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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另一方向的列車進站報站時，方年掏出手機。

關秋荷拿了一顆，剝開嘗了嘗：「嗯，甜。」

09年的話，提前九十分鐘抵達是一個比較保險的時間。

「薇語！」

下一秒，第一節車廂率先鑽進隧道，接著呼嘯的地鐵運行聲音淹沒一切。

他想抓點什麼。

「前兩天去趕集，買了點糖，年寶你帶著去學校吃吧。」

關秋荷特地選了位於金茂大廈53~87層的君悅大酒店作為在申城的下榻處。

「薇語~」

「……」

平日里所有的冷靜消失，沒能做出任何有效的舉動。

剛想嘆氣，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身影闖進方年的視線。

眼神深處有些許的艷羡。

方年笑呵呵的遞給了老人一個紅包。

一個女聲從另一側候車區響起，聲音不大。

目光也死死的盯向那個方向。

方年也看到了那微張的嘴，甚至注意到微厚而紅潤的下嘴唇。

「來了來了！」

這也是關秋荷之所以跟方年一起來申城的原因。

匆忙閃動的睫毛掩映著狹長的眼角。

「……」

一個晚上的休息，洗去了方年疲憊。

「沒事的，你先上車！」

沒有延誤，8點鐘，飛機準時起飛。

生活里的小享受，從來都是需要錢的。

方年最晚後天下午會離開申城回棠梨……

接著女聲喊道：「陸薇語！快點，地鐵馬上走了，要不等下一趟？」

手足無措，且身體顫慄的朝列車前進方向的第一節車廂走跑著去。

但林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次來申城一共兩件事，買房，確保復旦哲學系錄取我，你覺得應該怎麼安排。」

「外婆，現在也算是新年了，這些錢就是給您的過節費，我媽說等下去和*圖*書給你買幾身衣服送過來。」

最終還是決定先搭乘計程車去機場。

一點半時坐上了前往桐鳳的大巴。

儘管在他遙遠的記憶深處，曾經不止一次到過東方明珠，但始終沒有入內觀光，不論是小時候還是再之後。

「走的時候，我外婆給的，家裡都不知道我今天不去學校。」方年回答道。

在桐鳳汽車南站下車后，方年很快就看到了風姿綽約的關秋荷。

比起以前，老方家也熱鬧了許多……

「今天的安排是什麼？」關秋荷笑著看向方年。

關秋荷眨了下眼睛，奇怪道：「你不在申城吃喝玩樂來一遍嗎？」

老人也知道方年長大了，沒那麼愛吃糖。

方年臉色忽然緊張起來，他甚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

顯然，關秋荷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的帶著方年登上第一個球體觀光層，嘴上隨口問道。

機場內只有那麼幾家飯店，隨便對付了一口，便去了登機口等候登機。

7點30分開始登機。

方正國選擇步行前往。

但也不經放。

下午一點，方年坐上車去大坪，沒跟家裡說要去申城。

因為，距離黃浦江更近的，就是那創造了最高售價的天價豪宅，湯臣一品。

老人接是接了，不過嘴上還是道：「外婆就知道接你的錢，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難為你挂念我。」

關秋荷給買的是頭等艙，可以優先登機。

坐車和走路耗時基本一樣，但堵著的感覺不會很好受，所以關秋荷才提議走路過去。

吃飯的時候，老人一個勁的勸大家吃。

方年尋聲望去時，聽到了另外一個女生的清脆應答聲。

「去東方明珠觀光完，旁邊就是地鐵站，剛好坐ｗwｗ.ｈｅtｕｂooｋ.ｃｏm•cｏｍ地鐵去南京西路步行街，回來的時候逛逛豫園，順便去看房子。」

飯後，老人又從卧房中拿出紅色塑料袋包裝的糖果。

目光故意掃向周圍帶著大包小包的行人，接著一本正經的道：「富家子弟。」

「……」

從土裡去拔蘿蔔到選取骨頭，到份量，每一步都得是她親自動手，否則燉出來的蘿蔔骨頭湯就失去了那種鮮美的味道。

……

到黃花機場時，天色已經基本暗了下去。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雙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眼睛，一如曾經的乾淨清澈透亮，且黑白分明。

「外婆~」

關秋荷訂的去申城的機票是晚上八點，時間算起來還是很充裕的。

八中元旦假最後一天。

儘管陳列館陳列的城廂風貌、十里洋場、海上舊蹤等80多個景點與數百件珍貴歷史文物等等都有不同的風采；

出發後上了城際高速，一路上沒有什麼擁堵，約一小時五十分鐘后抵達了省城汽車南站。

有林鳳在，午飯就不用方年上手。

出門在外向來精緻的關秋荷吸引了許多的目光，幾乎不費力氣就能找到。

女士摩托車只能多擠下方歆這小不點。

算下來的話，兩個人加一塊可能也花不到三萬。

『嘟嘟嘟~』的關門警告聲連綿響起，屏蔽門上的警示燈閃爍，淹沒了他的喊聲。

方年笑著點頭：「對，申城我在00年前後來過，也多次從金茂大廈下路過，那時候從沒想過這裏面會有一家酒店。」

「陸薇語！」

門關。

方年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先逛逛再說？」

「荷姐，你請長假去旅遊，怎麼才帶這麼些東西。」

同樣的冬季夜幕下，臨近晚上十點鐘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申城卻仍舊不夜。

「應該有的，我沒在這裏坐過飛機。」關秋荷回答道。

離開東方明珠之後，方年鬆了口氣，跟著關秋荷一起走進了陸家嘴地鐵站，買票進站候車前往江對岸……

雖然臉比曾經更加年輕，但這就是方年魂牽夢繞的她。

方年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嘴張開，聲音堵在喉嚨里，喊不出來，發出呢喃般的聲音：「lu~」

關秋荷點了下頭：「主要看你想法。」

份量不多，大約半斤的樣子。

方年笑著接過：「方歆，分給你一些啊。」

下一刻，一個女生出現，然後跑進車廂。

「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方年從走進陳列館后就有些心緒不寧。

「正準備請你幫忙參謀一下。」

應該說，兩輩子方年都是第一次入住位於金茂的這家君悅大酒店。

在列車駛離前的最後一秒，方年看到了尚在跳躍中的馬尾。

270度的落地窗前，方年欣賞著不遠處黃浦江的夜晚燈火，感嘆一句：「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沒法想象。」

方年笑了起來：「是，家裡挺好的。」

過去的一個月，老方家周圍大變樣，新的雜屋蓋完了，後面的護坡牆也弄好了，屋前的護坡牆在收尾。

從金茂大廈去東方明珠不遠。

老方家一家四口加上方年外婆，五個人四個菜一個湯。

關秋荷望了眼方年：「你還隨身帶糖果？」

方年著急的左腳右腳同時向前邁去，踉蹌著，眼睜睜的看著列車啟動。

耳邊似乎也傳來了她急促的呼吸聲。

在位於54層的大堂登記完，搭乘電梯去客房時，關秋荷笑著問。

「怎麼樣，是不是到了申城，才忽然有一種紙上得來終覺淺的m.hetubook.com.com感覺？」

但方年很是覺得意興闌珊，心不在焉。

乾淨且看不出粉黛的年輕臉蛋上，小巧挺直的鼻子翕動。

關秋荷也沒有察覺到方年的不對勁。

關秋荷滿意道：「那就好，我還怕花了錢你也沒什麼體驗感。」

下了大巴后，方年稍加思索，看向關秋荷：「荷姐，黃花機場有吃的嗎？」

接著是第二聲加大了音量，引起了方年的注意。

穿過成片成片的燈火闌珊，方年跟關秋荷抵達了金茂大廈。

方年沒注意這麼多，他只是想分享一下自己對生活的滿足……

一小時四十分鐘后，飛機降落在申城虹橋國際機場。

「……」

這次全程的旅途消費關秋荷提前買了單，包括頭等艙的機票，這家五星級酒店的豪華江景房等等。

是方年外婆給的大白兔軟糖。

兩輩子都是第一次來的方年適時的表達了驚喜。

語氣裏面有滿足感。

不多時，汽車檢票發車。

方年神色從緊張變成失落。

方年略作整理，道：「其實事情挺多的。」

而且前世方年的物業中也沒有湯臣一品……

關秋荷翻了個白眼。

三十公里的車程花了一個多小時。

菜沒什麼好說的，倒是這個蘿蔔骨頭湯是林鳳的拿手好戲。

還沒從摩托車上下來，方歆就拖長著聲音喊著坐在門廊前的老人。

關秋荷回答：「家裡什麼都有，搬來搬去做什麼。」

現在值機流程沒有後世那麼先進，那時國內部分機場都已經開始使用電子登機牌，提前個三四十分鐘到就可以。

標準的農村過節菜。

陸薇語腳步飛快的衝進車廂。

方年沒什麼意見。

2009年，1月3日，周六。

方年回答：「挺好的。」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體驗生活wｗw•ｈｅtｕｂook.ｃoｍ•ｃｏｍ的樣子。」

……

「這兩件事情我都提前幫你聯繫了熟人，主要取決於你自己的想法。」

早上，方年在酒店自助早餐廳等到了關秋荷。

元旦大小也算得上是一個陽曆年過完，所以林鳳特地從家裡帶了一隻殺好的雞過來。

雞、魚、肉、蔬菜，蘿蔔骨頭湯。

依次登完兩個球體，再下到塔座，去觀摩足有六千平的申城城市歷史發展陳列館。

這時下午四點半。

「要吃顆糖嗎？」

不過方年面上還是掛著微笑。

與曾經方年見到過陸薇語所有的頭髮模樣都不一樣，正值青春的陸薇語一頭秀髮束攏在身後，紮成馬尾狀。

等候登機時，方年從背包中掏出一小袋糖果。

冬季糖果倒是不會融化。

「多吃點，學校里的飯都吃不飽。」

上午，方年騎摩托載著林鳳和方歆去了維南外婆家。

最後，關秋荷以半個東道主的身份提議道：「這樣，我們先走路去東方明珠。」

方年猛地一掐大腿，終於喊了出來。

方年故意砸吧嘴感慨：「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這次路上比較擁堵。

找了位置坐下后，關秋荷問：「怎麼樣，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方年也不知道關秋荷是想通了還是別的，原定計劃旅遊到春節前再回家，現在好像改了……

老人臉上的笑容一刻也沒停下過，比起方年一個人過來，顯然人多的熱鬧更能讓老人開心。

「差不多一公里，十幾分鐘就到了。」

「陸……」

這座在國內外都很有名氣的高樓，是申城地標之一。

方年累死累活掙的錢，只夠去買個廁所。

換個人用同樣的步驟做出來，就算加味精，湯也不鮮。

方正國試過，方年也試過，都不夠好吃。

見關秋荷就背了個小包，方年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