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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過後不久，方年的電話開始震動。

「來，方年、方歆，吃魚。」

「……」

不過這頓飯還是吃了很長時間。

隔著電話，方年都能感覺到李安南的那種興奮激動。

跟往年不同的是，林鳳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話。

大年三十、正月初一的早餐自不必說，初二和初三接待親戚的午餐也得擺上這麼一個。

未幾，方正斌和方正國各卷開一掛長鞭，繞在各自屋前的地坪上。

林鳳：「……」

「所以明年方正國你還是在家。」

順便給沒發過來信息的林語淙也彈了一條。

寓意年年有餘。

『砰砰~』

方歆習慣的一伸小手，將被汗珠稍微沾濕的頭髮往頭上一擼，就算完事。

粗略的看下來，方年的簡訊還挺多的，十幾條，其中有幾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又沒署名，便沒回復。

多是通訊錄裏面有名字的。

鄉下不比城裡，儘管山寨手機算不上奢侈品，但每月的月租、電話費支出算得上。

「過了春上的雨水就正式蓋房，請地師看了日子，在公曆6月份之前上樑，正好上樑之後是高考，討個吉利。」

母親大人的心思這麼深的嗎？

算算正常情況下，方年大學上完都還未滿22歲，比起來確實是比較年輕的。

做法跟在城裡飯店常見的梅菜扣肉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老方家的地坪就擺了個牌桌。

「雞肉……」

「鴨肉……」

李安南嘿嘿笑了聲：「我又不跟你比，你可能不知道，我爸媽這次大方的給了2000塊壓歲錢。」

「另外你說得對，早點蓋好，接老人來家裡打住一陣……」

平常嘴上說得再好和圖書，頂多也就是每個月過去走一趟送點東西，不實在，遠比不上直接接到身邊照顧來的妥帖。

多年的傳統一向如此，晨起先祭祀敬神，后準備早飯……

鄒萱說了兩句閑話，然後話鋒一轉，小意地問道：「正月你會出去玩嗎？」

於是，林鳳又開始了下一步的展望未來。

方年應了聲，旗幟鮮明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媽，你說得對，所以我明年不寫書了。」

『劈啪劈啪~』

「你別以為當年讓你提前一年比別人上學，是什麼準備都沒有的！」

「打了三次都在通話中……」

所以相互之間的聯繫遠談不上多。

「……」

方年帶著方歆在一旁看著方正斌、方正國兩兄弟忙碌。

……

「……」

必不可少的是魚。

從方年為這個家的付出，到方年取得的成績，到方歆長大一歲，到房子，到年三十等等等等。

之後，方年也給關秋荷彈了簡單的祝福簡訊。

方正國：「……」

方年一一回復了簡單的祝福。

年三十這天，茅壩的家家戶戶或是在地坪里曬太陽，或是在打牌娛樂。

這大概是方歆最開心的時候，可以只吃菜，不吃飯。

與很多地方的團年飯放在晚上不同，除夕這天，棠梨這邊的正餐是在早上。

「你這個變態考了六百多分，回家是不是被誇上天了。」

方年：「？？？」

「……」

祝福的簡訊一條接一條的冒出來。

所以，簡訊內容多是朗朗上口，還挺押韻的那種。

得到許可后，就去夠那瓶1.5L的果汁飲料。

「我跟你說，我爸媽昨天晚上回來知道我的成績后，都嚇到了m.hetubook.com.com，盤問了我半天，說是一定要感謝你。」

方年挑了下眉頭：「你們怎麼都這麼問。」

方年看得想笑。

方正國也時不時的插句嘴，臉上的表情較往常輕鬆許多。

依次說了個遍。

再復讀一年上大學，也不算年紀太大。

雖然黑炭了點，小動作也多。

反正林鳳是不管怎樣，最近幾年都得在家。

「……」

方年同許多人一起充當看客，日頭西落，牌局即將結束時，方年手機又響了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林鳳才覺得方年的提議是很有道理的。

人老了，總有個風寒感冒，身體不便的時候。

就以棠梨八中的情況來說，多數男生比方年大半歲到一歲，也就是說，多數男生都過了十八歲生日。

方年笑著說了句：「那記得請客。」

跟往年一樣，林鳳跑過來問方年有沒有祝福詞比較好的簡訊，轉發給她用一用。

「哎呀，我也沒想到我才考這麼點分，我爸媽就這麼激動。」

小學一年級及之前一張都沒有。

不過方年心裏清楚，當年之所以這麼早送他去上學，純粹是因為他小時候比較淘氣。

「老方，除夕快樂。」

不多時，端上雞鴨魚肉等未經料理成餐點的食材以及貢果等，擺到了大廳神台下的桌案上。

之所以說這道菜很奢侈，一是過年前後要準備四五個。

「哥。」

方正國、方年、方歆都沒開口。

林鳳接著往下說去：「另外方年你說的那個水廠，我跟你爸覺得可以做。」

比起來，後來方歆長大后，白凈是白凈了，但一點都不可愛，書也不好好讀，講也講ｍ•ｈｅｔuｂoｏk•ｃｏｍ•coｍ不聽。

正好將寫得好的祝福詞通過簡訊轉發給林鳳，鄒萱的電話撥了進來。

雖然老宅周圍鄰居多，能照看一二，但真要發生點什麼事情，聯繫起來也困難。

方年跟著去幫忙將兩桶煙花搬去地坪邊緣。

煙花與爆竹的聲音交替響起。

二是家庭條件稍微好點的，每個『扣肉碗』就得小一斤瘦肉。

客廳牆壁上的獎狀能說明一切。

年三十的早餐很豐盛，但油也重。

也不奇怪。

林鳳面露滿意，正想說話，方年又補充道。

鍋碗瓢盆的聲音叮鈴噹啷的響起。

「……」

老方家目前主要的事情就是方年和方歆的學習。

「方年你要是爭氣能考上復旦，把過火的時間放在7月份，來個雙喜臨門！」

這是自己兒子吧？

「方歆！你要多學學你哥哥，也拿一牆壁的獎狀回來，不能一直像以前那樣，語文數學加起來只能打一百四五十分……」

吃不幾口，額頭就開始冒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辣的。

這時候已經開始流行轉發別人發過來寫得很好的祝福語了。

前一句習以為常，后一句咕噥讓方年笑出聲：「除夕快樂。」

除了少不更事的方歆以外，大家臉上都有滿足的味道。

「……」

「本來還打算今晚給的，見我考試這麼好，太高興了，剛剛就給我了……」

大年三十可以打嗎？

方年嗯了聲：「除夕快樂。」

年過四十，年富力強的時候，家庭重擔忽然被自己的兒子巧妙的卸了下來，今天又是過年，喝了點酒，方正國話也多了起來。

鄒萱的電話剛掛完，接著就是李安南的。

比如柳漾、鄒萱、和*圖*書李雪、李安南、黃琳等同學。

他就不湊這個轉發的熱鬧了。

方年也不例外。

不只是方年能感覺到昨天老人格外的開心，林鳳身為人子，也能感覺到。

這時，臉上就多了喜色。

「明年馬上高考，方年你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寫書的事情放一放，錢是掙不完的，準備高考才是你最大的任務……」

今天的飯桌對方歆的小胳膊來說，有點太大，得站起來才能夠上所有的菜。

「今年高三的假期很短，初七上課，我應該沒時間出門玩，只走走親戚。」

最後將肉塊放在菜碗中，加適量辣椒粉，蓋上那塊肥肉，加蓋一個菜碗，放入鍋中蒸熟。

方正國也不例外，他們也有各自的朋友或者遠房親戚，可能不怎麼走動，但象徵性的祝福還是會發一下。

「好。」方年低頭扒飯。

選用一塊大小跟菜碗差不多的帶皮肥肉，炸、煮、腌備用，再切數量不等、核桃大小的瘦肉塊。

在大多數是用簡訊的年代，總有些會發錯的簡訊。

「除夕快樂。」

兩人燒紙錢、燃線香、點紅蠟燭，開始祭祀敬神。

……七點多，方正國雙手端著最後一樣菜『炒魚』飛快的送上飯桌后，老方家才正式開席吃早餐。

方歆也小臉嚴肅的點頭：「媽媽~下個學期我就獎狀回來！」

不多時。

方正國只吃飯喝酒，不插話，他是一家之主，主外，所以這種家務事都歸林鳳管。

林鳳女士先對即將過去的2008年做了一個總結。

以前沒覺得，現在再看方歆小時候的樣子，其實也蠻可愛的。

「不過我先跟你說好，考不上復旦的話，不管是什麼大學，你都給我https://m.hetubook.com.com去復讀。」

之後接到了林語淙的電話：「除夕快樂。」

清晨五點多，方年一家陸陸續續起床。

「……」

坐在椅子上也不安靜，一會說：「媽媽~我能喝果汁嗎？」

椅子也會比平常多擺幾把。

多數時候需要蒸上半天。

想是這麼想，但林鳳只是在嘴上說了句：「那也行。」

「比如去桐鳳。」

現在家庭條件好起來了，就沒必要讓老人一個人獨居在老宅。

方年走到地坪里接通。

飯桌上會多擺幾副碗筷。

這次李安南是真的沒給方年機會，電話一接通就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堆。

「我已經寫完了，現在只剩下連載的事情了，十幾萬一個月的稿費還能拿個半年吧。」

鄒萱的聲音洋溢著喜慶的味道。

一會又說：「我想吃扣肉。」

關秋荷沒打電話過來，只回了條簡訊。

像是扣肉皮，頂多能吃兩口，幾乎是純粹的肥肉，下肚后就會顯得較為油膩。

方正國和林鳳洗漱之後，鑽進廚房。

這象徵著老方家開始正式除夕。

所以林鳳重點講的就是這個。

早些年到現在最奢侈的依舊是扣肉。

「……」

哪比得上後來，茅壩很多家裡都是無線，沒有無線也有4G信號，有時候一個微信電話就彈了過去……

大年三十。

總結和展望都說完后，林鳳的絮叨才開始。

身為一家之主，方正國先動筷子，給方年和方歆分別夾了一塊魚肉，年三十的早餐才正式開始。

之所以將自己的努力有限的坦白，不就是為了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家人心情更舒暢，談資也更多嗎？

「行，知道自己只考了這麼點分就好。」方年故意打趣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