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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年去一口搖水井旁費力的搖上來水，洗完手之後，就看到陸薇語在發獃。

小女孩很健談，嘰嘰喳喳的說了很多的事情。

「我們老師還說，如果我們好好讀書，以後就有機會去城裡了。」

……

他發誓，真不是想騙陸薇語的QQ號碼，只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驚喜。

之前連手機號碼都沒好意思說讓陸薇語保存一下。

沒有密碼，滑蓋即可解鎖。

他不喜歡的是被拍，當然，也不是很喜歡拍照。

她是真的沒見過。

尤其是他們走著走著已經遠離了學校。

方年點點頭：「是的，說還要送來三百套課桌呢。」

除了吳塵沒有父母，忽然沒學上了以外，其它的都沒什麼兩樣……

「大家辛苦了，現在休息半個小時，可以在鄉間走一走。」

「不用特地擺Pose，自然狀態拍出來的要好看一些。」方年隨意的道。

陸薇語終於開口，卻是問道：「小妹妹，那你叫什麼？」

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建築材料。

果然，赤著腳的小女孩回答道：「煮豬食。」

方年擺擺手，笑著道：「奶奶好，我們就是剛好路過。」

再望過去時，方年視線里是四周連綿有起伏的田地。

說著方年用力將大白鵝丟遠。

「小妹妹，你這是在煮什麼東西呀？」

兩人拐過一條小道，前面的樓房明顯不如來的路上那麼『光鮮』。

花貓臉，看起來髒兮兮的，跟方歆鬧騰過後的樣子有得一拼。

兩人離開學校操場，沿著不寬的馬路向村落深處行走。

「你們會幫我們蓋新的教室嗎？」

「不知道下學期會不會直接是上二年級。」

正說著話，茅草屋裡面走出來一個老婦人，應該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嘴上隨意道：「是嗎，那得看看你空間了。」

「我們老師說，城裡特別漂亮，沒有泥土路，都是水泥大馬路，是這樣的嗎？」

頭髮也不m.hetubook.com.com長，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看起來就像個假小子。

現在可好，連QQ都加上了。

稻穗被風吹起，颳起豐收的喜悅，站在田埂上的陸薇語安靜笑著。

比如方歆，前兩年比吳塵還要臟。

巧得很，在方年遇到陸薇語時，正是最後一天發宣傳冊。

吳塵抿抿嘴：「那肯定，我可喜歡讀書了。」

按鍵切換功能菜單，方年很快找到了相機功能，打開之後看了看，像素不怎麼清晰。

申城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空氣自然比不上山多水多的鄉下。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響起，普通話不那麼標準，但還是能聽懂。

「奶奶問你們要不要進屋坐？」小女孩又問。

她不是特例，放眼望去，小山坡、樹蔭下、田野中，都有留影的人。

陸薇語小心問：「那你為什麼不|穿鞋子呢。」

陸薇語眼睛微抬：「這是到了另一個村嗎？」

「我聽說有人要給我們送課本課桌，還能讓我們重新回學校讀書。」

陸薇語走過來看了幾眼兩個手機上的照片：「咦，你手機拍出來清晰一些。」

方年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得實話實說：「我聽說是有的，不過有課桌，應該就能有地方上學的。」

方年哦了聲：「我小時候還不喜歡讀書，後來很後悔，等你們學校的新教室建好了，你可得努力讀書。」

「行。」方年走上前接過陸薇語的手機。

一聲拖長的叫聲忽然從一旁傳出。

陸薇語忽然快走幾步跑上一條田埂：「方年，你方不方便幫我拍個照片，我想留個紀念。」

有些人現在這會都跑去田野間撒歡了。

方年摸了下鼻子：「好啊。」

若是像茅壩那種被山包裹的小村民組，清晨的空氣清新到不敢想象。

是真的茅草屋，是陸薇語只能在古裝電視劇里看到的那種茅草屋。

「吶，你們坐。」小女孩笑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偶爾說著還會用黑乎乎的腳丫在地上畫來畫去：「我才上完一年級上期就沒上學了。」

在這個『危急關頭』，方年甚至還有時間擼了下衣袖。

犬吠聲從路旁的房屋裡傳出。

這句童言，讓陸薇語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切，戛然而止。

外表能看到紅磚的小學有些熱鬧。

其中還有記者朋友架起了專業攝像設備，擺開架勢，準備好好拍一拍這裏的田園風光……

方年隨口道：「家禽而已，沒什麼好怕的就。」

有些事務還需要組織協調。

「現在是夏天，不用穿鞋子的呀。」說這話的時候，吳塵伸了伸小腳丫。

方年插了句話：「跟我小時候一樣，夏天不喜歡穿鞋子。」

於是，方年蹲下去笑著回答道：「我們是過來送課本到前面那個學校的，你有聽說過嗎？」

可能是陸薇語身上的親和力，又或者是方年身上的溫和，又或者是純粹的新鮮感，讓小女孩好像什麼都想說。

兩人邊說邊往前走。

方年再次擺手，笑道：「不用，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發覺到這一切的陸薇語驚呼一聲：「啊，大鵝！」

另外大家也長途跋涉了好幾個小時，到了之後又是立馬乾活，適當休息一下很合理。

屋體呈現出被風乾后的土黃色，頂上蓋著茅草，窗戶是用塑料蒙住的。

「可能是不用這種東西煮的。」方年回答道。

「……」

方年嗯了聲，接著兩人加上了QQ好友。

方年招呼一聲：「你看看。」

「大哥哥，你們是城裡來的嗎？」

陸薇語道：「好啊。」

好片刻后，她瞪大的眼睛才開始眨動。

尤其是隨車來的記者們，他們帶了攝像機和照相機，興緻勃勃的想要把樸素的田園風光留下……

令陸薇語頓住腳步『發獃』，自然是住了人。

方年附和了兩句。

這是當下的特色，所有的手機廠商都和-圖-書還不大關注相機這個功能。

方年故意蹙起眉頭，嘴上咕噥一句：「不太清晰，要不要用我手機試一下？」

需要助學的地方，肯定不會很富裕。

柴火灶上架著一個大爐鍋，蓋上了蓋子，裏面冒出來熱氣，據方年判斷，應該是煮豬食。

畢竟是家養的牲畜，沒有真的那麼兇惡，被捏住脖子一回之後，就變得溫順了不少。

上午的陽光灑在操場上。

……

方年再次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介入陸薇語的生活圈，順利得簡直不像話。

蹲在柴火灶旁添柴燒火的小女孩露出恍然的神色：「我知道我知道。」

順著陸薇語的視線看過去，方年明白了過來。

嘰嘰喳喳的有些激動。

這種東西陸薇語沒見過，但方年是見得多了的。

「要是我爸媽還在的話，可能我也能去縣裡讀書。」

「我去洗洗手。」

她穿的衣服因為長年累月的臟，分辨不出原始色彩。

「鄉下的空氣太清新了。」

小女孩似模似樣的嘆了口氣：「可是我們現在沒有教室上課。」

「你們是誰啊？」

搖水井后的長屋側有一間茅草屋。

然後一頭大白鵝伸長脖子，長嘴幾乎貼著地面猛地沖了過來。

有時候想起一句是一句，說著就說到了別的事情上。

同樣是咔嚓一聲，畫面再次被定格。

而且也是真的不知道養豬流程，更不知道偶爾會說過的『豬食』會是這樣的流程。

偏偏方年是個臨時加入的志願者，順理成章的被安排和陸薇語一起……

「二娃很久都不回來了，你看，他家的大門都有蜘蛛網了。」

陸薇語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都不用特別觀察，兩撥人的區別也涇渭分明。

這些落在方年眼裡沒太多的感覺，這就是許多農村小孩子的生活。

另外，陸薇語面對大白鵝發起攻擊的應對方式不太合適，如果沒有方年在一旁的話，很難躲過一啄。

「徒手抓大白鵝hｔtps://m•ｈｅｔubook.ｃoｍ.cｏｍ。」

「……」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看著在方年手上掙扎叫出的『嘎嘎~』聲有些凄慘，陸薇語不敢想象這就是剛剛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鵝。

是的，它想要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樣，初次來鄉下，感覺什麼都新鮮。

陸薇語也連忙彎了彎腰，打了個招呼。

吳淑芬說完后，大家三三兩兩的散開。

「你回去能用電腦上的QQ傳給我嗎？」

「嘎~~」

老婦人再次說了句什麼，小女孩轉述道：「奶奶說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想在這裏就在這裏。」

陸薇語自顧自說道：「回去我發到QQ相冊里去。」

小女孩啊了聲：「這都沒見過？我們這裏都有，難道你們城裡不用煮豬食的嗎？」

多數志願者跟陸薇語一樣，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城裡，沒來過鄉下，特別是貧困鄉下，覺得哪裡都稀奇。

陸薇語哦了聲：「那我給你開放許可權。」

這個村落的村民們穿著都有點土氣，多是老式的中山裝或汗衫……

「汪汪汪汪汪~」

方年有些好笑的搖頭，來之前就說了，鄉下有野狗、大白鵝，甚至連公雞都會啄人。

陸薇語望向遠方，偏偏頭：「去活動一下？」

「那我加你QQ。」陸薇語道。

小女孩有些臉紅的道：「我叫吳塵。」

因為在遇到方年之前的幾天，開始是簡單的培訓，之後都是在浦江東西分開發宣傳冊。

兩張照片的景色都一樣，陸薇語的表情也差不多，用陸薇語手機拍的那張雖然清晰度差一些，卻更自然。

可能是見到方年跟陸薇語這種外來人，話忽然就多了起來。

吳淑芬看向眾志願者，和聲說道。

方年一一回答：「是的，去了城裡你就算赤腳，也不會踩到砂石硌腳。」

於是陸薇語索性直接回退到另一條岔路大步向前。

小女孩嘰嘰喳喳的道。

這可是目前中國最常用甚至唯一的即時通訊手段。

吳塵『鵝鵝http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ook•ｃom.coｍ』的笑了起來：「涼快吧。」

本來想收起手機的方年迅速點開了QQ新加好友陸薇語的空間。

方年點頭。

小女孩道：「這是我奶奶，奶奶是問你們，是不是口渴了？」

這種房子，方年以前見過不少。

這幾年經濟條件稍微改觀了，這樣的房子在棠梨和維南也還有，但甚少有是住著人的了。

方年嘴角一翹：「就這？」

邊往後退幾步，邊擺弄這部諾基亞滑蓋手機。

方年道：「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到了下面的村民組。」

雖然還是有一種伺機而動的意思。

這次方年沒拒絕，主動坐了下來，拉著家常：「小妹妹，你跟你奶奶說一下，我們只是好奇你在做什麼，沒見過。」

那種兇惡的氣勢，表明這隻大白鵝正在發動攻擊。

陸薇語的空間沒太多的東西，相冊也只有簡單的幾張照片，有大頭貼之類的。

「隔壁的二娃也跟我一樣，一開始沒書讀，但後來他媽媽帶他去了縣裡面，就又有書讀了。」

接著小女孩飛快的跑進屋內，搬出來兩條小板凳。

陸薇語：「……」

用當地話跟小女孩說了幾句，接著望向了方年跟陸薇語，說了兩句什麼。

陸薇語張開雙手，一臉陶醉的大口吸氣。

就算方年等人身上沒套馬甲，穿著打扮上的區別依舊很大。

而且它的目標是陸薇語。

「是塵土的塵，我爺爺給我取的名字。」

「……」

方年忽然就懂了『風景美如畫』的意思。

這些志願者里，陸薇語只跟吳淑芬還有方年熟悉一些。

嚇到都跳了起來，她是沒想到真的會有大白鵝。

不過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方年還是動了心思，想要留下這幅『風景美如畫』。

因為有外來人，這個不知名的村莊多數家庭都有人站在門口打望。

良久，陸薇語才松出一口氣：「你，真牛！」

陸薇語下意識的走得離方年近了些，但偏偏又不返回學校。

在大白鵝衝過來時，方年一把抄住大白鵝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