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冬季露營（完）
「沒問題。」
「藝術因人而異，我們就比基礎的視奏。」九條美姬在鋼琴前就坐。
「那個，是美姬你把她絆倒，我作為你的男朋友，出於道歉的心理，所以……」
「看著曲譜彈奏。」九條美姬隨口解釋一句。
「迎合世人的觀點，把自己的個性抹殺，放棄自己的目標，傻乎乎地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討別人喜歡，在場的三人，只有滿嘴謊言的渡邊同學吧？清野凜同學，你好像沒有資格說我。」
清野凜手抵下巴，想了想，說：「以渡邊同學的能力和身份，的確有資格做我們的裁判。」
渡邊徹注意到，九條美姬沒有問她有沒有在外面偷偷看譜，兩人關係不好，但彼此又有著某種信任。
他只想趕緊回去睡覺，一覺醒來，坐大巴離開這噩夢般的冬季露營，回到闊別三天之久的神川，繼續過他普通男子高中生的日常生活。
「那就隨便找一首。」清野凜的視線看向渡邊徹，「渡邊同學，你負責選曲。」
「我無辜啊，煙花害我！」
更好聽的是清野凜，她的曲子里，多了一絲絲韻味，如吹過草原的柔和夜風。
「來炫耀嗎？」清野凜的聲音，有種貫穿人心的凜然感。
該不會，系統坑他的次數，比幫他的次數還要多吧？
「有自信是好事。」九條美姬不弱分毫，「但勸你最好別太驕傲，到時候因為驕傲輸了，可別又說是運氣。」
被九條美姬拽住領帶，目標是先前那顆松樹，清野凜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她說完這句話話，看到渡邊徹雙眼露出思索的神色。
但因為她和清野凜爭吵的原因，渡邊徹故意落了在後面，才造成這樣的局面。
渡邊徹真是猝不及防，沒想到九條美姬會做這種事。
「不是要比藝術嗎？我房間就有琴房。渡邊，你來做裁判。」
「是不是很滿意？」渡邊徹雙手摟住她的腰，輕笑著說。
「說說看啊，會不會轉圈？」渡邊徹笑嘻嘻地追說。
渡邊徹甚至覺得，在她周遭的空氣，也一定比其他地方來的更加澄澈。
「對不起。」
清野凜說完，又補充一句：
就以水平而言，很多人練習很久才能達到。
九條美姬瞅了他一眼：「就算我告訴你有多好，你能清楚到底有多好嗎？」
「名字沒有，ｈetuｂｏｏk.ｃom•ｃｏｍ但旋律不知道有沒有偶然聽過，你唱一遍。」
又吵起來了。
她扭過臉，對抱著手臂看熱鬧的清野凜說：
篝火邊，少年少女牽著手。
「你扶清野凜？」九條美姬拽住渡邊徹領帶，以臉幾乎要貼在一起的距離，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說完，她仰起臉，盯著渡邊徹：
兩位大小姐放狠話告一段落，三人一起走回營地。
鋼琴響應著發出特高音。
聽到兩人靠近的腳步聲，清野凜從書中抬起臉。
「你還要牽到什麼時候。」彷彿要重演冰河期，要冰凍一切的寒氣，從九條美姬嘴裏傾瀉而出。
「啊！」一聲輕呼。
「你剛才說，不允許我對渡邊還有他的家人出手，那我也告訴你一句，你要是敢對渡邊出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著清野凜更加冰冷的臉色，九條美姬的心情，自然而然地歡快起來。
「還有，我討厭假設，以後禁止說這個詞，聽到沒有？」
她利落地一揮長發，走出琴房。
「疼疼疼！輕點！」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煙花爆裂的聲音。
「迎合世人的觀點，把自己的個性抹殺，放棄自己的目標，傻乎乎地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討別人喜歡，在場的三人，只有滿嘴謊言的渡邊同學吧？九條美姬同學，你好像沒有資格說我。」
「夠了！」九條美姬一字一頓地說，「你以為我會信這種鬼話？」
「我是不在乎，但這不是你牽她手的理由。」九條美姬眉目間的殺氣越來越重。
「是是是。」渡邊徹走上去。
清野凜白了他一眼：「快點找曲子。」
「彈什麼？」清野凜問。
「這煙火自己就放了，跟我沒關係啊，我真是冤枉！還有，美姬你不是不在乎結緣傳說嗎？」
「直接說。」九條美姬打斷他的支支吾吾。
「是啊，但學校沒有規定，每個人必須待到最後。」
「才九點，晚什麼。」九條美姬毫不留情地駁回他的意見。
明明周圍氣氛喧鬧，環境嘈雜，她清麗絕美的小臉上，卻那麼全神貫注。
「『完·全·正·確』？那你牽她手的事呢？你再給我解釋。」九條美姬伸手擰住渡邊徹耳朵。
如果將來準備考音樂大學，除主修樂器外，副科樂器就是鋼琴，所以ｗｗｗ.hｅtubook.ｃｏm•ｃｏｍ不說精湛，彈還是會彈。
「算你識相。」
「那《花海》呢？」
渡邊徹往後躲，讓她們兩走一起。
但渡邊徹不想做什麼裁判。
渡邊徹緩解氣氛戰術失敗。
大概一秒后。
他眼神回復清明，嘴唇湊到她耳邊。
清野凜看了她一眼，禮貌地說了晚安。
「五歲之後，你有對我客氣過嗎？」清野凜毫不在意。
撐著地的九條美姬，臉色比雜樹林里的夜色還要陰沉。
就渡邊徹而言，這兩人都應該謙虛一點——沒見過比她們更自戀的人。
「九條同學，你怎麼看我都可以，倒是你，壞事做多了，走夜路要小心，不是每次都恰好是御茶之水，然後遇上在咖啡店喝咖啡的渡邊同學。」
「你以為本小姐會在同一個地方吃虧嗎？至於在咖啡店喝咖啡的渡邊，接下來的幾十年，他會一直在我身邊，不用清野同學你……」
「不等最終曲嗎？」渡邊徹說，「我聽來的結緣傳說，在篝火晚會結束的瞬間，牽著手的兩人，才會結下白頭偕老的緣。」
「不熟悉，但聽過《夜曲》。」
「你知道周杰倫？」
「沒想到你這種乖乖女，也會做對別人男朋友出手的事。」九條美姬嘲諷道。
所以說啊，為什麼到他這裏，這兩人就突然默契起來了呢？！
「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嘴上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不是說好比成績，比藝術嗎？」
「這麼說，責任在我？」九條美姬一字一頓地說。
「我看還是算了吧，」他說，「今天很晚了。」
她率先朝露營地走去，氣勢凜然，發梢隨夜風飛舞，在頭頂煙火的照耀下，宛如黑夜女王。
九條美姬先彈。
「稍等。」渡邊徹插了一嘴，「你們打算搞社團孤立？排擠我？」
「高興嗎？」
「正好。」清野凜走在渡邊徹的另外一側，「這樣我就對九條同學放心了，渡邊同學，你肯定不會讓她再傷害我吧？」
「不是！」渡邊徹趕緊鬆手，「我只是想扶你們兩個起來！」
九條美姬不需要再出去，同樣留下來。
出於『努力向優秀的人學習，早晚超過清野凜』的習慣，渡邊徹看了眼書名。
他沒有從別人身上找優越感的習慣。
「謝謝提醒，那我也再說一遍：你也最好謙虛一點。」
遠處的篝火，迫不及待地吻過來，在她精緻的臉，染上一層落日餘暉般虛幻的色彩。
兩位大小姐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兩人幾乎沒有區別，就算是讓鋼琴考級的評審來，恐怕也會出現對半開的分歧。
剛才，如果他在九條美姬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他都能拉住她。
「啊啦啊啦，說了小心夜路了。」清野凜用帶愉悅笑意的聲音說。
走了幾步，黑夜女王又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渡邊徹。
「清野同學，」九條美姬笑吟吟地看向清野凜，「你還要留在這裏多久？不要打擾我們情侶親熱好嗎？」
「美姬，沒事吧？」渡邊徹趕緊走過去。
「還好是多好？」
清野凜慌亂中，也勉強用手撐住身體。
「這也太簡單了吧？」
除了渡邊徹。
為了儘可能公平，第一個人彈奏時，另外一人必須離開琴房。
「渡邊同學，誰更好聽？」清野凜問。
「少說廢話，走了。」
奈何渡邊徹是<超越级·双簧管>，儘管樂器與樂器之間有間隔，但好壞怎麼都能聽出來。
「那個……」被夾在中間的渡邊徹，「我能去後面嗎？」
渡邊徹一見不對，連忙說：
「美姬，你聽我解釋。音樂好壞這種事，我真沒辦法！要怪就怪你當初讓我去學，要不然我根本聽不出你們倆誰彈得更好！」
「還好。」
九條美姬的視線從渡邊徹身上移開，冰冷地射向清野凜。
沒等他伸出手，九條美姬突然伸出穿了黑褲|襪的長腿，對準清野凜穿長筒襪的腳，靈活地一勾。
她腰背挺得筆直，腰肢纖細，雙腿修長，一頭黑髮又長又華麗。
她反應很快，用手撐雪地，沒弄髒衣服。
渡邊徹從網上找來《花海》的鋼琴譜，這種出名的東西，一搜就能搜到。
九條美姬居住的獨棟別墅，琴房、廚房、健身房，一應俱全。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
她一走，九條美姬的臉色恐怖起來。
她背靠牆壁，抱著手臂，閉著眼睛聆聽，身材的曲線顯得格外曼妙。
如果真的穿了荷葉裙，身邊還沒有人的話，她一定會抓住裙擺轉圈。
「我會參加這麼無聊的活動，就是想看看你最後會怎麼選擇。」
「真是替你感到可憐，」清野凜冷笑著說，和-圖-書「不敢承認自己的失敗就算了，就連理由，都要用別人的。」
永井荷風的《晴日木屐》。
隨著「咚」「咚」連珠炮般的響聲，一簇簇托著尾巴的煙火沖向夜空。
夜晚，積雪的地面，光顧著反駁清野凜的九條美姬，腳踩在大體呈圓形的柴火上，一下子摔倒了。
九條美姬的舞步突然停下來。
「那你告訴我，假設你現在穿著荷葉裙，想不想輕輕抓著裙擺轉圈兒？」
正說著，也不知道誰搬運柴火時，在地上掉了一根。
在看不見的角落，也有不想讓人知道、介意他人目光，悄悄牽手的人。
清野凜的旋律輕快，明明是第一次彈，技巧、韻味，一點也不差。
渡邊徹總有種感覺：
一般來說，學樂器的人大多練習過鋼琴，通過鋼琴學習音樂的相關基礎知識。
最後一個音落下后，渡邊徹後悔了。
「哼！」九條美姬推開渡邊徹，「晚上再收拾你。」
「莫扎特、貝多芬什麼的，就不用彈了，找一首現代的曲子。」九條美姬掀起琴蓋，按在最邊緣的黑鍵上。
「你落後面幹什麼？還想看我摔倒嗎？站我身邊來！」她命令道。
看著躺在雪地里還要爭吵的兩人，他無奈地伸出雙手，拽住兩人的手臂。
篝火火光，照亮兩人的側臉。
冬季露營的最後一個晚上，渡邊徹被幹了個爽。
一邊把她們拉起來，一邊說：
「譜子必須第一次看。」清野凜補充道。
他對鋼琴一竅不通，學習樂器經歷只有小學的豎笛，以及前段時間的雙簧管。
九條美姬忍不住笑著罵道：「你這傢伙唱歌真是難聽到令人絕望。」
「美姬。」渡邊徹的聲音變得干錯利落。
黑黝黝的天空，五彩斑斕，奼紫嫣紅。
有清野凜能看穿謊言的能力在，沒有人會作弊。
「回去吧，我累了。」
她這樣的人，就連黑色髮絲都在發光。
接著是清野凜。
他簡直是人類觀察部的唯一良心。
「說什麼絕對誠實，其實也在挑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吧？」
「不是說『學校規定，每個人必須參加』嗎？」
「完全正確！」
「『讓渡邊徹愛上清野凜』的課題研究，你不是一直知道嗎？怎麼現在開始著急了呢？」
到了一定高度，猛地炸裂開來。
九條美姬略顯輕蔑和不屑：「篝火晚會要和圖書真有這麼神奇，這個世界早亂套了。」
「不止是讓渡邊同學變成猿人這件事，成績、藝術、將來在事業上的成就，我會是全部的贏家。」清野凜自信地宣告。
不過以他的音樂水準，再高級的鋼琴演奏現場，也可以蠻橫地說三道四，不過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都說不要比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錯。』渡邊徹回以這樣的眼神。
搭在黑鍵上，九條美姬的手指，顯得愈加白|嫩修長。
「等一下，什麼是視奏？」渡邊徹問。
「你做什麼。」她冷著臉，語氣沒有起伏地質問道。
曲子行雲流水，樂譜上的音符不是孤立的音符，而是有了文法的句子。
今天的自己，比昨天多懂一點點東西，不用多，哪怕只是一個單詞，多看了一頁書——這才是他的目標。
「我管科學去死。」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唱歌很難聽！」渡邊徹做了一個適可而止的手勢，「《花海》，可以？」
「我聽過，換一首。」清野凜說。
「這個……我說啊……打打殺殺什麼的……」
九條美姬真是服了這個人，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把高興程度量化的方式。
她右手抱住左手手肘，左手拽住渡邊徹的領帶，強拉著他離開跳舞的人群。
「我只做讓我開心的事，清野同學，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必須第一次啊。」渡邊徹想了想，「那就彈周杰倫的《夜曲》好了。」
九條美姬：「閉嘴。」
「撒謊嗎？」九條美姬扯過渡邊徹的領帶，充滿愛意地撫摸他沒有一絲瑕疵的臉，「我把這叫偏愛，我很滿意這個結果。」
「好凶啊。」
「那就來好了，」她露出陰森森地笑容，「看誰能笑到最後。」
「了解。」渡邊徹打了一個響指，「噠噠噠噠，嗯嗯嗯，嗯嗯嗯……」
琴房裡有一架大三角鋼琴，一把吉他，一把提琴，還有湊數的口琴。
清野凜嘴角微微勾勒，笑起來。
「渡邊同學，你真的很喜歡撒謊。」清野凜笑著說。
清野凜：「閉嘴。」
「為什麼？沒有假設，科學是不會進步的。」
兩人都沒聽過這首歌。
「我發現你有時候真的很煩。」她推開渡邊徹。
清野凜的臉色冷下來，冰冷的視線橫了渡邊徹一眼。
清野凜贊同地點頭。
「哦，那還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