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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穿我的吧，我穿你那雙。」

「不用，小凜你好好休息，從東京來這裏很累吧。」

一場遊戲，借刀殺人、趁火打劫、隔岸觀火、走為上、反客為主、上屋抽梯……快把除美人計之外的三十六計全用上了。

三人把木質樓梯踩得噔噔響，上了二樓，來到渡邊徹的房間。

木門拉開，渡邊枝走出來。

渡邊老媽看了九條美姬一眼，笑著說：「快進來吧。」

「美姬，你也坐啊。」渡邊徹招呼道。

盤子里只有葡萄、橘子，還有切好的蘋果。

渡邊老媽去了廚房。

「一棟破房子。」

當她的松鼠一馬當先，故意落後的九條美姬舉起箱子，把她砸暈。

九條美姬看了眼地爐的被褥，略嫌棄：「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東西，你讓我鑽進去？」

「你家還有遊戲機或者電腦？」九條美姬有點驚奇地問。

「這張。」渡邊徹指著遠離窗戶的那張。

客廳正中間設置了地爐，原理和被爐相同，但桌子下挖了坑，可以直接把腳放進去，不用跪坐。

在這塊土地上，矗立著一棟極為普通的二層木房子，呈「L」形。

清野凜禮貌地點頭致謝。

「路上注意安全。」

抱著美好的期待，渡邊徹對著遊戲卡吹了口氣，然後插|進紅白機的卡槽。

清野凜悠閑地用牙籤吃著蘋果。

走過一小段水泥上坡路，就看到渡邊家的前庭。

春暖，夏熱，秋日，冬夜，一年，兩年，他就在這個簡陋的房間里慢慢長大，然後出現在自己面前。

「電腦沒有，遊戲機還是有的。」

九條美姬在桌底下的坑裡，用腳踹了渡邊徹一下：「有精神病的不是我。」

房間里淡淡的熟橘子味，就是從那來的。

到了有仙人球的地方，九條美姬把她往上面丟。

清野凜在地爐里坐下，舒適地嘆了口氣。

長廊左右兩側，各有一扇木製拉門，而盡頭是上二樓的樓梯。

清野凜想了想：「那好，謝謝阿姨。」

「坐墊……有沒有新的呢……」渡邊徹不抱希望。

如果還有問題，只能使出殺手鐧了——舔一舔。

遊戲機和遊戲卡的質量很好，這麼hetｕboｏｋ.coｍ.ｃoｍ多年，依然流暢運行，沒有任何問題。

「你有駕照？」清野凜好奇地問。

過了會兒，渡邊枝回來了。

在東京，連會員制的餐廳，在九條美姬嘴裏也是『什麼破地方』。

「麻煩阿姨了。」

他把手柄遞給坐在地爐里的兩位美少女。

「對了，美姬睡我房間就行，她這人潔癖到快有精神病了。」

但她相信，考摩托車對渡邊徹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真下定決心去做，抓緊上學前的早上時間就足夠了。

摩托車駕照16歲才可以考。

他把紅白機連上電視，插上手柄。

九條美姬看了他一眼：「沒有就拿你房間的。」

「那又怎麼樣？」九條美姬毫不在意，「難道還讓本小姐遷就他們？我喜歡的只有渡邊徹。反倒是你，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想幹什麼？」

「發霉不是更好嘛。」九條美姬對著清野凜冷笑著說。

兩人滿十六歲之後，幾乎整天待在一起，渡邊徹應該不可能有時間去考駕照。

「不用別人用過的被子，是我的生活習慣，這算什麼不講禮儀？」

「這麼快就吵上了？」渡邊徹抱著被子和坐墊走進來，「你們感情真好啊。」

兩人你扔我，我扔你，企圖把對方直接扔下去。

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代了，在今時今日，算是比較罕見的島式傳統建築。

「已經夠多了，是我們打擾了。」清野凜微微行禮。

她從鞋櫃拿了三雙拖鞋，一雙渡邊徹的，兩雙是給平時登門拜訪客人的。

「坐墊也要新的。」

雖然只是初中和少部分高中的知識，但要想考上神川，大部分初中老師都做不到，更何況要靠學生自學。

九條美姬想象小學時候的渡邊徹。

「嗯，我走了。」

「還可以。」九條美姬抱著手臂說。

一個認真的半大小孩，半夜在桌邊認真讀書，累了眺望窗外的景色。

看到自己兒子身邊的兩人，她一時間愣在那裡。

「貴、貴安，美姬。」這種打招呼方式，渡邊枝只在電視劇里聽過。

「不是。」渡邊徹把嘴裏汁水飽滿的橘子咽下去，「你幫我和圖書再收拾一間。」

說完，他突然想起似的補充一句：

坐了這麼久的車，走了那麼長的路，抵得上她平時一星期的運動量。

靠牆壁有一個手工書架，放眼望去，全是教科書、習題冊和筆記本。

電視里正放著一檔綜藝節目：當紅偶像來岩手縣旅遊，表情誇張地介紹各種美食。

放下行李，渡邊徹帶著兩人在房子里轉了轉。

「沒看見車子，那我老爸應該不在家。」說著，渡邊徹沒用鑰匙，單手直接拉開木門。

渡邊徹對她自信一笑：「在見澤村，我是有的。」

「我來幫忙。」剛走進客廳的清野凜，轉身走回渡邊枝身邊。

發現被舉著動不了的清野凜，微微蹙眉。

有一個沒有電暖爐的被爐，桌子上光禿禿放了一個廉價鬧鐘。

「只是做客的基本禮儀而已，是你太沒禮貌了，九條大小姐。」

空間也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我沒問題。」清野凜點頭說。

這還不算完，九條美姬的松鼠跑過去，把清野凜舉起來，一路扛著走。

兩人沒理他。

清野凜朝左邊看了眼，那裡通向檐廊，檐廊盡頭就是代表「L」形下面那一橫的小房子。

「能得到美姬你還可以的評價，實在是這間屋子的榮幸。」渡邊徹笑著說。

平時的確有村裡的婦女喜歡來找渡邊老媽聊天，不過這和鄉下人城裡人沒有關係，九條美姬嫌棄所有人。

兩位美少女拉著箱子，緊跟在後面。

客廳里，清野凜輕笑著對九條美姬說：「你這樣，恐怕會讓渡邊同學的父母討厭。」

「你這孩子！」渡邊枝想擺著臉罵一句，臉上又忍不住笑起來。

九條美姬有點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就是不知道九條美姬說的是真是假，也許只是客套。

「這樣啊。」渡邊老媽鬆了一口氣似的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小徹，你好好招待小凜和美姬。」

摩托車後座上是一個貨箱，車子輪胎縫隙沾滿了泥。

「不但舊，還過時。」九條美姬補充道。

「不過，」九條美姬視線掃過一根柱子，上面留有測量渡邊徹從小到大身高的刻痕，「畢和*圖*書竟是你長大的地方，雖然破，但不討厭。」

「貴安，枝阿姨，我是徹的女朋友，九條美姬。」九條美姬優雅行禮。

「好了好了，摩托車先不管，我們進去吧。」渡邊徹率先踏入前庭。

「知道啦。」

九條美姬點了下頭。

清野凜走到書架前，翻渡邊徹以前的學習資料，裏面一行行寫滿筆記、錯題的總結。

「在別人家裡……」

「你好，阿姨。」清野凜用正常的打招呼方式。

客廳牆角放了柜子，柜子上有一台看起來很薄很高端，但實際很便宜的電視機，只有1333×768的像素。

「知道啦，老媽你這句話今天說了三遍了，你在小瞧你兒子的記憶力？我可是全國第一，整個島國最聰明的一年級高中生。」

九條美姬看了眼拖鞋，盯著渡邊徹跟前那雙：「這是你的？」

「你的床是哪一張？」九條美姬看著兩張床問。

「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失望？」渡邊徹問。

「抱歉了，家裡只有最簡單的水果。」她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把盤子放桌子中間。

「你們要睡一個房間？」渡邊老媽驚訝地來回打量自己兒子和九條美姬。

「不，玩這個。」九條美姬拿起《松鼠大戰》的卡。

至於橘子，山上有幾顆橘子樹，隨便摘的，不過很甜。

她不知道從哪聽來，說吃蘋果能美容，有時候為了減肥，晚飯只吃蘋果。

手柄的線很長，完全可以坐在地爐里玩——這是渡邊徹怕冷時期的殘留。

「不用客氣。」渡邊老媽開心地笑了兩聲，又吩咐渡邊徹，「小徹，你好好招待她們。」

三人站在水泥路的盡頭，一步就要進入泥土前庭的位置。

眼前是一條木板長廊。

「玻璃上有精美的雕花，水槽刷得很乾凈，裏面的瓷磚色彩很好看，帘布上打著櫻花圖案的補丁，我感受到了渡邊家和這幢房子的羈絆，它被你們深深喜愛著。」

「有空帶你去兜風。」渡邊徹炫耀道。

「小凜，抱歉啊，有一間卧室居然發霉了，可以麻煩你和美姬一起睡徹的房間嗎？」

互相奈何不了就盡量跑快一點，慢的人如果落後到掉出和圖書遊戲畫面，也是要扣血的。

「兩位，這就是我家了。」

渡邊徹習慣她的潔癖了，提議道：「家裡應該有新的被褥，然後我再給你拿一個坐墊？」

「媽——，我回來了！」

渡邊徹拿了個橘子，邊剝邊說：「老媽，美姬和清野會留下來一起過年，你替她們收拾一下房間。」

沒有床，兩張地鋪已經鋪在榻榻米上。

「……的確是破房子。」

清野凜少了血，但也重獲自由，學到了技巧，她舉起箱子砸向九條美姬。

蘋果是渡邊老媽自己平時吃的水果。

九條美姬仔細看了看，在書架的邊邊角角，發現幾本便宜的文庫本、過期五六年的雜誌，還有塑料飛機、扭蛋出的便宜泥土人。

這是一塊泥土地，看起來很結實，結實到就算是下雨的天氣，也不會出現太多淤泥的程度。

渡邊徹雖然不嫌棄自己家，別人說不好也會生氣，但真的好不好，他還是很清楚的。

此外，客廳還有一隻馬口鐵製成的、燒木柴的暖爐，上面放了快烤乾的橘子皮。

之後還有爬電線杆子。

「不行！行李太多，快來幫忙！」

房間有一扇窗戶，可以眺望前庭、遠處的梯田、還有山脈。

葡萄是給今天回來的渡邊徹買的。

「居然覺得好？說說看，哪裡好？」

等渡邊老媽端著水果盤子進來，看到新換的被褥，還有九條美姬屁股下的坐墊，稍稍愣了下。

「什麼？」渡邊老媽愣住了。

那就是沒有。

「那就是你說的本田小狼？」九條美姬的視線，看著房子左側的倉庫。

「是小凜啊，」渡邊老媽笑起來，「來，快進來。」

老媽走後，渡邊徹沉吟道：「該讓你們做點什麼好呢……玩不玩遊戲？」

「……好吧。」

渡邊徹對自己老媽露出開心的笑容，略微得意地給她做介紹。

九條美姬沒說什麼，剛才的確只是嘲諷。

「我去鎮上買點菜，小徹你招待好她們兩個！」

「這是我女朋友，九條美姬。」

倉庫沒有門，裏面放著農具，還有一輛紅色摩托車。

渡邊徹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起身走到電視機前，從柜子里翻出紅白機和一堆遊戲和-圖-書卡。

九條美姬還能沒有準備？躲進箱子里就化解了這一招。

三人把行李放在門口，跟著渡邊老媽走進她剛才出來的房間。

「經典永不過時！」渡邊徹字正腔圓。

「謝謝。」

「美姬你覺得呢？」渡邊徹問自己女朋友。

「回來就自己進來！」長廊左側木門裡，傳來女聲。

渡邊徹選的是合作遊戲，想讓兩人打好關係來著，不過只要能一起玩遊戲，關係說不定也能變好。

一個乖巧的小男孩，坐在榻榻米上，努力拚湊紙飛機。

她看了清野凜一眼。

「我覺得很好。」清野凜說。

清野凜打量房子，黑色的磚瓦，二樓窗檯還有銀白色的電視機衛星天鍋。

除了因為地價便宜到不要錢，足夠大以外，幾乎沒有優點。

「只是有點舊。」他說。

「請坐吧，我去給你們削水果。」渡邊老媽站在客廳門口說。

渡邊枝走後，渡邊徹到門口幫兩人把行李箱搬上樓。

會是廚房嗎……她正猜著，耳邊傳來渡邊徹大喊的聲音。

「玩什麼？來一場刺|激的《赤色要塞》或者《坦克大戰》？」

「這位你見過，清野凜。」渡邊徹繼續介紹，「我的朋友和敵人，她和美姬從小一起長大。」

九條美姬點了下頭，認可清野凜的話。

清野凜沒玩過，但最簡單的操作還是會的。

渡邊徹出了客廳，噔噔蹬地上了二樓。

這是一間客廳，空間開闊，對於生活在東京的普通人來說，大得奢侈。

在房子門口和檐廊前，擺放了冬天也不會死的盆栽——與其說是盆栽，不如說是在山裡看到順眼的不知名植物，隨便挖了回來。

「她開玩笑呢。」渡邊徹解釋道，「就讓清野同學和美姬睡一起吧。」

九條美姬對樓下不感興趣，但到了這裏，卻細細打量起來。

如果九條美姬沒來，渡邊徹這時一定會說，『清野同學，這又是你讓我愛你的手段之一？』

想象初中的渡邊徹。

九條美姬點點頭，換上渡邊徹的拖鞋。

「那有，等我。」

當然，清野凜要是生氣，賭氣睡那間房或者回東京，那就最好了。

「……嗯，我也不討厭這裏。」渡邊徹看著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