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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阿姨，渡邊同學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小孩？」

「清野不是說她弄嗎？你就讓她弄好了。」

「好好，聽你的。」

「起這麼早？對了，」渡邊徹想起一件事，「老媽，清野她只吃半熟的雞蛋，你別全煎熟了。」

「對了，」渡邊父親想起一件事，「郵差的工作，你還打算做嗎？」

本間大叔接過信，嘴裏嘀咕一句『又是水電費』，抬起頭對渡邊徹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本間綾子使勁拍了渡邊徹的肩一下。

「請不用在意，叔叔。」捏著鼻子，聲音有點走樣的清野凜說，「我習慣一下就好。」

『對不起，老媽。』客廳外偷聽的渡邊徹，心裏默默道歉。

「好啦好啦，」渡邊老媽笑著招呼，「快吃飯吧。」

「你想死是不是？！」

「小徹——？」

清野凜挽著袖子，正在幫忙攪拌燉湯。

「來了來了！」

「這是新的？」她問。

九條美姬也皺著眉，警告渡邊徹：「你不準吃那東西。」

「嗯。」渡邊恆雄點點頭。

小雖然小了點，但多虧了它，才解決兩位大小姐的洗澡問題。

清野凜喝了一小口蘿蔔燉湯，又吃了煎蘑菇，滿足地說：

「什麼怎麼樣？」渡邊父親問。

「你感覺小凜不好？」渡邊枝把聲音壓得更低，「我倒更想讓她做兒媳婦。」

直到渡邊徹回東京，渡邊枝也沒有問他關於清野凜的事。

「阿徹長得帥，各方面也很優秀，做他老婆不強勢，將來不知道要惹出什麼事。」

「還可以。」九條美姬說。

她穿了淡粉色寬鬆毛衣，下身是到腳踝的米色長裙，頭髮散漫地束成一束，貼在背上。

渡邊枝看著這一幕，隱晦的眼神看向渡邊父親。

晚飯快做好時，渡邊徹的父親回來了。

本間綾子踹了本田小狼後車輪一腳。

「快好了。」渡邊枝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騎車冷不冷？」

「啊。」渡邊徹百無聊賴地望向青色的天空，「一年級就制霸全國的我，接下來該做什麼好呢。」

「挺可愛的孩子。」渡邊父親敷衍地回了一句。

「家裡來客人，不知道勤奮一點！快過來幫忙！」

九條美姬視線轉向渡邊徹。

渡邊家製作納豆的技術，從他這一代就要失傳了。

「今天很累了，你們早點休息，明天睡睡懶覺，我帶你們去村裡轉轉。」

她輕聲起床，換好衣服，下了樓。

「你這麼瘦，我看最起碼再長胖十斤，體重才算正常。」渡邊徹說hetubook.com.com。

本間綾子放下長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渡邊？」

「嗯，晚安。」

「那該怎麼辦？」渡邊媽媽很擔憂，手上活計都停下來了。

也許丈夫之前的一番話，讓她也不知道，想從渡邊徹那裡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好！」

「怎麼了？」渡邊徹奇怪地問她，「我頭髮亂了？」

另外，他也早起習慣了，找點事做。

渡邊徹刨了口飯，吃了兩口菜，問兩人：「吃的習慣嗎？」

「我們走水裡。」

渡邊母親拍桌哈哈大笑，充滿鄉村婦女的豪放。

「剛準備把我的給你。」渡邊徹交換了兩人的碗筷，還有菜碟，「這是我專用的，沒人用過。」

「綾子，加油哦，不要給青春留遺憾~」

「你管她嫌棄不嫌棄？她是和阿徹過日子，只要不嫌棄阿徹就行。」

渡邊母親在廚房做早飯。

他自顧自脫掉膠鞋，對去了東京大半年的兒子，沒什麼反應。

「這倒也是。」渡邊枝不甘心地附和一句。

「你們兩個，來幫忙端菜！」渡邊老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這不是阿徹嗎？」從本間綾子家的方向，走來一個扛著鋤頭的中年人。

「那也不能讓她們白吃白住吧？」

「不是第一，只是金獎。」本間綾子糾正道。

渡邊恆雄連話都不說，『我知道了』地點點頭。

「他不做什麼，但女人會做，他能拒絕一個，拒絕兩個，但能保證拒絕所有女人嗎？」渡邊恆雄說。

「小凜和美姬喜歡吃哪一……」

「但我們是小徹的父母啊。」

「金獎不就是第一嘛！」本間大叔用『女兒你少說糊塗話』的口吻反駁道。

渡邊徹下樓，想和父母聊會兒天再睡。

「謝謝阿姨，也許真的要添飯呢。」說完，她又略顯苦惱，「不過會長胖，還是算了。」

「阿徹，聽說你在吹什麼大賽上，拿了第一？」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兒子沒有繼承這項傳統。

◇

村子里已經沒有男性青年了，她要想結婚，除了嫁給老頭，只剩小她十幾歲的渡邊徹。

「嗯。」渡邊父親不再說話。

但就算這樣，他也會給兒子養稻田鴨，特意寄到東京。

渡邊徹準備裝作剛到走進去。

「一定去。」渡邊徹戴上頭盔，「本間大叔，我送信去了。」

渡邊枝問起丈夫白天送貨的事，之後，又聊起過年的準備，商量買些貴一點的食材，好好招待九條美姬和清野凜。

說完，他看向清野和_圖_書凜，準備問她為什麼起這麼早。

「這麼勤奮？」渡邊徹把本田小狼停在少女面前。

「而且我看她也能管住小徹。」

關於兩位美少女的對話，到此為止。

「我來幫忙。」清野凜準備起身。

「那孩子去送信了。」

「正是本大爺。」渡邊徹把頭盔取下，雙手手肘撐在車把手上。

「知道了！」渡邊徹應了聲。

渡邊父親猶豫了三秒，繼續攪拌納豆，然後倒在飯碗里。

本間綾子撇撇嘴。

在干這之前，在他不幹之後，見澤村的郵差一直是他父親。

清野凜使勁搖頭：「抱歉，我受不了納豆。」

本間大叔把信揣兜里，手拍拍渡邊徹的肩，誇獎道：

「那……」渡邊父親猶豫著，準備捨棄四十年每餐都有的納豆。

「昨天。」渡邊徹視線看向她手裡的銀色長笛，「這是什麼情況？」

「美姬，這個S彈你要不要？」

「那就好。」渡邊媽媽安心地點點頭，繼續處理料理。

「有點亂。」清野凜笑著說。

「小徹，來幫媽媽剝豌豆！」

渡邊徹換上室內鞋，走進廚房。

「那我得整理整理。」

說蔬菜新鮮好吃，清野凜不是在討好；納豆難聞，也不是故意挑事，她只說實話。

「阿徹給你添麻煩了。」

「這次我帶了女朋友回來。」

那是渡邊徹不習慣一家人泡一個浴缸的水，讓父母幫忙建的。

客廳的兩人，能聽到母子倆這樣的對話。

渡邊老媽卻很有興緻，語氣略帶興奮地說：

「不用不用，小凜你坐著。」

他起了大早，干起郵差的兼職。

渡邊母親疑惑地看著她，嘴裏下意識回答：「不是啊。」

既然都要走，她希望渡邊徹能去東京，能找到舒適高薪的工作。

「待會兒來我家玩，你嬸嬸今年做的柿餅很甜。」

結婚這事也不能怪她。

「小凜？」聽到腳步聲，渡邊媽媽抬起頭，「起這麼早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魂斗羅》通關，又玩了《忍者神龜2》和《熱血格鬥》，九條美姬困了，側躺著睡覺。

「但那也管得太過了吧？你沒聽她說話的語氣嗎？跟吩咐傭人似的。」

少子化的今天，見澤村也許從渡邊徹這一代開始，就沒有年輕人會住這裏了。

「還有一位同學。」

天還沒亮。

「嗯，郵差打工。小徹初中用的工具書，全是他做這份工作攢錢買的哦。」

兩位美少女面對面。

「送信？」

「我開動了。」

高高的田壟上，一位m•ｈｅtuｂook.ｃoｍ.cｏm波波頭少女，正對著逐漸升起的太陽練習。

「嗯。」

不知為何，渡邊媽媽似乎很高興她這麼問。

「那裡那裡。」

一位沉默寡言，但和村裡男人喝了酒，又喜歡大聲吹牛，總是穿一雙老舊膠鞋，叫渡邊恆雄的男人。

渡邊徹出了廚房，渡邊枝低聲笑著問清野凜：

他跟著渡邊枝出了客廳，朝廚房走去。

「修學旅行一起吃早飯知道的。」清野凜想起當時的場景，忍不住笑著說，「當時我們還為全熟還是半熟，吵了一架。」

對食物表達感謝后，開始享用晚餐。

「我找個機會問問小徹，看他怎麼看小凜。」

「啊——我的坦克！我一生的夢想！老媽，你在幹什麼啊？」

「……」

「老媽，餓死了，還沒好嗎？」渡邊徹一邊喊餓，一邊脫掉頭盔。

「老爸，去送貨了嗎？」

「為什麼？」渡邊徹不吃納豆，但好奇原因。

「本間大叔，」渡邊徹扭身從袋子里拿出一封信，「有你的信。」

客廳沉默一會兒。

「那孩子好像很嫌棄我們。」渡邊老媽說。

「讓客人動手？自己躺在那裡玩遊戲？我怎麼教你的？」

渡邊徹給紅白機插上《魂斗羅》，和九條美姬一起闖關。

渡邊老媽走過去，直接把電視關了。

渡邊徹一個人玩《重裝機兵》。

「做啊。」渡邊徹把湯喝光，對老媽說了一句『再添一碗』——清野凜猶豫了下，也跟著要了一碗，「反正早上又沒事。」

過了一會兒，沒見到渡邊徹人影，渡邊老媽又喊。

參觀完屋子，三人回到客廳。

「我兒子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睜開眼之後，沒有聽到東京的聲音，窗外傳來鳥鳴，能聽到身邊九條美姬沉穩的呼吸聲。

正在攪拌納豆的渡邊父親，愣在那裡。

玲子，村裡一個大齡女青年。

渡邊徹很想告訴自己父親，九條美姬給他添的麻煩，遠比他給她添的要多得多。

吃完飯，兩位美少女在樓上浴室洗澡。

讀了大學，工作沒找，直接從大阪跑回來種地。

「渡邊同學，你是不會懂女生對體重的……好臭！」清野凜雪白小臉一皺，捂著鼻子。

「沒關係，只需要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這是從吹奏部暑假合宿得出的經驗。

「哪裡瞧不起了？」

「還好，就是腳有點涼。」

「嗯。」

和清野凜相比，他對九條美姬多說了一句：

遠處傳來悠揚的長笛聲。

這要是一年前，渡邊徹已經抱著肩膀喊hetubook.com.com疼了。

「這裡有個無敵，吃不吃？啊，跑了。」

說完，就好像已經看到清野凜喊她媽媽一樣，渡邊枝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啊哈哈哈！」渡邊母親笑得不行，「小凜太可愛了！」

「快點過來啊。」渡邊老媽交代渡邊徹一句，去了廚房。

渡邊的父親，就是這麼沉默寡言的一個人。

「你還怪美姬凶阿徹，我看就應該這麼做。」渡邊父親說了一句。

渡邊父親默默吃著納豆蓋飯，不管三位女性怎麼說，他自己吃得很香。

換了枕頭，清野凜很晚才睡著，早上又很早就醒了。

「他爸爸，你感覺美姬那孩子怎麼樣？」

渡邊徹放下手柄，滿臉無奈地從被子里站起來。

在說「我開動了」之前，九條美姬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筷。

見澤村距離最近的鎮子很遠。

大概兩個多小時后，天邊開始出現茜色，渡邊老媽才回來。

老媽壓低聲音的話語，又讓渡邊徹停住腳步。

「他爸爸，你感覺小凜那孩子怎麼樣？」

「我明白，我明白，和他父親這麼多年，我也受不了納豆！太臭了！」

看起來溫柔閑適，非常美麗。

清野凜走過去，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幫忙清洗蔬菜。

十二月二十六日，渡邊徹回岩手縣的第一天。

清野凜對遊戲失去興趣，坐在地爐里看書。

「吵架？」

吃晚飯的時候，渡邊徹把兩位美少女介紹一遍，他也沒什麼反應。

「好！」

「阿姨，我沒有故意裝可愛，不過我的確很可愛。」

「喜歡就多吃一點，廚房裡還有。」渡邊老媽高興地說。

「新鮮的蔬菜，鮮嫩可口，我很喜歡。」

「他啊……」

送完信，渡邊徹回到家，聞到早飯的香氣。

「真正聰明的人就是不一樣，就算是去了東京，也能出人頭地，我早就看出你是天才了。」

「你這孩子整天怎麼想的？還準備向她們收錢？對了，剝完豌豆，去地里拔點蘿蔔回來。」

本田小狼穿過田間小路，跨過小溪上的小橋，兩邊是參天大樹的山路，冷風吹在渡邊徹臉上。

◇

後來學校老師退休，她才替補上去，有了份正式工作，每天懶懶散散活著，也不結婚。

「但我看那孩子，對小徹呼來喝去的。」

怕吵到樓上兩人，他放輕腳步，到客廳時，聽到父母的對話。

九條美姬看了眼渡邊父母手裡的碗筷，的確花色不同，這才滿意地點頭。

渡邊恆雄一言不發，只是和渡邊徹一起走向廚房。

結果和*圖*書，清野凜正笑著看他，這是如春風拂面一般溫柔的笑容。

渡邊父親沒有否認，說：「有人管著阿徹也好。」

「阿徹將來會和我們住在這鄉下嗎？」渡邊父親問。

「快了快了。」渡邊徹操縱著手柄，神情專註，「我就快拿到紅狼坦克了！」

「你看不出來？我們用過的東西，她碰都不碰，毛巾、筷子就算了，我今天幫小徹收拾房間，回來一看，地爐上的被子都換成了新的。」

木製的長桌，渡邊父親坐上首，渡邊母親和清野凜坐一邊，渡邊徹和九條美姬坐一邊。

「肯定不會啊，這怎麼可能？小徹可不能學玲子。」

「我看那孩子很不錯，禮貌、可愛、安靜，和小徹也很聊得來。」

「早上好，阿姨。」打完招呼，清野凜解釋，「我換了枕頭就睡不習慣。」

他一開始也不想做那種事，想做一個專一的人，為此幾次拒絕了明日麻衣，但最後，還是沒辦法。

「小徹，你在做什麼？」老媽訓斥道。

兩位美少女也看向渡邊徹。

渡邊老媽沒有瞧不起玲子，兩人關係甚至很好，她只是不希望渡邊徹和她一樣而已。

「沒錯，我就是第一。」渡邊徹笑著說。

不過以她的禮儀，本不該直接說『好臭』，但渡邊家自做的納豆的確太臭了。

「還能是什麼情況？來年我就高三了，是最後一學期，必須打進全國賽，不給青春留遺憾才行。」

「阿徹自己的事，未來的日子是他自己的。」這是渡邊父親對這件事的看法。

渡邊徹沒進去，躲在客廳外。

「啊，我的愛已隨南風遠去——」

又過一會兒，渡邊老媽直接從廚房衝過來。

過了會兒，她開口問：「渡邊同學呢？」

清野凜點點頭。

「這個……」渡邊父親不知道該怎麼辦，沒仔細思考就說，「自己家做的，很好吃，你們要嗎？」

「那不就行了？」渡邊父親聲音沉穩，不急不緩，「城裡人看不起鄉下人，又不是美姬那孩子一個人，但她能接受阿徹，不就說明很喜歡他嗎？兩人在一起，互相喜歡還不夠嗎？」

「嗯。」

「小徹怎麼知道你只吃半熟蛋？」

渡邊枝看著清野凜臉上的笑容，也沒再問，只是跟著露出笑容。

「問那麼多幹什麼？這是命令。」

「紅蘿蔔，白蘿蔔？」

現在接著干，只是想讓父母知道，他是一個勤勞的孩子，不需要太擔憂他。

這份工作，是他上初中后，為了買很貴的輔導書，才開始乾的。

渡邊父親當做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