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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道1:前傳

作者: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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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四海風狂 第七節 丹人黑皮

第十集 四海風狂

第七節 丹人黑皮

哭聲震天,傳遍整個山谷,不一會兒,一位老者、兩位婦女和五個兒童聞訊趕來,顯然與大小石頭是一家人,個個抱頭痛哭,淚流滿面,悲痛欲絕。
「咱們走,看看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禹聶子鬆了一口氣,招呼三名金丹師,馬不停蹄地奔向劍陣,準備集中所有力量將桑公屠兩人拿下。
林長老急忙穩定軍心,大喝道:「咱們有這麼多人,還怕什麼?他們只是金丹師而矣,一起幹了兩個兔崽子。」
「天啦,他是咸乘子。」陳凡暗叫一聲,南疆的丹師所剩無幾,無用置疑,咸乘子與黑皮的遭遇類似。
兩個丹人如狼似虎,身形在空中飄舞,奔向逃竄的眾人,每一道金氣閃過,都有幾人倒下,大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大家上!」其他丹師見戰鬥打響,緊跟著發出劍氣,目標同樣對準黑皮,一百多人匯合在一起,威力無窮。
陳師弟彷彿一股旋風掠過夜空,又像一隻餓極的野獸,猛衝到羊群之中,金光連閃,每一道金光都會倒下一人,慘叫聲不絕於耳。
少了一人,更加破綻百出,陳師弟再與兩位師兄聯手,很快又幹掉一個,如此這般,以多打少,五人全軍覆沒。
花草不再那麼鮮艷,樹木不再那麼生機勃勃,溪流不再那麼清澈。
總而言之,一定要追根究底,弄清事件的真相。
這時,一條身影已經趕到,不由分說,首先是一記熊熊火焰直奔禹聶子。
最後一個敵人驚慌失措,不要命的反抗,卻被八人圍得水泄不通,沒過多久就被砍下一隻胳膊,危在旦夕。
五名敵人的攻勢立即被阻止,眾人壓力頓減,心中一松。
身體彷彿無物,輕如柳絮,馭風而行,風馳電掣,速度比兩天前快捷了許多,竟有飄飄欲仙之感。
禹聶子毅然抬起頭來,語氣極為陰冷,緩緩地說道:「屠長老有何指教?」
金丹師們精神一振,其中一人猛然發力,敵人陣勢稍有一滯,然後急促地說道:「各位師兄,你們頂一會,小弟去去就來!」一轉身脫離戰場,向東奔去。
心念急轉間,陳凡想到了很多可能,卻百思不得其解,晃了晃腦袋,暗忖道:「先不要動,等等再說,靜觀其變,只要他現身就好,不管出現什麼問題,總會有辦法解決。」
林長老大吃一驚,倒吸一口涼氣:「桑公屠?天啦,那人是誰?好深的功力,好濃的殺氣!」
林長老就是另一位金丹中期的丹師,來自玄荒殿,他立即退出戰場,揮劍喝道:「程賢侄、副賢侄、晉賢侄,咱們走!」
黑皮忽然停止了屠殺,金光漸漸暗淡,目光非常迷惘,四周張望,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有些猶豫不決,好容易才擺脫了對飛升丹的依賴,如果再服一枚,豈不是越陷越深?丹毒越來越嚴重?
「都是一群瘋狗,哼,去看看熱鬧。」陳凡冷哼一聲,悄無聲息的飄向南面的一左山峰。
桑公屠大喝一聲。
那人不斷吹著口哨,足足過了半刻,黑皮慢慢地向他走去,速度越來越快。
黑皮身形化著虛影,瞬間躍至半空,躲開了兩道劍氣的擊殺,肩頭的靈劍自動升起,向林長老噴出一道劍氣。
不一會兒,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隨即飄然下山,悄悄地向戰場靠近,等待機會出手,若是有可能就將黑皮制服,實在不行就追蹤。
「轟!」
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彷彿天已崩、地已裂,世界末日正在降臨,其情感動了天地。
「化丹師跟我來,其他人負責警戒,每二十人一組,在四周布下五座劍陣,千萬不能落單,一旦有敵來援,必須儘力堵住,併發出警報,……陸師弟,你們幾個傷勢太重,已經不能參加繼續戰鬥,立即和弟子們療傷,儘快恢復功力。」
兩枚玉符同時爆炸,桑公屠頭部、右臂血肉橫飛,胸膛出現一個碗大血洞,五臟六肺粉身碎骨,當場死亡。
林長老一動不動,神色木然,似乎在拚命地想著什麼。
歌聲依然在耳邊回蕩,悲壯而豪邁,彷彿來自天外,震撼人心,餘音繚繞,久久不散。
吼聲不斷,好像一群野狼在草原上嚎叫,「撲通!」又有十幾人陸續倒下。
桑公屠根本想不到還有人潛伏在一旁,沒有絲毫防備,玉符正中他的腦袋與胳膊,勁氣刺進後背。
劍陣剛一布完,敵人就飄至陣前。
黑皮躲在桑公屠的身後,矮小的身材被擋得嚴嚴實實,靜悄悄的,身形飄逸不定,雙眼緊閉,氣息稍微收斂,若有若無,彷彿一個沒有生命的影子。
「有道理,必須速戰速決,若是再拖下去,敵人的後援很有可能趕來。」
對自己人的死亡,桑公屠依然置若罔聞,視而不見,滿臉怪異的笑意,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話雖說得漂亮,桑公屠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敬意,而是露出一絲得意,慢悠悠地說道:
「老子與你斗過三場,雖然沒有沾到便宜,但是老子敬佩你的為人,好,好漢子!」
大石頭更是興奮:「二爺捨不得我們全家,想在仙界保佑咱們子孫後代。」
「屠老弟!」一條身影飛馳趕到,看到桑公屠的屍體驚呼道:「這是誰乾的?怎麼回事?」渾然金光繚繞,靈劍懸在頭頂,將方圓百米之內籠罩在裏面,神識擴大到極限,搜索兇手。
猛的放慢了腳步,遠處劍氣衝天,一陣陣巨響震耳欲聾。
禹聶子看了m•hetubook•com•com林長老一眼,喃喃道:「他們已經成功了,天啦,竟然搶先一步。」顯然對丹人的威力了如指掌。
更重要的是,黑皮渾身散發出縷縷死氣,似乎已經凝成實質,在周身繚繞,遠遠就撲面而來,令人毛骨悚然。
還是老辦法,六名金丹師的合力更是威力驚人,一上來就是所有的集中力量,發出一道強大的劍氣,重創了一名金丹中期,禹聶子大喜,七人同時發力,將那人剁成肉醬。
「轟轟」幾聲巨響,敵人擋住他的如潮攻勢,其他五人的進攻也接踵而來,頓時腳步微亂,陣形出現一個破綻。
桑公擎揮劍抵檔,卻聽見一個震耳欲聾的巨響,右臂巨痛,靈劍飛向天空,他踉踉蹌蹌連退數丈,狂吐幾口鮮血,有氣無力地說道:「桑公屠,老子……啊!」一道劍光閃過,腦袋橫飛出去,光禿禿的脖子血流如注。
另一個金丹師已在三十里之外,陳凡心念一動,當即飄至桑公屠身後,射出兩枚玉符,緊接著口念咒語,一記勁氣直襲他的后心。
桑公世家的弟子作戰勇猛,聯軍卻更加兇悍,而且個個人高馬大,每一個人都像野獸似的,雙眼赤紅,即便受了重傷也不倒下,臨死也要抱著敵人,讓同伴有機可趁,所以他們漸漸地佔了上風。
最先分出勝負的是鍊氣士。
「就憑你?」
那老者恭恭敬敬說道:「二爺今早交代過,若是仙去,希望能就地火化,將他的骨灰灑在山谷里,與樹木、化草為伴。」
黑皮飄然而出,先向桑公屠一躬到底,然後站在陣前,兩眼金光四射,轉眼間,耀眼的金光籠罩著整個腦袋,全身又出現了濃濃死氣,另外七名金丹師心中暗驚。
成功過關,距離死亡也越來越近,陳凡卻顧不得那麼多,有了玉清子傳授的功法,再多的丹毒也能化去,只有時間長一點而矣。
沉吟片刻,陳凡深感棘手,覺得自己功力太低,桑公世家人手一把靈器,正面打起來,即便是金丹初期也能與自己抗衡,更不要說更厲害的高手。
那老者估計是桑公世家的人,黑皮怎麼會和仇人在一起?難道他已經屈膝投敵?成為桑公世家的幫凶?
陳凡一頭霧水,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看到禹聶子如此恐慌,驚訝中又感到十分奇怪,俗話說:「好漢難敵雙拳。」他們八個金丹師聯手,對付一個金丹後期不在話下,即便是玉清子在此也無可奈何,禹聶子到底害怕什麼?難道丹人已經超出了金丹範疇?
話音剛落,當機立斷猛一揮劍,大叫道:「起!」靈劍脫手而出,飛至半空,劍尖吐出一道強大的劍氣,如同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直襲桑公屠。
他的心情異常高興,金丹後期是修士界的最高境界,以目前的功力,修士界沒有幾個對手,天下皆可去得,對救援行動充滿了信心。
「堂堂禹長老也逃跑,哈哈,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桑公屠擋住了去路。
一時間,方圓數里範圍內氣流激蕩,塵霧瀰漫,劍氣如虹。
金丹師們卻顧不上傷勢與疲憊,相互對望了一眼,瞬間取得共識,毫不遲疑地奔向最後的戰場。
禹聶子臉色劇變,右手指著黑皮,聲音非常顫抖:「你……你是丹人?」
他們畢竟都是丹師,轉眼間忘切了恐懼,信心倍增,士氣高漲,異口同聲地吼道:「林長老教訓的是,一起宰了他們。」
另一邊的丹師心急如焚,卻被敵人死死的纏住,根本分不開身,稍一分神,立馬有五人受傷,一人被劍氣絞成碎片。
當即脫下衣袍,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嶄新的長袍,神清氣爽,兩氣在經脈里洶湧澎湃,彷彿大海的波濤,循環往複,永無休止,天雖大伸手即觸,地雖廣瞬間即至,世間萬物已無可畏懼。
桑公世家因為少一個人,所以抱成一團,形成一個防禦陣勢,靈劍噴出熊熊大火,布下了一圈直徑達千米的防線,聯軍雖然處於上風,可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果然不出所料,幾人抱來了大量枯柴,將桑公大刀的屍體擺放在柴堆上,接著點上了火種。
桑公屠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轉過頭來,桀桀笑道:「打完了?」
看到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陳凡心中一嘆,知道這是厚土的一種民間傳說,也是一種風俗習慣,人死一刻鐘內,如果突然變天,喪事立即成為喜事,每一個凡人都深信不疑。
顯然,前方是戰場,雙方正在激烈拼殺。
還有一點,陳凡非常擔心,自己一旦輕易現身,桑公世家很有可能利用黑皮相威脅,甚至於逼自己幫助他們抵擋聯軍,狗急還要跳牆,面臨絕望的情況下,他們肯定會不擇手段,任何卑鄙的招數都能使。
「轟!」
兩處戰場全部失利,桑公世家的金丹師開始瘋狂的進攻,不惜一切代價,每一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火焰的威力太大,禹聶子不敢正面抵擋,也無從抵禦,心知大事不妙,立即閃出一旁,毫不遲疑地飄然遠去,竭盡全力狂奔,瞬間已在千米之外。
桑公世家的寧長老、藍荒殿的禹聶子,兩人數十年前已經達到化丹後期,但是至今才修至中期,迄今為止,速度最快的也要十年之久,從中期到後期需要的時間更長。
「各位,不要被他們嚇倒。」
凡人們不僅沒有害怕,而是收起了哀https://m•hetubook•com•com傷,變得欣喜若狂,相互慶祝,然後對著上天狂呼道:「老天來接二爺了,二爺已經成仙了……二爺,小人恭喜您了!」
猛的一愣,陳凡靈光忽閃,心臟劇烈跳動,心中不停呻|吟道:
黑皮一掃四周,目光有如利箭,沒有絲毫生氣,好像一隻嗜血的野獸,不含任何人類感情,腦袋金光大盛,濃密的死氣在周身繚繞,瀰漫了方圓百米範圍。
一口氣狂奔兩、三千里,看到了赤荒嶺的身影。
天色漸漸灰暗,碩大的圓盤在懸挂在樹頂,天地間一片潔白。
右側則是一片混戰,五、六百名丹師亂成一團,沒有陣形,沒有配合,各自捉對拼殺,地上還有上百具屍體,顯然激戰已久,目前雙方的人數基本相同,實力基本相當,處於膠著狀態。
「轟!」兩道劍氣猛烈碰撞,桑公屠跌跌蹌蹌退出十幾米,嘴角溢血,一口熱血湧上嗓門,慌忙強行壓下,顯然吃了大虧。
眾人對此驚奇不已,卻不敢有絲毫鬆懈,神經綳得緊緊的,個個全神貫注,死死地盯著來敵,林長老生性謹慎,預感到援敵的危險,卻摸不清他們的意圖,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眾人士氣高昂,揮舞著寶劍大聲請戰:「陳師兄,咱們再接再厲,宰了那幾個金丹師。」
禹聶子一愣,拱了拱手:「選日不如撞日,今夜月明風高,是個殺人的好天氣,不如在此作一個了斷,你看如何?」
凝視著桑公大刀的屍體,陳凡紋絲不動,心中一片凄然。
第二座山頂上有十一人,都是金丹初期,桑公世家五人,藍荒殿三人、玄荒一人,另外兩人分別屬於玉清宮、太清宮。
可惜為時已晚,那一處戰場始終不分勝負,雙方都死傷過半,剩下的還在奮力搏擊,眼中只有前面的敵人,對戰場外的一切置若罔聞,視而不見。
桑公屠斜視著他,陰陰一笑:「你的那點底細,老子了解得一清而楚,嘿嘿,老子現在沒興趣親自動手,不僅對你,對其他人也是無此,桀桀,既然你們打完了,下面就輪到咱們大開殺戒。」
桑公屠得意洋洋,一邊大笑著閃出百米,躲過禹聶子的劍氣,一邊喝道:「咸奴!」
「好,痛打落水狗,大家加把勁!」
看著一具具屍體倒下,聽著滿耳的慘叫聲,陳凡不由嘆道:
「不要了,謝謝你們。」
後面的丹師一鬨而散,不要命的分頭逃跑,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捷。
陳凡看了他們一眼,輕聲說道:「他已經走了,唉,咱們好生將他埋葬了吧!」
「不好,他們上當了,桑公屠在拖延時間,等待後援。」
最西面的「山頂」上四名金丹師,而且都是中期,陣營分明,其中一個就是禹聶子,另一個身穿黃袍,應該是玄荒殿長老,對面的兩個陳凡也面熟,十年前給赤霞子拜壽時,曾經在赤荒殿見過他們,當時是化丹後期,與桑公千虹一起擋住了赤霞子的一劍,如今達到金丹中期不足為奇。
他右肩倒扛著一把靈劍,飄動間,四肢既沒有動彈,也沒有彎曲,如同一具殭屍,雙目微閉,偶爾閃爍著絲絲寒光,準確地說,應該稱之為殺氣,凌厲得不可思議,比老者厲害數倍,令人不敢對視。
「轟!」
「當!」小石頭也回來了,雙手一抖,藥瓶、水碗摔得粉身碎骨,「撲騰」一聲跪倒在地,放聲大哭:「二爺,您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走了?」
陳凡渾身金光閃閃,身形越來越淡,慢慢地被金光包裹,變成了一個金人。
不過,他自己卻面色凝重,緩緩地說道:
眾人強行壓下心中的懼意,異口同聲地罵道:「狗雜種,呸,什麼鳥丹人,藍荒、玄荒個個都是好漢,寧死不屈。聶長老,他在虛張聲勢,咱們有一百多號人,一起宰了他。」
桑公屠滿臉猙獰,看著眼前屠殺的場面,興奮不已:「兔崽子們,還想跑?哈哈,給我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你老子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的這些侄子、侄孫呢?嘿嘿,老子鐵石心腸,殺人如麻,今天卻大發慈悲,準備做一件善事,識相一點,你自行了斷吧,其他人只要放下兵器,老子就饒了他們。」
大石頭傻愣愣地看著,一動不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跌跌蹌蹌地跑到桑公大刀身旁,悲叫道:「二爺,狠心的二爺,您不能死……」
陳凡頓時激動萬分,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毫無疑問,那人就是黑皮,可是他強行壓下內心的激蕩,瞬間冷靜下來,因為黑皮情況有異。
陰冷的月光灑落大地,寒風嗖嗖呼嘯而過,草原上鬼影重重,天際間空曠無比,戰場上的氣氛極其詭異,死一般的寂靜。彷彿身處無邊的鬼域,每個人都覺絲絲寒氣入體,手腳冰涼,不由其來的,心生恐懼。
「黑奴、咸奴,走!」那人心中一松,抱起桑公屠的屍體,吹著口哨飄然而去,黑皮與咸乘子緊緊跟上。
「禹聶子!」
陳凡是一個特例,因為他身具陰陽雙氣,可以相互調劑,其他任何人,包括桑公世家,誰也不可能連服幾枚金丹丸,一旦跨入金丹,功力增長極其緩慢,否則金丹中、後期隨處可見。
嘯聲剛起,禹聶子等人就感到不妙,一人大叫道:「聶叔,是敵人的援兵,好像都是金丹師,咱們快乾了他。」
陳師兄微一調息,很快就恢復功力,當機立斷:
m.hetubook.com.com「哈哈,聶長老,晚了!」
那人的搜索一無所獲,看著靜立不動的黑皮,露出緊張的神情,想了片刻,掏出一支口哨。
說時遲,那時快,陳師弟趁火打劫,一劍閃過,那人屍首分離,碩大的頭顱飛出數丈。
此時此刻,陳凡腦海里都是黑皮。
來者兩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後,一高一矮。
林長老等七個金丹師心領神會,身形轉動,瞬間站成一個圓陣,可攻可守,堅不可摧。
這就是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而且是含笑面對死亡。
林長老眉頭緊皺,甚為憂慮:「他似乎有恃無恐,又像在等待著什麼,你看咱們怎麼辦?」
桑公屠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揮了揮手,輕叫道:「黑奴何在?」
「屠長老,咱們是老朋友了,當年在北疆連續三次都沒分出勝負,禹某深感遺憾。」
林長老慌忙抵擋,可是黑皮的身影速度太快,彷彿一個無影無形的鬼魅,在劍氣中來去自如,其他人來不及救援,只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短促的慘叫,眼睜睜的看到林長老搖搖欲墜,連吐幾大口血,精神萎靡不振,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是在最後階段,朦朧中覺得金丹微微一顫,瞬間即逝。
禹聶子面色一冷,突然放聲大笑:
陳凡沒有絲毫猶豫,立即遠遠地綴在後面。
「修士大戰,血腥屠殺,唉,慘不忍睹,這十年來應該是家常便飯,最壯觀、最殘酷也許是五湖那一戰,近萬丹師聚集在一起,前所未有,今天的場面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實力相當勇者勝,他們的對手更是強悍,針鋒相對,一步不讓。
他們都是為義而生,為義而死,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動容。
老者是金丹中期,功力不在禹聶子之下,身材極其魁梧,大耳闊面,鼻子又高又挺,比常人大一半,前部稍彎,典型的鷹勾鼻,三尺長的白髮披在腰間,身穿一件天藍色的長袍,臉上堆滿了橫肉,兩眼圓瞪,凶神惡煞,渾身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殺氣,令人心驚膽寒。
「白日做夢,誰也救不了你,哈哈,桑公擎,去死吧!」禹聶子長笑一聲,靈劍發出「呼呼」輕響,一道劍氣當頭劈下。
「屠長老,禹某也知道你有幾斤幾兩,哼,大話說多了會閃著舌頭,有什麼花招拿出來吧,呵呵,不就是後面的那個金丹師嗎?禹某等著。」說著向左右使了個眼色。
林長老等七個金丹師的反應也不慢,他們齊集在一起,七把靈劍的劍氣瞬間匯合,一道更為強勁的劍氣沖向黑皮。
肅清最後的殘敵,己方毫髮無損,林長老心中稍安,沉聲說道:「聶兄,好像有些不對勁,他們的行為太古怪了。」
原本晴空萬里,突然其來地,天際間風起雲湧,狂風四起,緊接著大片烏雲出現在頭頂,遮蔽了整個天空,大地漆黑一團,一道接一道閃電划空而過,驚天動地。
這麼多的修士正面決鬥,如此宏大的場面,陳凡還是首次見到,思鄉谷的戰鬥雖然人數不少,卻是一明一暗,暗中偷襲罷了,並沒有真正打響。
「什麼是丹人?」
禹聶子也不好受,身形一滯,全身劇烈震動,氣血翻湧,剛退幾步,卻覺后心一涼,胸口出現一個大窟窿,鮮血像噴泉一般急射而出,整個人衝出百米后,一下子撲倒在地。
「黑皮,真的是黑皮,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以為很難見到他,沒想到如此容易。」
又過了半個時辰,鍊氣士們的戰鬥全部結束,只有五、六十人活著,而且人人身負重傷,渾身血流如柱,搖搖欲墜,只好相互攙扶著,不過,他們都精神抖擻,神采飛揚,大聲狂呼,對著其它戰場使勁吼道:「勝利了,哈哈,桑公家的兔崽子,快投降吧,哈哈……」
熊熊大火中,桑公大刀漸漸化為灰燼,凡人們圍成一圈磕頭而拜。
桑公世家的丹師措手不及,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猶如稻草一般,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全部被消滅。
所有人都是渾身一顫,感到了巨大的威脅,特別是黑皮身上的死氣,許多虛丹師、實丹師心裏發毛、手腳發軟,直打哆嗖,幾乎想放下武器拔腿就跑,未戰就陣勢稍亂,士氣一蹶不振。
桑公屠舉起靈劍,化著一片熊熊大火,嘴裏冷哼道:「聶老兒,咱們新帳、舊帳一起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閻王爺來了,想躲也躲不掉。」
四人旗鼓相當,四把靈器的威力均發揮得淋漓盡致,只看到一道道火焰在燃燒、一片片烏雲在翻滾、一道道寒流在呼嘯,碎石四濺,巨響聲不絕於耳。
十名化丹師的合力非同小可,劍氣正中一名金丹師的靈劍,他雖然修為深厚,但此時正疲於奔命,早已精疲力竭,立受重傷,靈劍飛向高空,失去控制,本人渾身劇震,經脈斷裂,五臟六肺大出血,狂吐鮮血,搖搖欲墜。
幾乎在同一時間,禹聶子與林長老面面相覷,顯然也感應到了,緊接著是六個金丹初期。
陳凡一陣激動,施展無影神覓,身形化著虛影,急馳在黑夜之中。
「屠長老,你大狂妄了,丹人再厲害也不過是金丹後期,若是來兩個禹某無可奈何,現在卻只有一個,我們這麼多丹師聯手一擊,哈哈,就連神仙也要讓三分。」
聯軍又是大勝,剩下的一百五十名丹師人人帶傷,卻笑逐顏開,歡欣鼓舞,就連重傷者也掙扎著爬起和*圖*書來,興奮不已。
「害怕了?哈哈,丹人一出,天下無敵,想活命就投降吧,否則殺無赦!」桑公屠狂笑不已,話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氣。
來人擊殺了禹聶子后,沒有做絲毫停留,好像一片烏雲在空中稍一轉彎,瞬間飄至黑皮身邊。
左側三十里處有兩座低矮丘陵,也許曾經是小山,現在都只剩下三、四十米高,面積卻超過千畝。
「屠長老!」
劍陣共有三層,首先是一百多名煉丹師,每二十人為一排,六排合成一個規整的長方形,前面是十名化丹師列成的圓弧形,最前面是四名金丹師,最後面是受傷的丹師和弟子。
「吱!」哨聲特別尖利,黑皮渾身一顫,煩躁不安,目光閃爍,緊盯著那人,似乎猶豫不決。
另外,黑皮的功力太深,當初分別時他只是煉丹師,僅僅七年時間,怎麼可能修至這麼高的境界?
這種氣息似曾相識,單憑直覺,陳凡就感到特別可怕,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小石頭使勁點頭:「二爺平時很晚才醒來,今早天剛亮就睜開眼睛,而且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現在看來,他老人家肯定知道要升天了,所以小人等已經做好了準備。」
直到太陽西下,他們才忙碌完畢,老者帶著兒孫跪在陳凡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神仙爺爺,小人家就在前面不遠,您在那兒住一宿吧。」
「老子跟你拼了!」禹聶子雙目赤紅,厲吼一聲,劍氣開路,不顧一切地全力向前衝去。
陽氣如願以償地跨入後期,更為燦爛,陰氣也成為中期,還是潔白無暇,上下兩隻內丹長大了一半,惟有中丹田,始終沒有任何改變,陳凡對它的由來、作用一無所知,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不再考慮此事,順其自然,任其發展。
黑皮與咸乘子化著兩道烈火,好像兩道紅色的閃電射向氣罩。
禹聶子的經驗極其豐富,一邊加快進攻,一邊說道:「林長老,你帶幾人去堵住他們,讓弟子們趕快列陣,不能讓敵人各個擊破,哼哼,來了兩個兔崽子,既然敢孤身來援,肯定很不簡單,千萬不能大意,否則會栽在這裏。」
禹聶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桑公屠,若有所思,微微點頭:「林長老的意思是……」
就在此時,遠處有兩條身影急馳而來,前面的那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將另一人拉下三十多里,陳凡心頭一震:「天啦,金丹後期,難道又來了一個丹人?」
隨著一聲巨響,金丹師們被擊飛,狠狠的甩出百米,落地后一動不動,七孔流血而亡。
連戰連捷,一口氣全殲敵人,金丹師們的情緒特別亢奮,對於援敵滿不在乎,份份大笑道:「太好了,又來了兩個死鬼……聶長老,今天是咱們黃道吉日,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好啊,禹長老豪氣衝天,老子一向敬佩得很,嘿嘿,不要急,等會兒讓你們哭個夠,一個都跑不掉。」
許久,情不自禁地苦笑幾聲:「也許是成也飛升丹,敗也飛升丹,唉,算了,再賭一把,這是最後一次,聽天由命吧!」
「嗚!」遠處傳來一聲長嘯,陳凡神識一展,暗道:「來了兩個金丹師,看來是桑公世家的援兵,乖乖,一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後期,厲害!」
這一喝使出全力,眾人精神一振,腦袋清醒過來,頓感慚愧不已,一百多人居然被兩人嚇倒,而且己方有八名金丹師在場,禹聶子、林長老更是金丹中期,只要不是面對神仙,修士界任何高手也不在話下。
小溪上、草叢裡、樹木下,每一處都不放過,虔誠無比,嘴裏還在禱告著:「二爺,您放心地去吧,閑暇時回來看一看,保佑小人一家平安無事、年年豐收、兒孫滿堂,從今往後,您就是咱們家的守護神。」
「桑公千虹,爺爺來了!」陳凡長笑一聲,飄然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大火完全熄滅,他們手捧骨灰,開始隨處撒落。
太陽不再那麼燦爛,藍天不再那麼明亮、空氣不再那麼新鮮。
況且,金丹丸九死一生,自己連服兩枚安然無恙,可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是出了意外,或者功力到達極限,豈不是冤死在這裏?遺憾終身?
林長老帶領三名金丹師迅速趕到東面,急沖沖地吆喝著,四周所有的丹師瞬間聚攏在一起,一百多條身影來回飄動,很快就組成一座巨大的劍陣。
「呼!」說話間,西面傳來一個凄厲的鬼叫聲,一隻火焰直衝天空,升至千米以上,在黑夜中尤其醒目,很顯然,桑公世家的金丹師知道形勢緊急,發出了千里訊符,呼叫援兵。
面對夢寐以求的續命丸,他沒有苟且偷生,而是自絕生機,毅然赴死,實現了當初結拜時的諾言。
看著他們純樸的臉龐,熱情而充滿期盼的目光,陳凡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我在這裏靜一會兒,不麻煩你們了。」
「放狗屁!」
陳凡吃驚的是,此人長得與黑皮一模一樣,無論是身材還是面孔,完全一致,沒有絲毫分別。
林長老也是驚駭失色,握著靈劍的右手不停地顫抖,其他金丹師更是嚇得魂不附體,不知所措。
想到這兒,心中忽然一動,姒虎生給了一枚金丹丸,若是在此服下,應該能跨入金丹後期,有了更強的實力,成功的把握性更大。
此人也是金丹中期,警惕性極高,陳凡知道沒有機會下手,迅速退出數裡外,靜靜地伏在地面。
十多裡外還有上https://m.hetubook•com.com千名先天弟子,短兵相接,殺聲震天,大家都殺紅了眼,更為血腥,狂吼著,不顧一切地向前沖,竭盡全力揮舞著兵器,沒有招數,甚至於憑藉強壯的體魄拚命,每一秒鐘都會有幾具屍體倒下,已經不是修士之間的決鬥,更像凡人軍隊的攪殺。
突然心中一震,駭得差點跳了起來:「天啦,怎麼是……是他?」
「小人等告退!」老者雖說有些失望,卻不敢勉強,眾人均連磕三個響頭,轉身回家了。
「丹人!」
五個對手立知不妙,卻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只好驚叫道:「各位兄弟,小心點,去了一個金丹師。」
他的口氣極大,囂張之極,不可一世,眾人都怒火三丈,躍躍欲試,禹聶子舉起手來,制止劍陣騷動,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加強戒備。
禹聶子忽然叫道:「各位賢侄,打起精神來,弟子們已經贏了!」
禹聶子擺擺手,沉吟片刻,對著桑公屠冷冷地說道:「屠長老,久違了!」
「大家快逃!」陳師弟反應最快,揮劍吼道:「幾位師兄,咱們先擋住他們。」其他金丹師立即醒悟過來,六支靈劍躍至半空,同時噴出強勁的劍氣,在陣前布下一道厚厚的氣罩,試圖擋住丹人的進攻,為眾人爭取時間。
他們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友情卻是那麼真摯、那麼純潔,無人能及,足以驚天地,泣鬼神。
山谷中瀰漫著濃濃的哀色,
「去!」化丹師們舉起靈劍,奮起全身所有的功力,劍尖同時大放光明,十道劍氣在空中合成一處,形成一道直徑達一尺的劍氣,好像一道巨大的光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破綻。
山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地,飄動著無數條身影,他們激戰正酣。
桑公世家雖說朝不保夕、危在旦夕,可依然能與兩殿兩宮聯軍周旋,說明他們的實力依然十分強大,自己單槍匹馬,孤掌難鳴,不能有絲毫大意,必須慎重從事。
「老天爺顯靈了,二爺升天了!」
場上的化丹師只有四十多人,煉丹師不足一百,大部分是虛丹和實丹,滿場都是劍氣飛舞,塵土飛揚,寒氣與大火相互交織,稍不留神就被誤傷。
眾人嚴陣以待,全神戒備,一百三十多支長劍齊刷刷地指向天空,密密麻麻,好像是一座劍林,每一支劍尖都閃爍著白光,劍氣縱橫,聲勢浩大,無堅不摧。
說也奇怪,不多久,風去雲散,天空又恢復了晴朗,凡人們也停止了呼叫,笑容滿面,喜氣洋洋。
「轟!」
陳師弟卻不慌不忙,帶領十名化丹師來到山腳,讓他們盤坐在地上,排成一個圓弧形,隨即跳入戰場,殺氣騰騰,厲喝道:「兔崽子們,爺爺還沒殺過癮,拿命來!」靈劍全力一擊,一道強勁的寒氣猛撲過去。
「聶兄放心吧,小弟心中有數!」
程序和上兩次相差無幾,而且順利得不可思議,金液衝進每一個角落,強大的能量在體內橫衝直撞,陰陽兩氣卻更加強悍,轉眼間就將金液制服,然後緩緩地轉化成自身真氣,內丹也隨著真氣一起成長。
「死氣?」
又是大獲全勝,眾人喜不自禁,化丹師們見大局以定,立即服藥調息。
陳師弟沒有鬆懈,一口氣連發十幾劍,不留一絲後路,氣勢洶洶,緊接著閃開數丈,大喝一聲:「發!」
潛伏光禿禿的山頂,陳凡凝神運目,頓時愣住了。
眾人心中一寒,「噹噹」一陣脆響,十幾個虛丹師受不了他的死氣,雙手一抖,兵器掉在地上,在寂靜的黑夜中傳出很遠,大家更是為之一顫,禹聶子、林長老不敢直視,就連桑公屠也連退數丈,避其鋒芒。
不一會兒,兩殿兩宮已經全軍覆沒,咸乘子飄至那人身邊,態度極為恭敬。
「寧長老入魔后,與這種氣息非常相似,難道黑皮也已經入魔了?天啦,桑公千虹將他變成了魔鬼……咦,不對,入魔者的脾氣極其狂暴,目空一切,黑皮這麼高的功力,不可能屈服於任何人……難道其中另有玄機?」
戰場上還有一名殘敵在垂死掙扎,看到援兵來到,精神一震,狂叫道:「小弟在這兒呢,快來救我!」
僅僅眨眼功夫,禹聶子與林長老就慘死當場,眾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眼睜睜的看到兩個兇手迎面撲來。
另一人卻不足四尺高,緊緊貼在老者身後,好像是一個小廝跟班,不過,他竟然有金丹後期修為,功力深厚得令人難以置信。陳凡自知遠不是他的對手,應該已經到達修士的極限,距離靈道只有一步之遙,與玉清子相差無幾。
姒虎生的事已經了結,雖然沒有完成他的心愿,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遺憾中又感欣慰。
眾人心領神會,竭盡全力狂攻,同時齊聲笑道:「陳師弟,好樣的,幹了那些王八蛋。」
那人的皮膚黑得像木炭,又穿著緊身的黑衣,通體漆黑一團,行動更像一個孤魂野鬼,在黑夜中悄無聲息地飄蕩。
桑公屠停在百十米之外,令人奇怪的是,他既沒有動手,也沒有上前,而是站著一動不動,兩眼金光四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好像是不屑一顧,又像是譏諷,還有一絲詭異、一絲傲氣,似乎面對的不是大批丹師,而是一群螻蟻,自己可以隨時左右他們的死活。
不由思忖道:「無用置疑,黑皮被桑公世家做了手腳,難道他就是所謂的丹人?也是桑公千虹最後的底牌?甚至於是反敗為勝、扭轉乾坤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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