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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遊戲滿級后

作者:文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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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遠山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山海關

第四卷 遠山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山海關

某一洞窟邊緣,葉撫望了一眼遠處骨頭山上的人,轉身離去。
葉撫向著城牆上望去,看到在城門上的左邊耳樓壁欄上,坐著個人,有著白色的長頭髮,穿著破爛的十分樸素的灰白長裙,破爛得甚至不能叫裙子,而是白布,左手捏著一隻笛子,背後有一對翅膀,沒有羽毛的翅膀——骨翅,森森白骨垂落在身後,看上去很冷凄。從外貌上,偏向女性。
葉撫心道,你不用形容得那麼具體。
這樣的環境會讓人覺得裏面可能藏著生長在幽暗出的妖獸、精怪等等。諸如玄靈蝠、織暗蟲這些……
「你們說話聲音都很輕,而且感覺上很平淡。其他人跟我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的,一直求饒,其他什麼都不說。」
她又說,「上一次……我忘了……是多久了。來了很多人,但是,他們都死了。」說著,她抬起左手,用笛子指向某一方向。
「離不開,我只能在這裏,照看魂靈。」
「就一直坐在這裏,望著那邊。」她指向那位置沒有變過的夕陽。
可感,她說話越來越準確了。
「紅色?」她報以猜的心態說。
葉撫頓了頓。他很難去形容一種顏色,因為「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些本來就是對顏色的基本形容,要對一種基本形容再進行形容很難,尤其是對於一個沒有建立這種形容概念的人形容。如果她能看到那些顏色,葉撫可以擺出一種顏色來,只給她看,說這是什麼什麼顏色。但是,她只能看到灰色。
「那是青色。」
她兩隻腿懸在外面,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的夕陽,甚至眼睛都不眨動。
「她有沒有教你吹?」
熱?應該是人吧。
她看了看笛子,又看了看葉撫,不由得說:「你說話的方式跟送我笛子那個人很像。」
他出現在乾涸的大地上。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裂縫幾乎都能躺進一個人。每一道裂縫都是看到不到底的深淵。
走近了后,見到那已經倒塌了一般但依舊高大壯闊的城門。依稀間,能在城門上見到「山海關」三個字,並不是以現在的儒家雅體所寫,而是頗具歷史古韻的「典正體」,那是幾乎已經被淘汰了的字體。
「你為什麼長著骨翼?」葉撫問。
遠處的天際上,斜掛夕陽,讓這裏一切看上去更加腐朽。而那夕陽,在葉撫剛進來時就在那和圖書個位置,一段時間過去了,還在那個位置。
他站到洞窟盡頭,這裡是一處高崖。
灰色的眼睛……沒有生氣,像是死物一樣。
「好的。」
「或許是。」
她很遲鈍,過了兩個呼吸才將頭轉過來,然後低著望向葉撫。
她顯得不可思議,身後的骨翅都搖動起來,「還有那麼多顏色嗎?」
吹完后,她坐在骨頭山上,望著遠方的夕陽,心想,什麼叫赤橙黃綠青藍紫呢?
當然,這些顯然不在葉撫的考慮範圍內。
「那為什麼不給自己取一個?」
她說,「我睜開眼,就在這裏。」
這裡是一片被封鎖著的土地。
她這次搖頭更加厲害,「不可以!上一次就是跟一個人說話,結果最後忘了殺死她。」
葉撫從骨頭、兵器之間繞過去。這些存在早已瀕臨破碎,只需輕輕觸碰便會化作粉末。而它們之所以大多還保持著原狀,大概跟這裏沒有一點風有關。
站在城牆下后,他望向耳樓上那個長著骨翼的存在。
「什麼樣的人?」
「因為,我的職責就是,殺死每一個,進入這裏的人。」說著,她看向葉撫。眼神自始至終都是黯淡的。「我也要,殺死你。」
「那這樣,過一段時間我就提醒你一次你的職責是殺死我。這樣可以嗎?」葉撫微笑著說,「你似乎很久沒有說過話了,難得有說話的對象,不想說說話嗎?」
「為什麼不離開這裏。」
葉撫頓了一下,「為什麼是灰色?」
越是望著裏面,便越是黑暗,知道完全無光,周遭的一切全部藏在黑暗與未知當中。
「為什麼你要照看魂靈?」
笛聲再一次悠揚的響在這片破敗的大地上。
「好吧。」
他選了一條很險峻的路,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路,不過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處處拼接著,然後便能勉強落腳。稍微不注意的話,便要從拼接的空隙處滑落,然後摔進懸崖,從這不知多高的山腰上一路跌到底。有渡劫山龐大的威勢以及未知的危險存在,沒有人敢確保從懸崖上跌落後不會被摔死,即便是修為高深的人。
在繁複龐大的石林背後,他看到的是朝向自己的洞窟,黑漆漆的,懸挂在崖壁上,像是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眼睛。能夠感覺到,那些洞窟像是在窺伺著自己一樣。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喜歡夕陽?」葉撫問。
然後,只見她背後的骨翼展開,很大也很慘淡。展開時,能聽見嘎吱嘎吱的摩擦聲,或許是太久沒有展開過了。她扇動翅膀,下了耳樓,坐在低一些的瓮樓牆上。她又張開嘴。但是讓聲音變成話對她來說似乎很艱難,隱隱約約聽見這樣的聲音,「你……是……是熱?」
「好吧。」
外面的光線難以穿透繁複崎嶇的石林,所以洞窟里顯得十分黑暗,而且溫度很低。裏面沒有一處是平坦的,各種扭曲的石頭隨意生長著,若是摔上一跤,會嘗到肉痛的感覺。
「在殺死我之前,我們可以說說話。」葉撫說。
「就是我忘了殺的那個人,跟我一樣,有長頭髮,比我高,耳朵很好看,拿著一把劍,喜歡笑,名字……我忘了,也可能是她沒有告訴我名字。」她說。
葉撫伸手向前,觸碰屏障,立馬水一樣的波紋盪過,整個屏障都抖動起來,阻擋著葉撫的繼續深入。
葉撫沉默了一會兒后,朝著城牆走去。
「嗯。」
葉撫呼出口氣,朝那裡去。
「能吹一吹嗎?」
能看到大得跟一座湖一般的巨骨,能看到小得如同常人手臂的骨頭。
「為什麼你回答得這麼輕鬆?」
她沒有生機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茫,「習慣了說話后,又會很久習慣不了不能說話。」
「是的。」
「不知道,與生俱來的職責。」
悠揚的笛聲遠遠傳去,讓這裏好似充斥著生機。
「你叫什麼名字?」
「我以前不知道,但是後來有人告訴我我看到的都是一種叫『灰色』的顏色。」
沒有風,她的頭髮和衣服都沒有動。這使得她看上去像是一座望著夕陽的雕像。
「你看不到其他顏色嗎?」
「因為不需要。」
「他們都叫我安魂人。」她指著那對白骨說。她的動作很坦然,就好似那堆白骨其實是活生生的人。
葉撫呼出口氣。讓一個只有灰色這種概念的人區分顏色是件很難的事。
葉撫一腳踏出。屏障並攔不住他。
「你自己呢?你叫你自己什麼名字?」
然而,渡劫山上只有石頭,沒有其他任何生命,甚至說,連一滴水都沒有。
「你是誰?」
「為什麼?」
葉撫笑道,「已經知道要死了,與其在驚恐中度過,不和圖書如聽著笛子,安然而去。」
葉撫沉默著。
在洞窟里,除了腳步聲和呼吸聲以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他走到橙黃色的斜影里,一點一點前進,眼中一點一點走進一副場景——乾涸的大地,四處散落的腐蝕了的武器、兵甲、鐵具,以及高聳幔長但是破爛不堪的城牆,城牆內是像是被灰塵覆蓋著的衰破兵府一樣的建築。
「黑色。」
「這首曲子叫什麼?」葉撫問。
葉撫問:「如果一直沒有人進來呢?」
「因為是灰色。」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並沒有刻意地去挑選,他隨意走進一個洞窟。
所幸的是,不憑藉著光線,葉撫依舊能夠看清腳下的東西,看清洞窟周遭的一切。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直到葉撫眼神黯淡下去,沒有了一點生氣。
「那是白色。」
他並沒有用力,然而這把短刀還是裂開了,然後變成粉末落在乾裂的大地上。
「沒關係。」
黑漆漆、壓抑與寂靜。
葉撫俯身,撿起一把短刀,上面有著銹刻了的字,一個字「曼」。
一首曲子過後,她停了下來。
葉撫說,「或許是湊巧吧。」
「叫《雪見蘭》。」
這不是人與人的戰場,是人與古怪生物的戰場。
直到某一刻,他看到前方的遠處,有一種夕陽的色彩,橙黃色的斜影落在前方,微微照亮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那種色彩不是光明,並沒有給葉撫一種在無休止的深淵中看到希望之光的感覺,反而是透著十分濃郁的哀傷。是一種「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不,準確說來是「夕陽本慘淡,黃昏意更黯」的感覺,似乎那樣的色彩就無法傳達出一種向上的蓬勃的感覺,徒留著衰敗。
「嗯。」
「我要照看埋葬在這裏的魂靈。」
灰色?
葉撫點點頭,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又問:「是因為照看魂靈,所以你才被叫安魂人嗎?」
她看著葉撫,眼瞳一動不動,張開嘴,想要說話,但似乎是太久沒有說過話,只是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說完,她繼續吹。
他朝著那幔長破敗的城牆走去。
「你太奇怪了,跟那個人一樣奇怪。」
他轉而問:「那笛子,應該不是你的吧?」
她抱著葉撫的屍體,飛向那對白骨山,將他放在最上面。
葉撫問,「是你殺了他們?」
和圖書葉撫的眼裡,這裏一切都是枯敗的,棕黃與深褐色夾在四處,那一抹笛子綠很是顯眼。
「我……以為……這裏……不會再……來人了。」
吹到中間,她停下來說,「吹完后,我就殺了你。」
「請問。」葉撫開口發出聲音。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我很久沒吹過了。」
走什麼路對他來說其實都一樣。
然後,她坐在葉撫的屍體旁,說:「我給你吹一首安魂曲。」
她皺眉問:「什麼叫其他顏色?」
說完,她巨大的骨翼收攏,邊上的每一根骨刺刺進葉撫的身體,死氣順著這些骨刺,湧入葉撫的身體。
「青色啊。」她盯著看了半天,然後遺憾地說:「但是我看著還是灰色。」
所以,當葉撫穿過龐大的石林之後,沒再看到其他人。
「教了一首曲子。」
葉撫看了一眼她左手的青色玉笛,然後問:「你手上的笛子,你知道是什麼顏色嗎?」
他想,或許應該讓三月來這裏看看,讓她好好體會一下蓬勃與衰敗的差別。
「其他顏色是什麼樣子的?赤橙黃綠青藍紫是什麼?」她追問,顯得迫不及待。
渡劫山山腰深處有很多洞窟,它們隱藏的很深,在一片龐大且險峻的石林之後。山腰上的人,有能力的會選擇繼續登山,能力不足的更加不會冒著危險去險峻的石林之後探索,畢竟到山腰已經耗費了幾乎所有的心神了,沒有餘力再去到處探索。
葉撫神情沒有波動,而是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葉撫望了望一片殘破的景象,然後說:「但是,這裏已經沒有魂靈了。」
「其他顏色?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她看著葉撫問。
「你知道你的頭髮是什麼顏色嗎?」
「為什麼?」
「你的頭髮呢?」
葉撫朝那裡看去,看到一座堆積著的骨頭山,都是人骨。
「不知道,那個人沒說。」
「嗯。」
「山海關……時代的眼淚。」
葉撫皺了皺眉問:「你是怎麼知道灰色的?」
她扇動骨翼,緩緩朝葉撫飛來。「我該殺死你了。」
看多了生機勃勃,這種死氣慘淡的感覺給葉撫帶來別樣的感覺。
「有……生……命……的?」
「那是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都是灰色。」
她將笛子放在嘴邊,「我吹了。」
站起來,他四下看去,除了身後的是屏障與用m.hetubook.com.com著洞窟懸崖以外,其他方向全是望不到盡頭的邊際線,讓人一眼看去難以預料這裡有多大。森森白骨奇形怪狀、殘兵破甲隨處擺放、氣息駁雜肅殺、城牆漫長破敗……一切都在顯示著,這裏曾是一座戰場,一座埋葬了數不清白骨的戰場,這些白骨很多甚至不是人骨。
葉撫點頭,「是的。」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葉撫問。
越往裡面越是黑暗壓抑以外,也越是能感受到一種十分陳舊,或者說腐朽的氣息。沒有生機與活力,沒有色彩與霞光的感覺。
她的面部表情很僵硬,臉抖了半天才抖出個驚訝的表情出來。
「我盡量不讓你痛。」
「嗯,是別人送給我的。」
不知走了多久。葉撫並沒有刻意地去計算時間,只是隨心走下去,他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但並沒有將其化作一個具體的變化。所以說,即便極長的距離里,都是枯燥的風景,他依舊有著一顆平常心。
稍稍站定,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后,他邁步走向那些洞窟。
葉撫笑了笑,「哪裡像?」
「不是灰色嗎?」她把笛子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問。
一段悠揚的笛聲響起,響在這死寂一片的大地上。
「因為,生命太弱小了。」
渡劫山本來就是一座沒有生命的山,處處都是光禿禿的,但是登山者的存在勉強也為其增添了一些生機。但是這洞窟里,什麼生機都沒有,葉撫沒有把自己考慮在內。他能看到的一切都透著腐朽與陳舊的氣息,老氣……像是擱置著許久,不曾有人住過的老舊木屋。
高崖前,是一道沉寂著的屏障。
「是啊,無數種。」
「沒有那樣的名字。」
「不知道,醒來就有。」
她搖搖頭,「我該殺死你了,你已經呆在這裏超過……呆了很久了。」
這裏沒有其他人的痕迹和氣息。葉撫知道,他是第一個來這裏的,當然,也只有他才有這樣的閑心來這種地方。其他人都忙著登山和錘鍊神魂了。
遠處屏障之外的懸崖峭壁上,有著許多的洞窟。
她捻起一縷自己的頭髮,看了半天,然後又看著葉撫的頭髮半天,皺著眉說:「我怎麼看都是一樣的。」
「我嗎?」
「現在沒有,或許以後會有。就像你,我把你殺死後,還要照看你的魂靈。」她說。
「就是灰色之外,赤橙黃綠青藍紫,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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