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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遊戲滿級后

作者:文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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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遠山 第三百九十八章 時間迷霧

第四卷 遠山

第三百九十八章 時間迷霧

葉撫笑笑,「那你要努力了。」
安魂人並沒有意識到,又說,「把笛子還給我。」
安魂人頓了頓,「那是我?」
但是,當安魂人朝城牆某一處看去時,愣住了。因為,她看到,在自己常坐的地方,坐著兩個人,都是女的,一個長著一對骨翼,一個身穿一襲衫裙。
「啊,什麼?」秦三月有些懵。她看了看葉撫,見後者一臉淡然。小聲問,「打完了?」
「既然你不想讓我折斷,那說明這對你很重要。為什麼,你不肯說出來?」葉撫問。
剛才的對話,安魂人也聽見了。
安魂人將其接住,然後緊緊握在手中。
「啊,這……」
骨翼微微顫動,伸出鋒利尖銳的骨刺。安魂人扭身,翅膀扇動,化作一陣風,從巨大雕像的心臟衝來,與此同時,安魂曲在這座宮中宮裡響起,回聲激蕩,並不悠揚,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瀟瀟聲。
倒不是因為見到他們而發愣,而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到他們進來了。這是為什麼呢?明明他們身上的生氣那麼明顯,為什麼都到這裏來了,我才發覺……
「算是。」
「這對你很重要?」葉撫問,「回答我,重不重要。」
安魂人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心裡頭不由得問,那笛子對重不重要,而不是問那笛子對「自己」重不重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笛子自那個女人留下后,在這雙手上待了許久許久了。她早已習慣,手中緊握著笛子的感覺。
葉撫的每一句話,安魂人都無法反駁,因為葉撫所說,的確是事實,她也想過那些,但是沒有什麼結果。
「不,不可能!那時,只有她一個活人。」
葉撫問秦三月,「你見過那個人嗎?」
安魂人發愣地問,「你怎麼知道?」
「真的不重要嗎?」葉撫問,「如果不重要,你為什麼會迷茫。」
葉撫揚手,將笛子扔了過去。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迷茫過,無法去認識到這種情況。迷茫,是前進的和_圖_書路上,迷失方向。但她,不知道自己向著什麼而前進,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前進過。
「你並沒有與生俱來的職責。」
安魂人看著笛子,無神地問,「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她想,大概就是因為躺在石棺里的安心與愜意,讓她失去了往日的警覺與敏感。
葉撫笑道,「你的確見過她。」
「我要把你們變成骨頭。」
安魂人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來,也想不到該怎麼辦。
這是直覺。
「那豈不就是真的穿越時空!」秦三月有些興奮。
秦三月承認,自己聽到這句話,心裏熱血了,但是很快她就給自己潑了涼水。她明白的,老師那樣的喜歡是像自己喜歡讀書一樣的喜歡,而不是自己喜歡老師那樣的喜歡。
守在這殘破的山海關里,上萬年。安魂人從來不知道到底那裡才真正屬於自己,才能真正包容自己,即便在這裏呆了許久許久,也覺得自己只是寄生於此。唯獨,這誕生之地——石棺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
「那我再帶你看一看。」
「這對履行職責很不利啊……」她這樣呢喃一句。
葉撫笑笑,「因為,我親眼見過你和她的對話。」
秦三月氣得牙痒痒,但又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開心,就沒說什麼了。只是捧著頭髮,顯得幽怨地說,「老師你是不是跟我頭髮過意不去啊,每次都給我弄亂。」
而安魂人很冷靜,或者說,她根本不會緊張與害怕什麼。
「我來告訴你,你在這裏呆了一萬八千四百五十二年。」
安魂人點點頭,扇動骨翅飛了過去。
秦三月看去,見到安魂人低低地懸浮在雕像腳背上。
「是的,很久。一個人,一個正常人,可以活六十年,你在這裏呆的時間,相當於正常人活了三百多輩子。」
「也就是說,我們無法參与到這個時間來,無法改變這裏?」
葉撫沒有詫異,對於安魂人這個自我意識十分和*圖*書薄弱的存在來說,無法感受自己是很正常的。「那的確是你,跟現在的你一模一樣。」
這答所非問讓秦三月不明就裡,想要再問,但發現自己問什麼也不是。下意識地看了安魂人一樣。
然後,又聽見冬天里炭火爆開的聲音,安魂人驟然停止,便只見一道白芒,以常人難以做到的扭曲程度,折返,落在雕像面前。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世界規則有不可抗力的修正力。」
安魂人看著底下的葉撫和秦三月,第一時間發愣了。
安魂人張著嘴,想要說話,但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似乎說出了想說的話,就會丟失什麼。她只得又一次重複,「那是我的。」
當迷霧散卻后,她們發現自己身邊的一切都變了,變成了山海關廢墟。
雖然無法反駁,但她不會因為葉撫一番話,就改變自己的決定。若是遵守了一萬多年的職責,因為一兩句話就丟了,那麼職責什麼,都可笑得令人髮指。
「那是我的。」安魂人說。
「你無法殺死我們,就意味著你沒有履行職責。現在,你還能說,你的職責是殺死每一個入侵者嗎?」
「是的。」
長著骨翼的人,她不認識,但認識穿一襲衫裙的人,就是那個給自己笛子的人。
安魂人點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安魂人不用向葉撫確定這裡是不是真實世界,她自己能感知到,因為曾經歷過。
葉撫說完,帶著秦三月踏空而去。
就像是,一個工具。
秦三月想了想,「聽上去好複雜。老師你能改變歷史嗎?」
葉撫看著安魂人說,「你似乎並沒有找我們。我才看見你從石棺裏面出來,看上去很愜意。」
葉撫頂著她的額頭,把她推開,「這是真實世界。」
秦三月糊塗了,從頭到尾,她連人都沒看到,更沒看到葉撫有任何動作,就結束了。「是我境界不夠了,連看人打鬥都看不到。」
葉撫笑了笑,「沒辦法,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安魂人說,「和-圖-書不知道,只知道很久。」
葉撫笑道,「我不是歷史的一部分。」
只一瞬,秦三月視線便失去了安魂人的身影,她的御靈之力也無法追及。只能聽見,尖銳的如同鋼絲崩斷的聲音在耳側響起,秦三月心臟猛地顫抖,只覺被人狠狠抓住了,再鬆開。龐大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來氣,渾身寒毛樹立,透出絲絲冷氣。
「走吧,去聽一聽那傢伙的說的話。」
秦三月一番細思,驚得頭皮發麻,「也就是說,其實那個人也是穿越時間的,而且在某個時間段里,我跟她相遇過!」
「不,那不是你,那是別人眼裡的你。」
秦三月愣了,詫異地看著安魂人,想,合著你還不知道那是你啊。
「不!不可以。」安魂人眉毛抖了一下。
「重不重要?」
不能吧。但,「但是,以前也有個女人逃走了。」
秦三月抬頭望去,朝身著衫裙的女子望去,頓時愣了一下,「老師你不說我還沒什麼感覺,你一說,我的確感覺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她。」
「是的。我們是觀測者。」
「誰?」
安魂人說一句,葉撫便回一句。
秦三月知道,老師說的「那傢伙」肯定在指那個穿著衫裙的女子。
葉撫搖頭,「並不是,我們只不過是站在時間迷霧上,看過去發生的事。」
怎麼辦?
隨後,她將目光轉向葉撫和秦三月,開口說,「找到你們了。」
「我在完成我的職責。」
安魂人偏頭看了看石棺,感受著……她想起自己躺在石棺裏面的感受,安心、滿足,像那個女人所說的回到家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去想過,家到底是什麼,回到家又是什麼樣的感覺,但現在,她一番回味,覺得,剛才躺在石棺里,大概就是那種感覺吧。
葉撫回答,「第一次聽到你說話帶有語氣。」
「你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嗎?」葉撫問。
秦三月抱著葉撫的腰,小聲問:「老師,這是幻象嗎?」
「不是你問我,而是我在問你。」葉和_圖_書撫淡然說。
「那為什麼啊!」秦三月問,「為什麼我會遇到她,她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安魂人旁邊那個人。」
毫無情感與波動的聲音,如同寒冷天氣里凍硬的鐵板,讓人感覺幽冷。秦三月氣勢不如安魂人,各方面都不如,這樣的感受更為清晰,使得她無法不躲在葉撫身後。這個時候交給老師,是沒錯的,畢竟也說過,不要逞強,裝皮子。
安魂人不知如何反駁,反而有一種自己一眼就被看穿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足以影響她。「找到你們便是了,過程並不重要。」
安魂人稍稍發愣后,立馬察覺到什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空無一物。她目光凝視而來,見到葉撫手中的玉笛,一種特別躁動的感覺在心裏升起。她開口,「把笛子還給我!」
「啊?我怎麼不記得了。」
「是的,那她有沒有告訴過你一句話。『你是惡骨,但從來不是原罪,不需要為任何人贖罪』。」葉撫說。
葉撫說,「你的職責是殺死每一個入侵者,但是現在,你沒有能力殺死我們,你又該怎麼辦?」
秦三月瞧見,安魂人眼中升起一絲微弱的名為「好奇」的眼神。她的心有了些觸動,不知為何,她有些可憐安魂人,有著強大的力量,有著隨意剝奪別人生命的本事,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沒有自我意識的安魂人更不會去想為自己做些什麼。
安魂人問,「她們看不到我們對吧?」
葉撫笑道,「你做不到。」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葉撫不急不緩,一句一句地說出來,「這就是你的迷茫。」
秦三月看著葉撫的神情,想了想,然後說:「我懂了,老師你知道原因,但是你有不能告訴我的理由。」
葉撫很開心地笑了起來,一邊拍秦三月的腦袋,一邊說:「不愧是你啊,很懂我嘛。」
焦褐、白骨森森的衰敗戰場,殘破的城牆,腐朽的氣息,以及天邊無神的夕陽。hetubook•com.com一切都很熟悉。
不知安魂人聽不懂,秦三月也聽不懂。
「迷茫……」安魂人問,「什麼叫迷茫?」
說罷,葉撫抬手,灰白色的迷霧從底下升起,迅速蒙蔽整個宮殿。
安魂人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迷濛的灰色,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慘淡。她似無情,又似在無語氣地陳述:「重要,笛子,對我重要。」
秦三月一下子就失去了視野,無法感知周圍,這和之前在山海關夢境里的循環時感覺一模一樣。她幾乎以為自己根本就還沒有走出那個夢境,後續發生的不過是新的循環。慌亂之間,就把葉撫抱得緊緊地,整個人幾乎要融進葉撫身體里。
能嗎?
「聽上去,很久。」
秦三月驚于自己安魂人是「工具」的結論。因為她發現,當自己覺得安魂人是一個工具后,就再難以正常的看待人的目光去看待她了,沒有恐懼與壓迫,只有佔滿了一腦袋的可悲。
從不曾照過鏡子,也從不曾關注過自己的安魂人,並沒有第一時間認識到那個長骨翼的人就是她自己。
而作為旁觀者的葉撫和秦三月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安魂人和秦三月恍然以為自己等人回到了山海關。
「我叫安魂人。」
葉撫虛目,望著夕陽,笑道,「大概,她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吧。」
「可以參与到這裏來,但是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葉撫說,「世界規則的修正力,大於一切。改變歷史,意味著改變規則,而改變規則,意味著凌駕於世界之上。」
「要再去聽聽,你和她的對話嗎?」
「回答我,對你重不重要。」
葉撫看著她說,「現在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吧。」
安魂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樣,這讓她升起一種本能地好奇,想要去探究坐在城牆上那個自己。彷彿這樣,就是在感受自我。
葉撫不著情感地說,「回答我,笛子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折斷。」
「你不用知道,也不用去猜測我的目的。或許,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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