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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月微微笑著。雖然是騙她的，但只要她開心就好。

「呼……」

「沒事，只是後遺症而已，沒關係的。說起來，你的精神怎麼樣了？」

秦三月笑了起來。

葉撫有些心虛地看著她。

「行行行，我說錯了。」

「你身上……等等，你是感悟到道機了嗎？」

「殘缺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應當被懲罰……」

熟悉的聲音在秦三月耳畔響起。

「能不能畢業不該是老師說了算的嗎？」

葉撫走到她面前，緩緩開口：

「……」

「哪種道機？」

「弱小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應當被懲罰……」

「你不用管這個，交給我便是。你現在嘛，照顧好居心就是了。」

「讓你現在就對付使徒，真是難為你了。」

「看來你註定要為天下人讀書了，哈哈——」

秦三月咬了咬嘴唇問：

秦三月立馬驚覺，陡然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有居心也在承受著痛苦。

葉撫如釋重負。他之前還在想跟秦三月重逢后，怎麼面對。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三月始終還是三月，最善解人意那一個。

「抱歉，是我的疏忽。」

秦三月無話可說。似乎，就這麼簡單。

「不！我要跟你解除關係！」

「彆氣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

葉撫調侃道：

葉撫抱歉道：

秦三月心中發狠，心竅全開，御靈之力全部湧入意識海里，沖向那陰影。

秦三月沉默了一會兒，問：

「剛才那個陰影說的原罪……厄隉是什麼？」

「無上的厄隉之種，不會饒恕你們。」

御靈之力是獨特的，是這座世界的規則無法限制與溯源的。它們能夠無視陰影的巨大壓迫沖向陰影，但是秦三月跟過去的意識會受到壓迫。

「居心」。位居第二。

她合上眼，再睜開時，又回到了陰暗的沼澤地。

一個又一個謎團，等待著她去發現。

分裂成兩半的巨大陰影再次匯聚，可怖的聲音隨之而來。

「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我也是。」

秦三月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陰影面前就像是塵埃面對著巨龍。

毫無阻礙，御靈之力覆蓋了陰影全部。而秦三月的意識也全部被陰影覆蓋。

陰影頭部抖動起來，隨後發出古怪的聲音：

「笑什麼？」

「啊？！」

秦三月頭有些痛，捂著頭問：

秦三月看了m.heｔubｏoｋ.cｏm•cｏm看前方，霧氣已經消散，前路也沒有了怪異的巨石擋路。

秦三月閉上眼，捂住耳朵，大聲喊：

「太棒了！我就知道，三月你是最棒的！」

葉撫立於高空，漠然看著正在匯聚的陰影。他冷漠開口：

「誒……我還以為你要給我多麼艱巨的任務呢。」

「怎麼就是孩子了！二十一歲了啊！成人了！」

「嗯，我真是一點都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

「人？」

「那這座天下將會降臨第一個使徒。而你，生命會進階，成為使徒的容器。」

「十四……原罪……」

「看著我啊！」

「後果呢？」

「如果使徒需要藉助陷阱才能降臨，那這兩個陷阱是怎麼布置的呢？」

「有那麼委屈嗎？」

「那是個陷阱。」

「因為你在這裏。」

「你還好嗎？」

「你都任性一回了，我也任性一回，不行嗎？」

剛一接觸本質，秦三月立馬感覺自己的意識蒙上了一層陰影。

居心愣了愣，立馬沉浸意識去感受。她有點迷糊：

「好像是誒。」

「使徒呢？」

「因為，她需要斬斷過去。」

她只感覺噁心，想吐，比之當初暈船還要噁心數十倍。腦袋像是被人用棍子在攪拌一樣，混沌沉重。

然後，它低頭朝秦三月的意識看來。所有的壓力全部集中鎖定在她身上。

「太好了，你醒了！可嚇死我了！」

陰影在消失之際，依舊用著那毫無情感的審判語氣發出聲音：

「你現在沒有一點關於他們的了解，這是很難以說清楚的。」

秦三月追憶起八年前的事情，似乎，自己當年是看到梧桐樹上那一則招人告示去的三味書屋，當時三味書屋招的料理雜事的保姆。忽然，她紅著臉大聲道：

「……原罪……」

「葉撫，別太過分！」

「衰老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應當被懲罰……」

秦三月安慰道：

葉撫笑了笑：

「你說得對。」

一定不能讓居心直面那陰影！她有種感覺，那陰影會瞬間摧毀居心的意志。

秦三月無法掙扎，意識被壓制得完全動彈不得。

葉撫笑著說：

「胡蘭也在武道碑。但她失憶了。你要是見到她，不要跟她相認，重新和她相處吧，碰到熟人就說是長得像而已。」

「厄隉……」

「我不同意。」

hetubook.com.com葉撫笑了笑：

秦三月不知道葉撫的話什麼意思，但莫名有些開心。但她依舊不能原諒葉撫對她不管不顧的行為。她重新問起使徒：

「那是……什麼？」

他誠心道歉：

這些場面衝擊著她的情緒。

沒有了巨石的擾亂。

秦三月立馬問：

「你算計我！」

巨大的陰影佇立在意識海的極境，默默注視著她。她只感覺到沉悶的壓迫感，壓迫得幾乎要無法呼吸，想一個問題都變得遲鈍起來。

「原罪。」

「比之世難如何？」

秦三月睜開眼，無力地放下手：

「什麼？」

她離陰影越近，遭受的壓力就越大，同時陰影發出的聲音也就越清晰。

秦三月細細一想，一陣后怕，問：

「使徒降臨可比世難嚴重多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親自出手。」

發覺了這個后，秦三月沒有時間去自責，繼續頂著壓力靠近陰影。

「還有一個。」

那陰影是什麼？是人，還是怪物？

聲音被葉撫的氣息徹底淹沒。

秦三月眼睛有些泛紅。她咬著牙使勁兒吸了吸鼻子，硬是沒讓一滴淚流出來。她忽然覺得老師真是好過分，以後再也不要當他的學生了。

「沒有我對付不了的。只不過他們不應該由我來對付。」

葉撫笑了笑：

「你忘了一件事。」

「無上的厄隉之種，終將……」

居心將秦三月攙扶起來。

「我們走吧。」

回頭再看一眼，過路似坦途，巨石已然消失。

「就當栽了個跟頭吧。」

「事實就是這樣。」

「那怎麼辦，萬一別的人去觸發了怎麼辦？」

秦三月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那使徒突然闖進我的意識海，你是不是根本不會出現？」

葉撫笑了笑：

但她清楚，自己不能放棄，一旦放棄，居心也就白受苦了，必須要堅持到最後。她悶聲咬牙，意識瘋狂涌動，一種又一種情況在腦海里呈現出來。她的演算能力放開到極致，在每一種情況里進行驗證和推導。

走著走著，秦三月忽然感覺居心身上有一股明朗之勢。

「你都不叫老師了嗎？」

「老師對付不了嗎？」

人人談之色變的世難被葉撫這樣簡單地總結了，秦三月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轉念一想也是，畢竟自己老師是站在更高的視角看待這個問題的，不是天下生靈之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一，也不是天下本身，所以能說得那麼輕鬆。

「我待會兒去收了就是。」

「那算了。對了，居心姐姐！」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秦三月茫然地看著色彩繽紛的意識海。她感覺一下子發生了好多事，自己需要去思考的變得更多更多了。

「那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陷阱嗎？」

她並無法把自己的意識從故事里剝離出來，沉浸在其中，感受著他人的惡意。

葉撫神情複雜：

秦三月咬著牙：

「沒關係，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思考。」

「我的錯。」

居心變作一隻可憐的瘦貓，逃離著壞小孩們的滾水、石子、小刀、拳腳……她承受著來自孩童的最原始的欺凌。

葉撫說：

「孤獨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應當被懲罰……」

「無知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應當被懲罰……」

秦三月很不滿意葉撫這麼說，挺胸抬頭道：

這次她們走得很快，一下子就走出了沼澤地。

秦三月走上前，不再像以前那般拘束，大方地擁抱著葉撫，貼在他耳邊輕聲說：

忽然，意識海極境之地的陰影扭曲起來，漸漸變得有些人的樣子。但也只是分得清四肢和軀幹而已。

「你……唉算了。」

「老師也會失誤？」

秦三月忽然挑眉問：

秦三月捂著腦袋：

「對，就是人！」

正在她愣神之間，居心已經被捲入另一個悲慘故事了。

「比仙還要高嗎？」

葉撫看著秦三月：

葉撫覺得現在的秦三月越來越難對付了，果真是長大了翅膀就硬了，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好看了。」

葉撫躲開目光。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十四這個數字讓秦三月異常敏感。因為外面的詭異巨石就有十四塊。

陰影宣判著。它伸出扭曲的巨大的手，朝著秦三月抓來。

「……」

葉撫搖頭：

「如果你沒有來，會怎樣？」

「委屈死了。」

但只是一瞬間，壓力全部消失。

秦三月歡快地笑了起來。

「因為他們是很特殊的存在。」

葉撫眼神稍稍凝滯片刻，然後說：

內容爆炸，秦三月來不及整理，只得問：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身為老師，我實在是太失職了。」

「你是最惡之人！」

一共十四句，陰影宣布了十四種原罪。

「三月你怎麼變得這麼凶了。」

「我還想ｗｗw.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ｍ著推演，找到所遇之事的原因呢。結果，根本不是我能對付的。」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啊，還為天下人讀書。我只想為我自己讀書！」

「那就繼續委屈吧。」

秦三月呼出口氣：

「人間道。想必經歷了那十四個故事後，才感應到的吧。」

葉撫尷尬一笑：

「我不認，我不認！」

但秦三月心裏卻像是被那些巨石壓住了。

居心一把抱住秦三月，發自內心歡呼道：

秦三月問：

「好看嗎？」

「你們沒有任何資格審判任何人。」

「結果啊，這隻是個陷阱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不過以前沒見過，著了道而已。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

秦三月眼神複雜。她直勾勾地看著葉撫：

秦三月的意識直愣愣地站在空中，一言不發地看著葉撫。

「憐憫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應當被懲罰……」

秦三月說不出口太重的話來。神情認真一些，然後問：

「果然，你不會來！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理解！學生出關了，你一個當老師的來看看學生怎麼了！」

「不是師生了，就不可以抱著了。」

沒有七彩祥雲，沒有金甲銀履。只是一身輕便的行衣。

第一重世界最中心，高大巍峨的武道碑上又出現一個名字——

「放心，她已經沒事了。」

「我腦袋都要不夠用了！太多太多東西要去思考了！」

「使徒。比生命更高級的存在。」

「陷阱？」

居心正著急擔憂地看著自己。

秦三月還沒來得及思考，便見巨大的陰影從中間被撕裂成兩半，裂開的陰影中間，霞光大放，光芒萬丈。

「我很好！你呢！我醒來后，發現你倒在一邊，怎麼叫你你都不醒。」

「太敷衍了，你肯定口是心非！」

明確了「蜷縮的老人」這個故事的起源后。她順騰摸瓜，直接穿過現象，深入本質，去推演巨石形成的原因。

「一言難盡。」

「為什麼？」

為什麼比紫墨池還要難以去推演？

「是我疏忽了，本以為他們不會這麼早出現的。」

通過她的意識，秦三月感應推演著這些故事的起源，推演巨石形成的具體原因以及詳細過程。在推演過程中，她就像是旁觀者，在一旁看著居心遭受非人的對待與惡意。

葉撫身影逐漸變得淺淡起來：

「世難只是天下自身的防禦手段。對於天下生靈而言https://ｗｗw.ｈｅ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是災難，對於天下本身……你可以當作是洗了個澡。」

「嗯，專門給你這種能夠推演溯源的人留的陷阱。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引導你們去推演，然後打開意識，給使徒創造降臨的機會。」

秦三月如同看著真正的神。她心裏唯一的神。

葉撫眯起眼，神秘一笑：

「有人幫忙啊。」

葉撫想解釋，但看著秦三月現在的表情，覺得不是解釋的時機。他無奈認錯：

說完，他的身影全部消失。

在「蜷縮的老人」故事里，她是那個遭受惡毒子女鞭打的老人。拳腳落在她身上，棍棒落在她身上，鞭繩落在她身上。她清晰分明地感受到了痛苦。身體上的痛苦，與精神上的煎熬。

「依你依你！」

「剛開始的三個故事，我異常煎熬，但不知為什麼，像是頓悟了，後面是一個故事就像只是走了個過場，一下子就完了。你呢，推演結果如何？」

說完，自他腳下湧出無形無狀無規無則的氣息，將陰影淹沒。

「仙也是生命。」

「說到底，你也就是個孩子而已。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長大。」

「能能能。」

秦三月一把將葉撫推開，笑著說：

「你都這樣了，我還不能凶一下嗎？」

「哈哈，可沒有，你也認了不是嗎？」

居心帶著哭腔說。

這聲音像是無數個人的聲音混在了一起，區分度極低，但十分震撼人心。

隨後葉撫環視秦三月的意識海，招來清風和雨水，清洗一切污穢。

「那，讓你任性一回吧。」

一人從光中走出來。

葉撫看著她。

葉撫笑了笑：

秦三月臉色還有些蒼白，但依舊笑著說：

十四句。

居心成為一個又一個故事的主角，遭受著各種殘酷的對待。

居心沉悶地吐了一口氣。

「呵呵。」

「認錯有什麼用！下次肯定還會這樣！」

「不是師生后，又該是什麼呢？」

居心緊緊拽著秦三月的手，生怕她丟了：

但這麼恍然看來，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想一想，當初你為什麼出現在三味書屋？」

「不，我任性！」

「好，我原諒你了。」

「因為，我已經決定要畢業了。」

陰影持續不斷的發聲，像是在宣判著什麼，也像是在昭告。

葉撫笑而不語。

「外面的石頭怎麼回事？我怎麼都推演不出來？」

什麼？十四原罪？

葉撫只是輕輕一笑，安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