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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有些驚訝，「誰走漏了風聲？」

品酒師身份，宣告破滅。不過無所謂，反正周牧覺得，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嗯！」

周牧也給出建議，「一個半路出家，被人拉壯丁，被迫參軍的小兵，在打了敗仗，投降之後，編入了主角的隊伍。」

「別隱瞞了，網上都傳遍了。」程梓磨牙道：「可惡，你們居然欺騙大家那麼久……」

崔吉打開手機頁面，不需要怎麼搜索，密密麻麻的推送信息，讓他手機差點卡住。

余念鄙視道：「你們兩個，好歹也是行業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滿級大號，披上了馬甲裝小號欺負人，算什麼本事。」

「幹嘛？」

終究，《定鼎》賺錢了。

「差不多就行了，還沒有玩夠么？」

高雯說漏了嘴？

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嘗。

「……唉。」

但對余念來說，也傷。因為對比《超體2》的輝煌，就顯得《定鼎》的不盡如人意。

程梓催促，「還有莽哥，是不是周牧……導演？」

然後……

余念淡聲道：「《三毛》現在這麼火，一幫記者滿天下打聽導演的消息，遲早聯繫到你身上。」

可惜，時光不可挽留回，世上沒有後悔葯。

「但他是戰功顯赫，在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悍將啊。他可以在私底下哭嚎，可以在背地裡淚濕枕頭，卻絕對不能在人前落淚，甚至不該有一絲絲傷感……」

崔吉壞笑，「問題是，你的電影，還在宣傳期。你作為導演，不去跑路ｈeｔｕboｏk•ｃｏm.cｏm演，反而偷懶回家，不怕影響士氣？」

周牧伸了個懶腰，「勞碌命啊，一天不得閑！」

「將諷刺、吐槽，隱藏在搞笑的劇情下。等看完了電影，大家事後回味，才發覺電影的玄機。」

他咬牙切齒，瞪了周牧一眼，「我是被你連累的。」

「可以啊。」

「別聽他瞎說。」

「再說了，你們以為這件事情，還能隱瞞多久？」

余念卻覺得開心，「他做得對，聯繫你幹嘛？他肯定知道，聯繫你的後果，這解說視頻，準會夭折。」

周牧安慰道：「我們都是馬後炮，看了電影之後，察覺了不對，才有現在的點子。要是在當時，未必有這個意識。」

「不管了，讓她們自生自滅。」

「主要是……」

余念臉色不好看，沒好氣道：「票房腰斬了，潛力已經到頭，還宣傳什麼。」

余念吸了口氣，指著大門口，表情和藹，「……滾！」

「不知道啊。」

「現在明白了，主角太矯情。」

敗露了？

「之後，再把劇情圓回來，讓女主幡然醒悟。點題，戰爭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拯救，人民的選擇。」

第二周，《定鼎》票房大跳水，頹勢明顯。

崔吉笑眯眯道：「怎麼樣，這樣處理，是不是順暢多了？」

他下意識看了周牧一眼，琢磨著誰出賣了自己。

「對，對。」

周牧苦惱撓頭，「岑林這小子，確實是不厚道。既然發現了，就不應該聲張，先悄悄聯繫我嘛。ｈttｐs://m•ｈeｔuｂｏoｋ.coｍ•com」

兩個人的提議，讓余念心裏不是滋味。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回到幾個月前，把兩人拉過來，一起探討劇情。

「誰也不想打仗，一切都是為了和平！」

「砰！」

余念的神色，變換了幾次，才問道：「那你們說，這樣的劇情，應該怎麼樣處理？」

崔吉贊同，「此一時，彼一時，想那麼多幹嘛。喝酒，喝酒，乾杯……」

「……」

他連忙掛斷電話，看向了旁邊，「周牧，我們的身份，似乎被人發現了。」

「……幹得漂亮。」

「我就說嘛。」

「但是你怎麼拍的？」

余念連連點頭，又鬱悶道：「可是大家，似乎不認同。」

「你去哪裡呀？」崔吉連忙問道：「是工作室，還是公司，還是別墅？」

這是價值觀取向的問題，不容挑戰的底線。

周牧嘆息，「現在公開我的身份，以《三毛從軍記》的熱度，票房勢必碾壓《定鼎》，這多不好意思啊，勝之不武！」

下次，他要拍電影，照樣有無數人，揮著支票衝上來。

「別難過了。」

周牧撇嘴道：「兩個小時的電影，主角至少有三十分鐘，在各種懺悔、默哀，在醫院中，還流眼淚……我知道，你想讓主角人性化一些，突顯他的閃光點。」

「快說，是不是？」

他抱手問道：「大中午把我們叫過來，不會單純的喝酒而已吧，有什麼事情？」

余念分析起來，「不像是《定鼎》，同樣有暗線m.hetubook.com.com。但是我處理太粗糙，也太直白，讓人反感……」

「……什麼亂七八糟的。」

「沒指望瞞一輩子。」

崔吉連忙道：「我上網看看，回頭再說吧。」

「誒？」

「因為你選擇的人物視角錯了啊。」

「這樣的人設，立不住的。」

「沒事就不能來嗎？」余念挑起了眉頭。

周牧無言以對。

不過余念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關。

在外界，為一則「不知真假」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作為當事的人的周牧，卻十分的愜意。

「哈哈！」

又或者，這隻是試探？

「原來是岑林。」

崔吉不假思索，「在女主角那裡做文章，把主角的仁慈、軟弱劇情，放在女主身上。甚至可以讓女主大聲質問主角，為什麼要發起戰爭，控訴他是劊子手……」

「還可以設立明線、暗線。」

「走了，走了。」

手機鈴聲，讓他低頭看一眼，立即接聽了，「誒，橙子，什麼事情呀。」

周牧繼續道：「我明白，你想拍出人物的成長，表現出在波瀾壯闊的時代中，各個人物內心的掙扎、身不由己、對和平的嚮往，對拋頭顱灑熱血的先輩表達崇高的敬意……」

周牧聳肩道：「或者說，這樣的設定，不符合大家的『幻想』。在大家的想象中，這麼厲害的將領，絕對不該有絲毫的軟弱。人命，別人的命，包括他自己的命，在對方眼中，都是一串數字罷了。」

「……」

周牧又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崔吉追著周牧和*圖*書來到了外面。

崔吉拍案叫絕，「對，說得太對了。怪不得我看《定鼎》的時候，總覺得彆扭，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崔吉揉了揉鼻尖，「橙子她們呢，你不管了？」

「……」

周牧與崔吉，對視了一眼。

周牧笑了，直白道：「首先，《定鼎》的基調，絕對沒有錯，也不允許有半點錯……」

雖然票房，沒有預料那麼多，但是大導演偶爾失手，這隻是平常事，不會影響業界對他的信任。

「工作室。」周牧回答。

余念不解，「這段時間，你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可是現在，才第二周就已經萎了一半。

他品著余念收藏兩年的黃酒，搖頭晃腦，「入口柔，一線喉，滋味足，好酒好酒。」

周牧沒好氣道：「我自己的工作室。」

崔吉笑道：「鐵骨柔情，不該這樣展現呀。」

「啊……什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以料定，肯定有看他不順眼的人，拿這個票房來嘲笑他。

這對余念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他之前拍的電影，後勁向來很足。哪怕上映了四五周，還有人買賬。

周牧吐槽道：「你讓一個軍官，一個指揮大軍征戰四方的將領，反思自己的行為，控訴戰爭的殘暴……這不是搞笑嗎？」

所以很快，他就知道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也是。」

落差感，太嚴重了。

周牧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大勢。」

程梓的聲音，在手機清晰傳開，「崔哥，你是不是崔吉？」

崔吉眨眼，打了個哈哈，「橙m•h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子，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擠破腦袋，也要上車。

由此也可以知道，這件事情的熱度。

余念一臉嫌棄之色，「超市買的，38塊一瓶！」

「一方將領，這個層次的人物，但凡有一絲心慈手軟，害的不僅是自己，還連累麾下部隊。」

兩個人陷入重重包圍。

他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我是不是錯了？同樣是拔高電影的立意，周牧你的處理手法，更為巧妙。」

周牧搖頭道：「瞞過這段時間就好。」

電影的成本加宣發費用，大概是五億。

當然，業界多數人，不會有什麼看法。

「……喂喂，要不要這麼絕情啊。人家好歹為你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你不能利用完了，就無情拋棄……」

「他不想打仗，一門心思想逃走、回家……最終他回家了，卻看到了村子的慘劇，這時候才覺悟，為了殘存的親人，他拿起了手中的槍……」

這個基調，決定了過審的標準。如果不這樣來，電影根本沒有上映的機會。

目前《定鼎》的票房，大概是22億。50億是沒指望了，剩下的三周時間，大概能夠拿下三四億票房。

「說吧。」

崔吉聞著酒香，斷定道：「這是窖藏的酒，雖然不知道是幾年份，但是超市肯定買不到。」

崔吉再問，「哪個工作室，你自己的工作室，還是草莽工作室？」

叮鈴鈴！

拿下25億票房，肯定有賺。

小酌怡情，過猶不及。

「其次……」

崔吉懵了，有點兒慌。

網上？

崔吉深以為然。

「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