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我家黃瀚穿上新衣服真好看，比那些孩子好看多了，都怪媽媽沒本事，沒有給你做幾件好衣裳。」
還有一個故事也很深刻，那就是鄰居中有一個在縣裡的機械廠看大門，還有一個在郵電局坐傳達室，工齡差不多，貢獻根本談不上，但是退休后的工資差別超過一倍。
後世經常談論有關於命運轉折點的話題，太多人扼腕嘆息，為自己當初犯傻而憤憤不平。
只要成文閣不混跡街頭變成小流氓，走上不歸路，黃瀚能夠確保這個實誠孩子能夠富足一輩子。
黃瀚心道：好個屁，那時兩個人的成績相差無幾。
成媽媽幫著把衣服包了，不肯黃瀚把身上穿的白襯衫和藍褲子脫下來，說這樣子很帥，一定要黃瀚就這樣回去好好給爸爸媽媽看一看。
只要有了高中畢業證書，分配進廠工作就會比初中畢業高一級工資。」
糖醋排骨很好吃，能夠帶回家給姐姐和爸媽嘗一嘗再好不過，黃瀚哪有可能拒絕，就差說出：「和_圖_書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哈哈……
黃瀚具備一個成年人的思維和習慣，即便穿「回紡布」的舊衣服不結實也不可能輕易弄破了。
其實「回紡布」的衣服只要穿舊了就變得柔軟，舒適度真比「的確良」好了不知多少倍。
成爸爸聽了糾正道：「不是二十三，應該是二十二歲，考大學都是計算實歲。」
心態不同了，根本不介意衣服是否破舊，但是人家一番好意，當著人家的面脫下來未免太傷人，黃瀚只能作罷。
老丈人不是國家幹部，沒有事業編製，退休后只有兩三千塊的退休金，他的一個被排擠去了煙草公司的同事也退休了，退休金拿到了雙倍。
回到家后，黃瀚有意不吱聲，走到依舊在飛針走線的張芳芬面前，小丫頭聰明著呢，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捂住嘴忍住笑。
成文閣高高興興送黃瀚兄妹回家，一路上都在高歌，反反覆復都是《打靶歸來》，黃瀚實在不勝其煩，開始教
www.hetubook.com.com他唱《在那遙遠的地方》。「嗯！這些我也聽說過，許多大學生都已經三四十歲了，我家文閣如果不再留級讀到可以考大學的時候也只不過二十三歲，年紀根本不算大。」
怪不得今天成媽媽做了這麼多，原來他們早有打算。
無他，人家煙草公司人傻錢多，而且賺錢容易得類似於白撿，給職工繳納養老金都是按照最高額度。
但是他口中卻是甜甜道：「阿姨放心，只要成文閣肯學習，現在完全來得及，現在的大學生就有不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好幾歲。」
還好，成爸爸接下來就笑了，道：「咱們的心是不是太大了？只要他不再留級考上初中，我總有辦法給他讀高中。
別開玩笑了，這年頭考大學「躍農門」，端鐵飯碗呢，競爭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然人算不如天算，糖酒公司日薄西山最後倒閉了，煙草公司如日中天錢多得用不完。
張芳芬這時才認真瞧黃瀚，頓時驚訝和*圖*書得張大了嘴巴，然後她拉過兒子仔細瞧，不由得淚眼朦朧。
因為「回紡布」屬於回收再利用，纖維短沒了韌性，故而經不住拉扯容易破，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因此黃瀚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也就不奇怪了。
成文閣雙親是真的高興，黃瀚回家時還特意給裝了一把杯糖醋排骨，一定要黃瀚帶回去，理由很充分，昨天他家不是吃了黃瀚家送來的小龍蝦么！
「回紡布」不僅僅便宜，還不要布票，自然成為了城鎮里的窮人和農村人的最常見布料。
黃瀚的老丈人是飛行員退役，一直在糖煙酒公司當中層幹部，他經常說起當初糖煙酒公司分家之時，被分到煙草公司的大部分人都是「沒腳蟹」。
「沒腳蟹」也是三水縣土話，可以理解為沒有本事、沒有路子、沒有後台……
小丫頭太小，笑點低，立刻忍不住了，笑彎了腰。
看來成爸爸這個人還是比較實際，只不過他不能預知五年後的初中生就不僅僅是普通高中
m.hetubook.com.com和小中專這兩條路可走。那時會出現職業中學，畢業后也是拿小中專畢業證書和初中生考上的小中專享受同樣待遇。
他有信心能夠讓成文閣在小學里不再留級順利考上初中，但是要讓他考上高中就覺得不太容易，考上大學？
覺察到有人，張芳芬抬眼略微瞧了瞧，道：「孩子，黃瀚今天不在，去同學家玩了。」
黃瀚相信只要有他略微指點，被指點的人如果聽話真能做到躺贏。
黃瀚準備在必要的時候提議成爸爸讓成文閣學駕駛，然後想辦法把成文閣弄進稅務局、工商局、供電局甚至於縣政府給領導開車。
但是成文閣家無所謂，他家都是定量戶口，他爸爸有些門路。
「回紡布」也是時代特色，顧名思義就是用回收的棉織品打爛，再重新紡成紗，織成布。
難道成天混在一起摜「角角兒」、打彈珠、打麻雀？那可真是如姜胖子所說「壞木頭滾到了一起。」
只不過農村戶口沒法讀職業中學，讀了也不可以解決定量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戶口。
逗媽媽開心，卻讓媽媽傷感了，這叫什麼事？事與願違啊！
他甚至想在張芳芬得空的時候，用「回紡布」做兩件自己設計的短袖，這樣做了，絕對能夠用最廉價的布料，穿出實驗小學最時髦的范兒。
考上大學在農村裡相當於是考了狀元般的榮耀，哪裡是成文閣努力一下就能夠辦得到？
黃瀚坦然收下兩條褲子，兩件襯衫和一件「衛生衣」兩件春秋衫，道謝那是必須的，但是沒有做得太過分，更加不可能低三下四。
只要資格老有關係，混上事業單位編製比較容易，雖說以後談不上發財，一輩子吃穿不愁完全做得到。
這孩子學歌倒是有天賦，一上口就像模像樣，還貌似唱得深情款款，只不過一時半會兒記不住歌詞，黃瀚答應，星期一給他寫出歌詞。
黃瀚趕緊道：「媽媽，我無所謂是不是穿新衣服，其實『回紡布』做的舊衣服穿在身上很透氣，舒服著呢！」
看來成文閣進步了七個名次讓他的雙親有了憧憬，黃瀚看了看成文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