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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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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傲嘯諸天 第2363章 瀟瀟雨歇

第六卷 傲嘯諸天

第2363章 瀟瀟雨歇

局勢已徹底崩壞。
只是此時此刻,荀有方先敗給秦楓,讓包括信夫子言一諾在內的上清學宮儒家大丟臉面,緊接著,他又主動承認自己不是《誡己詩》的作者,登時又再失一城。
雖然荀有方從來沒有主動承認自己就是《誡己詩》的作者,但在今日之前也沒有否認,所以上清學宮裡都是將荀有方當作是《誡己詩》的作者視之。
但如果言一諾沒有放棄荀有方……
只是任由他不知是瘋癲還是酒醉地在蘭溪之畔,踉踉蹌蹌,邊走邊說著瘋言瘋語。
這代表他不曾忘本,雖然經世家在今日之後,絕不會再是那個備受打壓,一文不名的經世家,但秦楓還是那個秦楓。
言一諾的話音剛落,雖然聲音不大,但荀有方身邊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們,已經都聽到了。
亦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再與他平日里的一些細小不言的跋扈行為聯繫起來,得到一個「當有此報」的結論就沾沾自喜。
「雞肋,雞肋……」
本就陰沉的天空在雷響過後,「嘩嘩」地下起了大雨。
言一諾等於已經是為荀有方破例了。
但此時此刻,從言一諾的口中所說,卻全然不是這樣的味道。
那一道踉蹌人影沿著蘭溪而走,才走幾步,便跌倒在了泥濘之中,掙扎著再爬起來,旋即又再跌倒。
法正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蘭溪之畔,荀有方血濺青銅酒樽,酒勁上涌之下,他竟是瘋瘋癲癲,痴獃傻笑。
法正大喜,拱手對秦楓說道:「今日雨大,改日再聚,告辭!」
www•hetubook•com•com竟是與秦楓平輩相交,僅僅是這一點,就不知是多少學宮祭酒想求都求不來的莫大殊榮了。
人情冷暖,人走茶涼,可見一斑。
如果言一諾已經放棄了荀有方,他們若還上去拉住他,可能不但他們要被夫子以及學宮的勢力管教,甚至還會連累他們的家族。
導致荀有方文心破碎之後,再出昏招,主動承認自己不是《誡己詩》的作者。
荀有方似是文心崩碎,他神志失常,手舞足蹈道:「死人,都是鑽在故紙堆里不肯出來的死人!」
這時候拉上這位確鑿無誤已經做出過三篇大成詩篇的青年才俊一把,說不定就是可居的奇貨,以後能給他們和家族帶來可觀的一本萬利。
雖然荀有方之後還有好幾篇大成詩篇,但冒認《誡己詩》作者的污點,在這個一言可以定善惡生死的上清學宮裡,足以抹殺他太多的功績了。
食之無味,棄之不甘,是為雞肋。
不會再拘泥於夫子的位置,前輩的規矩了。
無一人攙扶。
言一諾沒有抬手,在他的面前,文氣自然形成一面屏障,讓他白衣不染纖塵,雨絲更是一滴都沒有濺在他的臉上。
哪裡還有半點在曲水流觴文會開始時的躊躇滿志和意氣風發。
就好像是這一場兜頭澆下的大雨,讓他涼意入骨。
一來是因為楚惜白身份尊貴,乃是內定的下任兵家掌門,也就是俗稱的「兵夫子」,目前地位是兵家的第一祭酒。
至於之前還對他趨炎附勢,馬屁拍穿的和圖書擁躉們,那些個最是熟諳人情世故之道的世家子們,他們冷眼旁觀,私下議論的都是這位儒門天驕今日的醜態。
「嘿,都是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二來是因為楚惜白對秦楓的稱呼。
言一諾輕聲自語,只說了一個詞,他重複了兩邊。
崔巍此時已經徹底得罪了言一諾,他只得去選擇抱秦楓的大腿了,想清楚這一層之後,他不禁臉上露出一絲諂媚之色,對著秦楓說道:「秦兄,曲水流觴文會的魁首獎勵,近日便會送到府上,還請到時查收。」
法正拱手,在他身後一干法家眾人也是畢恭畢敬向秦楓一個都沒有文位的學子拱手施禮,徐徐跟著法正走入到雨幕之中。
深秋時節,雨打枯葉,聲聲如鼓點,豆大雨點落下,沖刷在座所有人的臉上,刮面生疼。
言罷,楚惜白站起身來,朝著蘭溪之畔的秦楓看一眼,大聲說道:「秦兄弟,有空請到殿帥府一坐,楚某還有一些經世致用之道想向兄弟討教!」
言一諾的「後生可畏」,意思就是從此時此刻起,他會將秦楓當作是一個「可畏」的對手來看待了。
於是,整個蘭溪之畔,這麼多的人當中,無一人上去拉這曾經的儒門驕子一把。
楚惜白的年齡上可能不比這個銀髮白衣的秦楓大上多少。
他爽朗大笑,朝著秦楓拱了拱手,大聲道:「秦楓,我謹代表法家恭賀經世家贏下本次曲水流觴文會。至於我們法家的刑房,就不請你有空過去坐坐了,我們改日喝酒慶祝!」
更平添了許https://m.hetubook•com•com多凄楚意味。
楚惜白朝著秦楓拱了拱手,笑道:「今日雨大,我等先行告辭。」
大雨之中的儒家眾人,一個個皆不復之前的驕橫姿態,如霜打的茄子那般耷拉著腦袋,任由雨水沖刷在臉上,身上。
雖然只有三個字「可惜了」,但秦楓能為死敵開口,已是難能可貴。
荀有方文心已經破碎了,又故意泄發憤懣一般,飲下了一大樽醉聖酒。
秦兄弟。
還是說,荀有方不冒充是《誡己詩》的作者,就這般老老實實地在學宮做學問,不失為一塊良才美玉,可惜了。
甚至無一人開口為他說上一句話。
若是之前,荀有方身為儒家炙手可熱的新人,大家自是要趨炎附勢,沒有關係都要創造條件拉關係。
最後,現場便只有崔巍以及如喪家之犬,落水之狗的上清學宮儒家眾人了。
言一諾離開,崔巍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大雨之中,秦楓只覺得剛剛戰勝言一諾的喜悅,已驟然被襲來的更強危機感所衝散。
兵家眾人紛紛離席,朝著秦楓拱手告別,在大雨之中離去了。
法正聽到秦楓這一句「交情莫逆」便知道了,這是秦楓對自己今日為保護他,不惜頂撞言一諾為代表的整個上清學宮儒家的謝禮。
可即便言一諾冒著這樣的風險出言相救,結果卻是為時已晚。
這樣一來的話,如果聖人追究下來,是可以認定言一諾干擾了曲水流觴文會。
這其中種種便不得而知了。
若是尋常前輩口中說出這四個字來,必是對那名後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青睞有加,不惜以此話為對方揚名鋪路。
即便是言一諾這等夫子,都沒有想到,最關鍵的時刻,他最信任的弟子崔巍居然不肯獻身來點醒荀有方。
究竟言一諾有沒有放棄荀有方,這一點非常關鍵。
「正人君子,一個都沒有,嘿,一個都沒有!」
他看向全場,聲音比之雨幕的「嘩嘩」聲高不出多少:「我宣布,本次曲水流觴文會,由支持反方的經世家獲勝,經世家秦楓是為本次文會魁首,當仁不讓!」
秦楓嘴角扯動,有些自嘲地笑道:「且不管他接下來會做什麼,總之,後生可畏這四個字傳出去,對我的文名,總歸是有一些好處的。」
兵家對於秦楓的善意,表現得十分明顯。
文心崩壞,即便有三篇大成詩篇,也不過是修修補補,大道已經有缺。
聖人不責罰便罷,若是較真起來,可能言一諾都無法全身而退。
旁邊其他學子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時還該不該拉上荀有方一把。
只是秦楓究竟所說的是荀有方敗於他秦楓之手,可惜了。
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淋濕了。
只是他的臉色卻是十分難看,難堪至極。
不知道是當眾違抗信夫子言一諾而滲出的冷汗,還是這深秋劈頭蓋臉澆下的冰涼雨水。
秦楓聽得法正的話,也是面帶笑意,他說道:「法大哥,你我二人交情莫逆,好說好說。」
但此時此刻,荀有方在言一諾的眼中,價值已幾乎沒有了。
文名雖熾,但卻有一樁疑似冒認《誡己詩》作者的污點,又是將諸多驚和*圖*書才絕艷一筆抹殺。
在崔巍不肯出面點醒荀有方的時候,竟是由言一諾自己親自開口,告誡荀有方:「勝敗乃兵家常事」。
此時,這些荀有方的擁躉們,一個個都感覺如被架在熱鍋上烤似的。
學宮之中很多一把歲數的兵家老頭子,見到楚惜白都要喊上一聲「師叔」。
雨幕之中,不等他的聲音徹底落盡,言一諾已是身影凌空而起,直上雲霄,如白虹掛于長空,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秦楓當然知道崔巍的心思,他本就不是虛以委蛇的性子,乾脆不咸不淡地說道:「多謝崔先生。」
話音落下,青銅酒樽頓時高高躍起,將「秦楓」的名字在酒樽之上一閃而逝,旋即青銅酒樽高高飛起,升上高空離去了。
眾人聽到楚惜白的話,皆是一驚。
但是輩分是絕對夠大的。
秦楓卻是自己站起了身來,在大雨之中,顫顫巍巍地自己朝著來路走了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還能走路!」
他盯住面前的秦楓,從牙縫裡擠出了四個字:「後生可畏。」
可是誰也不曾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的情況。
崔巍碰了一個軟釘子,趕緊又說道:「我派人送您回府吧!」
反倒是蘭溪之畔,秦楓緩緩開口說道;「荀有方,可惜了。」
反倒是一直作壁上觀的兵家「小兵聖」楚惜白爽朗大笑,他開口道:「好一場酣暢淋漓的曲水流觴文會,好一個『事功』與『致用』之辯,楚某今日亦受教了!」
雖然只有一個詞,但也已經足夠代表了言一諾的態度了。
正當此時,忽地一聲雷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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