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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

作者:二子從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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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渭州

第三百五十一章 渭州

張麒恍然大悟:「哦,那要是我出本錢找流民開墾呢?涇河沿路,水土都不錯啊,種他娘的一萬頃,老哥你說我是不是就發達了?」
自好水川大敗,李元昊入寇抄掠以來,陝西人口,整整二十年。不但沒有恢復,反而有下降的趨勢。
水流湍急,對蘇油來說當然是好事兒,機械動力是不用擔心了。
石薇真的怕了,黃驃馬和拳毛赤越貼越緊,引來了拳毛赤的不滿,不停地打著響鼻。
「只要能喚醒他們,小油哥哥我就有辦法!」
說完拍了拍張麒的肩膀:「兵荒馬亂的,郎君自己多想想吧,我還要去倉中運糧,先行告辭。」
石薇腦袋連連搖動:「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小油哥哥你這麼厲害,肯定是不會的。」
石薇認真地點頭道:「嗯。」
怎麼讓這些人重新活過來,是個巨大的問題。
趙忭沒好氣地道:「你這混小子,你那個東西我也不懂啊!」
張麒笑道:「家中是買賣人,去歲各處欠收,獨蜀中豐稔,聽聞陝西糧價高昂,家裡便派我先來打聽打聽。」
蘇油轉頭道:「要是兩年之後,渭州還是這幅樣子,那就是我的錯了。」
蘇軾和蘇油同行了一和_圖_書段,到鳳翔停了下來。
蘇油對張麒使了個眼色,張麒下馬,對一個軍士拱手:「這位軍爺,敢問是哪位鈐轄管照?」
「秦賴之橫掃六國,完成一統。」
高士林點頭:「對對對,他喜歡來胄案蹭課!」
種世衡是种放侄子,也是非常有個人魅力的人,年少時崇尚氣節,兄弟中有想分其資產者,他全數辭讓給予,只取圖書而已。
然後是高士林,前往西南的商州。
長子種詁,少年時仰慕叔祖种放的為人,喜讀《春秋》,卻不喜歡科舉考試,說話做事頗有祖風,時稱「小隱君」。
其後得罪權貴,又被宋綬保護,再到范仲淹經略陝西時,得到大力提拔。
三日之後,蘇油一行的前方,出現了一座黃土夯築的大城——渭州。
蘇油帶著張麒,石薇,沿著涇河河谷一路向西北,前往渭州。
一路西行,經過長安,隊伍便分開了。
蘇油看著軍士便有些皺眉頭,說好的渭州治下無軍,所給都用於囤安軍和控鶴軍,相當於知州承包責任制,按道理這裏只有衙役才對,那這支隊伍屬於誰?
石薇擔憂地扯著蘇油的衣袖:「小油哥哥,這不能怪你和_圖_書。」
蘇油指著那群農人:「到了這一步,儒學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只能靠你,靠天師道宗教的力量,將他們喚醒!」
村口一間廢屋裡,竄出來一條狗,掛著口涎,眼睛赤紅。
蘇油並不反感,西軍的那些破銅爛鐵,自己也看不上。相反對小隱君的思慮周全頗為讚許。
趙忭最先離去,前往漢中,從金牛道入蜀。
趙忭又生氣了:「想想河北流民!該上書就上書!為國惜身,非君子所為!」
蕃兵們帶起的煙塵,似乎對農人毫無影響,他們好像一群聾子,壓根沒有聽見那得得的啼聲一般。
軍士哈哈大笑:「我家知軍常常教訓我們,看事情不能光看好處不看壞處。不能光看別人為啥那樣做,更多的要看別人為啥不那樣做。郎君能想到的,難道別人想不到?可為啥別人不那樣做呢?」
兩岸衝擊出的平原,如今只有少數種著麥苗,覆蓋著薄雪。
不少紅衣軍士進進出出,這裏總算是有些生氣。
種家在西北根深蒂固,小隱君估計也是聽聞渭州換知州了,然後害怕蘇油這娃娃太守不靠譜,先跑來清倉。
當然,也利於騎兵劫掠。
到了種世衡一代,和_圖_書成了抗擊西夏的主力。
石薇騎著黃驃馬,和蘇油形成一個角度,讓蘇油的身子擋住自己,不忍看那些慘象。
與其弟種珍、種諤,並稱「三種」。
「鄭國渠灌溉關中,和我們蜀中都江堰,和連通湘水灕江的靈渠,同稱秦國三大水利工程。」
騎兵們襖子里翻著毛領,腳上蹬著蠻靴,馬具都是少數民族風格,一看便知道是大宋蕃兵。
大城外廓是一大片貧民聚居區,羌漢交處,牛羊雜居。
蘇油給趙忭添了一碗湯:「明公,我們都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你看這一圈裡邊就你老德高望重,要不……」
不少村莊,屋子的窗框,草頂都沒了,露出燒毀一半的椽子,黑漆漆支愣在那裡,就像一具具大型動物的殘骸。
「漢王劉邦休息於此,出與項羽爭勝,數次大敗,皆賴關中接濟,其後終成大業。」
當年大儒种放隱居西北,被稱為「隱君」。
涇河河谷,狹窄處也有一公里,最寬處兩三公里,幾乎是一馬平川之地,非常利於水利建設。
其間活動的人,就好像在屍堆里蠕動的蟲子。
軍士笑眯眯地收了:「我們是小隱君帳下,郎君若是手裡有糧,那運至西北自和*圖*書是高價。就有一條,糧食從蜀中過來,怕是三不存一,因此即便價高,能不能賺,卻也兩說。」
蘇油的手心緊攥著韁繩,這些人還活著,但是也可以說已經死了。
軍士見張麒穿著不凡:「小郎君來渭州何事?打聽作甚?」
所生八子,均在軍中,成就了西北脊樑,大名鼎鼎的種家軍。
六盤山水源充足異常,涇河一出山,水流就非常大,又因為上游是黃土高原,長期耕作征戰,植被破壞,水流攜帶著大量泥沙。
估計也經過幾次救濟,這裏的人,不分男女老少,穿的衣服基本都一樣,天然麻料的灰黃色。但是那種長年在精神壓迫下崩潰再復甦,復甦再崩潰之後,反覆形成的創傷,讓他們如殭屍一般麻木。
蘇油沉重地說道:「這就是涇河平原,當年鄭國渠的起點。」
「再看現在的樣子,呵呵呵,反正老子是沒臉去拜謁黃帝和唐太宗的。特么的不肖子孫啊……」
「渠成之後,當時便溉出澤鹵之地四萬頃,畝收一鍾,關中從此成為沃野,再無荒年。」
高士林笑嘻嘻地道:「要不你來建言,感覺治河和守渭州,晦氣程度差不多的……」
西北被兵幾十年,境況之慘,m•hetubook.com•com不忍描述。
沿途人們臉上麻木的表情,讓蘇油觸目驚心。
說完將鞭梢一指:「醴泉,應該就在那個方向,相傳為黃帝仙升之處,唐代太宗的昭陵,也在那裡。」
張麒回來稟告了蘇油,蘇油笑道:「小隱君的兵啊,可還行。走,先去城中找住處吧。」
張麒嘆了口氣,縱馬上前,鶴脛弩一發,將瘋狗釘死在地上。
蘇油轉頭問高士林:「這次回來,好像穎王爺的理工學問有些長進?」
一隊紅衣騎兵,呼嘯而過。
武人,被文官打壓得太狠了,也難怪人家小隱君這些作為。
更大的問題是,活過來,和保持這樣,哪個才是對他們更好的選擇?他們還有沒有未來?
蘇油說道:「薇兒,交給你一個任務。」
其後築城青澗,開墾營田,招募商人,雪夜撫羌,反間除賊,種種神奇的事迹,簡直就是波瀾壯闊經歷豐富的一生。
他們穩當,渭州就穩當。
說著將一把銅幣塞了過去。
小隱君就守在渭州北面,和種珍所守的環慶,種諤所守的延安,連成一條線。
蘇油點著下巴自言自語:「要不給他寫封信?我記得上次修散花樓的時候,哪個部門來過,用經緯儀測量過相對高度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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