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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我不是說我倆買嗎？」

「幫忙拿一下！」

現代都市的土都要花錢，姜禾覺得長見識了。

小寶寶被宋慧抱著，這女人產後恢復的不錯，優雅又精神，一副昂揚的狀態，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兒子的緣故，許青覺得她眼下的樣子有點像大公雞，雄赳赳的。

今天姜禾沒來，不過當初在家裡給許青做飯拖地的印象挺深，他差點以為走錯門。本來以為許青會先結婚的……現在領證了，如果不是他這兒出個意外，應該就是了。

說著話，王子俊抱過癮了，遞迴給宋慧，看他們兩個的模樣，過得還挺和諧。

姜禾好像看到了許青，緊張地撥弄一下額前髮絲，祈禱他不要冒出來。

「我結婚前也是這麼說的。」

許青剛下打量著，嘖嘖稱奇，果然，婚姻會改變一個人。

等把兩個女孩送回家，他出門走幾步，看到許文斌的車，過去拉開車門上去。

種花種出一棵蘿蔔的事讓姜禾耿耿於懷。

「下去。」

王子俊點點頭，除了自己這兒，許青肯定還準備著別的，這不用想就知道。

「你不是想……又找借口讓我去上班吧？」許青狐疑道，去年老頭子還百般不願意，現在變主動了。

「誰叫你占人家便宜？」姜禾幽怨地摘下墨鏡。

剛要關閉的車門又重新打開，許青擠過去，在司機不滿的嘟囔聲里跳下車。

許青不以為意，胖是不可能胖的，他們家沒有那個基因，許文斌結婚幾十年，也沒變成大胖子。

「這小東西，哎呀，你不知道多好玩……」

王子俊也知道他性格，沒有多說，看著不遠處抱孩子的宋慧，忽然樂了一下。

「尿你一手也好玩？」

「放羊，娶媳婦。」

「讓孩子放羊。」

許文斌看著姜禾和宮萍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一邊感慨一邊坐上公交，許青站在車尾看著窗外，五一假期街上的人多，公交也沒平時工作日那麼空。

王子俊點點頭，「你們兩個人掙著，也不慢，差不太多了吧？有缺和圖書口儘管說話，幾十萬沒有，少點還是能湊出來的。」

「我去城北農田裡挖。」

「也是，解決就好。」

外面倆人裝幾鏟就換個地方，看起來很詭異的樣子。

秦浩缺席，他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也不知道是因為老實還是什麼，比其他人忙，還樂在其中。

許文斌沉默了一下。

說著話手機響起，許青單手把古箏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接起來，是許文斌找他。

走一路樂一路。

姜禾抱著花盆去處理了，白蘿蔔已經種出來了，總不能把它揪出來扔掉，這玩意也會開花，換個地方種，拿泡沫盒裝上土，放陽台就好了。

小言那種年紀才會拿著小剷出去玩土。

「當是我借給你的，房價一直在漲，早點買早點省錢。」

「都快半年了。」

還熱心地幫忙找到空地，看她們開始彈起來，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深藏功與名。

「你別瞅，結婚了都會長胖，你也會！」王子俊被他看得不自在，嗤道。

「準備的東西也沒用上。」

「娶了媳婦呢？」

聽著兩人解釋，許青漸漸明白前因後果。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姜禾，他現在的背影應該像大話西遊結尾的狗一樣……

路過一個小廣場，公交停下，一撥人下車，另一撥人上來，許青看著外面熱鬧的人群，視線掃過一個人群中間彈琴的，看向別處，靜了兩秒又重新望過去。

那人還很好奇，問她們是去幹嘛，表演嘛巴拉巴拉，宮萍敷衍了一路，等到了地方那人竟然跟著一起下車……

泡沫盒有些大，許青本想買些土回來，被姜禾震驚之餘趕緊阻止。

宮萍提著二十多斤重的琴累成狗，讓許青幫忙提著。

「閉嘴！」

結果娶媳婦生娃的速度和坐火箭一樣。

滿月宴辦完，許青離開，抄著兜走在五月的江城，兩邊樹葉繁茂，鬱鬱蔥蔥，稀疏陽光從樹的間隔漏出來。

「還是釣魚好。」姜禾滿滿的怨念，今天就不該出門來著。

王子俊樂一下，和許青和*圖*書還挺配。

「什麼時候結婚？」王子俊問。

「你們這是街頭賣藝呢？」

「哈，能找銀行還是先找銀行貸，不然老惦記著，掉頭髮。」許青笑道，他不喜歡借錢。

「哈哈哈……」

「我們看房老坐公交不方便，這車……」許青搓搓手，許文斌覺得動作像只蒼蠅。

「師傅等等！」

王子俊震驚了一下，「啥時候？！」

「快了吧，等買好房什麼的，再考慮辦酒，不然辦一趟，買房又得延後，萬一房價蹭蹭漲一波不就完了嘛。」

許青哈哈哈大笑了三分鐘，被姜禾追著打。

？？

昨晚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她喊老公了，許青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也不敢問，也不敢說，只能裝睡看看還會不會叫，說不定女俠是有點悶騷的，只是一直裝模作樣沒讓他發現而已。

「……」

五月份。

假的！

「我可是習武之人。」

「……」

「看好了差多少，我再給你。」

「丟死人了！」宮萍抹一把汗哀嚎。

「噫~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被家人管控生活費湊在一起吸溜泡麵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這貨看起來也像脫胎換骨了一樣，沒有以前瘦瘦巴巴的腎虛模樣，整個人圓潤了好幾圈，依然是過年時的寸頭，不復當年風采。

兩個盲人少女身殘志堅，五一勞動節街頭賣藝，太勵志了。

「好玩！」

宮萍去少年宮參加一個活動，姜禾跟著，倆人戴著墨鏡背著古箏站得好好的，有個傢伙手賤在她們眼前晃晃手，這倆貨懶得理，結果被人當成盲人讓座，宮萍一看還有這好事？就拉著姜禾坐下了。

「房呢？」

「呃……想養花，裝點土回去吧。」許青買了黑土，姜禾念叨他半天，心疼得不得了，趕緊買花盆把它用完了。

「……」

「你都結婚了，我管你那麼多。」

很神奇，對別人家小孩都覺得煩，他從來都不喜歡小孩，現在看王子俊的小孩卻覺得挺好，甚至想自己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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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狗。

無奈，許青只好和她化身竊土大盜，趁著天黑，在外面挖了一路，每棵樹下面都刨點土出來，聚少成多。

「所以，努力學習，你現在是剛剛踏入社會的年紀，不給自己充電，會被社會拋棄的。」

知道許文斌的來意，許青有點驚訝。

「解決了。」

倆人笑著，都有些唏噓。

「你領證，那個誰身份的事解決完了？」

「土還要花錢買？！」

「也是。」

倆人商量著，許文斌話語一頓，瞧向窗外，許青也望過去，就見姜禾提著塑料袋拿著小鏟鏟，和宮萍一起鬼鬼祟祟的在樹底下裝土。

「不然你去挖？這麼大的泡沫盒，你這是破壞環境，外面花草長得好好的你去挖一大塊出來，像什麼話。」

「我不去。」

凌厲的琴聲從廣場邊緣不斷傳來。

「這不是還在看，有好幾處暫定的。」

王子俊曾經還想過做不婚一族來著，年少輕狂，就想著玩。還口出狂言，「老子這麼有錢，年輕該玩玩，等以後養老院一躺，比娶個娘們不強一百倍？」

姜禾嘴皮微動，小聲吐出幾個字，幫宮萍收拾好，提起小板凳慢慢離開。

「那不算結婚！」

滿月酒沒有大辦，只有雙方比較近的親朋好友，應該是宋慧的主意，不然按王子俊的性格和對兒子的喜愛，肯定得風風光光的。

接過姜禾的墨鏡戴著，許青還是忍不住樂……

沒想到許青這麼蔫兒壞！

她本以為兩個人都是准夫妻了，什麼事都是一起的，我幫你，你幫我……

「下去吧。」許文斌趕人了，他看許青眼神老往方向盤瞄。

「創收，很不錯，你可以在她彈琴的時候表演胸口碎大石，我拿鎚子。」

宮萍差點感動哭了。

……

偷偷下單一袋黑土，防止姜禾再想種什麼的時候再拉著他出去找土——許青看到她下單了好幾份不同的種子。

「……」

她看許青的目光簡直像是在看村頭的二傻子一樣，沒聽說過還要花錢買土的。

「總之，和*圖*書買了房把婚禮辦了，你愛幹什麼幹什麼。」許文斌收回目光繼續道，頓了頓，忍不住又道：「你媳婦……在幹什麼？」

剛滿月的小寶寶，眼睛黑亮，咕嚕咕嚕轉著，也不怕生，王子俊接過來逗弄一下，「想不想抱抱？」

「閉嘴吧你！」

「生孩子。」

「我不會。」

考慮到生孩子之後的壓力和麻煩事，還是算球，等過個四五六七年再說，不著急。

「當初是當初，你不知道，他被醫生抱過來的時候，我看他第一眼，這心就化了知道嗎，就覺得……哎呀，等你生一個就知道了！」

宮萍旁邊，是同樣戴著墨鏡的姜禾，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雙手放在膝蓋，坐得端端正正。

現在姜禾有自己的某寶了，兩個人不是共用的，剁個手什麼的也沒辦法互相看記錄。姜禾之前始終帶著的一絲拘謹逐漸消失，各方面來說，都在向完完全全的正常人轉化。

不然被他欺負一輩子？種個花都被許青嘲笑等著看她笑話，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不是，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王子俊得意的不行，「自己家的臭小子，怕什麼？」

垃圾堆里撿的冒鼻涕的傻妞……

琴包里還有稀稀拉拉一點零錢，看上去是別人給的，不多，現在都電子支付，沒幾個人帶現金出來玩。

「收禮金就收回來了，花不了太多！」

種出蘿蔔無非再重新買種子，氣人的是許青就躺一邊看著，天天看著她澆水也不說話。

「你不要講了！」宮萍和姜禾抓狂。

王子俊給他家的寶貝兒子擺滿月酒，許青過去參加。

許青圍過去，看著中間彈琴的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是宮萍。

「別了，我不會，沒經驗。」許青搖頭，只站在旁邊看。

「生了孩子以後呢？」

「啊？」

「別說話，我們走。」

幾天不見，他這兒媳婦怎麼扮的和盲人一樣？

一曲完，倆人微微鞠躬，宮萍摸摸索索，把古箏蓋起來，坐在那兒不動彈等人散。

回來看著姜禾蹲在地上移栽她的蘿蔔，許青又和*圖*書深刻理解到，和姜禾沾邊的事就從來沒正常過。

許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媽的就是這倆人！

許青又買了一大摞書回來，姜禾癟癟嘴沒有拒絕，話是這樣沒錯，她融入現代只是相對於古代人來說是個大大的進步，對於現代人來說，相當於啥都不懂，從小放牛的娃，沒有好運氣成為形象大使，這輩子就這樣了，只能欺負欺負許青。

「行，錢拿來，等我們生個大胖兒子，帶回去給你們玩。」許青張口就來。

離開廣場到了路邊，兩個人帶著許青騰騰加快腳步，走出這條街才鬆了口氣。

「我已經結婚了。」

「你怎麼不表演吞劍，胸口碎大石？」

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都會依據環境和本能去逐漸適應，直到完全褪去以前的記憶，深深埋藏起來，說到底，她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而已。許青甚至偶然看到她手機訂單里有新買的睡衣，樣式比去年的大胆了很多，至少露出來膝蓋，可能方便她盤腿坐著玩遊戲，不知道為何，她現在習慣一隻腳蜷在椅子上玩，從以前雙盤腿變成單盤腿。

「總得有個新房。」

出去遊玩回來，就該學習了，許青想讓她最少上個大專，姜禾了解了之後，也覺得上個大專不錯。

「你說人活這一輩子……」

「領個證，又沒辦酒。」

「不通知我？」王子俊眼神不善，等他解釋。

「這樣不錯，列印二維碼，換個場子繼續，現在地攤經濟，你們又是盲人，不怕城管……哈哈哈哈哈……」

「該放個二維碼，現在誰帶現金……」

「就是以防萬一的，真用上了就麻煩了，難度得大好幾倍。」

所謂的欺負也只能在物理上欺負，這不是姜禾想要的，她希望智商見識武力全方面壓制許青，讓他乖乖承認他是愚蠢的，那樣才夠。

「……」

許青湊過來瞧著稀奇，幾天沒見，這倆貨不去釣魚了，改賣藝了？

「……挺好，你不一起去？」

聽到許青說沒辦酒，王子俊大手一揮，「等著吧，你辦完酒不出兩年，也會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