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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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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那一日,幼虎沒了窩 第170章 偏差(下)

第二卷 那一日,幼虎沒了窩

第170章 偏差(下)

聽他的話就知道,陳祖暫時只是在觀望戰況而已,他從未想過要為了黑虎寨拼上所有。
並且在此之後整整兩三日,再無任何動靜。
截止七月十九日,應山東側的賊寇,就只剩下陳祖、楊通兩家。
此時的黑虎寨,吳勝、褚角、馮興、劉茂幾人都已帶著各自手下的山賊離開了黑虎寨,除了張奉與馬弘二人是因為無處可去而投奔黑虎寨以外,就只有陳祖還在『義助』楊通。
而另一邊的石原、楊敢等人,則在這幾日內又前後擊破吳勝、馮興二人的山寨,吳勝、馮興二人見各自的山寨守不住了,只能帶著弟兄投奔黑虎寨。
想到這裏,趙虞搖搖頭說道:「應該……不至於。」
當郭達說出那句話時,趙虞再次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
因為他們發現湧向他們的官兵實在太多了。
也難怪郭達會一臉憤怒地表示馬蓋背叛了他們。
「先看看情況。」陳祖對手下的山賊說道:「倘若黑虎寨註定保不住了,咱們就回山寨去,沒必要給楊通陪葬;但倘若黑虎寨還能擋住官兵,咱們姑且就幫他一把……總歸他山寨位置好,失去了『商隊之利』,怪可惜的。」
郭達笑著誇讚了幾句,而從旁,趙虞見靜女走遠后,也將郭達請入了屋內。
『看來馬蓋已得知上回有諸寨相助黑虎寨,是故他這次決定先解決諸寨……』
而另一邊,馮興一夥雖然暫時還遭到官兵的襲擊,但眼看著其餘山寨逐一被官兵掃平,他亦嚇得決定放棄山寨https://www.hetubook.com•com,與黑虎寨報團取暖。
關於義助楊通這件事,陳祖手下的山賊也曾與陳祖商量:「老大,除張奉、馬弘無處可去,帶著人投奔黑虎寨,其他幾寨都散了,就剩咱們還留在這……您當真打定主意要幫助楊通么?」
「唔。」
別說擺不平趙虞,就連牛橫與劉黑目之間的矛盾都無法擺平。
郭達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繼吳勝、馮興二人之後,褚角一夥的山寨亦遭到了襲擊,雖然褚角一夥擊退了一撥官兵的攻擊,但褚角、褚燕父子卻高興不起來。
這件事,讓趙虞暗暗冷笑。
趙虞笑了笑,說道:「那姓馬的,他的想法我大致能猜到,他明面上不敢抗拒咱們,但良知與職責,卻又使得他不甘心被咱們利用,以至於他昆陽縣出現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寇,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他對咱們的吩咐陽奉陰違,試圖殺光其餘八寨的人,使咱們吸收不到更多的人手……對此我只能說,他的忠義值得讚賞,但很可惜,他這麼做只是白費工夫。……假以時日,應山東面只剩下我黑虎寨一家,只要我黑虎寨的旗幟不倒,日後必然還會有走投無路的人,源源不斷地投奔咱們,他能擋住多少呢?」
七月初七,馬蓋嘗試進攻黑虎寨。
當然,他的確也沒義務那樣做。
前一陣子日漸膨脹的他,彷彿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他再也顧不得與趙虞的不快,立刻將趙虞招到跟前,詢問www•hetubook•com.com對策。
然而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
因此當馬蓋準備攻山時,楊通心中也有些慌神,不知是否應該立刻放棄舊寨,逃到新的山寨去。
馬蓋背叛了?
然而就像趙虞所判斷的那樣,馬蓋這次對黑虎寨的攻山,只是一次嘗試性的佯攻而已,當派上山的官兵被楊通、陳陌、王慶、牛橫、劉黑目、陳祖等人聯手擋下,一時間難以攻破山寨時,馬蓋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因此一旦被朝廷得知,馬蓋輕則丟官、深陷牢獄之災,重則直接視為賊寇的同夥問罪,除非馬蓋背後有強力的靠山,能夠替其擺平這件事。
聽到這話,趙虞的眼瞼不自覺地跳了幾下,他不動聲色地說道:「那樣只會適得其反。……馬蓋做出試圖抗拒咱們的舉動,我並不意外,畢竟此人為人正直,他無法接受自己與賊寇同流合污,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是打擊他的信念,讓他意識到他對咱們抗拒毫無意義,然後再慢慢地,利用財帛等物去腐化他,最終使他臣服。反之,倘若派人去傷害他的家人,這隻會助長他對咱們的憎恨,萬一他將妻兒託付給他人,孤注一擲,請來各縣縣卒,抱著不惜身敗名裂的決心,試圖與咱們同歸於盡,那就不好了。……當然,警告還是要警告的,事後找一根斷指嚇唬他一下就得了,沒必要真的派人去砍下他夫人一隻手。」
大概是因為趙虞迄今為止還未判斷失誤過,楊通並不懷疑趙虞這次https://m.hetubook.com.com的判斷,因此在趙虞的勸說,他放棄了立刻逃往山頂,準備在舊寨抗擊官兵。
這明顯有違于當初當日在山洞里對馬蓋的吩咐。
說白了,馬蓋雖然不敢公然抗拒黑虎寨給他的命令,但私底下,他在竭盡全力破壞楊通、趙虞、郭達三人的意圖,儘可能地殺死其餘八寨的山賊,讓黑虎寨無法招收更多的人。
刨除人數眾多以外,這些官兵似乎大多都是縣城的縣卒,配備有平日里並不常見的弩具,碰到他們這些山賊時,那些官兵基本上都是先用弩矢招呼,褚角一夥這幾日損失的人手,基本上都是被弩矢射死的。
在自忖無法抵擋的情況下,褚角咬牙做出決定,放棄山寨,率領眾弟兄投奔黑虎寨。
因此趙虞寬慰楊通道:「大寨主放心,儘管那馬蓋或有些他個人的想法,但他並不敢真的對抗大寨主。……您看這幾日,他明明可以嘗試夜襲我黑虎寨,他卻不那樣做,這就足以證明他並不想與大寨主撕破臉皮。因此我認為,他此番攻山不過是佯攻罷了,咱們只需稍加反擊,他必然會撤退。」
更何況,他們至今還未讓馬蓋去做什麼違背其良知的事,因此按理來說,馬蓋不可能會冒著風險背叛他們的。
在他的目視下,靜女走到屋外,笑著對趙虞與郭達二人說道:「兄長,我去伙房那邊了,你與郭達大哥到屋內聊吧?」
「怎麼處理?還能怎麼處理?」
但他仍然覺得,馬蓋當初簽下的那份認罪書,還是具有很大約束www.hetubook.com.com性的。
色厲內荏、利令智昏,這說得就是這位楊大寨主!
此時屋內已無不相干的人,郭達也沒了顧慮,皺著眉頭與趙虞繼續方才的話題:「我也認為那姓馬的未必有那個膽量,但事情與當初你我的謀划,確實出現了偏差……」
比如說,相比較日漸膨脹的野心,卻欠缺相應的手腕與城府,來來回回只會兩招,一招示好籠絡,一招強迫威脅。
聽到趙虞的話,郭達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但對於馬蓋的底細,趙虞與郭達早在決定迫使馬蓋降服之前就打探過,馬蓋是昆陽本地人,出身縣城內的馬家,其家族雖然不小,但也遠遠談不上大,根本不足以替馬蓋擺平這件事。
儘管『合併八寨』的計策出現了一點偏差,但總得來說還是沒差多少,這不,張奉與馬弘二人已經失去了山寨,如果不想在山林里當野人,那就只能選擇投奔黑虎寨。
郭達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忽然瞥見靜女從屋內走出來,當即閉上了嘴。
郭達吐了口氣,沉聲說道:「張奉、馬弘二人今早逃回來后,除陳祖外,其餘那幾寨都慌了神,人人自危,老大沒辦法,就讓他們各自回山寨了……如今寨里,陳祖跟他的人還在,其餘,就只剩下張奉與馬弘二人了。」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老大相當生氣,命我來與你商量,看看這件事怎麼處理。」
的確,按照趙虞與郭達的計劃,馬蓋派官兵偷襲張奉、馬弘、孫義等人的山寨,與其說是襲擊,倒不如說是驅趕,變相將失去了www.hetubook.com.com老巢的張奉、馬弘、孫義等人驅趕至黑虎寨,暗中相助於黑虎寨吸收這些山賊。
想了想,趙虞問郭達道:「眼下寨里情況如何?」
當然,私底下冷笑歸冷笑,但明面上,趙虞還是要表現出對這位大寨主的尊重,畢竟當前黑虎寨還是楊通當家。
或許有人覺得,馬蓋當日簽下那份認罪書時本身就是被威脅的,即便黑虎寨將那份認罪書公佈於眾,馬蓋也可以對此做出解釋,解釋他簽下那份承認暗通黑虎寨的認罪書是被逼無奈、情非得已,或許朝廷與民眾會因此而寬恕他。
當他麾下數百官兵于山下集結時,就連楊通都有些緊張,因為他不像趙虞那樣有把握,他吃不準馬蓋是否還在他的控制下。
可如今馬蓋倒好,一下子襲擊了張奉、馬弘二人的山寨,將山寨內留守的山賊通通殺死不算,還設下埋伏,伏擊了試圖回援自己山寨的孫義,一舉將其擊斃。
旋即,他問道:「阿虎,你覺得要給馬蓋一點教訓么?老大有意要派人砍下他夫人一隻手……」
不可否認,隨著前一陣子他黑虎寨的日漸壯大,這楊通確實出現了一些改變,變得與一般的小毛賊有所不同了,只可惜,這楊通的變化中雖然也有好的,但更多的則是負面的。
「唔。」
因為馬蓋是縣尉,是一個縣內負責緝盜的一把手,在概念上代表著『正義』,因此是不允許與作為『惡』的山賊牽扯上任何關係的,只要他簽下那份認罪書,不管民間是否會同情,但朝廷絕對不會寬恕,以免其他朝廷官員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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