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可是天火怎麼對付？一燒一大片的，而且還會嚇到戰馬，還會擾亂硬軍的陣型。最可恨的是，宋軍還有一種射程很遠的梢砲……梢砲的射程比他們的神臂弓都遠！

大傢伙都收了聲，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吳乞買。

這下大堂裏面可炸鍋了，一群大完顏全都跳了起來！

吳乞買讚許的衝著兒子點點頭，然後又看著烏鴉郎君完顏斜保。

這水師啥的還好說，現在已經入了冬，天氣那是一天比一天涼，再過一陣子河北中北部的大小河流就都凍上了。到時候宋軍的戰船根本動彈不了，也就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大名府之戰前，金兵佔據戰場的絕對主動，因此可以將絕大部分兵力都用於進攻，對於防守是比較忽視的。要不然岳飛、郭天女也不會偷襲奪取了大名府的兩座城門，一舉奠定了大名之戰的勝局。

趙構和秦檜兩人現在被金人安排在了清州城內的館驛裏面，外面是完顏撻懶的奚兵看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讓館驛裏面的兩人非常忐忑。

哪有這樣的事情？兒子替老子立殺頭狀？有這樣當兒子的嗎？

吳乞買看見底下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了，知道這夥人就快被自己說服了，最後他還特意瞄了烏鴉郎君一眼，發現這傢伙臉色慘白，眉頭緊鎖，一臉晦氣，一看就知道要倒霉了。

蒲魯虎也道：「是啊，而且粘罕也沒授權給斜保啊……斜保，你有你爹爹的授權文書嗎？」

這樣的事情宋軍在宣和北伐和*圖*書的時候就干過一次！

像趙楷這樣直接上了戰場，省掉了以文御武的環節（其實趙匡胤、趙光義都準備自己上的，也沒想過讓下面的文官甚至宦官去瞎指揮），實在不像一個大宋的明君啊！

當時因為燕京城內的契丹人、奚人和忠於大遼的漢人大族的反抗，再加耶律大石和蕭乾的奮戰，才硬生生的把入城的宋軍給打出去了。

完顏斜保問：「陛下，只殺秦檜，不殺趙構嗎？」

這個時候門開了，完顏撻懶和完顏蒲魯虎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撻懶笑著對秦檜說：「秦端台，大喜了！」

好嘛，一片喊殺啊！

秦檜聽見撻懶的聲音，也馬上放下手裡的棋子兒，起身向房門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應道：「在，都在，來客可是六路都統？」

「皇帝，殺了宋國的使臣，然後和宋人拼了！」

他的話音未落，吳乞買的兒子蒲魯虎已經站出來「搶單」了。

這話一出，大完顏們的臉色都凝重起來了。

而在金國這邊，雖然遼國漢人四大家族中的韓、劉兩族還保留了一定的財富和地位。但是完全不能和遼國那時候相比了……在金國的封建等級中，漢人是排在女真、渤海、奚人、契丹，以及東北和草原各部族之下的。

哪有這種要命的授權委託？

不過秦檜還在故作鎮定，邀了趙構一塊兒在房間裏面喝茶對弈……這兩位過去並不熟悉，但是從大名府北上途中，卻混得非常親熱了。

完顏撻m.hetubook.com.com懶因為長期和漢化程度比較高的奚人打交道，所以也能說一些漢話。所以趙構、秦檜抵達清州后，就由他負責招待並且代表吳乞買和他們談判，現在自然還得來送秦檜上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有緣，兩人都覺得對方順眼……秦檜看見趙構的慫樣和強作安穩的模樣，就覺得這才是大宋官家該有的樣子啊！

雖然梢砲這玩意兒在野戰中的作用不大，但是在攻堅和守城作戰中用處就太大了。

而其餘的劉、趙、馬三族雖然不如玉田韓那麼顯貴，但是這三大家族的地位也在按出虎水完顏部之上！

「殺……」

難道他知道襲擊易州的宋軍是韓企先的人扮演的？不可能啊……

而趙構也越看秦檜越覺得此人忠實可靠，比趙楷所倚仗的李綱、宇文粹中、宇文虛中、呂頤浩、何粟、宗澤等人強太多了。

吳乞買看見斜保啞口無言了，馬上就道：「既然如此，那就讓蒲魯虎走一趟……對了，蒲魯虎，你把那個叫秦檜的帶上！如果遇到宋人的大軍，就把秦檜殺掉祭旗！」

完顏斜保也道：「陛下，我也願立軍令狀……如果我爹打不贏，我願意一死謝罪！」

打不破城池，哪怕野戰無敵，大金兵也是在賠本賺吆喝。因為現在不是北方寒冷的沒飯吃的小冰河期啊！現在的遼河平原上可是沃野千里。潢河草原和壩上草原上則是牛羊成群。大金天兵是不可能為了點麥子為了幾斤豬肉就千里迢ｍ.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迢跑來和宋人打仗……他們要的是打破城池，然後搶奪裏面的金銀、銅錢、手工業品和勞動力（充當奴隸）。

根本不可能！

吳乞買的臉色也陰沉的可怕，然後嗯咳一聲，目光灼灼的在大堂當中一掃。

「好個趙楷，居然用和親麻痹咱們，還暗中偷襲……」

看到大傢伙都不言語了，吳乞買皺著眉頭又道：「咱們現在重兵屯于拒馬河以南，背後的燕山、大同、平州等處都防守嚴密了嗎？可別再來個大名府之敗啊！」

可現在要是再來一回燕京襲城之戰，燕京城內的居民會替金國奮戰嗎？

雖然余里衍是個女流之輩，但是遼國女性的地位比較高，所以她對燕地的契丹人、奚人還是很有一點號召力的。

吳乞買一皺眉頭，「你爹爹打不贏怎麼能殺你呢？要不你替爹爹立個軍令狀？」

吳乞買厲聲道：「急什麼？那兩個宋使不過是籠子裏面待宰的肥豬罷了，什麼時候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現在要緊的還是打退來偷襲的宋軍，同時調整咱們的布防……要不然這伙宋軍先佔易州，次取涿州，最後襲破析津府城，那可就麻煩了！」

「陛下，」完顏斜保第一個站出來替他老爹請戰了，「請給我爹爹下令，讓他率兵北上，迎擊來犯之敵吧！」

吳乞買笑道：「一個個殺……這次殺秦檜，下次殺趙構！蒲魯虎，你去和趙構說清楚，叫他不要急，會輪到他的。」

吳乞買一提到天火和水師，底下的「和-圖-書大完顏」們就都不言語了。

如果宋軍在河北前線所有的堡壘中都布置了天火和遠程梢砲，再認認真真的修築城防，那大金兵一個城都打不破。

「對，殺了宋國的使臣！」

「父皇，請讓孩兒帶兵去救易州！」蒲魯虎拍著胸脯道，「兒子願意立軍令狀，如果不勝，情願一死謝罪！」

大宋的宰相，就該是秦檜這樣的，能為君分憂，但又不會過分激進，更不會壞了規矩的持重之臣……

秦檜剛想到這裏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完顏撻懶的聲音：「康王和秦端台可在嗎？」

另外，韓、劉、趙、馬這四大家族的人還長期控制著南京路侍衛親軍，手裡也是有兵的！

……

當然沒有了！

而且粘罕、斜保兩父子也沒想到蒲魯虎會那麼勇！這傢伙也沒啥軍事才能，過去這些年也沒見他很積極的請過戰，這次怎麼連殺頭的軍令狀都敢立了？

「陛下，這不合適吧？」完顏撻懶插話道，「斜保是粘罕的兒子，兒子怎麼可能替爹爹立軍令狀？而且這軍令狀也不能由別人代立啊！」

所以指望燕山府境內各處城池中的漢人百姓為金國作戰，基本上是做夢！

「南人皇帝實在太奸詐了！」

這大宋的「將從中御」就該配一個不敢臨陣御將的慫軍，然後才能很自然的演化到以文御武。靠一批同樣不能臨陣御將，但是敢稍微靠近一些前線的文官，躲在前沿的城堡當中運籌帷幄，調兵遣將。

他們不僅壟斷了南面官中的肥缺，而且每一hetubook.com.com代都能出幾個軍州節度使——遼國的軍州節度使可比完顏家的部族節度使大的多！

可惜他倆現在都離自己應有的地位太遠了，而且還身在虎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命了。

而且和金人搭夥反遼的渤海人漢化程度很高，金國漢人能當的官渤海人也能當。渤海人可是和女真人一起反遼的老戰友了，不比漢人可靠？

而在大名府之戰後，金兵已經不敢說自己佔據絕對主動了……宋軍會不會繞開拒馬河南岸的金兵重兵集團急襲燕京？

兩個人真是越看對方越順眼啊！

吳乞買正為自己的能言善辯感到滿意的時候，大堂外面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完顏撻懶喊叫聲：「陛下，陛下……大事不好，易州傳來急報，發現大股南軍步騎從中山府方向越界而來！

況且，趙楷手裡還捏著一張大牌……大遼皇帝耶律延禧的長女，蜀國公主余里衍！

因為在遼國的封建等級中，遼國漢人大致上列在契丹和奚人國族之後，屬於二等人（契丹、奚人關係緊密，差不多是一族了），比渤海、女真、阻卜等族要高級。

「這個……」完顏斜保無言可對了。

而且要細分一下的話，遼國漢人四大家族中的玉田韓是僅次於耶律皇族（並不是所有的耶律都是皇族）和蕭氏后族（並不是所有的蕭氏都是后族）的第三家！許多玉田韓氏的子弟都賜姓耶律，還娶了蕭氏之女。

陛下，宋國官家實在太奸詐了，一邊和咱們和談，一邊還想偷襲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