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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佐慘叫一聲，慌得李十二連忙抓起他的手，也不知該怎麼處理，一時間手足無措。

說話間，酒宴已經擺上，陳玄禮又將幾位心腹郎將請來相陪，都是熟人，席中氛圍很是歡暢。

鬧騰半天，重回話題，李十二問：「那怎麼辦？他不要，那就別交了。」

正舒爽時，被種秀秀髮現了又紅又硬手背，又捧著輕吹起來，吹了片刻，顧佐提示：「暖暖。」

「暖暖。」

「擱懷裡暖暖……」

李十二道：「要尋戶部劉晏么？我幫你引薦。」

李十二想了想，道：「馬上就要正旦了，按例要在芙蓉園大宴群臣，西河館要登台演舞。在此之前，陛下和娘娘都會於宮中審看歌舞，我想想辦法，給你引薦引薦？」

聽了顧佐的陳述，龍武軍將們頓時拍了桌子，陳玄禮也慷慨道：「此事我必為懷仙主持公道！」

顧佐一臉堅毅：「成大事者怎能耽迷於美色？太美了……受不了……富貴鄉是英雄冢……」

顧佐贊道和_圖_書：「十二娘好本事！能見到天子當然最好，鮮于向的借口就是要給宮裡分憂，結果錢都自己撈了，看陛下怎麼說！」

顧佐自嗨了半天，任李十二對著他的手掌不停吹著寒氣，繼續道：「為了這件事，麗水派的孫國主，就是上回和我一起過來的那個元嬰，打上門去了。你猜怎麼著，鮮于向居然跟人說，想娶她過門，當真不知死活，被三娘子把節度府拆成了一片瓦礫……哎，凍成冰棍了，冰棍了……」

顧佐道：「鮮于向要錢，不給錢就不收我們的兩賦，眼看就要延誤了，再不交上來，恐怕就要出問題。」

種秀秀道：「用了晚飯再去？」

一萬貫，的確是少有的大數目了，顧佐原先的打算就是一萬貫把事情擺平，李十二自己能捨得拿出那麼多錢來，當真是視金錢如糞土。

「我知懷仙也難，那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多少賣一些給我？」

關於鮮于向不得不說的故事，顧https://m.hetubook.com.com佐這兩天已經反覆說了很多次，此刻也不會少了半句，很多事情必須反覆說、不停說，否則朝堂上只聽得見鮮于向的聲音，形勢便難以逆轉了。

「多少？」李十二以為自己聽錯了。

龍武軍在南吳州的商鋪的確頗受顧佐關照，拿到的南疆出產都是上等貨色，有時缺貨，就從南吳州大庫中直接採買，貨源從未中斷。且在麗水、永昌、黑山、通海各詔行走暢通，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因此發展的勢頭很好。才半年，凈收益就已經超過兩萬貫，令龍武軍十分滿意。

顧佐道：「我這不是來長安么？一則看看你，二則找找門路，劍南道那邊他一手遮天，可總遮不到長安來。」

「那不是你上回說的嗎？為陳玄禮……」

「怎麼會？龍武軍商鋪多承長史關照，生意興隆，我手下兒郎受益良多，不論長史何時登門，寒舍都永遠敞開。」

李十二端著茶壺的手一抖，滾開的燙水ｗｗw.hetｕｂoｏｋ•com.ｃom澆在顧佐手背上，頓時就燙紅了。

「顧長史大駕光臨啊，哈哈！」

於是，顧佐將事情的起因重述一遍，李十二這才明白：「裡頭還有那麼多門道，今天真是長學問了。他要多少？實在不行就給吧。我聽說此人深得楊相器重，如今楊相權勢熏天，李相的風頭都被壓下去不少，能用錢解決的事，其實都不是什麼事……」

再次來到龍武將軍府，守門軍校知他是南吳州之主，陳玄禮的座上客，直接請入垂花廳內吃茶，過了片刻，陳玄禮便到了。

顧佐搖頭：「找劉侍郎沒用，南詔的兩賦不交戶部，交劍南道，由劍南道代轉，越級上交，人家不會收的。」

「哦，好吧，你繼續。」

「崇玄署每年都會撥給戶部一批靈石，今年就少了，減了一半，只有兩萬，分到龍武軍的，只剩三千，軍中二百余將校，哪裡夠？以前大伙兒還能自己花錢去買，如今買都買不到。」

顧佐沉思良久，道：「兩千，實在不能再hｔtｐs://ｍ•ｈeｔuboｏk.ｃｏｍ.ｃｏｍ多了。」

「滾！」

客氣幾句，陳玄禮直接道：「你不來找我，我還要找你，南吳州的靈石，能不能分我龍武軍一些份額？」

種秀秀紅著臉要塞到懷裡，卻被何小扇毫不留情的拉開：「你還真給他暖啊？」

顧佐道：「來繳納今年的春秋兩賦。」

「來得唐突，望將軍莫怪。」

「一年給我五千靈石，我按六貫跟你買。」

李十二給顧佐收拾好了房間，剛進門只聽了個隻言片語，問：「富貴師兄的家鄉怎麼了……」

「怎麼暖？」

「啊？」

李十二眨了眨眼睛：「不給錢不收稅？是我聽岔了么？」

「等等，你這句話……很經典，跟哪兒聽來的？」

可惜，顧佐嘆了口氣：「他要八十萬。」

陳玄禮大喜：「懷仙果然仗義！」

「吹啊！」

陳玄禮問起顧佐進京的來意，顧佐道：「實不相瞞，我這次進京，是為告狀而來。」

見到風塵僕僕的顧佐，李十二很驚詫，一邊將他迎入房中，送上熱茶，一邊問：「怎和-圖-書麼突然就來了？」

「需要多少？」

品味著于遠志的話，顧佐離開了終南山，于當晚進了長安。大雪已經停了，曲江也上了凍，但杏園之中的遊人並不見少上幾分，曲江雪景，向來也是游賞的好去處。

「鮮于向要的不是一萬、兩萬，他要的是八十萬，懷仙館和麗水派差不多一邊四十萬吧。」

顧佐奸計沒有得逞，遺憾著起身：「我去找陳玄禮。」

「所以，缺錢的話，我這半年又攢了一些，一萬貫，夠么？」

「龍武軍也缺靈石嗎？」

李十二出去給顧佐收拾休息的房間，種秀秀、何小扇都來見了顧佐，圍在顧佐身邊團團伺候著，令顧佐舒爽無比。

「哦。」李十二連忙衝著燙紅的手背吹氣，吹出來的卻是如寒冰一樣的冷氣。

「啊？」李十二剛才聽得入神，此刻才反應過來，又是一陣慌亂。

「我每年要向崇玄署交十萬多靈石啊。」

顧佐提示：「吹。」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李十二直接就猜出了問題：「劍南道那邊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