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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子！」司機衝程濤打招呼。

杜小兵說道：「我是愛情上的難民。」

問完，他先笑了：「看我，病急亂投醫，你又不懂。」

呂冬沒急著走，看了一下，程濤發動汽車，這次上來了。

呂冬算明白了：「合著我這裡是備胎中的備胎！」

雙排座的白色大頭車從土路上駛過來，車斗里拉著好多東西，可能超載太多，轉彎的時候後車輪陷在土裡，車子轟油門的聲音不斷響起。

月光下，程立峰抬起憨厚的臉，說道：「這不搬家嘛，裝的有點多。」

司機下車，打開後車門，有冷氣竄出來，裏面堆著不少凍成石頭般的豬頭和牛肉。

杜小兵說道：「我先走了，明天七點準時過來。」

呂冬稱讚他一句：「樂於助人。」

「冬子，這麼晚回來？」程立峰問。

焦守貴看著路邊警車開走，問對面：「娟娟，你不是凈問呂冬他哥嘛，今天見著人了，咋一句話也不說。」

焦守貴沒再說話，收拾攤子，拿起盒磁帶，看著封皮上的林憶蓮，感覺沒趙娟娟長得好看。

杜小兵也站起來，順了下耐克衫的領子，充滿大學生的浪漫詩意：「有我和寧雪一起走過的足跡！」

他老婆心放回肚子里，又說道：「你這會從泉南進回來的特殊料潮，有點發霉，還進了那麼多。」

呂冬笑著應付道：「好來。」

每天做生意，面對不同的各色人，臉皮肯定會鍛鍊出來。

「老杜，這是咋了？」呂冬跟他很熟了，說話沒那麼多客套，問道：「受打擊ｗwｗ.hｅｔuｂook.ｃｏｍ•cｏm了？」

程濤不耐煩：「我說爸，你心能放肚子里不？咋就不信我，我親手收拾的，能差的了？」

小偷的影響很快散掉，市場恢復正常，陸續開始上人，呂冬忙碌的同時，也抽眼四處看，時不時提醒顧客注意財物安全。

換成呂冬沒精打采了：「行。」

呂冬點點頭，指著車斗問道：「程叔，這邊作坊不用了？全都搬走了？」

宋娜剛走，呂春和貝向榮帶著倆聯防隊員趕過來，就地詢問具體情況。

都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呂冬停下車子，問道：「程叔，這是咋了？」

當然，呂冬沒跟其他老外真正交流過，因為語言不通。

說實話，他家與程立峰家沒那麼深交情，有空可以去看看，沒時間就算了。

這種案子不大，卻也不是說破就能破的。

他二十七八了，趙娟娟才二十齣頭，這歲數差的有點大。

又問過周圍幾個攤主，呂春走時交待呂冬：「多注意點情況，尤其生面孔。」

程立峰推了個小車過來卸車，裝滿推進屋裡，他老婆已經打開冰櫃。

杜小兵嘆口氣，剛提起的精氣神又丟了：「約她吃飯人到，送東西也收，偶爾也主動過來找我幾回，就是不肯鬆口，你說這是不是對我的考驗？」

問懷疑對象，也一概不知。

大頭車拐上柏油路，呂冬藉著月光掃了眼，車上都是鍋灶和裝的嚴嚴實實的編織袋之類的。

看了看伊萬臉上的認真，呂冬說道：「伊萬，有你和_圖_書幫助，相信他會輕鬆一些。」

建築工人在大學城進進出出，每天都有一堆生面孔。

程立峰笑出一臉憨厚：「屁的事！咱幹了幾年？出過事？就算出事，能有啥事，頂多拉肚子，止瀉藥我都買好了，鹵時多放點進去！再說，工商，公安，食品監管咱都有人，沒事！」

杜小兵搖頭：「我就想體驗下掙錢的滋味，馬上畢業，總不能全指望家裡，多接觸人，多接觸事，以後踏入社會有用處。」

「不會有事吧？」他老婆習慣問了一句。

呂冬故意問道：「你剁肉上癮？」

話說回來，如果有能引起警惕的目標，東西也不會叫人偷走。

下午五點多，換了便衣的呂春帶著倆聯防隊員過來蹲守，卻一無所獲。

這位陽光帥氣的大學生，卻沒精打采。

程立峰戶口從呂家村買出去，責任田很快就會被村裡收走，肯定要重新選地方建作坊，從喬家村租的這塊地，一邊緊挨著小樹林，另一邊是個廢棄池塘，既能保證不錯的隱秘性，又有利於傾倒垃圾。

每個人想法不同，呂冬多少能理解，想想國慶三天假期之後就是中秋節，要去十里堡進下水，要去送下水，有個人平時在這看攤子也好，說道：「行，老杜！三天給你50塊錢，你幫我做滷肉燒餅。」

另一邊，呂春詢問過當事人，過來問呂冬：「今天有異常？」

這是臨時市場第一次鬧小偷，這會生意都沒法做，呂冬豎起耳朵聽了會，跟丟錢包的女生一樣，男大學生也不知道自個東和*圖*書西咋沒的。

呂冬加油門往北，程立峰父子開車往南。

幸好傳呼機不算貴。

「好！」杜小兵一口應下來。

程立峰笑出一臉憨厚：「不用了，我在縣城邊蓋了新作坊。」他準備上車，又邀請：「冬子，別忘了，三號我新店開業，一定要到！」

焦守貴開玩笑：「我沒對象，要不咱倆湊合湊合。」

呂冬仔細回想，一切都很正常，沒見到值得懷疑的人或者事，說道：「沒有，我沒有發現。」

杜小兵彷彿沒聽到呂冬提醒，直接搖頭：「這不是把她往別人身上推嗎？不行！絕對不行！」

看著杜小兵走遠，呂冬忽然想到一件事。

「濤子，剩下那點特殊佐料收乾淨了？」程立峰不太放心：「沒落下？」

呂冬醜話說在前面：「每天七點到晚上九點，十幾個小時，很熬人，你可提前想好。」

這麼一鬧騰，市場上人少了許多，包括呂冬在內，附近幾個攤子暫時沒生意。

呂冬徹底被打敗，頹然坐回馬紮上。

市場上，過來買東西的老外不少，像伊萬這樣的，只有一個。

「不是便宜嗎！」程立峰隨口說道：「看哪天天好，你拖出去好好曬幾天。」

大頭車一路沒再遇到麻煩，順順利利來到縣城邊上，開進喬家村南邊的板房作坊。

「再見。」呂冬招手。

今晚人多，夜市散的晚，呂冬第二趟回去時，又十一點多，過了劉灣路口，來到臭水溝土路那裡，再次遇到了程立峰的車。

呂冬想到女神的故事，試探問：「還沒追到？」

啥m.hetubook.com.com叫我不懂？呂冬帶著提醒說道：「老杜，你不覺得她故意吊著你？以我看，你東西暫時別再送，飯也暫時別再約，冷上一段時間看看。」

呂冬笑了起來：「咱可不興你女神一叫，就撂攤子走人。」

下午，穿著一身耐克的杜小兵突然找了過來。

沒監控，沒目擊者，沒懷疑對象，只能先立案。

「不急！」程濤說道：「過兩年再說。」

趙娟娟拿起本瓊瑤：「沒聽呂冬說，人都有對象了，有啥好說的。」

人與人不同，或許不身在其中，根本無法了解其中人的快樂？

伊萬是打電話報警的人，跟呂春說了幾句，走完例行程序，準備回學校。

杜小兵拿個馬扎坐呂冬旁邊，沒回答，反而問道：「明天國慶節放假，呂冬，你這招不招臨時工？要不我來給你打三天工？」

伊萬卻說道：「我是助教，他是學生，我等於是他的老師，幫助他應該的。」

很快，一輛廂式貨車開了進來。

呂冬點頭：「好的。」

伊萬笑，說道：「呂冬，我走了，明天再見。」

呂冬心說你剁肉上癮了？還是受了情傷？當即婉拒：「別，老杜，我請不起你。」

程立峰笑著說道：「行！爸相信你！」他心情非常好：「咱這店開進縣城，戶口也買進去了，生意越來越好，下一步就是給你找媳婦。」

杜小兵態度堅決：「絕對不會！我本來想約寧雪一起出去旅遊，她拒絕了，說要回家靜靜。」他倒坦然：「我家裡沒人，回去沒意思，總要找點事做。」

杜小兵hetubook.com.com毫不猶豫：「沒問題。」

杜小兵心情好一些：「確切點說，是難民收容所。」

他算是發現了，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比讓人掏錢都難。

好在一中午忙完之後，沒聽到有人再說丟東西。

杜小兵卻認真說道：「你隨便給點錢就行，不給錢也行，我明年就畢業了，當我體驗生活。」

父子倆進作坊，沒急於卸車，看看時間等在院子里。

「就你？」呂冬斜著眼看他：「你要是難民，我們這些人算啥？」

他沖開車的兒子程濤喊道：「再試試！」

再看看自個，土兒吧唧。

程濤過去問道：「貨都到了？」

「他們的證件和銀行卡全都丟了，後面會很麻煩。」伊萬這人長的像棕熊，心腸卻不錯：「男生跟我一個學院，我回去後會幫他向上反應。」

丟東西的，除了這個女生，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大學生，後者不止丟錢包，還叫人偷走了傳呼機。

「這些分開放！」程立峰說道：「鬼知道在冷庫凍了多久，做好標記，別送到公家單位，跟以前一樣，鄉下賣！」

呂冬過來時，大頭車暫時熄火，程立峰在往車輪下塞磚頭。

汽車沒有，傳呼機倒是剛買了！焦守貴看看趙娟娟，眉毛新描的，衣服縣城最新的款式，漂亮洋氣。

呂冬站起來，指著前面寬闊馬路邊的一排排樹：「老杜，從這看過去，有啥？」

趙娟娟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想買車？等你買起車再找人湊合吧。」

小偷也不會臉上就寫著我是小偷。

無論在哪裡，開放式的市場上，很難杜絕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