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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冬忽然想到件事，壓低聲音問道：「文越，七嬸呢？你媽呢？咋你一個人在這？」

呂冬指指南邊：「今晚就不過去了。」

有醫生進來，呂冬連忙去詢問情況，問過之後，多少放了心。

相比癢辣子，呂冬抓到幾個大螞蚱，最大一個近十公分，全身呈翠綠色，成熟的雙腿長滿鋸齒。

呂建國就在那片工地上，了解的很清楚：「二層的小樓，建得快，地基已經完成了，年前就能建好主體。」他提醒道：「你耐心點，就算能接受預定，也要等他們辦好手續。」

扔下病人去找人討說法，七嬸也不是個省油的。

入秋，酸棗熟了，癢辣子也少了。

呂冬嘀咕：「吃髒東西了？」

七嬸笑：「買點牛肉，老七好這一口，今早去工地，特地囑咐了。」

他躺在病床上，手上扎著輸液管，嘴唇發青，臉色慘白，眼睛緊閉。

第二天，呂冬正蹲在院子里刷牙，忽然聽到熟悉的小嘉陵聲音，然後胡春蘭幾乎衝進來，一臉焦急。

七叔亂七八糟啥都敢吃，真吃出問題來倒也不奇怪，問題山叔是本分人……

呂建國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招手讓他過去：「我聽你媽說，生意不錯。」

小嘉陵一路衝到縣城，縣醫院就在縣城中心，與青照最著名的景區墨泉公園幾乎面對面。

胡春蘭說道：「不太清楚，我剛聽說，就過來了。」

還有，坐在李山床邊的李文越。

牛肉價格高，農村消費能力低，最少。

呂冬一口水吐出來，扔下牙缸牙刷，隨手抹了把嘴，急急問道：「咋了？」

四個人全都睡著了和*圖*書。

胡春蘭說道：「食物中毒！從凌晨一點就上吐下瀉，衛生室沒招，不到四點，紅星開車送縣醫院了！不止你七叔，還有你山叔和其他倆人。」

不心驚那是出事的人關係不深！

胡春蘭皺眉：「瀝青不至於。」

呂建國一眼看透呂冬心思：「你想買？」

類似的東西以前沒少賣，鹵煮的時候老程專門放了止瀉藥，從沒出啥事。

下午四點多，呂冬拿著摘好的蹬倒山，胡春蘭提著鹵煮下水，出果園去村南。

呂冬讓它蹬到手指頭一下，皮都破了。

中秋團圓夜，呂春執行任務不能對外聯繫，呂夏長期待在部隊，只有呂冬能陪呂建國喝酒。

「七嬸。」呂冬打招呼。

七嬸想了想，說道：「他新收的倆徒弟，送來一些，我今晚做，冬子，要不你過來。」

呂冬也提了讓呂建國和呂春去買房子的事，呂建國興趣不大，不願多說，他只能以後找機會再說。

蹬倒山在螞蚱中出名的懶，加上早晨有露水飛不動，抓起來很容易。

呂冬問道：「小區樓房啥時候開賣？外圍的二層商鋪預售不？」

呂冬隨口說道：「大學生活咋樣？」

呂冬買過房子，當過房奴，知道預售制度九十年代中期就有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明蘭姑，心突然就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說實話，沒有正規手續的預售他也不敢定，能搞房地產開發的，哪個都不是吃素的，私下定房黑錢不給房的事，這年頭不少。

李文越說道：「是。」

呂冬問道：「七叔最近沒逮著東西？」

回去的時和*圖*書候，呂冬也沒再去別的地方，暈乎乎回家睡覺。

「挺好。」李文越扒好的蒜放在碗里：「進大學，發現需要學習的更多了。」

呂冬莫名難受，七叔那是鐵打的漢子！

李文越恨恨說道：「來時問過，都吃了從程立峰肉食店買的牛肉！我媽前幾天在菜地地頭撿到一塊瀝青，跟我爸說程立峰家用瀝青除毛，他就是不聽，非得買。」

「商鋪啥時候建成？」呂冬又問一句。

「咋食物中毒？」他問道。

以後得省著點用。

胡春蘭趕緊說道：「你快去看看！別吃了虧！」

輸的液里有助安眠的葯，四個人剛睡著沒多大會。

倆人不免多喝了幾杯。

呂冬還真有事要問：「我聽說工地開發商資金緊張？」

牛肉用不著瀝青，以前呂家村興過一陣瀝青脫毛，簡單省事，吃了也沒啥大反應，後來還是程立峰他爹阻止了這陣風。

中秋節還不是法定節日，大部分學生只能在學校過節，但離家近可以想點辦法回去吃晚飯。

「還行。」呂冬拿個馬扎，坐在旁邊，端茶壺給大伯倒水，又給自個倒了一碗。

李山回道：「回來！昨個他去工地，說4點多回來。」

呂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大伯，我乾的這個挺好。」

呂建國說道：「在社會上闖了有段時間，想不想進公家單位？化肥廠招人，想去我託人。」他把條件列出來，供呂冬選擇：「有正式編製，交4000塊錢集資款，開始工資有點低，200塊錢左右，後面會慢慢漲上來。」

呂冬這邊，中秋節晚飯都是在呂建國那邊吃。

ｍ•ｈetｕｂooｋ.ｃoｍ•ｃom呂冬把螞蚱給胡春蘭：「我去看文越回來沒。」

像七叔，還伴有發燒癥狀。

李文越換了話題：「聽說三爺爺跟著八叔去海南旅遊，他們關係緩和了。」

呂冬拽了根結實的狗尾巴草，把脖子全都串起來，在果園吃過早飯，專門跑樹林雜草上找，摘掉內臟，過油一炸，不比知了猴差。

過了今天，這家店就要關門了。

陰曆八月十四晚上，呂冬分別給宋娜、喬衛國和杜小兵送了點鹵煮，宣布中秋節放假，明天暫時不再擺攤。

他自個也身心俱疲，需要休息調整一下。

呂冬知道他是學霸類型，不會因為上大學就鬆懈。

至於差點沖毀的河堤，據說枯水期可能返修。

「你消息挺靈通。」呂建國簡單地說道：「同時在好幾個城市搞開發，盤子搞得有點大，資金周轉困難，也不算啥大事，搞工程哪有資金不困難的，很多樓建好了，正在辦手續，辦好就能開賣，資金回籠就能動起來。」

這東西外號蹬倒山，同樣是種美食。

「最近去哪了？」呂冬問道：「好久沒見你。」

「冬子。」他看到呂冬。

呂冬門診部問一聲，進急救的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呂建仁。

上一次，癢辣子用在外省通緝犯身上，一直沒來得及補充。

「你七叔出事了！」胡春蘭語速極快：「人一早送縣醫院了！」

李山，李光，呂建設……

醫生專門提醒，不要大聲說話，讓病人好好休息，睡眠有助於恢復。

哼哈二將和八大金剛之上，單論的那個座山雕！

「行！我下午過來。」

「也好，省的回來鬧心和-圖-書。」

呂建國微微點頭，認可呂冬說法：「行，開賣我叫人通知你，第一時間就能得到消息。」

李文越很氣憤，額頭上的青筋在跳：「醫生說吃了變質的食物，可能是肉類，不算很嚴重，情況都穩定住了。」

呂冬沿著河岸往西北走，路過一顆酸棗樹時，仔細找了找，一條癢辣子都沒找到。

呂冬聽說過：「三爺爺能放下大隊事，出去轉轉也好。」

店裡，程濤對老娘說道：「不夠打電話，我一會就能送過來。」

天氣不算熱，程立峰他老婆開始往玻璃櫃檯里放各式鹵煮，除了豬下水以外，還有扒雞、鳳爪和醬牛肉等等。

具體還沒定。

呂冬到村南頭往回走，從大橋閘口上河堤，青照河如同一攤死水，岸邊堆積著黃色泡沫，發出非常難聞的氣味。

八月十五當天，生物鍾作怪，呂冬一早就醒了，睡不著乾脆起來去村裡轉，來到集街上往南去，看到程立峰店門口停著輛大頭車，程濤正提著桶往裡走。

程立峰他老婆叉起塊醬牛肉，仔細聞了聞，不僅沒異味，還很香，放了心。

李文越低聲說道：「都吃程立峰的牛肉出的事，各人一說全都能對上，見人沒啥大事，七嬸鼓動一起去找程立峰討說法，就把我自個留這了。」

李文越笑著說道：「軍訓完，有門課要跑城區老校上，在那住了一段時間。」

呂冬趕緊跑回屋裡拿上銀行卡，騎著小嘉陵載上胡春蘭直奔縣城。

李文越家跟肉食店緊挨著，呂冬進大門，就看到李文越在扒蒜皮。

呂冬先去看呂建仁和李山，接著問李文越：「醫生咋說？」

呂冬認真說和-圖-書道：「我最近賺了點錢，想開個店，擺地攤不是長久之計。」

程濤看看門口，見到沒有人，說道：「最差的那點牛肉做的，今個處理掉，這店就不要了，我爸說了，連宅子一塊賣掉。」

呂建國很喜歡這一口，正好晚上要過去吃飯。

呂建國明白了：「行，先乾著，啥時候想進，跟我說。還有，該說的就說，咱是一家人。」

到三角大壩附近，只抓到四條，隨著天氣變涼，這東西越來越少。

呂冬問道：「去程立峰在縣城的肉食店？」

經過程立峰肉食店，皮帘子從裏面掀開，有人出來。

七嬸明白，跟胡春蘭說了一聲，回老街。

程立峰他老婆說道：「足夠！咱村這些破落戶，自個鹵煮的不少，賣不了太多。我都跟你爸說了，直接把這店關掉，他就是不聽，非要賣完今天。」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人非常虛弱。

問題不算嚴重，吃變質食物引起的，就是上吐下瀉把人折騰的厲害。

呂冬轉頭去看，病房另外三張床上，躺著的全是熟人。

胡春蘭笑著問道：「老七家，買啥了？」

倆人聊了會，呂冬看時間不早，離開去大伯家。

「我弄！」呂冬忍不住說句口頭禪：「這不是在呂家村！程立峰在縣城有關係！」

洪水沖不誇，貧窮打不倒，仗義敢出頭！

這條河，短時間內就是臭水溝了。

呂冬也不知道為啥，沒有癢辣子，總缺乏安全感。

「山叔！」呂冬看到出門去工地的李山，問道：「文越今天回來不？」

「行。」胡春蘭提醒：「別太晚。」

「變質的肉？」胡春蘭問道。

程濤放好東西，說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