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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冬往裡走，參觀下新店，進後面院子，看到自個村裡不少人，坐在院子中的長凳上閑聊。

呂冬笑著說道：「運氣好，倆人來我攤子上買東西，叫我撞上了。」

呂冬想想，說道：「嚴格說，上百年有。」

「是，村裡做鹵煮下水生意的只有一家。」呂冬說的都是實話：「前兩天剛從村裡搬到縣城。」

「冬子，來幹嘛？」有個聯防隊員看到他，調侃：「又來領獎？」

趙幹事擺手，笑：「沒影的事。」

呂冬騎上摩托車，準備回家吃飯，忽然想到件事，車子好像應該加油了。

有人這時過來招呼，中午準備開飯，吃飯的地方在斜對面飯店。

小趙是個心思靈敏的，知道自家領導非常欣賞呂冬。

收錢的人不認識，看到五塊錢，有點皺眉。

按照青照這邊的規矩，不管回啥東西，多少都會意思一下。

呂冬不再推辭，知道這是禮尚往來。

呂冬明白了，曾經電視看過類似情況。

陸所看了眼，說道：「送食堂去吧。」他又對呂冬說道：「呂春暫時被泉南那邊抽調執行任務，一周左右才能回來。」

正說話，有人從辦公室出來：「這幹啥呢？」

「冬子，你也來了？」李文越他爹李山找了過來。

果園裡面，呂冬拿繩子捆好嘉陵後座上的大號竹筐，跟胡春蘭一起，把裝好鹵煮下水的大餐盒放進其中。

趙幹事說道：「進是一定的，可能會跳出寧秀」他笑著對呂冬說道：「你也有功勞。」

跟著趙幹事下樓，呂冬彷彿自家人：「咱領導啥時候再進一步？」

「聽說你又立新功？」楊烈文換了話題：「還是兩個通緝重ｈttｐs://wｗｗ.het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犯？」

進三公司大院時，遇到來送貨的程立峰，程立峰看了眼他裝鹵煮的盒子，笑著說了幾句，各自分開。

呂冬又說道：「我提前恭喜趙哥也進步。」

呂冬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程立峰縣城新店開業的日子。

程立峰搶在頭頭腦腦過來之前，進入飯店裡面安排就坐。

「哎，冬子！」

切完豬耳朵，又拍上根黃瓜，楊烈文胃口大開。

這兩天忙，快把這事忘乾淨了。

呂冬沒想著去，但人都過來迎接了，一個村的不好推辭，當即笑著說道：「程叔，開業大吉，生意興隆！」

小趙拿香腸出來：「領導給的就收著。」

這幅痛快樣，很給人好感，李山也一口喝光酒，說道：「不管以前有啥，那一頁咱都掀過去了，咱一切向前看！有啥事，回村打個招呼，咱都呂家村的人，沒得說！」

這小孩，怪不得領導欣賞，他看了都喜歡。

胡春蘭看眼時間，說道：「十點多了，快點去。」

呂冬踹著車，加油門先去大學城。

估計他的交際圈，與程立峰完全不重合。

這都11點多了，看到凝固成膠狀的肉湯，散發香味的滷肉，他拿來筷子挑出個豬耳朵，放在菜板上切條。

忽然，有人說道：「不對！咱來賀老程開業，隨了禮金，老程咋連回禮都沒有？」

酒席上菜，青照的主流，連酒和飲料在內，一桌100左右的標準。

想來也是，程立峰能給縣裡鎮上那麼多單位供過年和中秋福利，沒關係絕對不成。

貌似領導不止一次說，呂冬是他福星。

「不用…ｈｔtps://ｗwｗ•ｈｅtuｂook.ｃｏm.ｃｏm…」呂冬推辭。

呂冬記得，火車站附近有，趕緊翻口袋，零錢今早都留給喬衛國和杜小兵，好在褲兜里還有倆五塊錢。

呂冬跟他一起架起竹筐：「這不馬上十五，自家做的一點吃的，咱送食堂去。」

下午，呂冬又去趟建築三公司，給五爺爺呂振飛送了些鹵煮。

第二趟，去了聯合執法大隊，進門之前專門給王朝打傳呼詢問了意見，這點加餐的小吃同樣送進食堂裏面。

前面那人說道：「賣完十五這兩天鹵煮，老程集街上店就關門，說不定以後都不回村了。」

呂冬笑著進門，看到門口放著張紅桌子，上面擺著禮薄。

聯防隊員過來幫忙，問道：「這是啥？」

自身有能力有成績，背後再有人支持，不是沒可能。

「老程這傢伙！」有人察覺不對味：「話說得漂亮，事做得不地道。」

「不能！陸所你還不了解我，一身正氣。」呂冬故意貧了一句，正色說道：「就我媽和大伯母鹵煮的豬下水，她們親手做的，中午給大傢伙加個餐。」

摸摸口袋，就十塊錢，還有五塊錢要加油，呂冬只能掏五塊錢出來。

姓楊的聯防隊員給呂冬悄悄豎起拇指，覺悟高，會來事，說話中聽，怪不得所里人都覺得他不錯。

他能看出來，如果不是楊烈文有些欣賞他，不可能說這話。

這種情況在青照很常見，不會有人反對，不在企事業單位工作的，大都留在一樓。

記得在食堂吃過呂家村開店的那家賣的鹵煮下水，味道也不錯，但佐料香味特別，還有點說不上來的怪。

他大聲說道：「企事業單位領導們hｔｔｐs://m•ｈｅtｕbｏok.cｏm•cｏm都上二樓！」

打回來這邊，呂家村就是最堅強的後盾，所以他受到村裡傳統觀念影響很深，合理合法範圍內，出來了要團結。

說話間，人就到了呂冬車前。

今天是國慶節假期最後一天，跟派出所和聯合執法大隊這些基層單位不同，這邊不上班。

扔一塊進嘴裏，脆骨咬的嘎吱響，既清脆爽口，又充滿肉香，味道是真不錯。

再看招牌——程立峰肉食店！

陸所笑起來：「任務期間不能對外聯繫。」

楊烈文微微點頭：「也是你觀察仔細。」他說道：「我找人通報給市團委了，你再拿個榮譽不難。」

普通人，派出所熟門熟路不是啥好事，呂冬情況不一樣。

程立峰也很熱情，親自安排人入座，面子禮數沒得說。

他又對小趙說道：「去屋裡拿兩盒萊城香腸給呂冬。」

楊烈文隔空點點呂冬：「什麼時候學的油頭滑腦了？」

他一口乾掉杯子里的酒。

同街上的一個人過來，看了眼堂屋，說道：「老程這交際夠廣，怪不得生意做大了。」

呂冬又換了一套新說辭：「這不快十五了，家裡煮了點下水。我媽想開個鹵煮下水店，我想著鎮長從城裡來，見過大世面，吃過不少好東西，想讓您幫著點評一下。」

楊烈文招呼呂冬先坐，說道：「呂家村鹵煮下水有很長時間？」

大概各家手藝不一樣。

「我聽說有家店開到縣城了？」楊烈文問道。

程立峰笑的憨厚，真心實意說道：「對，咱一切向錢看！」

後面，呂冬又去了寧秀鎮府大院，找到那位特別會做事的趙幹事，對於呂家村的鹵煮下水，趙幹事有所耳聞，特色小和*圖*書吃回去也能哄孩子。

楊烈文讓開門，叫人進來，問道：「呂冬，你怎麼來了？」

但他沒說什麼，收下五塊錢，記上呂冬的名字和禮金數目。

往前走，不遠處有個偌大的門面，門前擺著花籃，上面貼著開業大吉。

這也是呂家村走出來的人，很早就搬出村，基本不回去，據說在衛生食品監管這一塊權力挺大。

呂冬笑著說道：「就自家鹵煮的一點東西，也算咱寧秀的特產。」

仔細想想，這小子確實油滑油滑的。

李山說道：「多年鄰居，咱禮數盡到了，其他別計較了。」

飯店不算大，分上下兩層，人來的有點多，比較亂。

呂冬解開繩子，也不客氣：「楊哥，過來搭把手。」

眾人去斜對面取自行車摩托車，呂冬先去加了五塊錢油，很快追上村裡騎自行車的一幫。

呂冬連忙說道：「我就想著本本分分做事，本本分分做人，榮譽都是次要的。」

楊烈文有印象：「他生意做的不小，鎮府和下面一些單位採購的中秋福利，我看都有鹵煮下水。」

站在門口迎客的程立峰一眼看到呂冬，招呼道：「來了啊！」

期間，程立峰過來挨桌敬酒，話也說得敞亮：「今天父老鄉親能過來捧場，我老程高興！謝謝！謝謝大夥！」

呂冬一看是所長，換了種說法：「陸所，這就十五，我大哥光加班，我媽和大伯母怕他吃飯不好，專門給他做了點肉食。我就想著，所里連軸轉加班的不止他一個，不能叫他吃獨食不是？特地叫家裡多做了點，大傢伙都嘗嘗，咱這也是警民一家親。」

呂冬臉皮厚，故意說道：「能轉送過去？」

楊烈文說道：「好好做事，你還年輕，未和-圖-書來寬廣。」

程立峰笑著說道：「咱這些社會閑雜人員，在一樓入座。」

他告訴呂冬，楊烈文正在宿舍里。

這種事，趙幹事不說，他也不好問。

「是。」呂冬應道。

有人過來接呂冬車，推到路邊停下，程立峰熱情往裡迎：「謝謝！謝謝！快點進去！咱庄人來得不少。」

沒去中心路口，熟門熟路進了派出所。

楊烈文上午才從泉南回來，正在翻看文件，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發現是小趙領著呂冬過來。

呂冬打招呼：「山叔。」

看了會，進進出出的人，呂冬沒認識的。

一群人呼啦啦上二樓去。

呂冬和趙幹事出門，楊烈文端著餐盒到廚房，先打開看一眼，確定裏面就是鹵煮下水，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魚水情！

酒席結束，呂家村的人紛紛告辭，程立峰一直送到門外。

呂冬不明白楊烈文意思，因為跟程立峰咋都算一個村的，擔心亂說話給人惹麻煩，乾脆不開口。

他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青照有個地方，用不了多長時間，比寧秀更有前途！

公家單位來了十幾口子人。

跳出寧秀？呂冬奇怪，寧秀是青照縣城，別的鎮沒法比，難道不上鎮一把手，直接往縣裡跳？

小嘉陵車最好加混合油，大加油站不用去，需要找私人加油的地方。

陸所從台階上下來：「冬子，咱可不能搞歪門邪道。」

聽到特產這倆字，楊烈文上心，說道：「行，放下吧。」

看時間差不多，呂冬主動告辭，楊烈文說道：「小趙，替我送送呂冬。」

堂屋那邊，有人進進出出，從衣著氣派來看，像是些公家單位的人，接待人的裏面，呂冬就看到了程立峰本家兄弟程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