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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了會話，王旭明告辭離開，趙幹事送出門去，還要送到樓下，讓王旭明攔了下來，就送到樓梯門口。

但夏利車一出了村莊，速度陡然加快，老劉沒開車燈，立即就被甩開了，連著拐了幾個路口，夏利車不見了蹤影。

想到九羊和那塊地，張濤又有點堵得慌，但在這種場合，也不好表現出來，轉而說其他事：「這次過來，主要是為房地產的事，這邊下半年又一次土拍？」

「段主任，那塊地能不能暫時留一留。」三聯的資金大部分轉向地產項目，家電業務多少受到影響，張濤有些計劃不得不暫緩：「三聯家電的貨運倉儲中心肯定建在大學城，資金調度需要時間，管委會能不能將那塊地留到年底再批？」

再來，兒子還得再跟著買，沒完沒了的，啥時候是個頭？

看好的交通便利又足夠大的一塊地，叫人突然批走了，張濤心裏多少有點不痛快。

老劉想到店裡一乾二淨的錢，猜測裏面八成裝的是錢。

「應該的。」趙幹事做事講究，特意提了一句：「我跟呂冬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介紹過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這三人上了門口附近停著的一輛夏利，明顯是要走，老劉盯著車牌看，將每一個數字和字母都牢牢記在心裏。

三聯的張濤過來找段副主任，剛上樓梯，就見到了王旭明，不禁停下來，王旭明還存著能讓九羊小家電進三聯賣場的想法，主動打招呼：「張總，好巧。」

那是和-圖-書個大院子，圍牆不算高，能看到後面是磚混結構的二起樓，樓上有個大燈開著，隱隱有喧嘩聲傳出來，聽起來很熱鬧，好像住了不少建築工人一樣。

大學城管委會。

就像老劉認為兒子最早出問題，是娶媳婦娶的不好一樣，現在這個事，就是有人勾著引誘兒子。

想到這，老劉打開車燈，仔細分辨一下，發現這是去泉南的路，那些人去泉南了？

有的人想多要錢，本著能多撈一點是一點的想法，釘著不走。

老劉在大學城待的時間長，知道這種工地附近的待拆村莊，搬走的人家往往把房子租給工人居住，多少還能賺幾個租金。

張濤一行人上樓，進了段副主任的辦公室，兩邊握手寒暄幾句，很快進了正題。

過了近一個小時，紅鐵門從裏面打開，陸續有人出來，老劉藉著門口的燈光看得清楚，出來的人大都是他過來後進去的，其中就有兒子和兒媳婦。

聽到是那塊地的事，段副主任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張總，這事不巧了，那塊地剛批了出去。」

張濤點了點頭：「對，九羊的王旭明！」他笑了一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過來辦事？」

段明河這時又說道：「張總，大學城這邊征地的工作一直沒斷過，換一個地方，也能找到合適的地皮。」

因為緊挨著大學城一些工地，有個待拆村莊大晚上的仍然人來人往，老劉遠遠跟著前面倆人，倒也沒有被發現，一直進了村莊裏和_圖_書面，看到兒子兒媳婦進了一扇油漆斑駁的紅色大鐵門。

趙幹事說道：「回頭我專門去創新港請他。」

等了一段時間，村子稍微安靜一些，紅鐵門再次打開，有兩男一女從門裡出來，其中女的手上，拎著一個手提包，挺沉的樣子。

王旭明說道：「我是九羊的王旭明。」

「有。」段明河介紹道：「上面剛發了文件，土拍要求非常嚴格，參与的企業需要提前交納保證金，土拍完成的半個月內，繳清其餘費用……」

有呂冬兜底，老劉定下心來，這次一定要把兒子拖出火坑。

這三個人八成有上家，先等等看。

一間會議室裏面，王旭明手拿鋼筆，在投資大學城的協議上面，正式簽了字。

對外來的投資商，段明河脾氣極好，說道：「可以，我先讓人準備著。張總，這次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提前打好招呼。」

陸續又有人趕過來，至少有十幾撥，大院裏面更熱鬧了。

張濤忍不住說道：「動作真快。」

老劉停下車，拍了下腿，掏出手機來，想著是不是給呂冬打個電話，剛剛的車牌號都記住了。

再想想倆人把店裡錢都拿光了，跑到這裏來做啥，拿腳趾頭也能猜得到。

找了個不起眼的陰暗處，老劉停好摩托車，盯著紅鐵門那邊。

但跟很多村莊拆遷一樣，不到最後拆遷的那一刻，有的是人繼續住在老房子裏面。

老劉怕被人發現，又躲了一會，再出來時，門口附近沒人和_圖_書了，紅鐵門也關了。

後面肯定還有人，要是逮了這三個，後面那些說不定就跑了。

等到車子開動，老劉騎上摩托車，特意關了前大燈，悄悄跟了上去。

在老父親的眼裡心裏，兒子永遠都是好的。

有，去找呂冬。

呂冬的餐飲公司就不說了，單單幫大學城拉來的衛橋集團和九羊電器這兩筆投資，就值得大學城管委會給的政策優惠名額。

張濤跟王旭明握了下手：「有機會再聊。」

反正知道他們在大學城的窩，又看到了車和人，以後常往這邊跑著點，說不定就有新收穫。

這有點出乎張濤的預料，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大學城這地方不錯。」

王旭明又說道：「下周的簽約儀式，一定把呂冬叫上。」

趙幹事取過第二份，交給王旭明，協議剛剛審驗過，王旭明二話不少，再次簽字。

段明河搖搖頭：「大學城最大的本地企業呂氏餐飲的總經理呂冬引薦的客戶，叫九羊家電，好像是生產廚房小電器的，管委會這邊很重視，談的非常快，我剛知道，還沒來得及通知你，這邊協議就簽下來了。」

一路上進村裡，不少院子里都是這個樣，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老劉是個實誠人，更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但這個老實人，因為兒子，已經被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都到了這裏，他沉得住氣，又耐心等起來。

大學城西南邊，有些村莊進入征地計劃，卻尚未正式拆遷，但得到拆遷款和安置費和圖書的不少人，提前離開村莊，直接在大學城購房，作為新的居所。

這塊地上，呂冬也插了一手？怎麼三聯和光美之間，到處能看到這人？

老劉人本分不差，做了多年生意，也是個有見識的，之前種種無奈落在身上，因為面對的是孩子，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他的親生兒子！

王旭明笑著說道：「沒問題，這些事勞煩趙主任多上心。」

王旭明從始至終都很客氣：「再見，張總。」

但想了一下，老劉收起手機，就他多年做生意的經驗來說，僅僅三個人就弄起這麼大事，不可能！

協議一式兩份，趙幹事收回其中一份，說道：「王總，下周一還有個正式的儀式，可能還有些媒體朋友參加，也是為了宣傳大學城和九羊電器。」

地都讓人批了，張濤也不可能去搶，說道：「那三聯就再等等好了，我這邊到年底才能挪出手來，倒也不著急。」

沒有，到時也去找呂冬。

貨幣化的安置，讓大學城的房地產行業進一步繁榮。

這些都是買家，不用去管，兒子兒媳婦估計買完就回家，也不用去管。

「不能再這樣。」老劉一路上都在暗自嘀咕：「得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下周就有正式的簽約儀式，王旭明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說道：「九羊準備在大學城投資建廠，我過來簽協議。」

……

但退無可退時，卻會爆出來。

今晚下定決心，老劉不去想無奈，只想把禍禍兒子的混球們一網打盡。

老劉心裏難受，再這樣和圖書子下去，開起來沒多久的店又得完蛋，到時咋辦？再去找呂冬幫忙？不說有沒有臉去找，哪怕再開一個，還不得叫兒子兒媳婦敗光。

這是段明河上任后親自引進的大投資商，趕緊解釋道：「楊主任那邊引來的投資商，剛簽下投資協議，地就批出去了。」

尤其對呂冬這個人，加上之前光美的事，觀感越來越差了。

所以，老劉想到的是兒子兒媳婦沒事就拿出來研究的彩頁，拿店裡錢買了又買的特碼。

有的人故土難離，尤其年紀比較大的，怕死都死不到自個家裡。

「你是……」張濤開始只是覺得眼熟，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說道：「九羊的。」

張濤立即想到剛剛見過的九羊家電的王旭明，接著又想到一個事，好像九羊家電的豆漿機和電磁爐之類的產品，進了光美的賣場，記得楚玉香提過一句，說是九羊進光美電器賣場走的是呂冬的關係。

張濤微微皺眉，問道：「批出去了？」

聽到這些，張濤有些發愁，三聯的資金大都壓在採石山莊上面，想參与這次土拍，要仔細規劃規劃。

但老劉清楚，兒子兒媳婦不可能跑這麼遠來找建築工人拉呱喝酒。

不管怎麼說，能談下這筆投資，呂冬的引薦都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後面有三聯的人提醒道：「張總，咱們該上去了。」

老實人，但凡能有個退一步緩衝的空間，就會再退一步。

王旭明和兩名九羊的人員沿著樓梯往下走，還沒到一樓，上樓的人迎面而來，卻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