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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真人不露相，原來你也會喝咖啡啊。」

廖文傑點評道：「滿滿一杯看似實惠，實則引人失興，牛奶量很足，但不懂的人加多了會覺得反胃，可見老闆只是掛個洋茶館的名頭，糊弄人騙錢罷了。」

廖文傑覺得不靠譜，文才卻不這麼認為，珍珠項鏈又白又大顆，看得他一臉豬哥相，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九叔，正式喝咖啡的第一步，應該先來一口冰水，既能清潔口腔，也能幫助味蕾提神，這家咖啡店沒有提供冰水，服務很不到位。」

文才傻眼，九叔端杯的手緩緩放下，嚴肅道：「阿傑，你出國留過學，嘗嘗這杯咖啡怎麼樣。」

考慮到這年頭沒微信，只能爭取苞米地了。

任發聞言面露尷尬，他就是廖文傑口中的騙錢老闆，但他不說。

任老爺，任發，名字寓意明顯，可惜他當家以來，家族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最近他另闢蹊徑，急著給老父親遷墳，指望換風水改變窘境。

不如養條狗，越凶越好！

「師兄，幹嘛下手這麼狠，骨頭都被你打折了。」

「喝茶……」

九叔感慨洋人腦子有病，發明出這麼古怪的喝茶方式，也沒有多想。

修道之人應當遠離世俗，斷了紅塵執念方可反本溯源，哪怕入世也是為了出世。

兩人一個打一個搶，很快便將所有行屍定住。

「不是吧，這個點喝咖啡……我更想喝果汁。」

秋生的姑媽在集市大街上開了一家胭脂水粉店，他見聞習染學會了化妝，扮殭屍的時候就跟真的一樣。

「嗯。」

任發看得忍俊不禁，礙於九叔的面子，誇獎道：「第一次見人這麼喝咖啡，挺有意思，改天我也試試。」

「野生的狗就是狼，家養的狼就是狗，一個意思，九叔你覺得呢？」

「霓虹和歐洲那邊都待過www.hetubook.com.com，學得是機械工程，這是一門自然科學和技術科學……吧啦吧啦……開發、設計……吧啦吧啦……理論和實際結合的應用學科。」

「阿傑，你來得剛好，幫你點了一杯咖啡。」

「是挺麻煩的，所以意思一下就行，這裏十個人有十個在裝模作樣，不用在乎他們怎麼看。」

廖文傑一屁股坐下，察覺到任婷婷好奇的目光，抬頭微微一笑。

印堂穴於人而言是上丹田，守住此穴可寧心安神，于殭屍而言，此處乃最後一口生氣貫通之處，一旦被鎮壓，殭屍就不能動了。

任老爺笑呵呵走來，見到廖文傑當即眼前一亮，暗道好俊俏的後生仔。

原先，他擔心自己人生地不熟，準備拿二黑換第一桶金，誰知昨晚在九叔身上撈了一筆，錢包立即富裕起來。

九叔點點頭，他覺得廖文傑說得很有道理，下次不來了。

「廢話少說，先把他們定住！」

廖文傑想了想，挑眉道：「是喝茶還是談生意？」

「你那麼厲害，咬兩口又能怎樣……」

「沒問題。」

他挨了三下沒有傷筋動骨，不是因為抗揍，而是廖文傑三人根本沒用力。

「這……」

她是任老爺的女兒任婷婷，人如其名，花季年華，亭亭玉立。就是洋裝過於成熟，和她的青春氣不搭，有點牽強附會。

等廖文傑到達洋茶館的時候，九叔、文才面前各放著一杯咖啡，任老爺沒看見，但有一個身穿粉色洋裝的富家小姐。

「要不，賣給九叔？」

「臭小子，成天給我惹麻煩。」

廖文傑正有此意，順勢點頭答應。

……

「傑哥，鎮里最有錢的任老爺請師父喝茶，前段時間他就找過師父，想給自己父親遷墳，今天是第二次了，肯定還是為了這件和*圖*書事。」文才說道。

「九叔，你怎麼不喝？」

「啊……原來是這樣，阿傑真厲害！」

一口咖啡，一口牛奶，仰頭往嘴裏加了勺糖，搖晃均勻，咽下之前還吐了個泡泡。

四目嘀嘀咕咕，九叔就當沒聽見，拉過兩個頑劣徒弟一頓臭罵：「好好的人不做，非要扮殭屍……一天到晚不安生，我遲早被你們氣死……」

「師父，是我啊……」

黑夜茫茫，一排影子在月光下晃動，伴隨鈴聲逐漸遠離義莊。

廖文傑按住九叔的手腕，說話間，文才有樣學樣，照著任婷婷的流程，將咖啡當成漱口水飲下。

嘭！嘭！嘭！

和很多少年少女一樣，廖文傑抬頭的瞬間，任婷婷低頭避開視線，數起了地上的螞蟻。

「任老爺、任小姐，你們也請。」

廖文傑用昨晚的剩飯剩菜喂二黑，見其護食時齜牙咧嘴，還不搖尾巴感恩，就知道這頭白眼狼養不熟，準備儘快處理掉。

集市上，九叔介紹了一個認識的肉鋪老闆，因對方殺熟，廖文傑直接回絕，在街上溜達了起來。

行屍就更簡單了，會跳會動的屍體而已，以血為引即可將其降服。

我覺得不妥。

「用嘴吹咖啡不文雅，攪拌時咖啡匙碰壁，或者用咖啡匙舀咖啡喝也不文雅，擅自給人加糖加奶更不文雅。」

沒辦法，初來乍到得入鄉隨俗，不合群會被人家排斥。

九叔搖搖頭：「羊和狼不能放同一個圈子，這條忠犬我養不起，如果你覺得養著麻煩，集市上有肉攤，價格合適就賣了吧。」

「這群東西沒人性的，不下重手，被他們咬了怎麼辦？」

帶上廖文傑就不一樣了，畢竟是留過學的富家子弟，還會說洋文，肯定沒少喝洋茶。

……

「至於咖啡熱的時候好喝，也不盡然，品質優良的咖啡，冷和*圖*書了之後除了香味減少，口感不差分毫，甚至更好，這杯嘛……」

廖文傑沒有參与，這招以血為引鎮壓屍氣的道術，三人坐而論道的時候，九叔就曾講過。按理說，行屍危險性不大，這時候是最好的實戰機會，但他還是故意錯過了。

「夠意思，要是路上遇到狼，我幫你逮一頭回來。」

廖文傑暗暗點頭，轉而道：「九叔，你院子里有雞有羊，唯獨缺條看家護院的忠犬，二黑神勇威武，半賣半送給你了。」

九叔腳踏天罡，抬手之間飛快結下法印，豎起中食二指，咬破指尖，點在行屍印堂，也就是兩眉之間。

廖文傑沒有拆穿任婷婷之前的小動作，初學者才會用惡作劇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成熟男性都知道，做人留一線，微信好相見。

難道是那位很有名的，又雙叒叕屍變的任老爺？

「任老爺誤會了，阿傑他……」

「太麻煩了。」

說完，四目晃了晃手裡的法鈴，招呼一眾行屍離開義莊。

九叔訓斥秋生一句，抬腳踹向前方的行屍，這腳勢大力沉，直接將挺直的行屍踹得騰空而起。

靈堂內，九叔一拳一腳打得行屍不成人形，而後補上一指將其定住。

廖文傑眉頭一皺，不是他逮著一個人坑，而是發自內心為九叔考慮。

文才被他嚇個半死，四目道人的客戶也被驚到了，黃紙落地，追逐活人生氣滿屋亂竄。

「是啊，後生可畏。」

「傑哥，二黑是狼不是狗。」

「咦，這位小兄弟也是九叔你的徒弟？」

廖文傑也看出來了，本想收手，見九叔和四目沒停，便掌心稍稍收力，照直拍了下去。

說什麼來什麼，九叔帶著文才出現，兩人一身漂亮衣服，打扮得跟相親似的。

九叔勸廖文傑上街，一方面是擔心家裡的牲畜被狼禍害，必要時候連雞和圖書血都找不到。另一方面，任老爺選的是洋茶館，省城很流行的那種，他沒喝過洋茶，擔心出洋相。

九叔聞言淡然一笑，剛學到上乘的喝咖啡技巧，此刻絲毫不虛，端起杯子便要漱口。

雖然他話是這麼說，但桌上幾人都沒動，不敢動，生怕在行家面前出醜。

逼氣淡於無形，勝在無聲，對撩妹很有用處。

「阿傑，怎麼規矩這麼多？」

兩個孽徒整天坑師父，九叔能活到現在還沒氣死，足見他道心之堅定。

任婷婷心頭惱火，想整文才一把，見師徒二人不會喝咖啡，好心給他們打了個樣。

「阿傑，有人請我喝茶，你去不去？」

九叔指了指自己旁邊，兩個空著的椅子，一個是任老爺，一個是留給他的。

四目拿起門后的長幡，換上道袍，對廖文傑說道：「阿傑，夜黑風高正是良辰，我要帶客戶上路了。今天談得很過癮，你別急著走，先在義莊住段時間，我過幾天就回來，到時大家接著聊。」

廖文傑給九叔杯中加糖加奶：「一口悶，就當在喝茶，以後再來記得點果汁……算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下次別來了。」

是人是鬼，是死是活，氣息差別明顯，化妝也沒用。九叔和四目一眼就看出『行屍』是人，故而點到為止，沒怎麼太用力。

廖文傑晃動咖啡匙，講起喝咖啡的技巧，他以前專門學過。

「一株咖啡樹要種五年才會結果，再加上採集、烘焙、調製等程序，端上桌十分不易，規矩自然就多了。」

「九叔、文才，我來晚了。」

秋生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健步躲在九叔身後：「師父，不知怎麼搞的，師叔的顧客突然動了，好奇怪。」

「哦，阿傑還留過學？」

介紹完畢，任發讓九叔趕緊喝咖啡，涼了就不好喝了。

四目挨個檢查行m.hetubook.com.com屍，重新貼上黃符：「幸好沒打斷腿，不然走路都成問題。」

四目看得直抽涼氣，唯恐九叔把行屍打壞，到了地頭不好向僱主交代。

九叔跟著廖文傑走了一會兒，發現已經遲到，好面子不肯說實話，給廖文傑指明地點，帶上文才先走一步。

廖文傑本想說機電一體化，可一想這年頭還沒有自動化，決定裝逼穩妥一點。

「對了，九叔，這家咖啡館不咋地，除了咖啡品質一般，服務不到位，裝杯也不合理。」

四目趕緊咬破指尖，趕在九叔之前收人頭，壞一兩個問題不大，全壞了他解釋不清，搞不好這單還得貼錢。

任發追問道：「去的哪個國家，學得什麼呀？」

義莊這種地方，萬一鬧賊丟了屍體，怎麼向僱主解釋，傳出去豈不壞了名聲。

廖文傑說道：「第一口應該先嘗純咖啡，不要急於咽下……加糖再喝一口，最後加奶……」

「師兄，腳下留情，他們都是我的客戶。」

任婷婷和文才聽得一頭霧水，九叔和任發則連連點頭，機車工程嘛，懂，他們經常聽人說。

他喝了一口，微微搖頭：「只能說大家趁熱喝，別要求太高。」

天明，庭院。

可廖文傑覺得世俗挺好的，尤其是任家莊的集市，沒有現代化都市的喧囂，他看什麼都新鮮，越逛越有感覺。

躺在地上的不是行屍，而是假扮成行屍的秋生，大晚上不回家，躺在棺材里裝死人，只為了嚇唬文才一下。

咬破手指不僅疼，洗個臉都不方便，為了區區幾具行屍根本不值當。況且，九叔和四目都不夠分，他就不搶風頭了。

現在大魚大肉連吃三個月不是問題，二黑這點蚊子肉等同雞肋，他已經看不上了。

學到了。x2

怕疼！

任老爺。

「又開始了，這頓訓不知要講到什麼時候，算了，我不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