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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邊的教練罵你怎麼辦？」

「隨便。」

「怎麼不|穿件厚點的外套？」周離看見楠哥悄悄裹緊了衣服。

「不知道有沒有可愛的小妹子，當我的小師妹。」楠哥咧嘴笑了，忽然她餘光一瞥，看見遠處的路邊站著兩個人，似乎也是在等教練。

……

「噢！！這麼巧？」楠哥睜大眼睛並將嘴巴張成了一個豎著的橢圓形。

「也看得到。」周離聲音平靜。

「那好，你往旁邊挪一點。」

今早滿課。

勸架吧，也怕被楠哥一塊打。

「將士們大喊冤枉啊，說您是燒了武器盔甲給我們，可馬上就來了一批人，這些人說所有物資統一歸他們接收和分配，結果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拿到呢！」

「不要太急，會嚇著他。總會認識的。」周離說著頓了頓，「你猜我們是一輛車嗎？」

旁邊的楠哥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在傻笑什麼？那兩人你認識？」

教練眼睛亮了一下，咧嘴笑了笑：「是兩個俊男美女啊！」

一個個子不高的男生在用方言打電話，用手捂著手機：「今天一個室友叫我去報駕校，我想了想決定和他一起去。」

「我的手機上會顯，不光今天，明天後天的也看得到！」槐序有些得意，「你的看不到么？」

「哦，那我再給你講一個……」周離考慮到糰子的智商，要發揮自己的即時創作能力了，「那我給你講一個小豬和小狗打架的故事好不好？」

「我講個不那麼嚇人的好了。」

教練車停下。

「為什麼和圖書呢？」糰子大人沒什麼素質，還沒聽完就忍不住問。

「小氣。」

最後好口渴。

「就是拜祭，活人給鬼燒一些東西，鬼就能夠收到這些東西。」

萬一遇到個不好的教練，楠哥和他打起來了，自己該怎麼辦？

「不冷！」

是兩個男生。

「然後呢？」糰子大人雙眼亮晶晶的。

早晨。

「不是說寒假回來考嗎，教練都聯繫好了呀。」

「妖怪也能收得到嗎？」

教練車一直開過了前邊的兩人，周離看見那兩個人也跟著教練車往前走，他抿了抿嘴，不知道那個同類看見他會是什麼反應。

一個普通身材，裹著羽絨服，正無聊的踢著樹葉。另一個個子不高，頭髮留得有點長，雙手插在衣兜里安靜的等著。

「我知道。」

平復下心情，轉身走出去。

今天下午依然沒有出太陽，他們站在一棵樹下，氣溫大概相當於雁城的深秋，不斷有葉子被風刮落在空中飄飄旋旋。

「不是的喔！」

「你可以理解為妖怪，就是人死後，就會變成鬼。」周離聲音小而溫柔，耐心的解釋，「鬼的故事就叫鬼故事，很可怕的，小孩子最喜歡聽了。」

「那是小孩子才聽的。」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周離和楠哥便到了金色駕校的練車場地。

早餐是桂花餅配牛奶，很簡單，離家以後周離的生活水平下降了很多，他還給姜姨訴過苦呢，他認為這樣能讓姜姨感到高興，但他其實是不在意的。

「我沒笑！」

「你要多穿點衣服嗎？你怕冷嗎m.hｅtuｂｏoｋ•coｍ•ｃｏm？」周離喝完牛奶就回房間拿了一件外套穿上，「說起來你的衣服是怎麼變出來的？我有點好奇。」

看熱鬧吧，又怕事後被楠哥打。

下午則要去練車，並且今天是和教練的第一次見面，周離是有點緊張的。雖說他在網上查過資料后得知現在駕校的風氣好了很多，可他也無法保證會不會有些害群之馬尚存。

「喔！」

這該叫緣分，還是運氣？

「從前啊……」

沒別的意思，年輕人素質就是更高。

周離忽然笑了聲。

「你笑什麼？」

「你還記得上個星期那個紙團嗎？」

前邊兩個人先到，教練從車上下來，對著周離和楠哥招了招手，示意慢吞吞的兩人快點。

「糰子大人不是小孩子嗎？」

周離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先將腳挪到床邊伸出去，整個人再慢慢慢的縮出去，但當他穿上拖鞋站在床邊時卻看見糰子已經微微睜開了雙眼。

「喔！」

房間里則很安靜，他稍微仰起上身看了看，一隻白色的小貓在他被子上縮成一團——昨晚大概是周離近半年以來睡得最不踏實的一個晚上了，他總擔心會壓著這小東西，或者當那隻小東西做著潛入深海的夢時被他驚醒，嗯，也可能是在原始森林里盪鞦韆的夢。

「誰？你在哪認識的？」

「哦~」

「糰子大人要聽故事。」糰子微微一揚下巴展示自己的固執。

「今天有點冷。」周離對槐序說。

「聽我說。」周離輕輕摸著糰子大人的小腦門，觸感暖暖和圖書的，絨毛也細細軟軟，「陳大善人死後去找那些將士理論，他很憤怒，就問，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我明明給你們燒了盔甲武器，而且每年都來祭拜你們，結果你們居然騙我。」

「……那你要聽什麼故事？」

「所以才要蓋被子嘛。」

周離也不管洗碗的事，帶上手機錢包便出門了。

周離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回頭一看，糰子就坐在他床的正中，坐得端端正正的盯著他看。

小個子男生面色瞬間變了幾道，由白轉為紅，周離甚至感覺他呼吸都急促了下，片刻后他又移開目光強自鎮定下來，裝作若無其事。

「陳大善人第二天醒了，連忙去打聽，果然錦官那邊很不太平，就燒了東西過去。」

是個很年輕的教練，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這讓周離放鬆了不少。

「四個。」

「……你這個態度就不是睡覺的態度好吧？」

「快去睡覺了，早睡早起，才能長高高。」周離彎下腰捧著糰子的圓臉狠狠的來回搓了幾下。

「身體好著呢！」楠哥嘴巴很硬，「反正我每年就固定感冒一次，穿得厚薄都一樣！」

糰子仰望著他，分出一隻小爪子揉了揉眼睛，小聲的嘟囔：「瞞不過糰子大人的~~」

「但是最後，陳大善人還是被妖怪殺死了。」

周離重新掀開被子躺進被窩，糰子就坐在他左手邊，他一邊思考一邊說：「講個什麼故事呢……講個鬼故事吧！之前我和楠哥去靈異社，聽見社團里的同學講了不少有趣的鬼故事。」

彩大，某間男生和*圖*書宿舍的陽台上。

正說著，一輛教練車開了過來，周離看了看車牌，連忙揮手示意。教練減速卻沒停，只是叫他們再往前走一點。

糰子聽話的挪到了邊上，雙眼依然亮晶晶的看著他，反射著晶瑩的光，還問：「周離，你們人類身上光溜溜的會不會很容易著涼啊？」

「我猜……是！」

「你還有這能力？」

楠哥有些沮喪：「沒有小師妹了。」

「說這個陳大善人啊，就每年都給漢朝將士們燒東西慰問他們，突然有一天，他做夢，夢見他家門口有一百多人站著，影影綽綽的，讓他很害怕。」

「我已經報了名了。」

「咱們車上有幾個人啊？」楠哥移開話題。

「嗯？」

房間里一片漆黑，基本沒有光，於是周離打開床頭的小蜜蜂檯燈，將光調到最弱，暗淡的暖黃色燈光將將灑滿一間屋子。

「收不到。」

「就是說啊，在唐朝初年，大概一千多年前吧，益州一帶有個大善人，姓陳。陳大善人見家附近有很多漢朝將士的墳墓，都成了孤墳，沒有人去祭祀，於是心生憐憫……」

「不冷嗎？」

周離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隱約記得自己講了一個又一個兒童故事，中途糰子還喊了一次暫停，出去將她的小貓玩偶叼了進來，和她一起聽。

「對。」

那個人……

「會嚇著糰子大人嗎？」

周離的睡眠向來很好，他上一次睡得這麼不踏實還是遇上槐序的那天。

「那你……要注意，萬一受委屈了，也不要和教練起衝突，就不要去了和_圖_書就是。」

「這樣啊！這樣的話，那我就講一個人類小孩子從小被猩猩養大的故事好不好？」

「不告訴你！」

「這個故事不好聽。」

周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憑藉著良好視力，很輕鬆的便看清了那兩人的模樣。

「沒事的。」

「祭祀是什麼？」

「哦……」瞬間失望。

「什麼是鬼故事？」糰子問。

「喔。」

「聽不懂~」

「糰子大人睡不著。」

幫忙吧，周離從小到大都沒怎麼打過架，在這方面經驗不足，楠哥下手倒是有分寸，甚至對於傷殘鑒定和相關刑法也有一定了解，可他沒有啊。

「那好吧，看來你和……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和室友們相處得好的。」電話那頭說，「這幾天我們這裏已經開始穿羽絨服了，你們那邊呢？」

……

周離醒了，只聽外邊風颳得呼呼直響。

「但那些人給他說，說你不用害怕，我們都是經常被你祭拜的古代士兵，受你恩惠。如今錦官那邊有邪惡的妖怪出沒，馬上就要到你們這裏了。我們決定保護你，可是我們缺乏武器，所以希望你能給我們燒一些紙做的盔甲和武器，我們必定與那妖怪血戰到底。」

太難了。

於是周離和楠哥小跑了一陣。

「是個陰天呢。」

「嗯。」

「好。」

「你怎麼還不睡？」周離問。

「還不少嘛。」

「那你不去找他？」

「那兩個人不會就是我們車上的吧？」楠哥眨巴了兩下眼睛，伸出手指著。

「沒有然後了。」

「唉……」

大學英語和基礎物理。

「大學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