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舒秦想了想：「算了，都多久的事了，我也就隨便問問，你今天沒被林師兄抓去幹活？」
羅主任喝口茶，目光落在舒秦剛才交來的那份選題報告上：「這幾天你帶舒秦，覺得她怎麼樣？」
「問題他不是別人，他是禹明啊。」 盛一南到床邊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換鞋，「正所謂濟仁年輕醫生里的風雲人物, 沒畢業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倒追他, 他要是有風花雪月的心思, 不早談戀愛了？」
舒秦用筆勾了幾個題目：「不管禹總還是林景師兄，說起業務能力，我們現階段都差他們太遠了。」
「我微信沒有綁定銀行卡。」
吳墨邊整理書包邊問舒秦：「你今天跟腰麻了？」
羅主任一抬眼：「舒秦？」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他這個時候談戀愛嘛，他目前應該是最忙的階段，今天學校網站公布了 『青年後備人才』 名單，濟仁系統各附屬醫院科室都在上面，一院麻醉科有兩個人入選，一個禹總，一個林景洋師兄。」
顧飛宇把一大袋零食放到桌上：「給，當夜宵。」
盛一南冷笑：「一個腰麻就讓你王姣姣敏感成這樣，以後遇到誰第一個進體外循環，誰第一個跟肝移植麻醉，你是不是都要拿出來說一遍？」
「可是這裙子價格太貴了，你不收我晚上都睡不好。」
到了醫生辦公室，剛坐下就接到顧飛宇的電話：「舒小妹。」
「到底誰在敏感，我只是陳述客觀事實——」
外頭有人敲門，禹明回頭一看，是章副主任和林景洋。
說完就走了，四個人呆了一會，進了電梯，王姣姣就這麼心愿得償https://m.hetubook.com.com了，好半天沒說話。
「還有，我這段時間經常出去開會，如果舒秦遇到什麼課題上的問題，你就教教她。」
「轉什麼錢，下次請我看場電影不就行了。」
舒秦看著手機，淡淡說：「哦，不太清楚，不過按照臨床帶教安排，每個人都會輪到。」
過不一會盛一南和吳墨出來。
舒秦翻到昨天看到的那一頁，忙說：「不用了，顧師兄，我吃過晚飯了。」
禹明放下手機，起身走到桌邊，拿起她的選題報告，在手裡翻了起來。
「那當然。」
舒秦腦子裡突然冒出四個字：衣冠楚楚。
顧飛宇笑著起了身，拿起電話往外走：「行了，我就擱這了，大不了扔給禹明，別老這麼客氣。」
「對，正好趕上一起下班, 你看到我們了？」
「不知道，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媽媽都去世一段時間了，要不回頭我問問我表哥？」
「想還是不想？」
羅主任放下茶杯，瞪他：「別的都好，就是太狂。剛才話說到一半，衛計委對這個中美癌痛項目的合作細節提出了一些建議。」
舒秦還在查文獻, 盛一南回來了, 她把書包扔到椅子上, 到衛生間洗手：「剛才你跟禹總一起回來的？」
白天應該很順利，早上出去什麼樣，回來還是什麼樣，裏面的襯衣和領帶一絲褶皺都沒有。
「我去科里還書, 回來的路上看到你們在水果店買東西，當時我手裡抱了一堆東西，隔得又有點遠, 所以就沒過去打招呼。」
禹明：「不用。」
他一看就滿意地唔了和-圖-書一聲：「這幾個題目都不錯，但麻醉學的範圍很廣，不要急著定下來，首先得考慮你自己最感興趣的方向，這樣吧，上午院里項目彙報，下午青年後備人才第一次演講，等明天我回來再定。」
「我才不給王姣姣當墊背的呢，吳墨也退組了，今天下午我忙著跟我導師商量選題的事來著。」盛一南把書放在桌上，「咦，米勒？你這麼快看完《麻醉生理學》了。」
「你就是太急了，這涉及到整個行業的現狀，哪是說普及就普及的。」
是禹明，大概是競賽進行得很順利，他氣色很不錯。
他笑了笑：「行，你自己說的，明天就派你去腰麻。」
舒秦看看禹明，他已經打開了筆記本，手機也從褲兜里拿出扔到了桌上。
舒秦用筆敲著下巴, 目光在桌上搜索：「就因為傷了和氣，所以要修復修復關係。」
四個人都愣住了。
主任辦公室開著門，禹明也在裏面。
「非要轉？」
她結合羅主任的研究方向和自己的興趣，大致選了三個課題，最後到底研究哪個，還得導師拿主意。
下班的時候，舒秦要替盛一南訪視明天的病人，王姣姣也在等電梯。
舒秦拿著電話朝外一看，原來他已經到了。
「他們不同意這個項目跟下鄉挂鉤？」
吳墨正後悔自己挑起了這個話題，忙軟聲找補：「對對對，穿刺只是麻醉最基礎的部分，禹總會根據我們的課程進行安排，早輪晚輪都是一樣的。」
羅主任點點頭：「七年制報我的學生很多，最後之所以選了她，除了因為她綜合成績第一，她的個人簡歷也是做得最像模ｈｔtps://ｗ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像樣的，這孩子很努力，也很踏實。」
王姣姣：「所以我才說禹總給力呀。」
舒秦不好說自己這兩天專心待在疼痛病房看書，只得說：「那本書比較淺，後面我就翻了翻。」
禹明在門口站了站，插著褲兜走到王姣姣面前，問她：「很想學腰麻？」
王姣姣看他語氣意外的和善，揣摩了一下，硬著頭皮改口說：「想。」
盛一南擦擦手出來：「我以為禹總談戀愛了, 嚇了一大跳，後來那女孩從店裡出來, 我才認出是你。」
禹明剛掛電話，正回復別的科室的會診信息：「還挺認真的，疼痛那邊第一個範例樣本就是她採集的，我看她做得很不錯，就讓她當了小組長。」
羅主任板起臉：「別不耐煩，帶教不只學生受益，你作為上級醫生，也會在帶教過程中發現自己業務上的薄弱環節。」
王姣姣突然說：「舒秦，你是我們當中第一個去輪腰麻的吧。」
「行吧。」禹明翻到最後一頁，「帶都帶了，也不差選個題。」
「關你屁事。」
馬上含笑沖她招手：「進來吧，什麼事。」
舒秦點頭感慨：「可他要是很早就談戀愛，也許就沒有現在這個禹明了。」
舒秦點點頭：「只跟了四台，有一台產婦血小板只有五萬，還有一位產婦心衰合併凝血功能障礙，顧教授都選擇做全麻。」
顧飛宇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我就知道你會說不用。」
「自從四個學生進科，每天都有人向我反映他們的表現，大家普遍都對舒秦評價不錯，但學生們目前都還沒定型，路還長得很。過幾天科里隨機考一次和圖書『全麻插管』操作，看看他們基本功練得怎麼樣了。」
「哦, 我請我師兄喝果汁來著。」
「顧師兄。」她把米勒拿出來放到桌上。
舒秦笑著走近：「想跟您商量選課題的事。」
盛一南泄氣了：「也是，騎馬都不一定追得上。」
羅主任接過她手裡的選題報告，一共三個題目，列得清清楚楚。
電梯門開了，有個人出來。
舒秦沒接話。
盛一南一訝：「看不出來啊，舒秦你挺有志向的。不過說實話，確實有點難，至少禹總離我們太遙遠。但是我發誓禹總初中的時候真不這樣，我表哥說他特別會玩。」
他歪靠著椅背，正在接電話。
舒秦敲了敲門。
舒秦一怔：「就算談戀愛也不用嚇一跳吧，我師兄說起來也26、7歲了, 總不能一直這麼單下去，早該找個女朋友了。」
禹明拉開一把椅子，在對桌坐下。
禹明：「反正我整理了一份去年部分基層醫院癌痛藥物應用的報告，發您郵箱了。」
「這麼快就定下來了？」
「我不教得挺好嗎。」禹明笑了笑，把選題報告放到羅主任桌面上顯眼的位置，「而且我哪來的薄弱環節啊。」
舒秦含笑說：「好的，那我進手術間了。」本來還想跟禹明確認自己今天是不是去學腰麻的24間，看他忙著接電話，只得先出去了。
舒秦挑挑眉：「未必吧。」
他應該有事要出去，雖然穿著白大褂，但裡頭是件顏色很新的襯衣，難得還配了條領帶，腳上的皮鞋也很亮。
「William那邊提供的耗材造價太高，到了基層醫院未必能推廣應用，而且農村癌痛患者就診率遠低於https://m.hetubook.com.com大城市，很少有基層醫院的麻醉科另外開設了疼痛病房，就算開設了，前來就診的病人也不多。」
舒秦不好意思讓顧飛宇又把那袋零食提回去：「顧師兄，這多少錢。」
「又被禹明抓去疼痛病房幹活了？正好我下班了，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啊？看來只能去取現金了。
舒秦看完病人回來，快八點了，沒回科里，徑直到疼痛病房。
舒秦想起那枚紋身：「他媽媽當年得的什麼癌症？」
她點開微信，把那筆錢當面轉給他：「師兄，麻煩收一下。」
考全麻插管？禹明動作一頓，今天才派舒秦去腰麻手術間。
禹明剛跟晚班醫生說完話，進來：「你來幹什麼？」
盛一南把新借的書擱到床頭：「我聽導師說，禹總是業務副院長和羅主任一早就定下來的，但是林景洋師兄這次準備也很充分。」
盛一南摸著下巴說：「我總覺得，林景洋師兄雖然也很優秀，但他們倆好像不太一樣。禹總有種心無旁騖的感覺，林師兄可能還會停下來看看沿途風景，所以禹總步子邁得大，走起來也快，林師兄難免落後一點。」
他身子往後一靠，想了想，看她一眼，忽然說：「要不你買幾件襯衣還給我吧。」
王姣姣笑著擺手：「不是的，我們剛才說著玩的。」
話雖這麼說，還是拿起手機看郵件。
「白天你和你師兄不是還吵了一架嗎, 這麼快和好了？」
第二天早交班，羅主任回來了，散會後，舒秦拿著選題報告去主任辦公室。
章副主任臉上掛著笑容：「羅主任，是不是該走了？」
路過的時候看到禹明在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