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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明站在電腦前低頭輸入麻醉記錄的第一行，笑了笑：「理解得有點淺，不過應付考試足夠了。」

舒秦先從患者的健側肺尖部聽起。

「不用。」他目光落在她臉上，拿起來就要吃，走廊里來人了，聽聲音像是章副主任他們，只得對她說：「你先回手術間，我就過來。」

這邊裝好麻醉機管道，禹明翻著病歷進來了：「患者27歲, 男性, 左側肺大皰, 你去把左側雙腔氣管道和纖支鏡拿來, 導管型號選F39。」

現場看一遍他的操作，比看一百遍視頻都領悟得快。

所謂雙腔，就是為了讓患側肺部暫時塌陷，全靠健側肺部通氣。禹明將雙腔導管放入口腔，當管道前端到達聲門時再慢慢旋轉管腔，最後順利送入患者的右主支氣管。

禹明低頭看著手機，笑了笑：「帶了這麼多，我也吃不完啊，你要不要？」

等她推了器材回來, 禹明已經安好了心電監護, 正拿著聽診器聽診患者雙肺。

禹明擦過兩人身畔，到電腦前調出明天的手術安排。

鄒茂慢條斯理地打他招呼：「你也在這？我來找你師妹說點事。」

說著不急著走，對舒秦說：「你不用這麼客氣，秦阿姨跟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媽媽關係很不錯，舒叔叔又在我爸爸那裡做過檢查，以後有什麼要諮詢的，盡可以找我。我媽媽最近總說要出去走動走動，為此還跟秦阿姨提過，要是你哪天有時間，我安排兩家一起出去玩一玩。」

「哥們真給力，明天我就發手術申請。」

哦對，包子，剛才第一台手術來得太急，禹明一早又去了主任辦公室，可能真沒時間吃早飯，舒秦忙說：「在我更衣室的衣櫃里，我這就去拿。」

舒秦想了想，還真是，禹明做全麻誘導的時候患者基本都很平穩。

「謝謝鄒師兄，可是我最近有很多考試要準備，實在沒時間出去玩。」

他斜斜看她一眼：「哪次出現過嗆咳？」

「謝謝鄒師兄，我晚上下班回去就看。」

她在全麻手術間待了這麼久，基本都是做的單腔氣管插管, 頭一次遇到雙腔氣管插管。

每一個步驟都很穩、也很快。

鏡頭下所有的組織被放大了很多倍，一抬頭就可以看到病人兩肺的情況。

舒芬太尼、咪達唑侖、丙泊酚、肌松，依次和_圖_書推入靜脈。

他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似的：「別不服氣啊，我那有本筆記，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這時門又開了，禹明進來了，一抬頭：「鄒茂？」

鄒茂微微一笑：「沒問題，哪天有空出來吃個飯也可以，你平時住在宿舍吧，每次都是周五晚上回家？我也差不多周五回家，到時候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正好順便送你回去。」

舒秦接過纖支鏡小心操作著，不時看看台上碩大的電視屏幕。

禹明走到麻醉機前將氧流量調高：「為什麼全麻前要聽診患者雙肺？」

禹明往外走的時候提醒鄒茂：「你們科第二台手術馬上要送過來。」

舒秦默默點頭，禹明不喜歡墨守成規，業務上簡直是塊寶藏，可惜他不是每天都能帶她。

她一看：「咦，鄒師兄？」鄒茂今天戴著口罩和帽子，她第一眼沒認出來。

做完麻醉前準備，禹明讓舒秦將面罩半扣到患者臉部，回身拿了托盤裡的不同類型的全麻藥：「我開始了啊。」

舒秦馬上點頭：「師兄記得給我。」

禹明將纖支鏡放入導管，眼睛看著視窗調整了一下位置：「來操作一遍，記得跟台上進行對比。」

她推開門出來，對禹明說：「早和圖書上一來就想給師兄，可是你去主任辦公室了。」

舒秦剛進手術間就被告知第一台急診要來了, 巡迴護士正在安裝胸腔鏡器械, 舒秦忙著去做術前準備。

鄒茂笑了笑：「我就過去。」扭頭對舒秦說：「回頭再聯繫你。」

禹明的操作一步到位，右肺在正常呼吸，左側病肺卻已經完全塌陷，如此一來手術範圍暴露無遺。

「這是舒秦帶的早餐？」鄒茂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一口主動說話。

舒秦跑到更衣室拿出那袋包子，一摸，涼透了。

舒秦進手術間做準備，這時有人進來了。

插好管，禹明重新拿起聽診器進行確認：「你再聽聽患者雙肺。」

禹明突然說：「舒秦，你不是從家裡帶了早餐嗎，我還沒吃飯。」

舒秦看得心潮澎湃，邊收纖支鏡邊答：「最容易出現低氧血症。

「之前是兩肺進行呼吸，現在只有健肺在呼吸，這樣一來雙肺通氣量都進入了右側，很容易出現通氣過多灌流不足的情況，要預防低氧血症，第一可以增加fio2，第二通氣上應該降低潮氣量和增加通氣頻率。」

她過去拆全麻包，他把聽診器取下來遞給她：「你自己聽一遍。」

他接過：「你爸爸做的？ｈttps://m.hetuｂooｋ.ｃoｍ.ｃoｍ」

舒秦接過，邊聽邊點頭：「左肺聽不到呼吸音了，右肺呼吸音跟麻醉前無區別。」

舒秦愣了愣, 忙點頭：「我這就來。」

那邊一個年輕男醫生正由巡迴老師幫忙穿無菌衣，笑道：「禹明，不錯啊，頭一次看你這麼帶教這麼有耐心。」

舒秦問：「教科書上的傳統誘導順序一般是先推咪達唑侖，為什麼師兄每次都先推舒芬太尼，就不擔心患者出現嗆咳嗎？」

台上幾個醫生一邊鋪單一邊說：「OK。」

她有些忐忑：「對，早上盛一南吳墨他們都分了，這一包是給師兄的，另外還有兩包是給顧師兄和朱師姐的。現在都涼了，要不我請食堂阿姨拿微波爐熱一下？」

禹明拿起喉鏡進行檢查：「自己師妹, 沒辦法。」

禹明問她：「單肺手術最容易出現什麼併發症，麻醉管理的重點是什麼。」

舒秦看得大氣也不敢出。

「當然，師兄你可是學神。」你的筆記多少人想要，舒秦笑眯眯地將聽診器掛到麻醉機上。

舒秦瞥瞥他的背影。

那人笑了, 仔細看了兩眼舒秦, 又問：「對了，我們科那個食道癌你去會診了沒, 後天可以安排手術了吧？」

「先用舒芬太尼再用咪達唑侖，可和*圖*書以一定程度上抑制孤束核異常放電，注意推葯速度就行了，給葯順序也不是固定的，你可以根據患者情況進行調整。」

禹明用石蠟油塗好雙腔管前端：「第一次先看我操作。」

她答：「插管後患者可能會出現肺不張等情況, 只有麻醉前先進行聽診過患者的肺部情況才能做到有效對比，而且這台手術還是肺部本身就有疾患的患者。」

鄒茂很穩重地開口了：「問了一圈才知道你還待在45間，上個禮拜我專門整理了我們科針對脂肪肝和高脂血症的科普文章，本來想發給你，但是因為太忙就沒聯繫你，早上我都發你微信上了。」

舒秦點點頭，讓到一邊。

禹明電話響了，是心內科找他。

難怪之前手機震動了幾下，她忙著幹活沒來得及看。

第一台手術很順利，術畢舒秦將患者送到pacu（術后恢復室）。

進了更衣室，他從褲兜里取出鑰匙，正要打開櫃門，鄒茂過來了，像是要喝水，走到他邊上，也打開了櫃門。

禹明想了想, 回頭對那人說：「看過了, 血象下來了，後天可以送。」

禹明轉身看她，她笑得眉眼彎彎，他嘴角不自覺牽動了一下，問：「有這麼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