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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說成好孩子，崔明雨臉上泛起一抹紅潤，他面無表情的推推眼鏡。

正說著，進來幾個條子。很巧，有一個正是文明他老叔。我們當沒看見，繼續勸小矮個爸媽拿錢。文明老叔聽明白了，他不屑的冷笑，「一群高中生能整到這麼多錢？搶來的吧？」

第二天早上，我碰到了崔明雨一夥。和平時一樣，崔明雨把盆子丟在我旁邊跟我一起洗頭。洗頭的時候，崔明雨問我，「張明明，你缺錢啊？」

「知道了，叔叔阿姨。」封濤嘴甜。

「哈哈，明明弟。」宋軍也笑著跟我打招呼。

「張明明，你還是不夠狠啊。」崔明雨擦擦頭髮，拿著盆子走了。

「恩，行，我知道了。」崔明雨把臉浸在盆子里。他洗了兩下頭髮帶上眼鏡說，「白狼，中午去寢室齊錢，說我有事用，一個人十塊。」

這人是高四的，高四就是上一批落榜等著重新考大學的學生。那些人，我們稱之為高四。高四的老大叫宋軍，平時在學校作威作福，沒人敢惹他。他是上一屆的老生，飛龍也很尊敬他。

崔明雨辦事效率很高，下午還沒上課他就齊了一兜子錢，全是十塊十塊的。那些錢要給小矮個爸媽，我看著錢想了想說，「你陪我去小矮個爸媽吧和*圖*書，這些錢你也有份。」

「行。」崔明雨很爽快的答應了。

大辮子吐吐舌頭，不說話。我看戴季不在，我小聲跟大辮子說，「小老婆，你等我，等老公回來疼你。」大辮子壞笑，「好啊老公，人家脫|光光的等你。」大辮子說完，目光炙熱的往我下面看。

到小矮個家裡，小矮個家還有條子。條子正在抽煙，他看到我們問我們是幹什麼的。我沒理他們，我跟小矮個爸媽說我是小矮個的好兄弟。我們聽說小矮個出事了，給他捐了點錢。這些錢，你們拿著吧。

和大辮子一起當同桌久了，我倆感情很深。她這人大方，不做作，我喜歡跟她做朋友。也是感情太深了，我倆就總開玩笑。我對她有好感，我叫她小老婆。她知道我是鬧著玩的，她叫我老公。沒事的時候她就和我說，「你什麼時候把你大老婆休了啊，我當正房。」

我們的錢和崔明雨的錢加起來差不多有一萬七，一萬七雖然幫不了小矮個家裡太多，但能幫一點是一點吧，我們已經儘力了。

教育一個條子？我們只是嘴上說說。

我是飛龍的弟弟，宋軍對我還是有點忌憚。他對我採取的先禮後兵戰術，當時我正和大辮子聽和_圖_書歌呢，就來個高四的喊我，說軍哥找我。

「軍哥你好啊！」我笑著走向宋軍。

黑子是我兄弟，他拿人手機是不對。但是他是我兄弟，不管他做錯了什麼，我都挺他。因為手機的事，我們和王新月僵住了。等了兩天，終於出現了一個願意多管閑事的。

「不行，我們不能要你們這些孩子的錢。」小矮個爸媽說什麼都不肯要。

這些都是鬧著玩的，當不得真。

這次崔明雨幫我整了六千多，六千多塊錢，對我們說算一筆巨款。我跟崔明雨說，「謝謝你幫我，以後你不欠我人情了。」

王新月知道打不過我們，他去找飛龍做主。那兩天我們縣高和市裡的點高有場足球賽，飛龍和彪哥還有我們學校一群混子踢球去了。我是飛龍的弟弟，又是高一老大的好兄弟。飛龍不在，沒人願意為了王新月得罪我。

「好。」白狼應了一聲。

聽了文明老叔的話我氣悶，這裏的錢有一大半是我們跟家要的，他居然說我們搶。想著他是條子，我沒跟一般計較。說了半天，小矮個爸媽終於把錢收下了。這次小矮個惹的貨實在太大，他爸媽考慮著要把房子賣了賠人家錢。我們這是小城市，房子不值錢。一個六十多平的舊房子賣了能和*圖*書得到十二三萬已經很牛比了，真不知道小矮個爸媽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回去的時候，大家心情都不好。中午沒吃飯，我請他們在外面吃了碗冷麵。小矮個的事，算這麼過去了。這事欺負他的混子也有錯，如果小矮個自首，應該不會判死刑。

想起文明老叔，封濤跟我說，「明哥，文明老叔太幾把賤了，有工夫咱們得教育教育他。」

「呵呵，咱倆兩清。」崔明雨笑著看我。

這次辦了王新月，我們惹得高三和高四一片不滿。高一學生玩高三的，在他們眼裡這太不像話了。他們覺得我們有點裝，他們覺得他們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越多越好吧。」我知道崔明雨想給我拿錢，我不想欠他人情，但為了小矮個爸媽，我還是說了。

鬧過後，我看文明往我們這邊看，我沒理他，跟高四的走了出去。

下午我們逃的課，去了四個人。我、崔明雨、封濤和光頭強，我們四個先去的銀行，把零錢換成整票，然後去的小矮個家裡。中午崔明雨齊了很多錢，一個寢室八十，上百個寢室，崔明雨整了六千多。盜亦有道，有家裡困難的白狼也沒為難人家。看著這些要來的錢，我心裏不舒服，但我沒辦法，別人要恨我就恨去吧，我問ｗww.ｈｅｔuｂook•ｃom•ｃoｍ心無愧。

「恩。」我一邊洗頭一邊說。

混子是分等級的，無論在社會還是在學校。在學校里，高三的混子最大，因為他們是老生。他們人多精英也多，他們掌握著這個學校的生殺大權。除了他們是高四的，他們是太上皇。

在宋軍看來，我們這一次不是打了王新月這麼簡單，我們這一次打了高三和高四的臉面。作為高四的老大，宋軍必須教育教育我。

我的頭髮也洗完了，我看著崔明雨瘦小的背影，有些迷茫。我這麼辛苦的跟人借錢，還不如崔明雨簡簡單單一句話。

「叔叔阿姨，你們拿著吧。小矮個是我們的好朋友，他有事就是我們有事。」封濤跟小矮個爸媽說。

一場秋雨之後，天氣冷的很快。有時候早上起來地上會有冰碴，說話的時候也能看見哈氣。高四的帶我走到樓后，我看到了宋軍和王新月，還有幾個高三高四的混子。看著他們，我懂了，王新月這是找宋軍給他出頭呢。

「哈哈，對，你欠我一拳，有機會我一定還回來。」崔明雨笑了，笑的挺開心的。我一直以為他是冷血動物，想不到他也會笑。

出去的時候，小矮個爸媽跟我們說，「你們都是好孩子，如果林林在外面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勸他自和*圖*書首，不要再跑了。」

我們兩個笑的很假，各自心懷鬼胎。混的久了，我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小矮個的事解決完，還有王新月。王新月那天晚上被我們玩的老慘了，跪在桌子上被冷風吹了一夜。中途老三嫌不過癮，又往他身上加了幾盆涼水。王新月遭罪，我們也不好受。我們怕王新月半夜拿刀把我們整死，全都不敢睡。天快亮時，我感覺王新月要死了，趕緊放他回去。

想到我們倆的人情就這麼兩清了，我有點不舍。我和他哥崔明風有仇，但和崔明雨沒仇。我看崔明雨的眼睛，他也有點不舍。很想跟他做朋友，我打了他一拳，「我打了你一拳，我欠你一拳。」

軍哥，能被稱作軍哥的也就一個宋軍了。想著我和宋軍無冤無仇，他找我幹什麼？大辮子緊張，問我是不是又有打我的了。我無奈的笑，「你有病啊，天天盼著有人打我。」

「用多少錢？」崔明雨問我。

王新月好了以後，他找我們要手機。手機黑子拿去了，他還用王新月的錢買了張電話卡。我們幾個兄弟，黑子是第四個擁有手機的人，第三個是老四。拿著王新月的手機，黑子美滋滋的。所以，黑子不還王新月手機。

王新月回去以後就病倒了，去醫院住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