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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程以舟也無可奈何。他畢竟只是族長之子，不是族長，沒法去主導改變整個神都程氏對程晉陽的態度。

「你們再如何輕視於他，終歸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等著看吧，很快便見分曉。」

「若真一鳴驚人，大家自然無話可說，神都程氏就接納了他又何妨？」

程清信聽出了其中的威脅之意，所以不得不捏著鼻子，同意讓程晉陽加入合籍測試。其他族人就沒有思慮這麼遠了，只下意識覺得族長在公主的威逼下屈服，很是丟神都程氏的面子，對程晉陽的印象自然也更加敗壞。

不過轉念一想，所以她其實既非我的遠房堂姐，也與我沒有血緣關係，對不對？

「他的未婚妻。」南康公主低笑了聲。

他盯著下方站在場地中央的身影。

程晉陽有些傷感。

只是父親對此顧慮頗深，擺明了就算程晉陽真的回歸家族，也會盡量將其冷藏起來，不讓他過多在外面露面。

唉，可惜沅芷已經許人了。

在重要性堪比平民高考的定品環節居然走神，這htｔｐs://ｍ.ｈetｕbｏok•cｏｍ.ｃｏm個寒門子弟也真是有意思，不知道神都程氏會如何處置他。

普通賓客注意他的原因，是因為剛才廣播一連叫了他三遍。

程以舟暗自撇嘴。父親既然說出這番話來，說明他對程晉陽還是有所忌憚的。換了別的世家，對於未滿二十歲就能進入九品中的天才，哪個不是趕緊要招入族內，生怕對方在外多浪費一秒，將來成就少上一分的？

所以歆南姐其實是興男姐嗎？可惡，她根本就不是神都程氏的成員，為什麼要騙我？

王信之對此嚴詞拒絕。他的擇偶觀偏向于邢沅芷那樣清冷嫻靜的姑娘，對崔錦綺這種跳脫精怪的性格完全敬謝不敏。

「哦，是月仙啊。」南康公主淡淡地瞥了來人一眼，放下茶杯。

「邢家清鳳，我怎不知？」程月仙微微皺眉。

他自己早年受家族影響，誤以為程晉陽並非程家之人，對這同齡「寄奴」完全無感。如今確認對方擁有萬有引力血脈，而且又有過人資質，一時間也生https://m.hetubook.com.com起了愛才之意。

「父親。」他忍不住便看向族長程清信，「要不要讓族人們收斂些，以免等下被打臉……」

就是性格過分惡劣，慣用欺騙性的話術去捉弄人，並以觀賞別人的窘迫姿態為樂，因此時流對崔錦綺的評價要低於王婉柔幾分。

程清信沉默了下：

人有惡名，恰如玉有瑕疵。

南康公主淡定地搖了搖頭，問道：

周圍人聲鼎沸起來，程以舟便稍稍有些不安，因為這實在太像俠義小說里的情節了：周圍的江湖看客一致鄙夷之時，下一秒往往就是少俠主角拔劍，技驚四座，震掉看客們的臉皮。

「邢沅芷知道嗎？」

程晉陽。

畢竟就在今天上午，司馬興男殿下便曾登門質問，直接放言：「我讓人走正門下拜帖，你們程氏敢收嗎？」

這樣想著的程晉陽，一時間便有些悵然若失，不知道是應該喜出望外，還是索然無味。

「他一定會通過的。」南康公主微微笑道。

特別是在神都程氏祭祖的這一天，和_圖_書此舉無疑是向全建康城的世家士族進行廣播：神都程氏和皇室司馬家族同出一源，同個祖先，我們兩族關係密切的很！這對於近年來積極施行去皇族化的程氏一族而言，無疑是極其致命的打擊。

很快外邊就輪到他出場了，廣播里一連叫了三遍，從失魂落魄里反應過來的他，才急急忙忙從準備通道里跑出。

「收斂？為什麼要收斂？」程清信淡淡地瞥他一眼，「程晉陽不能服眾，導致族人們對他有怨言，何必我們做惡人去強壓下來？」

「放在別人那裡，可以輕鬆通過的異能測試，到他這邊可能就變成沒法通過的了。」程月仙意有所指。

與此同時，遠處的程氏族地深處。

「程清河昔日便是一意孤行，拋棄家族去和一個女人私奔，他的兒子如今果然也不將家族放在心上，連這等定品大事也能姍姍來遲！」有婦人碎嘴嫌棄。

不過這姑娘似乎對此毫無芥蒂，和王婉柔的關係非常親密，幾乎可以算是她為數不多的閨中密友了。

「對，就是你們口口聲聲棄如敝履的寄https://www.hetubook.com.com奴。」南康公主冷笑著注視著她，表情里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嘲諷和快意，「卻是她視若珍寶的未婚夫。呵，月仙你既然與邢家清鳳交好，就應該知道她的眼光何止勝你十倍？」

族裡長輩經常拿她和王信之打趣，說「不如你就娶了她吧，反正有你妹妹在，你也不會受她欺負。」

「你似乎對他很有信心。」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甫一來到試驗場地，立刻就成了現場萬眾矚目的焦點。

「那要是他待會兒一鳴驚人呢？」程以舟反問道。

「眾目睽睽之下，這寄奴居然如此憊懶，實在無禮得緊！」有老人勃然大怒。

「如果程晉陽沒能通過定品測試，你怎麼辦？」程月仙站在門外，將雙手攏在袖子里，平靜問道。

崔錦綺，在清河崔氏里的年輕一代，也算是個出名的姑娘了。頭腦聰慧，言思敏捷，相貌也是精緻秀美，與自家妹妹王婉柔的顏值相比只在伯仲之間。

「寄奴，寄奴，伏地吃土！」有孩童拍掌嘲笑。

程月仙聞言怔怔，片刻后神情愕然，小嘴微張：

邢家看台上和_圖_書，邢沅芷的臉色也都快結成霜了：

曾經的「程歆南」大姐姐，如今的南康公主司馬興男，坦然自若地坐在內室的椅子上，悠閑品茗，似乎一點沒有被秘密軟禁起來的自覺。

王家看台上，來自清河崔氏的崔錦綺，正坐在王婉柔的旁邊嗑瓜子，和她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兒。

王信之默默坐在她們後面，無聊地看著下方，一點搭話的意思也沒有。

程晉陽你是怎麼回事？別給我在公眾場合下丟人啊！

程家這邊的看台上，族人們已經議論紛紛起來，對他的輕蔑鄙夷之色溢於言表。

若你真能散發日月之輝光，又有誰會注視你背後的些許是非呢？

「怎麼可能！」她失聲驚叫起來，「沅芷……沅芷那般清冷出塵，自矜自傲的高潔姑娘，怎麼會和他訂下婚約……就他？」

這裏面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假如神都程氏仍然不願意接受程晉陽回歸，那麼失蹤已久的南康公主，就會當著所有賓客的面，派人從正門向神都程氏送上拜帖。

他的目光盯著場下的程晉陽，眼神里有失落、艷羡、釋然等情緒，頗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