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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要砍了自己，都無法恨她，如何生恨，又如何相見……

隨便想想就知道三個。

少司命神色複雜，低聲自語：「所以……那個影像之中，你的孺慕你的依戀，你的親吻，你的等待……都是真的。」

少司命偏頭看了她好一陣子，微微噘了噘嘴，有些負氣般道：「嫁衣。」

那是在當初冰冷艱辛的仙道求索之中，最刻骨銘心的溫暖。也是被自己曾經認為必須割捨的牽絆，這個不割捨，劍都會鈍在那似水溫柔里。

姐姐不是師父，她當初沒有傳授自己根本法，而是讓自己去找爺爺……但也算半師了，在自己的修行途中指點過很多很多……

身後有冰霜隱隱聚形，形成了古樸的劍型若隱若現。

凌墨雪：「？」

「你……」凌墨雪深深吸了口氣，持劍而起：「你是誰？」

隨著她的縮手，凌墨雪可以動了，立刻長劍一指：「無論你是誰，我的血脈我的人生我自己抉擇，輪不到別人干涉！」

她也見過夏歸玄堂中的畫像，但根本沒有好好留意，早忘哪去了……或者說，那時候無面的那張畫像變成了夏歸玄走出來，太過驚悚，導致別的畫像就不起眼了。

就在這時，她的劍心隱隱感到了一縷殺機。

是可以www.hetubook.com.com堅持的！

凌墨雪怒道：「被你的血液控制有什麼區別？」

凌墨雪睜開了眼睛。

夏歸玄會的東西很多，一副無所不能的模樣，其實都不是主修。主修之道是虛無，其他諸如時間空間造化變化生死寂滅……乃至很多「技」方面的事情，比如陣法丹藥煉器占卜，都是在漫長的修行過程里一個一個兼修旁通的。

少司命搖頭：「我只是中和他的血脈，讓你脫離控制，並不會導致取代……你該知道他多強，我只能做到中和，誰也無法徹底磨滅他的血脈，所以我也沒法控制你。這是解脫，沒有壞處。」

她奮力阻止，抗拒著這女人的入侵，死死維護著原來的主人之血，甚至激發主人的血脈之力，狂暴地對抗排擠新血。

竟然是真的要把她體內的血脈洗去！

如果她要殺自己，剛才已經死了！

雪峰之巔，凌墨雪盤膝閉目，正在悟劍。

連向雨蕁都不舔師父了，有些嫌棄地站到了焱無月那邊，拉著她的手小姐妹逛街去了，懶得理這個不要臉的師父。

是的，說起造化之力，夏歸玄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不是自己也不是別的誰，而是姐姐，單論這方面，他壓根不如姐姐。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少司命知道這樣強行下去要傷了對方，觸電般縮了手，蹙眉看著凌墨雪凌厲的眼眸，有些不可思議：「如此劍心。」

「喂。」少司命問：「你這身血脈，是太過高等的血脈把你自己原有的血脈都給擠占替換了，這種換血本來會死人的……而且換完之後，你就成了那個人的奴隸，源自血脈深處的臣服，讓你叫爹都得叫。你一位劍客，劍心傲骨，這事也做？」

那時候溫柔的姐姐，照顧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弟弟，言傳身教，遮風擋雨。

那是她的法相幻化，結合了她獨特冰霜之氣的劍意已然登堂入室。

「當然真的啊，你上網問問誰不知道我凌墨雪演技全靠摳圖，真以為我影后啊！」

她什麼時候來的？附近守衛呢？怎麼沒有一點警示？自己也沒有任何感知！

凌墨雪心都涼了半截。主人為了放她自由修行，已經切斷了血脈共鳴，所以現在自己日常見到主人不會有那種無可抵禦的心靈臣服，現在的臣服是真心自願的……也就是說，血脈被替換的事情主人不會有感應，不會來幫自己！

非常輕微，幾乎不可知，但那一刻還是一閃而過地被捕捉到了。

怎麼被說得這麼色情，我就喜歡m.heｔuｂｏok•cｏm.ｃom做他的小女奴怎麼了，要你管！喂你可別到處亂說啊，我還要面子的！

被公孫玖嘲諷為草包蠢女人的凌墨雪，論起機靈來還確實比不上小狐狸。

這幫貨沒見識，其實諸天萬界，能者多矣，有造化之力的太清不止自己一個。

她大驚失色，剛說了個「你……」就感到有另一種血液開始入侵。

這都能看出來？凌墨雪也負氣道：「吸收的時候我又不知道會這樣，只當是個增長能量感悟天道的捷徑。」

凌墨雪發現了，這女人入侵的方式很柔和，基本屬於「只要你配合就可以，我們一起把這個邪惡的血脈擠出去」大致這種意味，並不是霸道的侵佔，可比當初主人自己溫柔多了。

夏歸玄當然想不到自己心神不定總是往姐姐身上轉，是因為太清冥冥，心有所感，姐姐都已經全面涉足他老家了……

只有夏歸玄在的時候，才會破了功，變成了另一個人。按道理這是絕對衝突的事情，凌墨雪也不知道繼續這麼下去會不會精神分裂或者走火入魔……主人自己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他對劍道並不精研，或者說他的劍道不是這類型，並不敢保證這份未來。

見到這女子她也只是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哪裡見過。

夏歸玄看她們heｔｕｂooｋ.coｍ.coｍ那樣才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以前偶遇的一家子，那個半步無上大能。

凌墨雪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控制住了，連動都動不了。

蒼龍星北部冰原。

然後剛剛見過的龍神。

姻緣女神，司職的不僅是姻緣，還有生命和繁衍，她的根本法當然是造化之道。

凌墨雪：「……與你無關。」

下一刻遍體生寒，冷汗瞬間濕透了背脊。

可這個女人好強，根本無法抵禦……不對。

那冰霜劍影更凝固了，猶如實質。

凌墨雪咬牙，一字字道：「我，不願啊！」

少司命有些驚奇地發問：「你不是不想被控制嗎？」

但這事和姐姐沒關係啊，怎麼也不可能讓姐姐參与澤爾特戰事。夏歸玄也不知道怎麼來考察個澤爾特，才剛出門逛著街呢，就滿腦子轉著姐姐……是因為感知了她的氣息么，導致如此揮之不去。

「世上沒有那麼好的捷徑，總有代價。」少司命眼裡有了些笑意：「所以你是被一個邪惡的男人坑了，被他控制服從，肆意玩弄？」

其中造化與陣法，以及只是略窺的劍道，都是姐姐教的。

少司命握拳：「要不要幫你從魔爪之中解救出來？」

如果沒有夏歸玄的女奴孽緣，這就將會是一個最典型的劍修，此心唯劍，別無他hetubook.com.com物。

「叮！」一柄劍型在體內浮現，鋒銳無匹。

主人遠在龍族吧？默念三聲怕也沒用……必須完全靠自己。

以及……少司命。

少司命怔怔看著她：「你剛才說是被控制的。」

「我只是一個潛修者，遊歷到此，見你劍意，特來一觀。」少司命忽然欺近凌墨雪身邊，伸手搭在她肩上。

就在正前方几步之外，一個絕美女子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她，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沒走成夏歸玄最早期許的天子劍——她的性情就不是這一路的，並且以如今的局勢來看，皇后劍的可能性還更大一點……她終究還是走向了個人劍道，心若冰清，劍心通明。

凌墨雪大聲道：「我喜歡他，就喜歡被他控制一輩子！與你何干！」

神特么「只是」，需要太清，還需要有造化之力，太清已經難得了，大家還有道不同，修此道的就更少見，你不如明說需要你自己得了。

凌墨雪：「……」

你剛才還對我發出殺機……凌墨雪簡直莫名其妙：「您到底哪位啊？」

但凌墨雪還是覺得……無悔。

「這血脈……」女子彷彿無視她醒了似的，自顧自在蹙眉低語：「怎麼可能呢？」

事實上當夏歸玄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已經是如此了，手下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她像個冰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