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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說到底她終歸還是個雪黨，心底自然還是偏向于顧觀雪的。寧源找他們問姜滿月有關的事情絕對不是心血來潮，很有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對姜滿月的過去產生了好奇，希望能更加了解她。

一旁默不作聲的靜靜忽然補充道：「雖然說小雪和滿月兩個人看起來不怎麼對付，但是我總覺得滿月會選擇離開家這麼遠的地方去上學，很可能也是覺得她太累了，變相地給她一個理由陪著一起出走。」

火星救援是吧？要你何用？

「滿月家裡專註從政，背後的能量你可以發揮一下自己的想象力……至於小雪家裡面嘛……他們分了一部分精力去從商，這其實也和年代變遷有關係，所以說論有錢那滿月家裡肯定是不如小雪的，但是她家裡也絕對不缺錢。」

三隻魚兒表示自己精明且狡猾，是絕不可能被這麼粗鄙的伎倆給釣到的——再說了這種事情小時候姜滿月又不是沒幹過，慘痛的過往還歷歷在目！

除了一些家庭背景的介紹之外，陳玲接下來又隨便說了些兩人的其它關係，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去了大半，到了快結尾的時候她忍不住又提起了顧觀雪，幽幽開口道：

「對於顧家和姜家嘛……你大概可以這麼理解。」陳玲說著做了一個手勢：「兩家的根基都是從政，不過在上一代，也就是滿月和小雪的父母那一代兩家發展的路線有了不同。」

「小雪和滿月她們是發小……這一點想必小寧你已經是清楚了。」

寧源下意識地想要回答一句是的，可是話臨到嘴邊卻不免回想起了顧觀雪抱著他時候的脆弱和沉默，最後睡在他懷裡的時候神情卻又是那麼的安詳，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觸碰她臉頰和額發的衝動。

笑容隨意，神情自然……不像是有備而來，難不成真的是臨時起意想知道一些姜滿月以前的事兒？

「至少……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小寧啊……你確定你真的不是來釣魚的么和_圖_書？」陳玲臉色古怪道：「這意圖也太明顯了吧，姜滿月讓你過來的……而且你還準備讓我們說說有關於她的事兒評價她……」

「你這都不算是直鉤釣魚了，你是直接下水撈魚了！」

「今晚謝謝了。我想知道事情差不多知道了。」

陳玲：「……」

如果正如陳玲所說，顧觀雪拒絕我的原因是因為太過喜歡我而產生的誤會，那麼誤會解開之後兩個人該如何自處？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便無法抑制地在腦海里擴散開來，陳玲心驚肉跳地偷偷打量了一下寧源的臉色，希望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麼來……

「這也是小雪一直以來活得那麼累的原因——所以她很珍惜這個能離開家上學的機會，因為這是她和家裡人的一個約定，大學期間她想做什麼就去做，甚至連專業都可以讀自己喜歡的，唯一的要求就是結束學業之後她便要開始以繼承人的身份要求自己，不可以再這麼任性。」

小劉：？

念及於此二五仔不禁咬牙切齒，恨不得就地長嘯抒發一下心中的憤懣——兄弟果然就是關鍵時刻拿來賣的，小劉這廝奪我造化！日後一定要讓他也嘗一嘗我的突刺！

陳玲默默鬆了口氣，心說雪寶啊雪寶，姐妹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你要是再不支棱起來，姜滿月過不了多久就要全線壓制，你也就沒有一絲一毫翻盤的可能了。

「小寧……你還好吧……」

顧觀雪：【？】

可是為了彌補從前錯過的遺憾，被親吻過後前去尋求答案進而表白，寧源他自己的選擇又何嘗不是一種虛偽的自我安慰呢？

「你別看我們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好像沒什麼壓力，要不是家裡有個高的頂住了一片天，我們也不會被當成廢物放養了。」小劉半開玩笑地道：「我們家裡人對我們最大的要求就是別惹事，別坑爹……」

「那就按你的想法來說吧。」

寧大師說著說著忽然拉長了語調，像是故意要賣www.hetubook.com.com個關子調動起面前三個聽眾的情緒。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小劉三人的心緒隨著寧大師這一個大喘氣也來了個斷崖式的起伏，靜靜等待著他說出最後的審判。

二五仔小趙隱隱覺得自己這波好像被兩邊都不大待見，如此詭異的情況讓他不免有些疑惑。一臉的問號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別人的猜測說到底也只是猜測，想要知道顧觀雪真正的想法，還是要看她自己怎麼說呀。

「往往表面看起來洒脫的人，實則都不自在。」

是了！一定是小劉這貨偷偷搶了我的功勞，把小寧已經到了的消息提前報告給了姜姐和雪姐！要不然她們兩個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可能她覺得你喜歡上的一直都是那個虛偽的她？覺得這份愛不夠純粹？」

上面的理由似乎稍稍打動了陳玲幾分，畢竟小趙去作死當雙面二五仔的起因就是因為寧源忽然找他了解姜滿月的情報。

言罷他轉身離去，在吧台處略一停留後快步離去，行色匆匆，像是著急去見什麼人一般。

甚至於有可能……寧源的心底已經隱隱定下了某個目標，開始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開始規劃努力了？

寧大師：【高級演技精通！啟動！】

是一笑而過，還是試著和好如初？

我家雪寶不會要成敗犬了吧？

「肩負重擔的感覺，就是所有人全部都翹首以盼，有的等你成長起來，還有的拿著放大鏡挑你的錯誤——總有人覺得自己不行的原因是別人太行，以為扳倒了競爭對手自己就能上位。」

「……」

「我既不是小雪，又不是你，對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怎麼可能知道小雪的想法。」陳玲撇了撇嘴道：「但是我總覺得小雪拒絕你肯定有內情，不可能單單是這一個理由。」

一時間寧源只覺心頭思緒繁雜，顧觀雪的面容和今天白天時候抱著他說話的語氣不斷地在心頭縈繞，與之如影隨從的是和*圖*書姜滿月的一顰一笑，兩者之間互相對抗，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

陳玲喃喃道：「其實有時候我會想，如果顧家前面有了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小雪她會不會過得開心一些……會不會像其它正常的女孩子一樣。」

「我保證，我們今晚的談話絕對不會傳到滿月的耳朵里。」

寧大師：「……」

自由的顧慮和虛偽的愧疚這兩者猜測究竟是哪一種更正確幾分一些，這個問題恐怕只有顧觀雪本人才知道了。到了眼前這個地步，寧源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希望是什麼結果：

「有一說一，確實。」小劉舉手道：「當初錄取結果出來的時候我們圈子裡的雪月黨都直呼磕到了磕到了呢……」

「那好……今晚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勉強算是結了一半，另一半等小趙到了再結……」

真奇怪，明明說好了是姜滿月有關的事情，可是到頭來聊的最多的還是那個女孩。這樣的操作很明顯是某個雪黨在夾帶私貨了，然而寧大師對這樣的夾帶私貨卻並沒有什麼反感的意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玲的這一波提點隱隱給他心中的困惑點明了一些方向。

「我可沒有這想法。」寧大師舉起雙手作坦白狀道：「我只是對滿月的事情比較好奇，這個問題其實我一開始就問過小趙了，只可惜因為某些原因沒能得到答案。」

言至於此，寧源沒法給陳玲一個煞有其事的保證，他甚至沒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顧觀雪解釋。

「這場我請，再會。」

「小寧，我知道你之前被小雪拒絕心底一定不好受，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見過小雪她對哪個男孩子這麼上心糾結……你在她心裏一定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太早放棄她。」

「不知道。」陳玲同樣很是苦悶地喝乾了杯子里的啤酒，幽幽嘆息道：「我總覺得小雪要是再不早點坦白心跡，很可能就要這麼下線了……」

【姜姐，小寧他來和圖書了！他今天來了！】

對於好兄弟這份突如其來的野望小劉顯然是一無所知，他這邊掛斷了電話，看著面前寧大師詭異的臉色乾咳了兩聲，連忙表示小寧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放心等小趙那二五仔一過來，咱們仨就幫你手刃了他！

這一句反問讓某人原本好好的表情管理略微有了片刻的失神，他知道陳玲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顧觀雪的，你確定不一起聽一聽么？

小劉：「……」

陳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隨後又說起來姜滿月的家庭環境——儘管兩個女孩同樣的聰明伶俐，但是她的境遇和顧觀雪卻是截然不同。

旁邊的陳玲和靜靜兩人亦是點頭，寧源見狀也無話可說，只得是舉了舉杯：

為了不讓這幾個人看出自己心底的真實想法，寧源不得不用上了自己的演技精通管理表情，在這種刻意地偽裝之下，旁人恐怕很難看出他了解這些內容究竟是想做什麼。陳玲那邊略一遲疑后抬頭看了他一眼，試探開口道：

「或者說，會被家裡人逼得提前不自由？」

「你們說小寧這是準備去哪？」

寧源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默默端起了桌上的扎啤想要灌上一口，卻發覺杯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了。

「我們還是繼續說滿月吧……」

三人看著寧源蹙起的眉頭，自然知道他此刻心底正處於某種糾結的狀態。還沒來得及等小劉試探開口問上一句，寧源便忽然端起了杯子里的殘酒一口飲盡，忽地站起了身來：

「傲嬌毀一生啊……我家雪寶明明又不是個傲嬌，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和小寧說清楚呢……」

小劉連忙幫他滿上了一杯啤酒，他這才端起抿了一口，神情顯然有些不自在。

「你確定只聽姜滿月有關的就足夠了？」

那就一起聽一下吧？反正這兩個姑娘從小一起長大，家裡的關係也很密切，提起一方很難完全避免另外一方……寧大師這般想著，最終鬼使神差地輕輕點了點頭：

「ｍ•hetｕｂｏok.ｃｏm.ｃoｍ和我說說滿月吧。」他輕笑道：「什麼都可以說。」

陳玲幽幽嘆了口氣，輕聲道：「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我陪著小雪天南海北地到處去旅遊，整個過程里我總覺得小雪她其實不是真的想看看那些風景，她的洒脫，她的三分鐘熱度都只是在享受那一種自由的感覺。」

因為愧疚么……

兩者似乎都不太可能，更接近真實的情況恐怕是各自沉默，無所適從……除非有一方主動破冰。

姜滿月：【？】

小劉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似乎是在提醒一下小趙說話不要太猖狂了……然而這樣隱晦的提點並沒有讓小趙意識到危機，他匆匆留下了一句等我，旋即掛斷了電話。

寧源沉默了片刻，啞然失笑道：「所以……你是在說她之前拒絕我，是擔心和我在一起會不自由么？」

【雪姐！小寧他已經到了！】

兩條消息這麼一發，小趙頓時覺得自己小命已經回來了半條，還沒等他完整地鬆一口氣，兩隻系花小姐姐的消息便很快回了過來：

「顧家不缺錢不缺權，唯一缺的就是繼承人……她們家這一代裏面能撐起門面的只有小雪一個人，所以小雪從小就被寄予厚望，她被管得也是最嚴格的。」

見到寧源這般利落離去的背影，坐在原地的三人各自沉默著沒有挽留，目送他遠去后許久，他們這才互相對視了一眼：

「第二件，也是最後一件想做的事情……」

前者是不夠喜歡我，後者是太過喜歡我。

「既然要說，那我們就從顧家和姜家說起吧……」

陳玲語調深沉地開了口，徐徐道：「顧姜兩家是世交，她們家的老爺子都是一起從戰場上回來的，感情很是深厚，上一輩的人還訂過娃娃親。等到了她們倆這一代，因為是兩個女孩沒法定親，只好讓她們倆做了個姐妹。」

之前在公司會議室的時候沒能等到她醒來滿月就到了樓下，這一錯過恐怕又不知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能夠從女孩的口中聽到答案了……

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