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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出來他有些猶疑，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很怕大人發現他做的事，卻又無處可逃。這個時候身旁的田之中詫異地問道：「老大，這麼急嗎？」他說著，嘆了口氣，說道：「真的不好意思，我實在撐不住了，才和您說的。」

他說，蘇清越點頭。

歐陽這個時候說道：「老大，我知道我錯了。這件事不是我求你就能解決的，因為這個錯誤，不是停職的問題。」他說，忽然仰頭看著天花板，又道：「其實無數次，我都想從樓上跳下去，但是我又回來了。我說一句大言不慚的話，我的人生不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接著他回到團隊中，和大家聊著天。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嗯，怎麼樣？」蘇清越問。

「在家裡？」阿眸詫異地問：「在單位不行嗎？」

又給歐陽打電話，讓他下午不要安排事。本來想要把他叫到單位的，可轉念又覺得不合適。

蘇清越覺得，如果田老師和王欣傑反應的情況屬實，那麼整個團隊肯定已經和*圖*書累積了非常多的負面情緒。不能拖，這件事必須要馬上得到處理，否則後患無窮。

三駕馬車就在前面看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團隊到底經歷了什麼。蘇清越明白，他必須快刀斬亂麻，撥亂反正。

發現蘇清越在發火，她稍顯尷尬，把杯子放在桌上。

可明知道是個壞事，他為什麼還要做？蘇清越問自己。想想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發客服簡報，無論有沒有回復。還有他每次喝酒，都一定要把自己喝進醫院。蘇清越覺得這件事，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但是還是那句話，那是私人情感層面的問題，從公司層面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歐陽的行為不管原因如何，不管有什麼內在隱情，其實都不重要了。這個行為本身和後果，公司層面已經無法容忍，從公司層面來講必須「格殺勿論」。既然這樣，剩下的就是私人情感層面的問題，私人情感層面的問題還是在私人空間處理比較好。

他說，腔調和*圖*書先是一陣發狠，接著便是失落，無比的失落。整個人瞬間變得無力，像是老了十歲。原先的那種囂張蕩然無存，只剩下無奈，不過也並沒有意象中的那麼不堪。

他們碰了一下杯，然後幹了杯中酒。這之後蘇清越沒有再喝，他不能讓自己過於情緒化。這不是突然開竅得到靈感的時候，自己需要足夠的冷靜。這對歐陽，對團隊都是有好處的。

不等蘇清越說謝謝，便道：「哎呀，不要發那麼大脾氣了。」

想到這裏，他和歐陽說：「來我家吧。」

正這個時候阿眸母親端著茶杯進來了。

王欣傑倒是還好，可田之中還是嘆了口氣。

他語罷，掛了電話。

一個半小時后，東山的車到了，他趕忙上了車。因為是休息的最後一天，高速路出城的方向一路暢通，可他們是進城。一路上走走停停，加重了壓抑氛圍。蘇清越看著窗外，他自認為自己了解歐陽。

事情肯定是真的。

他們說著，蘇清越點頭。

走上樓，看到門半掩著縫和圖書隙。歐陽在裏面，傻獃獃坐著，他的目光有些獃滯，可也還算平靜。今天他穿了一件巴寶莉的體恤，還是那條牛仔褲，配著AJ限量款的鞋子。推門進去，聽他叫了一聲老大。

正想著，剛要開口。

往樓上一看，阿眸父親在身旁說道：「小夥子不錯，挺有禮貌的。」

「不，不，沒事。」歐陽忙說：「那我馬上過去。」

想著這些，他給阿眸電話，告訴她待會兒自己就回去。又說歐陽可能會提早到。「我要和他在家裡說點事。」他又說。

接著他們坐下來，蘇清越先是隨口問了一句：「十一做什麼了？」

「去您家？」歐陽的聲音有些猶疑，他明顯是有點害怕。

他說，田之中和王欣傑面面相覷。

「老大，那歐陽呢？」田之中問，臉上顯出不舍與後悔，彷彿做錯事了。

車子繼續向前開，最後一天進城的車實在太多。以至於車子剛上了四環，就停下來。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東山才把車子緩緩開到蘇清越家。進屋的時候，阿眸和圖書母親微笑著說道：「巧了，你和你們同事前後腳，那個小夥子已經到了。」

沒想到歐陽卻說道：「老大，我知道你找我什麼事。」他說，看著蘇清越，長長嘆了口氣，像是憋悶很久了。跟著又道：「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我配資炒股，借了太多同事的錢……」他說：「我錯了，我是豬！！！」

另外，蘇清越尤其擔憂三國的團隊，他們中的多數人還很年輕，有些還是未來的骨幹。歐陽這麼干，大家怎麼想？畢竟在大部分員工眼中，歐陽就是公司，公司就是歐陽。

他的眼圈很黑，明顯是狀態很差。

蘇清越尷尬一笑，說道：「待會兒你可能就知道了。」語罷，朝書房走去。

蘇清越必須壯士斷腕，不管有多少情分，這件事必須處理。那一瞬他又想起吃包子的歐陽，喝酒的歐陽，發客服簡報無人問津的歐陽。

「咱們之間就不要說見外的話了。」蘇清越說：「你們和大家繼續聚會，有我在，放心吧。」

明白田老師對歐陽的感情和_圖_書，蘇清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我們不是世襲制，一言堂。互聯網的是扁平化管理，平等是最基本的原則，『刑不上大夫』那一套是管理的毒瘤……」

「盯著工作，沒出門。」歐陽說。

想到這裏，他忽然無比憤怒，指著歐陽大罵道：「你膽子太大了！你知不知道，我沒辦法保你！之前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你瘋了嗎？還要再來！還要在團隊內部來！！！」他一字一頓，幾乎每句話都是喊著說的。

「還可以，在線和收入都非常穩定，節日期間還略有增長，可能和新的促銷有關。」歐陽說，深吸了一口氣。

他想著，立刻給東山撥電話，讓他馬上接自己回城。

阿眸跟道：「什麼事啊，非得跑道家裡來？害的我還要換衣服……」

蘇清越隨後問了句：「你有事啊？」

跟著她退出去。

他拼盡全力才爬上來。

他們往複了幾句，蘇清越覺得沒必要說太多了，不如直截了當問整件事。

「不行。」蘇清越回。

可自己現在必須處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