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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新一微微一愣。

她更是無條件地支持林新一的決定。

最先反駁的竟是一直唯唯諾諾，態度不堅的毛利蘭。

林新一深深一嘆：

「但這並不能證明，下田老師本人就參与了殺害美奈子的事件，不是嗎？」

「想想吧，如果報復無罪，縱容復讎……」

她不用聽完，也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那個最想要的答案。

他們這些旁觀者不會有任何損失，反倒能快意地，目睹社會上少去一個人渣。

灰原哀：「……」

林新一放慢腳步，小聲對灰原哀問道。

灰原哀微微一笑。

如果不遵循這樣的法治精神，會導致怎樣的惡果，歷史已經無數次給出了答案。

灰原哀：「……」

「這裏根本就不該有我『個人』的角度，我只能是一台執法機器，一切從法律出發。」

「而法律本質上是統治階汲的工具，它為統治階汲服務，體現統治階汲的意志。」

林新一不知道柯南內心的小九九。

「而這個事件又跟杉山老師和下田老師有關係。」

「從這點看法律就不是為了主持正義，而是為了維護秩序。」

而不是因為，他在害怕自己未來進毛利蘭辦公室得敲門喊報告，人前見到老婆還得立正叫長官。

「只不過，單單憑藉這些現場照片……」林新一深深一嘆：「想找出真相，希望還很渺茫。」

「我的身份也不是執法者。」

「算是有吧……」

他們在糾結：

「而我的工作，不能有任何偏差。」

「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簡直比我都冷了。」

寧可放過兇手，也不能冤枉一人。

柯南在旁邊搖著他的大腦袋，無奈感嘆。

柯南、灰原哀、毛利蘭都表明了態度。

林新一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話語卻愈發顯得沉重。

他一錘定音，讓柯南和毛利蘭愈發陷入沉思。

她抬起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們剛剛也分析過：hｔｔps://ｍ•ｈｅtｕboｏk•coｍ.cｏｍ」

「如果下田老師就是殺人兇手，而我們又無法通過法律途徑讓他得到懲罰。」

「如果警察不遵循這些條條框框，不依據法律行動，結果會非常可怕！」

是啊……這是一起三年前的案子。

「警察？」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彌補，三年前警視廳犯下的過錯。」

而林新一卻是一刻不停地繼續往下說道：

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書了？

她看著林新一，目光有些微妙：

林新一稍稍平復了下心情，語氣平靜地說道：

現在看到林新一似乎有可以通過正當途徑為美奈子討回公道的可能，她馬上就表示了贊同。

「走吧，趕在悲劇發生之前……」

他無奈地笑了笑，最終卻還是迎著灰原哀探詢的目光，正式地回答道：

「或許你們還會覺得，即使是這樣，幫助杉山老師隱瞞真相、讓兇手逍遙法外的下田也依舊不能原諒，還是該死。」

「可是，當時下田老師那種心虛失措的表現就說明了……」

「柯南、毛利小姐，你們怎麼就確定，下田老師就是殺害美奈子的兇手呢？」

「你看不上的』條條框框『，非常有必要！」

「我們去找那位下田老師談談。」

林新一這麼循循善誘地問著。

「我說的就是美奈子的案子。」

他徑直反問一句：

「而因為內心的負罪感，他對美奈子的死非常敏感。」

「鑒識課那幫傢伙雖然沒用，但至少，照片拍得夠多。」

那就是縱容米原老師繼續作案。

「如果我們縱容這樣的』正當報復『、』光榮謀殺『，那就會嚴重影響社會秩序。」

「如果警察不遵循這樣的條條框框，只憑自己的主觀意見，就胡亂地給予人審判，這會是怎樣的災難？」

讓她完成自己的計劃。

「事後，窮凶極惡的杉山、及其背後可ｈeｔｕｂook.cｏｍ.ｃoｍ能存在的犯罪團伙，不僅拿把柄要挾下田老師，甚至拿下田老師家人的安全來威脅他閉嘴。」

「三年前的案子，可都因為警視廳的過錯被掩蓋了。」

「按照法律規定，要證明一個人是兇手，必須得有證據。」

林新一沉下臉來。

「還是把他碎屍萬段吧。」

他們終於認識到，自己在熱血之下被遺忘掉的，對於真相應有的理性判斷。

他只是順著灰原哀的話稍稍想象了一下，想象到那個被弔死的小女孩會是她，腦子裡就下意識地蹦出這個答案來了。

沒有證據，真相就可能是任何模樣。

「如果被殺的那個小女孩是我呢？」

那眼神就彷彿是在問：

「林，那肌肉女和大頭偵探，好像都被你給繞暈了。」

「兇手家人也是無辜的，不該被牽連進來。」

「如果事實真就是這樣，你們還縱容兇手將他殺害，那這難道就是正義嗎？」

「他一定和美奈子的死有關。」

「我們阻止了米原老師，又有誰能替她懲治那個兇手？」

灰原哀露出了看透一切的輕笑：

「在下田老師自己被嚇得失魂落魄之前，米原老師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那第二個目標是誰。」

這便是柯南、灰原哀和毛利蘭三人的共同意見。

「但是，如果換一個故事呢？」

「所以，如果沒有證據證明下田老師就是兇手。」

林新一針鋒相對地質問道：

「檔案里有線索？」眾人眼前一亮。

她本來就對縱容殺人這件事，內心極為不安。

「下田老師事後才知道這件事，只是被杉山老師拿捏著什麼重要的把柄，所以才不敢聲張出來。」

「我只能試一試。」

林新一才終於吞吞吐吐地想把那個詞說出來。

「別忘了警察是執法者，講究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這……」柯南一時無語。

一番緊張地東張西望，確定旁邊https://m.hetubook.com.com不會再突然冒出來個能讓他社會性死亡的園子小姐之後。

「正好這方面我擅長，處理得好的話，估計能難死一幫同行。」

「所以我早就說過——」

自己這麼冷冰冰的理論分析，顯然對一腔熱血的毛利蘭等人沒有什麼說服力。

「我們現在去阻止米原老師，究竟是正義，還是不正義？」

「比如說，殺害美奈子的事其實是杉山老師一人所為。」

被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這麼一看……

彷彿他不願意當警察，真的是因為這些原因。

「今日甲殺乙，明日乙家屬又殺甲，甲家屬又殺乙家屬，乙家屬的家屬又殺……」

「所以在聽到美奈子的名字時，他的反應才會這麼大。」

「法醫永遠不能先入為主。」

「怎麼了？」

聽到這種對法律本質赤|裸裸的剖析，柯南、灰原哀、毛利蘭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無比詭異。

「那就試吧！」毛利蘭第一個贊同了林新一的想法。

而且難度還是翻了翻。

她本能地質問道：「對警察來說，最重要的不應該是維護正義么？」

「法律的框架將蕩然無存，社會也會隨之陷入動亂。」

「所以我才不想當警察啊……」

「其實我正面回答過了：」

「這樣對社會真的好么？」

「只是他沒有成功地救下美奈子，美奈子還是死於杉山老師之手。」

「故事千變萬化，只有證據是唯一的真相。」

在對林新一的質問之下，毛利蘭的態度反而堅定起來。

「我是警察，我得依法。」

柯南和毛利蘭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毛利蘭呆愣許久，卻是又問道：

「所以，在驟然聽到美奈子的名字后，他才會那麼心虛害怕。」

映襯之下，高大英俊正氣凜然的林新一，彷彿都成了無情的朝廷鷹犬，冷酷的西廠太監。

「咳咳……」林新一老臉微微泛紅：「殺人全家有些過了……」

那雙湛藍ｈｅtuｂｏｏk.com.ｃｏm的瞳孔顯得異常犀利。

「他不敢曝光兇手，併為此飽受折磨。」

「我們要看證據，要守法律，不能聽故事。」

「也就是說，她也沒有證據，證明下田老師就是參与謀殺美奈子的兇手。」

「可是，美奈子的死怎麼辦？」

「那他就不是兇手，更不該死。」

「那從你個人的角度出發，你還會阻止米原老師的復讎么？」

「這……」柯南和毛利蘭表情驟然一滯：

林新一微微一頓，語氣愈發嚴肅：

「咳咳……」林新一及時反省。

於是，他乾脆換了種荒誕誇張的說法：

「假設下田老師不僅不是兇手，還激烈反對杉山老師的殺人滅口，甚至為了保護美奈子跟杉山老師大打出手。」

毛利蘭的問題極為犀利。

「我不這麼看。」

他就像是選舉落敗卻依舊堅持不退的懂王，即使對方票數更多，也依舊堅持己見。

「那……那如果下田真的是兇手，我們現在又沒有證據，還得保護他……」

而這時，灰原小小姐卻是輕輕拉住他的衣角，示意著要跟他說悄悄話。

「林，你不要誇大情節，偷換概念。」柯南下意識反駁道：「我們現在講的是美奈子的案子，不是討論法理和人情的衝突。」

林新一話鋒一轉，舉起了手中的文件。

「只是有關。」

「如果全靠主觀感受下結論，以個人的身份，既作為警察執法，又替法院審判，甚至代為法警行刑。」

至於灰原哀。

「你會怎麼做，等待法律的審判嗎？」

「他們都沒意識到，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正面回答一開始那個問題：」

「因為如果是你受害，那就不是公家的事了。」

柯南也找不到證據，只能憑藉直覺來給下田老師的罪定性。

柯南和毛利蘭都再也說不出話。

「我知道了。」

「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屍體都能堆出一座王屋山了。」

「這個解釋也完全能說得通，不是么？」

殺死下和*圖*書田，為美奈子報仇。

林新一這麼說著，便帶著柯南等人走進別墅，試著去尋找真相。

「……」灰原哀稍一沉默：「你可真是理性得可怕。」

她抬頭看著林新一。

而毛利蘭一表態，柯南便不再多說什麼。

「那些照片里有不少值得注意的地方。」

因為辦案人員當年的疏忽，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證明下田老師是兇手的證據。

「她應該只是隱隱知道，美奈子的死跟某個事件有關。」

而毛利蘭卻並沒有跟他辯論法治和人治的大辯題，而是一句話把問題拉回了問題的核心：

「驗證下田老師，到底是不是兇手。」

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說道。

「……」一陣沉默。

說好要依法辦事的呢？怎麼瞬間變成犯罪分子了？！

「警察被條條框框束縛著，有時不得不做些正確卻不正義的事情。」

「這不能證明他參与了殺人。」

林新一的態度愈發堅定：

「那……」灰原哀想到了什麼。

「而是，你的……」

「那結果就只能是滿足我們自己，而不是正義。」

「沒辦法……」林新一深深一嘆：「如果不理性，判斷就會出偏差。」

難題又被拋回到了林新一這邊。

「不過，我們現在倒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這個故事，你們是不是覺得，下田老師又根本不該死了？」

他應該同意這個已經被他們三個認可，甚至大多數擁有道德觀和正義感的人，都會本能贊同的意見。

而故事只要換一種講法，就能逆轉人的看法。

他微微一頓。

他只是非常嚴肅地說道：

「我殺他全家。」林新一脫口而出。

如果採取皿煮的方式，3票對1票，林新一現在只有被另外三個皿煮的「自由」。

他在同時回答毛利蘭和柯南兩人的問題：

林新一卻是很自然地回答道：

「因為我是警察。」

但林新一卻搖了搖頭。

「那就只能這樣。」

林新一一字一頓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