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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實乃純良

作者:怪誕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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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浣溪沙 第0017章 滿庭芳

第一卷 浣溪沙

第0017章 滿庭芳

又來?
這看起來是個白白賠錢的事,但范家願意做,做得還很熱衷。
語氣淡淡的。
王笑起身道:「我去噓噓。」
王笑更加鬱悶——你才孩童,你全家都是孩童。
王笑頗為鬱悶,這大哥顯然當自己是個傻的。
雖然他確實很想快些長大。
三人又聊了一會,其間張恆目光多次逡巡在王笑臉上。
他說著,目光看向王笑,眼神中帶著鼓勵的光芒。
王珍訝道:「這麼快?」
王珍便笑著點點頭,舉酒飲下一杯。
「這是王兄的三弟。」一旁姓范的書生向張恆介紹道。
果然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是。」如雲認得張恆,便輕聲應了……
大哥,這麼愛考較別人,你去當老師啊——王笑心中腹誹道。
「剛才那首催妝詩,三弟背下來了嗎?」王珍道。
張恆擺擺手,道:「不必不必,張某明白的。酒就不必喝了,一會王兄多作一首好詩便是。」
芳庭中,每場文會的支出,也是由范家承擔。
「大江東去,浪淘盡……」
世間最讓人開興的事之一,就是自己討厭的人也有人一起討厭。
卻聽坐在王珍身邊的玉梭輕聲道:「王公子好久沒來了。」
王笑只好迎上他的目光。
大哥不會是帶自己到什麼風月場所吧?自己還是個孩子啊。
王笑只好接著背道:「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髮唱黃雞。」
王笑微微側目。
那種天涯何處無芳草的『芳草』。
王珍依舊目光炯炯,眼含期翼https://m•hetubook.com.com
王珍又笑道:「記得以前我教你背詩,你也是跟我說你背下來了,第二天卻忘得一乾二淨。還記得嗎?誰知盤中餐……」
范學齊算是王珍的好友,也是個舉人。
隔壁桌便有人低聲細語向旁人介紹道:「那是王公子,單名珍,字正禮,舉人,每次詩會的酒水皆是他供應的。」
過了一會,王珍還不罷休,又問道:「《浣溪沙》還記得嗎?」
好吧。
值得舉杯一飲。
待張恆與范學齊離去,王笑才揉了揉臉坐下來。
王珍一愣,嘴裏將這半闕又念了一遍。
這就是打死羅德元那個兇手嘛。
王珍卻意興勃發,自己誦了後半闕詞。
但說起來,張恆是年少高中的進士,前途無程,自己卻是個落第閑人。范學齊這已經算是對自己太過熱情了,還談什麼微妙的變化。
這大哥還舉人呢,問來問去也就是初中語文課本的水平。
王笑跟著如雲才走過了一重月亮門,突然身後有人喊道:「王三公子留步。」
快?早就背下來了,還假裝成背不下來好久了。
王笑一杯酒下肚,便被王珍瞪了一眼。
兩人身上還帶著一股青年才俊的味道。
玉梭道:「人家都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奴家卻知道王公子腹有詩書,無關仕途。」
王珍笑應道:「范兄、張兄。」
再僻如,他雖沒見過王笑,卻已了解過王笑的情況,所以在王珍還沒有介紹時,他便能向張恆和_圖_書介紹「這是王兄的三弟。」
王笑正不爽,一抬頭便見有兩個人走了過來,在與王珍打招呼。
就好像自己認得公瑾似的。
還真是滿庭芳草。
王珍、王笑、米曲,一共三人。門房對王珍顯然頗為熟悉,笑著喚了一句「王公子」便請了他們進去。
下一刻,卻見張恆回過頭,又向自己這邊看了一眼……
誦完又還叨叨了好幾遍「遙想公瑾當年……雄姿英發」,語氣喟嘆,還帶著嚮往。
大哥,神經病啊?當我什麼?小學生嗎?——王笑心中無語至極。
雖然說不上來,但王笑能感覺到,自己這桌的氛圍一下子就有了些正襟危坐的意味,全然沒有別桌那種洒脫。
盤腿坐下,王笑便向那案几上看去,只見擺著琳琅滿目的點心、三壺小酒,好吃好喝的樣子。
那邊三人說著話,王笑忽然一愣。
……
這……這不是那誰嗎?到過積雪巷裡那個。
馬車中終於安靜下來。
「粒粒皆辛苦。」王笑無奈道。
王笑心中頗有些不爽起來,也不知是為何,他就是看眼前這人不爽——因為這傢伙是殺人兇手!
隨著一個婷婷裊裊的青衣丫環,繞過了一個極大的壁照,又一路穿花拂柳如逛公園般走了一會,便聽到有裊裊琴音。
氣氛馬上就有些不一樣。
「嚶。」
此時過來的兩人,一人是張恆,另一人叫范學齊。
張恆正含著笑與王珍對答,目光一轉,忽然瞥見王珍身邊那人有些眼熟。
王珍卻似乎有些上了www•hetubook.com•com癮,又問道:「蘇東坡的《念奴嬌》還記得嗎?」
裝傻裝得都臉都要麻了。
一會之後,馬車到了地頭。
王珍道:「見過兩次而已。」
王笑心中點頭,怪不得自己大哥喜歡來文會。
「是,奴家失禮了。」如雲的手就縮了回去,顯得有些怯怯的。
范家對芳庭頗為重視,才讓范學齊來主理芳庭事務。
王笑鬆了口氣。
作為王家大公子,區區一百兩銀子帶來的尷尬,他確實不以為意。
這個玉梭姑娘有些不一般,莫不是大哥的紅顏知己。
「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凈無泥,蕭蕭暮雨子規啼……」
王笑能聽出來,自己大哥也不喜歡張恆。
「然後呢?」
「哦」——那就不是風月場所了,王笑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范學齊接人待物上有些天賦。僻如,王珍已註定和仕途無緣,他依舊每天讓人去請。
螓首蛾眉,佳人未語人笑,賞心悅目。
「這芳庭二字,取自詞牌名『滿庭芳』,也取自河東先生的『偶地即安居,滿庭芳草積』。」王珍侃侃介紹道。
王笑心道,原來大哥是贊助商。
接著一轉,便能見到很多讀書人和美女,看起來頗有些衣冠……風雅。
「孺子可教。」王珍點點頭,「月落烏啼霜滿天……」
定眼一看,張恆手裡的酒便灑了出來——這,不是那痴獃兒嗎!
打個比方,范學齊若想攀上朝廷中一個哪怕只有六品的官員,其實都是很難的事,更何談真心相交?但他與張恆、王m•hetubook.com.com珍這樣的人結下深厚的交情的話,誰知道張恆、王珍以後會是多大的官?
「大哥,那個張兄,你熟嗎?」王笑問道。
「王兄。」
這滿庭院的女子也是范家養的,每個都是容貌嬌麗,琴棋書畫樣樣皆通。
坐在馬車上,王珍恢復了雲淡風清的表情,似乎對剛才的事毫不介懷。
張恆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哈哈,確實如此,令弟俊秀不凡。來,我敬王兄與令弟一杯。」
可能要窮盡幾代人,砸下無數銀錢,范家希望用這種方式,一點點鋪開在達官貴人中的人脈。
坐在王笑身邊的女子低聲道:「奴家名叫如雲,那邊是我姐姐玉梭。」
說著,那兩人還向王珍遙敬了一杯。
如雲臉一紅,伸手便去斟酒。
至於什麼痴獃兒、尚公主,這些話范學齊自然不會說。
王珍將杯中酒飲盡,又倒了一杯,道:「舍弟年紀還小,不宜飲酒,我替他喝。」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穿著白紗的女子過來,分坐在兄弟二人身旁添酒。
范學齊熱情依舊,但王珍還是能感覺得出來:范學齊對自己與張恆之間的態度有一絲微妙的變化。
大門兩側的柱子上刻著兩句詩充做楹聯,分別是「百年裡,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江南好,千鍾美酒,一曲滿庭芳」。
從商賈步入官宦世家,路漫漫而修遠兮。
他轉過頭,偏偏馬車不大,他沒能躲開王珍鼓勵的目光。
卻聽王珍自言自語道:「還是孩子啊,孩童背詩總是快的。」
「張大人。」
如雲聽了,www.hetubook.com.com馬上便站起身道:「奴家帶公子去。」
芳庭便是范家的產業,專門用來招待文人墨客。
王珍搖搖頭,自嘲道:「既不再走仕途了,還來做什麼。」
如雲連忙行了個萬福,只聽張恆吩咐她道:「我帶王三公子去解手,你在此等候便可以。」
王珍自飲了一杯酒。
回過頭,卻見張恆腳步匆匆地趕過來。
王笑嘴角一抽,答道:「江楓漁火對愁眠。」
王笑一看這陣勢便有些驚。
「王兄今日總算來了,玉梭姑娘可是擔心了你好久。」
盯著張恆的背影,他微微眯了眯眼,心道:「這傢伙上次摔了我一巴掌。」
王珍卻顯得有些沉默下來,還微微嘆了口氣。
王笑怕玩出事來,背了半闕便停下來,又做出獃頭獃腦狀。
抬頭一看,是一個叫『芳庭』的院子。
「張兄。」此時見張恆愣在那裡,范學齊又喚了一聲,向王珍笑道:「想必張兄是見令弟人品俊秀,所以有些愣住。」
王笑想著,回過頭又看了自己身邊的如雲一眼。
王珍忽然淡淡道:「我三弟年歲還小。」
接著便有「王兄」之類的一團招呼,王珍才施施然然帶著王笑入席。
他家祖輩經商,是京城富商,但一直到他父親這一輩才步入仕途,算起來門第暫時要比王家高不少。但在京城中,也只是被世家大族所瞧不起的存在。
王笑道:「背下來了。」
王珍自嘲一笑:「這陣子家中有些事務,范兄勿怪。對了,還未恭賀張兄高中,實在是……這杯酒,我先干為敬。」
巧笑嫣然,聲音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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