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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實乃純良

作者:怪誕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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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滿江紅 第0900章 攪屎棍

第八卷 滿江紅

第0900章 攪屎棍

也不知第一道驚雷何時落下。
說起來把王珠、秦玄策他們關到牢里去,他們倒是清閑了,王笑自己卻感到很麻煩。
等王笑與淳寧看過信報,對視一眼,表情古怪起來。
淳寧很喜歡王思思,一整天都帶著她在身邊,讓王笑有種失寵的感覺。
話說到這裏,外面通報了一聲,姚容跑過來求見。
秦山河想到秦家鎮守錦州的那些年,心中驀然有些感慨,拱了拱手,再次請命道:「末將還是更願意去守山西。」
她語氣有些遲疑,沉默了一下,道:「是何老大人從朝鮮發來的,說是建虜派了使節見朝鮮國主李倧,逼迫朝鮮出水師攻山東……此事具體如何應付不歸我們管,但殿下讓知事院回一封給何老大人的答覆,並寫一份國書給朝鮮國主。」
茶樓中議論經久不歇,一名漢子聽了許久,轉身離開,匯入街邊的一支隊伍。
「你可有人選?」
劉偀道:「你何以確定?」
左明靜開口道:「王府庶妃與誰來往,這不該我們管的事。你昨日批紅七封,有兩處紕漏;徐善持批紅十八封,毫無紕漏,這便是你所言的『正事不幹』?」
這日午間,纓兒和錢朵朵又有事到知事院,等在內院辦完事,就向外院這邊來,探頭看了一會,向一個女官問道:「徐典簿可在?」
顧橫波低頭看去,隱隱見到二女脖頸間白皙的肌膚上各有些吻痕,於是輕聲問道:「我冒味一問,昨日兩位夫人的妝扮靖安王可喜歡?」
劉偀聽了,知左明靜是何意。
王笑撫了撫額頭,平息怒氣,道:「你親自去大同找唐節,告訴他,建奴隨時會攻山西,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王笑道:「查到沒有?崔老三、勞召他們暴露了沒有?」
纓兒點點頭,歡喜道:「少爺就是嘴甜,他心裡有數呢,我們也沒想讓他每日過來,只要他喜歡就好。」
「昨日你給我們扮的那個妝可漂亮呢,能不能再教教我們呀?」
他少有在王笑吩咐完之後還繼續提要求的時候。但就是擔心舊事重演、命運輪迴,想改變一下軌跡。
「如何不夠?」
「天下是非本就多,與男人女人有什麼相干。」左明靜沉吟道:「我本來打算把姚容調個閑職,眼下卻是不妥。」
「德州防線火炮充沛,防線牢固,建奴硬攻已是硬不下了。這才想要繞道太行陘,併合縱圍攻。比起之前的侵略如火,其勢疲矣。今年只要守得住山西,待一兩年,攻守之勢就可逆轉,今年是個關鍵節點啊。」
小柴禾和_圖_書想到因為蘇簡,自己遭了這無妄之災,又在心中恨恨罵了一句。
等姚容退下去,劉偀搖了搖頭,向左明靜嘆道:「只怕真要讓人說我們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了。」
「這樣一個性格跳脫的刺頭,為什麼派去當細作?!你還報備都不報備,瞞著我偷偷用他!建奴征山西在即,這個時候整個京城的情報網都被他毀了知不知道!我還要給他寫詩稱讚?救了一個石夢農、殺了一個王樺臣,都什麼東西!」
纓兒如今封了品級,算是靖安王庶王妃,她平日里的作派卻與以前當丫環時也沒太大區別,往往都還是梳著雙環髻,披著小夾襖,腳踩芙蓉軟底鞋,穿戴得雖比一般丫環好些,卻也沒刻意去改變過樣式。
這小丫頭說的是「我怕三叔忘了我爹,不放他出來,我得杵在三叔眼前呀,他看到我就想到我爹,一定能放他出來的。」
「建奴那邊,內院大學士王樺臣被當街炸死了……」
「可需末將去山西?」
「我多嘴說一句,夏大人也受了罰,事情便算過去了,往後他該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你們也莫再鬧彆扭了。」
「哪有什麼耽誤的?能與夫人多親近可是我的榮幸呢……」
姚容看著纓兒和錢朵朵開開心心走掉的背影,暗道自己好歹是伯府千金,竟是不和自己多聊兩句,反而去找一個妓子,不成體統。
「這日,那邊石夢農被押赴行場,這邊蘇簡早已準備好行刺。蘇簡當機立斷,大喝一聲『範文程,受死吧!』接著引爆炸藥,沒想到當時來監斬的卻是另一個大學士王樺臣,哈哈,這可是比範文程還可惡的大漢奸……」
「是。」
「那石夢農也是高義之士,拒不投降建奴,被判了死罪,要押往菜市口砍頭。蘇簡聽聞此事,義憤填膺,決定把義士救出來……」
王笑漸漸也感到頭疼,閉上眼,彷彿能看到海洋上空沉沉欲落的黑雲。
左明靜點點頭,道:「我已替你問過了,如今稅制改革一事也是白大人在負責,夏大人得罪了他,再調你去戶部也多有不便。你們夫妻倆,一個在軍機處、一個在知事院雖不妥,但殿下素來信任你,已答應破例讓你留下。」
滿堂又是一陣叫好,眾人紛紛拍案道:「大快人心!」
顧橫波應著,把手上的事情做好,趁著這會午間休息的時候,又給纓兒與錢朵朵一人梳了一個髮式。
纓兒和錢朵朵聽了,都有一些些驚嚇,但想到能讓王笑更喜歡,卻也隱隱有想要試一試的m.hetubook.com.com打算。
他臉色鄭重了一些,又道:「靖安王這次罰了二爺他們,但只怕還不夠。」
「小王八蛋,用老子的勢力,壞老子的事情,你他娘的倒是天下知名了……」
「何事?」
「是。」秦山河應道。
——明明是你問了我才說的。
「果真是少年英豪!」
被問道的女官叫姚容,聞言微微一愣,恭敬地反問道:「徐典簿?」
「這消息是從通州傳來的,京城被封鎖戒嚴了,崔老三與勞召已遞不出消息。」王笑眉頭皺起,臉上已有不悅之色。
王笑臉色斂了斂,道:「安心做事,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麾下參將楊仁知兵有謀略,又熟悉遼東事務,可擔此任。」
「聽說了嗎?」
「不,你還是坐鎮德州,但目光不可只放在北線。多派探馬關注山西動向,隨時準備封鎖太行陘。一旦建奴兵出太行陘,必還有大軍攻德州。」
淳寧與秦小竺忙完事情,又親自去哄了王思思睡覺,到書房來找王笑,見他臉露沉思,問了緣由,道:「許是北面無事,故未有消息傳來。」
王笑點點頭,卻是道:「我打算讓秦玄炳任皮島總兵,楊仁為副總兵,你覺得呢?」
「可是……」
三人說了些閑話,正打算回房,外面有人通稟道:「靖安王,有快馬傳來急信……」
「卑職……卑職實在是沒有安排那小子去……他該是崔老三才在京城招籠的……這才沒有報備……」
「恕末將直言,除了他們和董先生,抱著那個想法的多不勝數。人家說靖安王是權臣也不是說一天兩天了,能在此效力的,有幾個是真效忠於陛下的?靖安王若要罰,大可把滿朝文武都罰一罰。」
「嘭」的一聲,一個杯子在小柴禾腳下砸碎。
「嗯,徐善持徐典簿,她可是去吃飯了?」
秦山河微微一愣,接著泛起一個苦笑,道:「我知他們有些謀划,但我曾是叛逆之人,不敢參与。」
「他那人認死理,我今次就算與他和好,哪保他下次還會如何,道不同不相為謀。」
多爾袞勃然大怒,喝道:「找不到?把京西給我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他找出來,給我查清楚,這王八蛋到底是哪來……」
此時知事院內院,左明靜正在與劉偀說話。
「你們可知,當年靖安王也曾得蘇簡相救……」
「嗯……少爺很喜歡,說今晚還想來陪我們。」
心裏莫名不爽,姚容面上卻還是恭敬應道:「她到前面送文書了,下官去喚她過來?」
王笑預感到有事要發生hetubook.com.com,自己恐怕在濟南城待不了多久了。
「聽說了!能剷除一大漢奸,實乃振奮人心之義舉,蘇簡蘇彥才我輩之楷模!」
劉偀道:「看來是你為了我在殿下面前作了保證,謝謝。」
「靖安王聞此義事,還贈了蘇簡一首詩呢……丈夫只手把吳鉤,意氣高於百尺樓。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裡外欲封侯。」
「一書生,竟有這等能耐,當此亂世,果然是英雄輩出。」
這兩份文書她並非是不會寫,但想要避嫌。
——怪不得殿下和明靜姐都說她是個人才呢……
但她每次來知事院,女官們也是不敢有絲毫輕慢的。
王笑揉了揉額頭,感到有些煩惱。
「那卻是不妥的,萬不敢讓殿下以為兩位夫人有爭寵之心。」
王笑抬手虛按了一下,是要安撫秦山河的心神,笑道:「你不必擔憂,多爾袞想學皇太極,我卻不是李建如……」
今日的髮式卻是與昨日又不相同,纓兒與錢朵朵讚嘆不已,越發有些欣喜。
……
兩日後,這消息從北面完全傳過來,迅速引起市井熱議……
「到底怎麼了嘛?」
「恨我當時不在場,否則必也要效此義行!」
「我還聽說,這蘇簡還劫法場,救下了拒不降清的忠臣石夢農。」
王笑說著又道:「以前朝鮮向建虜稱臣,根由還是我楚朝勢弱,現在不同了。我們的水師縱橫渤海,一直沒用武之地,巴不得找人打上一仗。李倧不傻,看得明白。這事你看著吧,以何良遠之能,足夠辦得妥善。」
「你們說,他們逃到哪了?」
顧橫波手裡有條不紊地將公文分門別類,卻絲毫不給人怠慢之感,用恭謹得體的語氣道:「自是不敢敝帚自珍,只是這技法不太好學,不如我每日給兩位夫人妝扮?」
「逃到哪他也是義士,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劉偀點點頭,輕描淡寫道:「那這事便交給我吧……」
錢朵朵應道:「是,我們也是如此對笑郎說的,不好改了規矩。」
秦山河應道:「靖安王的想法更妥善些。」
與此同時,京城。
小柴禾更有些尷尬,道:「京城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但,蘇簡能從烏真超哈營拿到炸藥,必是動用了崔老三與勞召的關係,建奴一查起來,勞召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他若是夠警覺,應是已隱匿起來……」
姚容想道,原來是顧橫波啊,竟能得兩位庶王妃親自來找?真是小人得志,倚得東風便倡狂。
「哎,你不知道呀?還沒聽說嗎?據說在京城,我們錦m.hetubook.com.com衣衛幹了一件大事。」
一大堆人事和公務要安排不提,每天求情的人一茬又一茬。
熱議之中,卻也有人問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秦山河道:「李倧懦弱無能之輩,靖安王不必將他放在眼裡,唯恐建虜再次出兵朝鮮。不如再遣一上將坐鎮皮島。」
「據說他一開始想要行刺的是多爾袞,奈何多爾袞護衛重重,他又聽說是由範文程親自監斬石夢農,於是決定刺殺大漢奸範文程,在長街布置爆葯,要炸死範文程……」
「娘的,攪屎棍……」
好一會,茶樓中的叫嚷聲才停下來,又有人問道:「然後呢?」
這不是難猜的事,她把夏向維的謀划告訴了左明靜,那這份忠心淳寧卻還不知,能破例留她,只能是左明靜說情了。
姚容平素就對劉偀有些不服氣,覺得一個秀才的女兒也配管自己,如今聽說堂兄姚伯誠的死與夏向維有關,對劉偀更有怨念。
「嘭」的一聲,一個杯子在地上砸碎。
那邊纓兒和錢朵朵卻根本沒注意到姚容這點小心思,找到顧橫波之後,嘰嘰喳喳有許多話要說。
「不用,我們去找她吧……」
左明靜道:「你們夫妻可和好了?」
「多爾袞想要以合縱之術圍攻我們,這個意圖已經很清晰了。逼迫朝鮮水師與我們交戰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何良遠這傢伙我還不知道他嗎,一定又在誇大其詞,回頭給自己邀功。」
顧橫波心道自己倒也想嘗嘗他嘴有多甜。
……
他踱了兩步,把一封奏書摔在桌上,罵道:「這個蘇簡,簡直是亂來!」
「好!」
「你堂兄出了事,你心緒不佳我也理解,但往後絕不可再如此馬虎,罰你抄寫知事院條例三遍,去吧。」
「稟指揮使,市井都在傳頌蘇簡之名……」
「靖安王既知道了這事,自有辦法拘束臣工,你我在王爺夫婦手下任事,只管安心便是。」
纓兒道:「那多耽誤你,要是不好學,不學也沒事的。」
他策馬向前,一路進了靖安王府前堂,到王笑面前,有些不安地拱了拱手。
……
秦小竺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接著,她拿起一封摺子遞給劉偀,道:「這份摺子你我一起參詳一下……」
是京城的情報還沒來。
……
「夫君莫氣,畢竟是義舉,于激勵人心有利。」
……
聽得這一首詩,茶樓中一片叫好之聲,眾人紛紛揮拳,意氣彷彿要掀破樓頂。
眼下這局勢,東南西北都不安生,內部又遇到這些麻煩。初立的北楚政權看似蒸蒸日上,和-圖-書卻也如海上的扁舟在風浪中飄搖,而天空中烏雲密布,似有大雷雨要落下來。
「哈哈,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劉偀道:「那顧橫波也是的,來了之後總不安份,每每在觸犯條例的邊緣試探,偏卻拿不到她真箇違例之處。」
「便聽轟的一聲大響,那背主之奴,如今建奴的內院大學士、帝師瞬間化為齏粉……哈哈哈,大快人心!」
……
姚容登覺尷尬,她不怕劉偀一個秀才之女,對左家嫡女卻甚有畏懼,忙道:「下官知錯,但顧橫波確是影響了下官,不少同僚也……」
這日是秦山河趕到濟南見王笑。
「卑職用人不當,請王爺治罪。」
「下官認為,知事院近來風氣有些不佳,因顧橫波正事不幹,帶了江南綺韻風氣,如今還巴結靖安王府的兩位庶王妃,行事如同閹黨……」
「蘇簡布置了人手,趁亂劫了法場。他自己卻立於樓頂,吸引清兵追捕,他夷然不懼,又高喊『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當時京城多有百姓被建奴霸佔房屋,又見此義行受到激勵,紛紛保護他與石夢農匯合,一路逃出京城……」
正事談過,王笑向後靠在椅背上,忽問道:「我大哥二哥、還有董先生,可有與你說過什麼?」
「我來說!有位叫蘇簡的書生一心報國,放著官不當,投身錦衣衛,奮不顧死,去了燕京當間諜。其後,他聽說建奴要處斬不願投降的義臣石夢農……」
「我是希望繼續留在知事院的,明靜能不能替我問問殿下?」劉偀說道,神色顯得有些憔悴。
比如,王思思今天就搬到靖安王府來住。
小柴禾臉色有些鬱悶,道:「知道了。」
已經三天了,一直沒收到京城情報……
這天他埋首案犢又到夜裡,總覺得少了什麼事沒做……
他不是沒城府的人,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劉偀皺了皺眉,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啊,我倒真有些佩服她。」左明靜帶著自嘲的口吻低聲喃喃了一句。
如今黃河水患漸漸平息,王笑命他領兵回德州坐鎮,臨行交代些事情。
但知事院例律甚嚴,她也不敢表露不滿,行禮道:「見過左校書、劉校書。」
「這形勢與當年相似啊,德州如錦州……」
錢朵朵登時紅了臉,纓兒也是有些羞意。
她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反是帶著些猶豫的語氣道:「我觀兩位夫人都是有些羞怯,越是這般,偶爾若說些閨中私語給王爺聽,他定是會更喜歡呢……」
但王笑不打算放王珠他們出來就是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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