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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運手在城牆上一攀，躍上城頭。

……

庄小運大喝著，親自向雲梯跑去……

次日醒來，肖保田走到隊伍里站好。

今天他們沒有再被要求保持隱匿，有戰鼓聲咚咚咚的響起……

過了一會，又一個士卒過來，二話不說，拿過他們的磨刀石就走到一邊哼哧哼哧磨刀。

——你傲個什麼勁啊？我家靖安王老謀深算，跟你有關係嗎……

「殺啊！」

他連忙就地一滾，拿下咬在嘴裏的刀砍清兵的腿，再拿起火銃「砰」地打了兩槍，試圖穩住戰線……

庄小運把刀咬在嘴裏，背著火銃親自向雲梯，往上攀去。

庄小運抬頭看了看天色，感到有些氣餒。

……

楚軍本來站在下面時不時用火銃射擊冒頭的清兵，眼看主將上了，紛紛跟著上雲梯。

「太子騙你幹啥，還不明白嗎？太子怕是認命嘍，打回西安，為陛下報了仇，這天下他還爭什麼……」

他愣了愣，瞪著眼看去，只見有瑞軍從關城對面攀上城頭！

和*圖*書那是楚軍又在扔手雷了。

肖保田瞥了四周一眼，低聲道：「這些事俺們管不了……俺就關心說好的那事，真能給俺們的糧餉漲到和親兵、老卒一樣？」

駐守斜峪關的清軍比他想像中要多得多。

肖保田再看那楚兵，覺得對方看起來也不怎麼兇悍能打，怎麼就那麼好的待遇。

「你真以為這糧餉是太子殿下拿出來的？朝廷沒錢了，東邊來的那位駙馬爺可有得是銀子……你沒聽上次造飯的時候那幾個楚兵說的？」

褒斜道，斜峪關往南五十里的山谷中。

「這就不說了，他們那們還包娶媳婦，包娃兒讀書，家人病了包治哩……」

接著，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只見眼前一排清兵已執著鳥銃對著這裏。

「殺啊……」

同一時間，大散關北面的清軍大營。

「真的？」

一席話說到這裏，肖保田忽然有些悲傷起來，悲傷中又帶著憧憬。

他意識到別的兩路兵馬也許出了問題，今天攻不hetuｂoｏｋ•coｍ.cｏm下斜峪關，很可能就再要打不下了。

肖保田問道：「啥樣的？」

肖保田大喊著，提著刀向峽谷那一邊沖了上去。

「殺回西安！」

「你說……陛下也駕崩了，太子也不登基，往後該咋辦呀？」

肖保田這夜入睡時把磨好的刀枕在頭下，腦中想到了許多。

「太子殿下不都答應了嗎？還分田、分宅子。」

他不由喃喃道：「人家可好哩，打起仗拿個東西突突突砰砰砰的，唉。」

說到上次造飯，肖保田口水就流下來，喃喃道：「那飯可真香。」

……

一路狂奔，他猛得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咋？你看俺幹啥？」

下一刻，忽然聽到有喊殺聲從前面傳來。

又是一聲手雷聲響，有楚軍向庄小運大喊道：「將軍！手雷用完了！」

戰火持續了將近一整天，斜峪關還沒被攻下。

然而城頭上清軍太多，廝殺了一會之後，又是一隊清兵架著長矛並排衝殺過來。

「嘿，這小子……」

和-圖-書——打回去，保護自己的家鄉。

「俺不是怕太子騙俺嗎？心裏沒底……」

「你說，他們那些人，頓頓有肉？」

「弟兄們，殺回西安去！」

「配合攻城！此戰有進無退！」

「他家裡六十畝地，自己不種，僱人種。他每個月的餉糧是這個數……」

哪怕只有楚軍所剩不多的火力作為支援，也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如今他們剩的手雷已不多，但這東西的威力還是讓肖保田很興奮。

「轟！」

庄小運還能聽到關城上的清兵大喊著「今天就要守住了，馬上會有援軍來」。

他記得不多，但有些話卻在腦海中深深的印刻下來。

「嘁。」另一名士卒抬手指了指遠處，低聲道：「那人看見了沒，是那個庄將軍的兵，俺跟他聊得不錯，你知道他過啥樣的日子不？」

另一名士卒眼睛一瞥，似在鄙夷他的蠢笨。

「你不知道從陳倉道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向太白縣、再繞到斜峪關後面嗎？」

肖保田看著那四根手指和-圖-書頭在眼前一晃，瞪大了眼，驚道：「這麼多？」

「我不知道。」

一會想到在延安府的家人，心中滿是擔憂，一會想到有一天能有楚軍那樣的糧餉自己也算出息了。

庄小運有些無語。

「唉，俺家在臨洮，也不知咋樣了……」

但沒辦法，這座關城必須打下，這關係到關中一戰的勝負。

「出息……人家楚兵說了，帶來的口糧吃完了，只能吃些不入流的東西，嘖嘖。」

「所有楚軍，隨我上關城！」

他悶不吭聲地磨了一會，有個同袍過來，把他的磨刀石借了過去，兩人便低聲說起話來。

博洛也在看著戰報，眼神漸漸自信起來。

「朝廷不是沒錢嗎？」肖保田低聲嘟囔道：「那些老卒可美滴很，以前搶了不少銀子，俺們這些晚入伍的可是啥都沒滴，還欠俺三個月糧餉哩……」

艾勝楠冷笑不已，又傲然道：「你跟了王笑那麼久，不知道他打仗喜歡多留一手嗎？」

一個時辰后，庄小運一屁股坐在滿是血的關城上大口喘和圖書氣，招頭一看，見到艾勝楠正把一個清兵踢下關城。

他隱隱還聽到有女人的大喊聲。

肖保田拉了拉同袍，低聲道：「別去，那是虎威營的小栓，他是華陰人，他家裡被屠了知道吧？」

「是啊，攝政王說的沒錯，王笑不過是孤身遠來，瑞軍還是瑞軍，殘兵敗將而已。這次大清進入陝，擊敗了唐中元，趕得唐節如喪家之犬，難道換一個人指揮，泥腿子還會變成強軍不成？」

另一名士卒拿肩膀撞了他一下，道：「羡慕啥？太子不都說了，打回西安，給俺們和他們一樣的待遇。」

庄小運道：「我是問你，從哪過來的？」

肖保田握緊自己的單刀，奔向斜峪關，他知道，哪怕眼前的關城再高，他一步都不打算退……

「七殿下讓我來支援你們，不行嗎？」

「喂，你怎麼來了？」

一個名叫肖保田的瑞軍士卒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塊石頭，拿山澗里的水沾了一沾，磨起刀來。

想著想著，這次出發前將軍說過的那些話又在腦中回蕩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