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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狄姜也是十分好奇，從前她對這一方面的人事了解得不甚透徹，也沒有多接觸，如今聽問葯說來，才覺得這其中，也未必沒有扣人心弦的故事。

從前，他是所謂的文不成武不就，始終不能得到女皇重用。而如今，就女皇都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是她四個嫡子中，最堪重用的一個。

問葯還想說，卻見狄姜沉下臉，想是真要動怒了，才不得已識趣地閉上了嘴。

四月初，太平府里百花盛開，幽香浮動。又是一年踏春的好時節。

此話被狄姜聽了去，她又道：「我怎麼了？與她們相比，我很正常。」她指了指路邊為人搭脈的貌美女子，笑道：「哪個做大夫的會把自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因為出身不同呀！」問葯手舞足蹈道：「武瑞安是辰皇的嫡子，身份高貴，就算容貌在一個級別上，可身份差太遠了，這第一美男子自然就落不到他頭上了。」

而且這些醫館都有相同的特點，其一，掌柜都是女的；其二，名字都很典雅。

問葯也不再多言，知道掌柜決定的事情自己是沒法改變的，於是只得沉默。

一時間，武瑞安竟從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一躍成了當朝最熱門的黃金單身漢，誰若成了他的王妃，指不定日後，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再下一步就是我大宣武國的皇后了……

二人一路走來，看著道旁繁花盛開，春意盎然，好一派生機。

「真有那麼美？」

「鍾旭不老，不過二十齣頭。」

「誒！此話差矣，我這是想邀掌柜同賞春色！」問葯咧嘴一笑。

「停！」狄姜打斷她，道：「這幾日我耳邊天天都是瑞安ｈttps://ｍ.h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m王爺，所有人都在誇他，我已經耳朵起繭子，不想再聽了。」

「他啊……可惜他才富五車，卻不幸白壁蒙塵，落在了煙花柳巷裡，在歡宜館中掛了牌……專只服侍女客。」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有的叫見素抱樸，有的叫少私寡慾，還有什麼守其本真，現其淳樸之類……

「這世道沒有瘋，瘋的是您……」問葯小聲的嘟囔。

「只是什麼？」狄姜催促道。

邊關傳來捷報的那日，正是三年前，武瑞安離開的那日。

問葯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過來亦是這個理。這有才有貌的君子，還不讓窈窕淑女追求了？瑞安王爺哪都比鍾旭好，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可你偏偏看上個老道士，他那鬍子……別提多討厭了！你說說，瘋的人是不是你？！」

「別喊！是我！」黑影亦被她的聲音所驚，便一把捂住狄姜的嘴，將她攬在懷裡。

她們聽說武瑞安此前迷戀過一個開醫館的大夫，雖具體不知道那醫館在何處，但是她們知道，那家醫館的名字叫：見素。

女皇第六子，武王爺武瑞安，帥軍大敗來犯突厥，守衛邊疆，名揚諸國。

問葯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也沒能喚回她的魂。

二人無法，只得冒著雨先回家。

問葯聞言，立即雙手握拳氣鼓鼓的立在一旁，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罵道：「搞了半天，我說了這麼大一堆，你的重點全集中在老道士身上了？」

狄姜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你想說什麼就說，今天我赦你無罪。」

「可和_圖_書他……」

狄姜說完，便被問葯翻了個白眼，顯然她想說什麼，卻又不得不忍住了。

「千真萬確。」問葯說完，又說了一件事，狄姜聽后也是大吃一驚。

這一消息傳出，太平府再次掀起波瀾。

「是啊……」狄姜淡淡地嘆了口氣，坐在橋邊，百無聊賴的看著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悵然若失。

等她們二人一路小跑，回到醫館時，渾身已經濕透，面上的脂粉也被沖刷殆盡，衣服沾在身上，凸顯出她們的身形，顯得狼狽不堪。

雨聲淅淅瀝瀝，漸漸變成了瓢潑大雨，狄姜和問葯出門時都沒有帶傘，這裏又是在鬧市口，二人不能使用法術。

群臣面面相覷，紛紛為難道：「瑞安王爺出身高貴，舉世無雙，哪是一介面首可以比擬？自然是王爺更為英俊。」

凡此種種不可枚舉，只因「見素」這二次，出自老子的《道德經》，於是她們想方設法的在道德經中尋找，似乎覺得只要能與「見素」一脈相承，那麼武瑞安就有可能會愛上自己。

若說三年前的武瑞安，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閑散王爺的話，那現在的他，可說是士別三年，當刮目相看。

書香立刻轉身進屋，去尋了兩條幹毛巾遞給二人，又給她們燒了熱水，待二人在各自房中好好的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問葯嘆了口氣，興奮道：「掌柜的可聽說最近京城裡多了一位牡丹公子？」

狄姜一愣，遂掩嘴笑道：「你這鎮日里不學無術，今天倒拽起詩文來了，說罷，哪裡聽來的？」

「我知道路，我帶你去！」狄姜說完和*圖*書，問葯便笑逐顏開的往前走，豈料這時，天空中卻突然下起了雨。

漸漸的，牡丹公子的美名不脛而走，就連長居深宮大內的女皇辰曌也聽聞了他的名號，前些日子，有一日下朝後，便饒有興緻的當著群臣的面問：「牡丹公子當真如傳言那般美貌？比之朕的小皇兒瑞安當如何？」

「當真。」

豪門貴胄中的各大氏族家小姐紛紛伸長了脖子，磨拳霍霍，稍有名望的大家族都在尋找最好的畫師。

「哦，然後呢？」

而民間的女子也不閑著。

「我也想去看看……只是……」問葯欲言又止。

「牡丹公子？」狄姜想了想，似乎確實常聽人提起此人，但從前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像問葯這般如此鄭重的提起他，倒是頭一回。

問葯見自己又不小心勾起了狄姜的思念之情，便話鋒一轉，又道：「人間四月芳菲盡，京中牡丹始盛開，這百花之首，艷冠群芳，可是愛煞人也。」

「好！那我直說了，您可不能生氣。」

半夜，狄姜覺得有些餓，自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便見一個黑影出現在自己的床頭。

「只是歡宜館門檻太高，沒有掌柜的帶我去，我……」

狄姜嘆了口氣，又道：「我們是非人，就不要想這些了，武瑞安很好，可他需要的是一個與之般配的凡間女子，那人，不會是我。」

「這麼明顯，還需要問？有傘還能淋成這樣嗎？」問葯翻了個白眼，道：「還不快去拿干毛巾來！」

狄姜許久不出門，今日一出門，被這一路來的醫館給驚訝道，連連問道：「如今這世道怎麼了？大家都瘋了么？」

「你們沒帶傘嗎？」書香見了她們m•ｈｅｔubooｋ.cｏｍ.ｃoｍ，立即愣住了。

問葯便道出了前些日子發生的一件逸事。

據說牡丹公子自半年前來到歡宜館后，這歡宜館的客人便如過江之鯽，賓客越來越多，他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狄姜眼波流轉，長長的「哦」了一聲，調笑道：「原來是想忽悠我去幫你付賬？」

此事被傳到坊間，牡丹公子的身價更是一登龍門，一顧千金。

希望畫師能將自己家的小姐畫得國色天香，等女皇下旨為武王武瑞安選王妃時，便能憑藉嬌美的畫卷，上演一出見畫鍾情的戲碼，雀屏中選。

「您每天不也要梳妝打扮嘛，為何你做得，她們做不得？」問葯反駁道。

「啊——」狄姜被莫名一嚇，下意識尖叫出聲。

這三年來，她不是沒遇到過可歌可泣的人，但是沒了鍾旭，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似乎這些故事里，註定需要有他的身影，否則就不是她心中的花神錄。

此時，問葯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主意，心血來潮地問：「掌柜的，您的花神錄已經好久沒有寫過了。」

狄姜通體一震，只覺得聲音很是熟悉。

黑影見狄姜不再喊，便輕輕放開了她，又從懷裡摸出火摺子，點燃了放在二人面前。

「……」狄姜雙唇微張，顯得十分吃驚。

「好吧，滿足你的心愿，咱們去瞧瞧。」

「所以，他的名號是天下第一美人，不是美男子，您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問葯眯起眼，一臉憧憬。

「那為何都道武瑞安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狄姜打斷道。

狄姜看了眼窗外，不知為何只覺得乏得很，便順理成章的直接和衣上床睡覺，連晚飯都顧不得吃。

女皇當即封他為正一品神佑大將軍，位和*圖*書同整個宣武國的副元帥，手握十萬重兵。

「當真？」

「……」狄姜瞪大了眼，盯著她許久沒有出聲。

於是太平府一夜之間，突然多出來許多家醫館。

狄姜點了點頭：「我保證不生氣。」

「可她們是為了勾引男人！我是因為自己喜歡。」

「哎，怎奈天公不作美。」狄姜聳肩道。

問葯又道：「從前只是略有耳聞，可如今，他突然名聲大噪，您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狄姜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現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女皇第六子，武王爺，武瑞安。

三年後。

「當真有那麼美？」狄姜好奇道。

辰曌高興，便親賜了八個字與他，稱他是：武貌雙馨，德才兼備。

狄姜想了想，還不等她回答，問葯便又激動道：「意思就是他比女人還漂亮！第一美男子的身份輪不到他，可天下第一美人也足夠說明他的分量，就是比起女人來，都不遜分毫。」

辰曌問出了實話，並不生氣，反而掩嘴一笑，顯得很是開懷。

問葯清了清嗓子，又道：「這京城第一公子江瓊林，人送外號牡丹公子，可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傳說才氣不輸給神武年間的狀元爺沈梓墨，容貌與瑞安王爺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

「可他的模樣確實很老！與瑞安王爺比起來……」

過了許久，才聽狄姜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她道：「是啊，好久沒見到鍾旭了……」那語氣里，別提有多傷感難過傷心失望黯然失色痛心疾首肝腸寸斷欲哭無淚了。

辰曌聞言，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再幾經逼問，赦其無罪下，才有大臣直言道：「容貌比之王爺，該在伯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