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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錄

作者: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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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紫薇遺芳 第六章 內侍總管

第七卷 紫薇遺芳

第六章 內侍總管

「他這會兒功夫,怕是走不動路了。」
辰曌沒打算打擾他休息,便在一旁坐下,這時,桌上的幾幅字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兒臣參見母皇,母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武煜雙膝跪地,俯首叩拜,許是太久不見,激動之下一連在辰曌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回陛下,他……」
「陪朕去看看師玉霖,他挨了二十大板保全了朕與煜兒的情分,朕也該去看看他。」辰曌面色微寒,聲音嘶啞,顯然,她在不安。
「他是……煜兒?」辰曌顫聲音道。
師玉霖頷首,道:「回陛下的話,三皇子已經在此等候了近四個時辰。」
當他看見眼前的辰曌,起先有些迷糊,柔柔一笑又閉上了眼睛。下一刻,等他再睜開眼睛,看到辰曌和安素雲仍在自己眼前時,立即驚得坐了起來。
翌日,辰曌下朝之後,照舊在御書房裡看摺子,每隔一刻,都有內侍來換熱茶,今日來的已不是昨日那個小太監,辰曌這才想起,他被自己打了。
「回陛下的話,師文星歿了。」
武煜喬遷的日子定在了初十,這兩日仍住在宮中,各方聞訊的大臣探視便不是那般方便,倒也圖了個清凈。
這時,一旁地師玉霖「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左右開弓,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打在自己臉上。
辰曌想了想,點頭道:「派左相全權處理此事,務必讓煜兒風光的住進去,不要教人看輕了他。」
「回陛下的話,hetubook.com.com郁王爺的府邸已經修繕妥帖,隨時可以搬進去。」
師玉霖跪在地上,咬牙點了點頭。
他面色蒼白,瑟縮又膽怯,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吹走一般。
辰曌一聽,立即走下台階,急步來到了武煜身前。
畢竟,從小到大,他實在被忽視的太多太多了,以至於旁人若正視自己,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辰曌駕到時,安素雲沒有通傳,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辰曌聽了結果,喜不自勝,這意味著,自己除了武隆和武瑞安之外,還有一位身體健康的皇子。
「師……」安素雲剛想把他叫醒,便被辰曌制止了。
「咚咚咚。」每一聲,都擲地有聲,清脆響亮。
他連滾帶爬的翻下床,跪地道:「奴才參、參見陛下。」
「快、快起來!」辰曌反應過來后,立即扶起了武煜。
「三皇子的府邸可備好了?」
這是她最對不起的一個兒子,今生都無法償還。
她氣得整日都食不下咽,病情再次加重。
辰曌默了半晌,又道:「你與煜兒重音,今日朕賜你新名文昌,你意下如何?」
「文采不錯,比起這滿宮的內侍女官,怕也只有素雲能與你一較高下。」
武煜顫抖地站起身,看著辰曌的眼睛里泛著紅光,還有道不盡的思念,將辰曌緊緊包裹,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首詞,哀悼的是他的師傅師文星。
辰曌和煦一笑,驚得師玉霖又是一顫,連和_圖_書連叩首道:「玉霖才疏學淺,不敢與素雲姑姑爭輝。」
「回陛下,他叫師玉霖。」
師玉霖趴在地上,不敢反駁。
憶昔日膝下承歡,句句誨言銘肺腑。
辰曌帶著武煜用膳,又給他在宮中安排了住所,二人一直聊天,聊到了午夜才各自睡去。
武煜對此深信不疑,也不怨恨。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喝那一碗湯藥,如果那時候她能再強大一些,就不會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是說她有多在意師玉霖,而是在不安自己的病。
其中一副輓聯,是一首悼亡詞。
辰曌想,自己不是那麼喜歡武煜,正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愧疚。
莫匆匆歸去。
師文昌再次跪倒,不敢抬頭。這一副謙卑的模樣,讓辰曌打心眼裡覺得歡喜,就連安素雲見了,都覺得驚奇。
她起先驚訝於一個太監,居然會在自己的屋裡掛這樣的相思之語,后細看兩眼,才發現落款處寫的竟是他自己的名字。
「是個伶俐的孩子,」辰曌輕輕頷首:「去把他叫來。」
辰曌嘆了口氣,繼續前行,但是不知怎麼的,走著走著,她又突然停下步子往回走。
辰曌闊步走進去,便見師玉霖緊閉著眼睛趴在床上。他的眉毛眼睛擰到了一處,顯然在夢中還在疼。
「出什麼事了?」辰曌疑道。
當日,辰曌便吩咐人,將三皇子調到了大明宮,與辰曌隔房而居,這也算是向世人宣告,自己對三皇子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喜愛,不比六皇子少。
三分秋色二分愁緒,更一分風雨。
武煜看著師玉霖,面露不忍,道:「我等得不久,你不必自責。」
辰曌卻沒有理會師玉霖,而是看著武煜,道:「煜兒,你身為皇子,怎能自稱『我』?你應當自稱『本王』才是。」
師玉霖的房間里沒有什麼擺設,獨掛了一副字,是姜夔的《鷓鴣天,元夕有所夢》。
她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人雖然長得像獻帝,但是眉目中卻沒有獻帝的自負與狂傲。
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辰曌的雖然動作很輕,但是師玉霖仍似在夢中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緩緩睜開了雙眼。
初十這日,左相公孫渺帶著一干大臣來到郁王府,慶賀武煜喬遷之喜。朝中官員盡皆到場,就連二皇子武隆,也送來了厚禮。滿朝文武,唯獨六皇子武瑞安不知所蹤。
他邊打邊道:「都是奴才該死,奴才沒有及時通報陛下,害三王爺在此久等,求王爺寬恕,求陛下原諒!」
辰曌一進屋,便看見了這幅字。
辰曌聽聞后,雷霆震怒,派了好些人去尋,都尋不到他的蹤跡。
「他怎麼了?」
辰曌喚來素雲,道:「前日里那個小太監叫什麼來著?」
而自己的病……似乎也愈發嚴重了。
辰曌揚起手中的悼亡詞,眸子里寫滿了驚艷,道:「這是你寫的?」
不知來歲牡丹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夢再逢何處。
「哦?前些日子不還只是病了?」
這個兒子,她實在太不放在心上了……
小小年紀,識大體,懂規矩,不驕不躁,這已經是宮中御前伺候之人,最難能可貴的脾性了……
辰曌身形踉蹌,若不是安素雲扶著,險些就要站不住。
肥水東流無盡期,當初不合種相思。夢中未比丹青見,暗裡忽驚山鳥啼。
武瑞安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酉時。他在御座前跪了三個時辰,仍是不鬆口。辰曌無奈,只得先放他回去,至於日後如何,日後再說。
「是……」
師玉霖的房間就在師文星的隔壁,師文星在昨日夜裡去了,他的棺槨已經被抬到了西北宮去。小院子里只剩下師玉霖居住,瞧上去有些冷清。
辰曌愛才,心中對他的賞識不禁又多了幾分。
辰曌看了師玉霖一眼,面不改色,沉聲道:「拖下去,丈責二十。」
「奴才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師玉霖俯首叩拜,三呼萬歲,隨即便被侍衛帶了下去,打了二十個板子。
辰曌走出御書房,往太極殿方向走去,沒走多遠,便見一個身長玉立的身影站在牆角里。他的身影孤清單薄,身邊只跟了一個穿著舊衣的僕從。
「陛下這是要去哪兒?」
辰曌搖頭,將他扶了起來,笑道:「朕說你好,你就是好,何須自謙?」
翌日,辰曌特地宣召二十余名太醫為武煜聯合會診,結果讓人很驚訝,武煜的身子雖然虛弱,但是兒時那些咳hetubook•com•com喘無力,氣虛元虧的現象已經大有好轉。他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若調養得宜,長命百歲也是有可能的。
師玉霖的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是他卻儘力保持著身子,不讓自己在辰曌面前失禮。
從始至終,他都做得不留痕迹,似乎真的是因為他沒有通傳,才導致武煜苦等一般。
傍晚,辰曌批完摺子,從御書房出來,路過廊屋,忽然聽到好些哭聲。
自從遷都之後,母子二人已經數年不見,武煜長高了,長大了,不變的還是那一雙怯懦的雙眼,以及乾癟消瘦的身體。
「我……」武煜還沒說下去,被辰曌一瞪,只能改稱:「是……兒臣謹遵母皇教誨。」武煜瑟縮著,不太敢與辰曌直視。那一副戰戰兢兢地模樣,讓辰皇更加不忍。
「是。」
「文昌謝陛下賜名。」
那人的眉目像極了去世的獻帝,以至於在辰曌看見他的那一瞬,彷彿看見了自己死去的丈夫。
這幅字畫,筆力沉穩厚重不失大氣,竟然出自一個小太監的手筆,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辰曌「嗯」了一聲,想起昨日那二十大板想來也該打得不輕,淡道:「派個太醫過去,好好照顧,等他病愈,提至總管內侍之位,只在御前伺候。至於師文星……他老了,就此退休罷。」
慟今昔靈前哭泣,悠悠長嘆。
「是。」
師玉霖的師傅師文星從病倒到去世,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師玉霖被打了二十板子,說不定也會造成送命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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