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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愛世界

作者:陳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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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29

新加坡,位於馬來半島南端的一個島國,北面隔著柔佛海峽與馬來西亞緊鄰,南面有新加坡海峽與印尼巴淡島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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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很久才接受這個事實,他,郁亦銘竟然在寫小說!此時再回想起他在辦公室里對著電腦認真「工作」的架勢,就覺得分外的諷刺,就憑他這樣掛羊頭賣狗肉,老闆們居然還覺得他表現出色!
真正出發回香港,又是兩天之後了。他們租了酒店的車子去班加羅爾機場,路上很順利,到得有些早,只能在候機室等,對面對坐著各做各的事情。
「辦公區域的電話可以註銷,轉接到其他分機上,但客房的電話不行。」他想的很周密。
「Small world, isn't it?」學長覺得很神奇,天南地北的走一遭,看到的還是那些老面孔。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隊伍里有個人朝她揮手,她壓根兒沒認出那人是誰,但還是顛兒顛兒的跑過去,因為,有希望插隊了。
也正是那天上午,他們接到Johnson的批示,報告初稿基本過關,他們可以擇日回香港了。手頭上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雖然瑣碎,但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兩人之間也不再壁壘分明,合作的很好,可能就是因為話都說開了,各自往後退了一點,隔著一個安全距離,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跟女人一樣婆媽,」她露出槽牙大笑,「發都發給我了,你還想怎樣?」
「你知不知道薛璐?她應該比你高好幾屆吧,」學長還在繼續說,「從前那麼漂亮的一個人,現在……,不得不說,she's not aging well,不過,July你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當夜,和圖書章雋嵐回到班加羅爾。到了酒店,她經過郁亦銘的房間,在門口停了一停,終於還是沒去敲門。此人這麼能幹,一定早到了,哪裡用她去操心呢,她這樣想。一連三天旅途勞頓,她進了房間就連門都懶得出了,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吃了頓好的,然後倒頭就睡。
「那個物業管理員?」
但奇怪歸奇怪,故事卻並非不好看,開頭是這樣的:摩天大樓38層玻璃破裂,銀行職員墜樓身亡,他的妻子向僱主和大樓業主索賠,女律師K受聘去調查。K初到現場,物業公司的Y先生向她介紹:「地下室有超級市場和洗衣房,底樓到三樓是百貨公司,4至5層是各色餐館,6層至38層是辦公樓,38層以上是酒店式公寓,總之,這座樓里什麼都有,就像一個小世界,不用出去也可以過日子,除非你死了。」
「我,我怎麼知道……」雋嵐一時語塞,總不見得說他在整黑材料吧。
她一股腦兒的說下去,全都是一時興起想出來的話,卻又好像憋了很久,從他吻她的那天開始,從他說自己「不知道要什麼,只求個高興」的時刻開始就憋著了,現在終於說出來了。
他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問:「幹嘛看我?」
「當我拿不著啊?!」她瞪了他一眼,看著他轉身走掉。
郁亦銘還是老脾氣,不肯好好回答,非要損她幾句:「你以為你這麼特別啊,你來了,機場才變成那樣?」
她側眼瞧他,知道他多半是騙她的,現實里,她才是喜歡摸搜爆犬的那個,上班下班路過了必hetubook.com.com摸。
雋嵐聽了也損他:「喲,敢情你也擠在人堆里出不來啊?你不是說跟我們這種俗人不一樣嘛?」
他笑起來,學單田方的樣子啞著嗓子說:「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不是。」
「要。」他眼睛都沒抬一下,蹦了一個字,就沒下文了。
他們這一趟坐的是新航班機,須在樟宜機場停留兩小時,轉一次機。雋嵐曾經在一個科教片里看到過這樣一種說法,每三個月做一次長途旅行的人比平常人壽命短十年,原因是在狹小的機艙里靜坐幾個小時之後,會有一個血栓在腿部形成,然後緩慢向上移動,大半天坐下來,不到大腦也到心髒了,總之凶多吉少。她一向不信什麼「磚家」,不知為什麼對這個說法倒是相信的很,每次上了飛機總是不時地起來走走,上個廁所、拿個點心什麼的,但從班加羅爾到新加坡這一程卻是十分的太平,除了去廁所,幾乎就沒動過地方,連覺也沒怎麼睡,一直對著電腦看郁亦銘發給她的東西。
又是這句話,她最受不了的問題。馮一諾曾經說過,她之所以對這個問題這麼反感,完全是因為她混得差,但她一直懷疑,混得好又能如何,就算混的風生水起,她也不會喜歡聽到人家這樣問她。
對方只好自報家門:「我們在波士頓見過的,T大同學會。」
他不跟她爭,當著她的面,又把行李架蓋子關上了。
「你要是這樣想,就不給你看了,」他板起面孔來撒潑,「刪掉,快點刪掉!不給你看了。」
「啊?」他裝糊hetubook.com.com塗。
重新踏進這座神奇的建築,雋嵐又回想起來時的狼狽經歷,她問郁亦銘:「那個時候,你怎麼知道我擠在人堆里出不來?」
雋嵐坐在對面看著他,搞不懂他為什麼又不理人,他確實說過他們不一樣,說她一直清楚自己要什麼,追求過,也得到了,而他不知道,所以寧願像這樣自由自在的過下去,兩人之間的交集只能是現在這麼一點點,最多最多是很好的朋友。
他還是搖頭。
「物業管理員有Alibi的。」他搖頭。
學長這一趟是來新加坡出差,馬上就要回紐約,聽雋嵐說她去香港,就問:「咦,是去出差還是怎麼的?」
「我在香港工作,在這裏轉機。」雋嵐如實回答。
雋嵐趁機嘲他:「培訓第一天在公司樓下遇到的那個女的就是女主角的原型吧?」
「你是說那通電話記錄?那個可以偽造的。」
「那個聾孩子,office boy,手上的關節都是傷口……」
為了知道誰是真兇,她不跟他計較,轉身就走,誰知到了星巴克,隊排的老長,好像整個機場的人都跑這兒來買咖啡了,剛想放棄,卻又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他笑了笑,說:「我一會兒發給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知道薛璐。」雋嵐點頭,怎麼都沒想到,出來買杯咖啡還會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就有後悔,蠻好不要插隊的。
「是啊,」她木然點頭,嘴裏重複,「世界真小。」
「隨便,跟你一樣。」他還是老樣子,看都不看她。
「要哪種?」她想想好人做到底,耐下性子問和圖書下去。
他卻不跟她爭了,看看她,沒再出聲,開了電腦打字。
「啊什麼啊,」她繼續揭短,「就是你坑了人家星盟里程卡的那個啊。」
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她又去Crains上班。郁亦銘已經到了,還是在那間小會議里,像從前一樣坐在屬於他的那個斜角,對著電腦打字,彷彿都沒動過地方。再回想起離開邁索爾之前兩人在花園裡的那番對話,就好像是一萬年前的事情了,真的發生過嗎?她竟不敢確定了。
「我還想問你在幹嘛呢,」她反過來問他,「既然你到JC來工作,只是為了豐富一下人生經歷,過幾個月就要走人的,幹嘛這麼用功?在香港是這樣,到了紐約是這樣,在這裏等各飛機還是這樣,跟我們這種俗人爭什麼爭?你不過就是玩玩的,我可是要靠這份工養家糊口的,……」
為了能儘早看到下一回,她逼他快寫,自己去商場區閑逛,逛了一圈又跑回來問: 「我去買咖啡,你要不要?」
學長連聲說巧,開始講起故事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麼的,老是碰到校友,前一陣在紐約遇到薛璐,聽她說找過好幾個同學,好像大家都在這一行里混……」
「你是……」問題是她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不是?我一直以為他是真兇,他可以進那座大廈的每一個房間。」
郁亦銘一直看著她,乖乖聽她教訓,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直到她把一肚子的話都倒出來,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才開口表態。
那小子倒是說話算話,上飛機之前就發給她一個word文檔。她和*圖*書打開來看,根本跟工作無關,更加不是什麼黑材料,竟是一個驚悚故事!
好在這氣來的快,消得也快,到了候機室,兩個人就已經和好了,只因為她好奇的不得了,追著郁亦銘打聽誰是真兇。
說到這裏,學長開始羅列人名,有的雋嵐聽了耳熟,有的根本就不認識,不管是哪種,她都過耳即忘,只除了一個,薛璐。
「章雋嵐!」
她含糊其辭,說:「還行,還行吧,」
「大堂前台的女孩兒,喜歡摸搜爆犬的那個。」他回答,
飛機落地,郁亦銘過來幫她拿放在行李架上的拉杆箱。
「究竟是誰?」她失去耐性。
「你猜。」他照例要賣關子。
「哦,……」她努力回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想起來,此人原來就是幾年前同學會上與她搭訕過的那位學長,其實,學長變化不到,頭髮還是板寸,或許胖了一點,但穿著打扮還是跟從前差不多,問題是他身形健碩,膀大腰圓,個子卻比較矮,坐著的時候讓人錯覺很高大,站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所以才會認不出來。
學長大人大量,沒跟她計較,直接問她:「怎麼樣,現在好不好?」
「除非你死了」,這應該是個伏筆,後來,女律師或許真的沒能從樓里走出去,她是很會胡思亂想的人,看得毛骨悚然,這個故事肯定是他到香港之後開始寫的,因為其中很多細節都跟他們在香港的辦公樓差不多,她一點點看下去,竟然停不下來,直到飛機準備降落,空姐過來要她關閉電子設備,她無奈關機,故事還沒結束,真兇也沒露面。
「你當我在寫什麼?」他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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