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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支離別的歌

作者:陳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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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沒有吧,沒看見他。」她也不確定。
是朱子悅的女兒。我記得她,但是說實話,她的名字,林晰告訴我之後兩秒鐘我就忘了。就像是你的老闆靠你Filing文件,需要的時候只要說一聲,小張啊,那個誰誰誰給銀監會的信給我找出來。2分鐘之後信就有了。我也總覺這些名字都是不用我自己記的。
「給我朱子悅的電話號碼。」我撥通媽媽的電話,很乾脆的講。
還好捲髮姑娘很主動,說:「Benedicte,We met in Milan.」
「你們怎麼了?」她問。
「5月份來過一次,是為了去Rhone-Alpes地區,我媽媽那個時候住在鄉下m.hetubook.com.com。照片就是那段時間拍的。」
Benedicte看樣子並不太清楚後面發生的事情,她告訴我下午朱子悅會來這裏,我可以和她談一下。
媽媽在電話里說,朱子悅換了髮型,剪短了頭髮,正在準備一個名叫「La Vision」的影展。然後顧左右而言他,「你說我也剪個短髮好不好,看上去會不會年輕點。」
「這個不是他的影展嗎?」我問。
「沒錯,不過照片都是郵寄過來的,影展是我媽媽堅持要辦的,他拍著些照片的本意不是為了公開展覽。」
媽媽也沒說什麼,報給我一個固定電話的號碼,然後說:「她不用手和_圖_書機。」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再說什麼,他們真得在一起了。Benedicte看看我,摟著我的肩膀,把我帶到門外的走廊上。
真得拿到手又猶豫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如果他們真的又在一起了,如果林晰根本不願意見我怎麼辦。已經4個月了,他一直沒有找過我!正好手頭正好在做一個作業,我自言自語說等寫完了再打,結果怎麼也寫不下去了。看看時間差不多晚上7點,又覺得人家可能在吃飯。最後磨蹭到8點半,終於撥了那個號碼。鈴聲響過3下,我差不多要掛了,害怕聽到的就是林晰的聲音,但再等下去卻一直沒有人接聽。那個晚上,我又打了3次,始m.hetubook.com.com終無人接聽。
她輕輕的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我叫他來法國的本意,只是讓他扮演一個匿名的仰慕者,好給我媽媽鼓鼓勁兒。去年冬天開始,她都有點精神抑鬱。」
我趕緊也說:「Yeah, how are you, Bene?」 她回答說Great, 湊過來在我兩邊臉上各親了一下。
「他不在巴黎?」
「林晰在嗎?」我說的故作輕鬆。她愣了一下,好像完全不明白我怎麼會這麼問。
「不管怎麼樣,我想見見他,他跟你媽媽在一起嗎?或者你知道他在哪裡?」我考慮了最壞的可能,假戲成真了。
「不要剪,剪短了和圖書就是徹底投降,承認老了。」我刻薄的說。憋了半天,終於問了一句,「林晰有沒有一起來?」
電話打不通反而給了我一點火氣和勇氣。第二天上午,照著廣告上影展的地址,我這個變成舊愛的新歡坐了40分鐘的地鐵進城去見那個可能成為新歡的舊愛。影展辦在聖日耳曼大道一個頗為風雅的地段,一棟老房子的兩樓,底樓是個畫廊。上到兩樓,展廳的門開著一小點,看進去裏面有人在忙著開箱布置展品。我推門進去,一個年輕女人走過來,問我要幹嘛?我說我找朱子悅。正說著,一個捲髮的姑娘朝這邊走過來,說Salut,然後又換成英語:「Hey, how are you?」
我不知和*圖*書道她幹嘛還這麼問,「我們分手了,5月份他從法國回到紐約就分手了。」我終於說出來。
那個影展的廣告已經在當天報紙的文藝版上登出來了。海報上是一張風景照,黎明的鄉村,透著點晨光的灰色天空,下面是樹林和波光灧灧的河流。晦暗的晨光里所有東西都不是原有的顏色,畫面上只有不同色度的灰。樹木的間隙有一個很小的女人的側影,小到幾乎會被忽略,很暗,看不清面貌,幾乎就是個剪影。但是奇怪,你就是會看到她。而且看到了就再也移不開視線。照片的下面用白色的小小的黑體字印著影展的題目,時間,地點和Photographer的名字。而那個名字不是朱子悅,是 X. 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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