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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程致研回信給關博遠，告知了最新的進展。那封信不僅發給關總一個人，同時還抄送了參与大師計劃的一干人等，其中並沒有明顯苛責的話，只是交待關博遠在整個接待計劃完成之後，針對這次的波折做一個總結。

信的末尾有一句話：This is a valuable experience for you.（這對你們來說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半含微笑，半帶輕蔑。

「那麼你們準備住哪兒？」程致研也直接了當。

程致研輕笑，不得不說司南是很聰明的，她一定是從哪裡看到Freidman喜歡艾米莉·狄更斯，這一招本來是高明的，只可惜因為一點粗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次的大師計劃，公關部、餐飲部、房屋部已經ｈetuboｏｋ.coｍ•com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投入都很可觀。風聲也早已經放出去了，大師首次來華將入住W天庭，如果臨時改了其他酒店，各種各樣的猜測都會有，天庭的聲譽很可能會受到影響。

戴安和程致研也算是舊識了，大約六年前，Freidman剛剛在樂壇嶄露頭角，曾經因為演出的關係，在曼哈頓的W酒店住過一段時間。當時，程致研正在管家部當差，Freidman還不到二十歲，是個文弱安靜的男孩子，名氣也沒有現在這麼響，和戴安在一起，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母子。程致研很喜歡那種感覺，所以，對他們格外照顧。

「對，只是為了看日出，」聽起來，戴安也很傷腦筋，「誰讓你們和-圖-書在房間介紹里引用艾米莉·狄更斯。」

With half a smile and half a spurn.

「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他反過來問她。

「當然，你不用擔心。」他對她笑，攬過她的肩抱了一抱，然後就走了。

他沒有用「教訓」這個詞，但字裡行間的意思，相信關總心裏都明白。

掛掉電話，他坐在辦公桌後面默默地笑起來。受祖父的影響，他曾經厭惡除了中國古詩之外的所有詩，連帶地對寫詩出名的人寫的其他東西也敬而遠之，這種偏見直到他讀過威廉·華茲華斯和艾米莉·狄更斯之後才得以消除，而這兩位詩人的作品，都是Alfred Freidman介紹給他的。

Freidman記憶力驚人，當然不會和-圖-書忘記那首詩：

戴安很清楚程致研為什麼打這通電話，開門見山的對他說：「研，我也不想看到事情變成這樣，但你是知道的，Alf有時候固執的像個小孩子，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過來，他不會跟你講道理。」

I'd brush the summer by

她搖頭：「如果有什麼我該知道的，你會告訴我，不是嗎？」

沈拓看見是他，開口就問：「最壞的結果會怎麼樣？」

「好吧，但別抱太大希望。」戴安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答應了。

「沒什麼，敘舊罷了，如果他還記得，或許會重新考慮這次的行程。」

她看著他，點點頭。

Welcome Package是沈拓直接經手做的，現在出了這樣的疏漏，她也是直接責任人之一。雖然那段客房htｔｐs://m•hetｕｂook•coｍ.cｏｍ介紹是司南寫的，而且關博遠也看過審過，但司南至少有查爾斯這個後台，按照關總的人品，不太會拿她開刀，沈拓的日子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

If you were coming in the fall,

也就是在那天下午，關博遠終於承認，這件事僅憑他一己之力，已經收不了場了。當然，他是酒店公關圈子裡的老江湖，總是抱著一個堅定的信念，他關某人擺不平的事情，別人肯定也沒辦法搞定。於是，他寫了封信給程致研，打算正式把這個爛攤子推了。

「戴安，就算幫我一個忙，」他笑道，「替我問問Alf，還記不記得他給我看的第一首艾米莉·狄更斯的詩。」

程致研沒有推諉，算了算時差，打電話給Freidman的私人助理戴安。Fr和圖書eidman簽的是一家美國唱片公司，助理戴安也是美國人，年紀大約四十五歲左右，說話吐字清晰，鏗鏘有力。

「不會有什麼最壞的結果。」他這樣回答。

「對岸的上海總會，他們說可以安排兩個套房給我和Alf，其他人住在鄰近的酒店。」

「只是為了看日出？」

我會把夏季拂去，

當天下午，程致研經過複印室，看到沈拓面對角落靜靜地站著，身邊那台複印列印一體機並沒有在工作。他看著她的背影，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絲毫沒有哭過的痕迹，但他還是能看得出來，她是擔心的。

如果你能在秋天到來，

「做什麼？」戴安不懂。

午夜時分，程致研接到戴安打來的電話，確定Freidman行程照舊，一天之後到達上海，還是住在W天庭的夕霧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