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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聽到

作者:陳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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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因為,我想留在這裏,……」他不得不字斟句酌。
她還是那樣答覆他:都已經躺床上了,不想出門。
他淡淡的笑,是啊,今時今日的陸璽文早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漂在美國的單身母親了。其實,憑他對詹姆斯的了解,相信老頭兒百年之後一定會為陸璽文,甚至對他,做出妥當的安排,他不明白為什麼陸璽文這麼放不下。
「你害怕?怕什麼?」她笑問。
「兩者並不矛盾,」她還是試圖說服他,「你以後肯定是要兩邊飛的,而且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帶她去紐約。」
她反問:「原諒你有什麼好處?」
陸璽文聽他這麼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淡淡道:「你這幾年做的很好,現在這個位子也算是扎紮實實一步步升上來的,詹姆斯也常說你有幾分查爾斯當年的樣子,難得你懂得韜光養晦,不爭而爭,媽媽很欣慰。」
他低頭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許久才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不想回去?」
「玫瑰吧,芬德拉。」她回答。
「為什麼?」陸璽文問,但看起來並不吃驚。
他想象了一下那畫面,忍不住笑了,一抬頭剛好就對上陸璽文的目光,忙收斂起笑容,集中精神聽查爾斯的講話。
她並未動氣,心平氣和的回答:「當財富累計到一定程度,就不僅僅是錢這麼簡單了。而且,也不光是為了錢。」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他打電話給司南約她出來吃飯。她還是像前一天一樣興緻不高,說已經吃過了,不想再出門。他沒勉強她,掛了電話hetubook.com.com卻還是不甘心,雖然只有一天多一點沒見面,想念和渴望多的快要滿溢出來。他離開天庭,坐計程車到她住的那個小區門口,又給她打電話。
他低頭偷偷發了條簡訊給她,問:你笑什麼?
她以為他打算用一束花打發她,但也沒太為難他,卻沒想到次日整個天庭上下,前台、餐廳、酒吧、客房,到處都是奶白的芬德拉玫瑰。
陸璽文默默不語,很久才輕聲道:「你以後會懂的。」
他這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以前送她,都是送到小區門口,從來不讓他進來。他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架不住她這麼主動,吻著吻著也就顧不上其他了。她讓他抱她上樓,進了二樓南面的一個房間,裏面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床上被子掀起一個角,她剛剛應該就躺在裏面,枕頭上還帶著她身上那種特別的桃子味兒。
她在辦公區遇到他,對他說:「哼,原來是借花獻佛,早知道就說個有難度的了,比如向日葵什麼的。」
他搖頭,回答:「我只想把我手上有的東西的東西保護好。」
一頓飯吃完已經快九點了,臨走,陸璽文叫住程致研,笑著對他說:「這次時間太倉促了,我明年一月份會再來一次上海,你帶她來,我們一起吃頓飯。」
程致研送司南回家之前,向她賠罪。當然,他還是沒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那樣小題大做,只低眉順眼的對她說:「你原諒我吧。」
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陸璽文突然就從北京飛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海了。直至她到達酒店,他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與本城政府官員會晤,而後就回紐約。
「那你進來吧,」她似乎猶豫了一下,「二十三號,就是最靠湖邊的那一棟。」
晚餐已經送上來,擺在餐桌上。陸璽文換了衣服,一身舒軟的米色開司米連衣裙,斜靠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看見程致研進來,便示意他坐她身邊。他在餐廳倒了一杯酒,才慢慢走過去坐下。陸璽文笑著看他,伸手摸了摸他臉和肩膀。程致研往旁邊讓了一讓,避開她的手,倒不是厭惡,只是他始終不習慣這些親昵地舉動。
第二天一早,查爾斯在辦公區的大會議室里對全體管理人員講話,陸璽文也在場,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低調,既不發言也不自我介紹,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誰。
離開九十五層套房,他有種難得的輕鬆,一部分是因為終於跟陸璽文把話說開了,另一部分是想通了一件事,或許真的如她所說的,兩者並不矛盾,他根本不必糾結這麼多。
「你是我陸璽文的兒子,這麼多年都這樣一路過來了,你從來都沒怕過,十幾歲在那個冰球館里都不怕,更何況現在?」她的聲音里似乎有錚錚的金屬聲,「而且,現在不比十年前了,沒人有這個膽子動你。」
「錢真的就這麼重要?」他問她。
「是因為管家部那個女孩子,對不對?」
「怕什麼?我爸媽都不在家。」她脫掉他的外套,開始解他襯衣的扣子。
她竟然都知道了。他驚訝於她的效率https://m•hetubook•com•com,反倒覺得一陣輕鬆,心想那就索性說開了吧,點點頭,笑答:「她是一部份原因吧,也是因為我自己,我想找個地方定下來,這裏就挺好的。」
一行人上到九十五層,走進套房,陸璽文看了看門廳和起居室的插花,說:「這是結婚還是死人,怎麼一路上來到處都是白花?」似是隨意的一句話,目光卻徑直落到程致研身上。
掛斷電話,程致研上到九十五樓,走到套房門口,他是有鑰匙卡的,就直接刷卡進去了。
「現在也是時候更進一步了,」陸璽文繼續說下去,「我回紐約之後,就會安排把你調回總部,負責新的投資項目。」
「那也不是辦不到。」他不動聲色的回答,趁四下無人很快吻了她一下就走了。
「上個禮拜,我在高速公路上,加油站的人告訴我油箱在漏油,雖然後來發現是虛驚一場,但我那個時候是真的怕了。」
他走上台階,她伸手拉他進去,關了門,就膩在他身上,也不說話就吻上來。
兩人一同吃飯,邊吃邊聊。陸璽文跟他說了這幾天見的人、開的會,亞太區這一塊是她帶著幾個心腹從一無所有一點點做起來的,現在W集團最賺錢的也就是這裏,北美那邊每年單地產跌價就過億,股價落到十年前的水平,只要能把中國的生意抓在手裡,就等於抓住了整個W集團。毋庸多言,程致研就知道事情進展順利,W在中國大陸又要有大動作了。當地政府表達了希望他們進一步投資的意向,要把本年度的最佳外資酒店,和最佳僱https://m.hetubook•com•com主獎頒給天庭,幫他們創創名聲。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措手不及,笑著推她,問:「你幹什麼?」
程致研沒有異議,一一點頭答應。
「你喜歡什麼花?」他問她。
「你在哪兒?」她問。
小區門禁森嚴,保安問他到幾號,業主姓什麼,又打電話進去確認過才放行。計程車開到湖邊,二十三號是一棟三層建築,不大也不張揚,但算上那個區域的房價,也不是普通人家能住的起的。門廳隱約亮著燈,他付了錢下車,這才覺得自己這樣突然造訪似乎有些冒昧,大門卻已經開了,司南穿了身睡衣褲站在門后,對他說:「進來吧,冷死了。」
陸璽文被安排在九十五層的套房裡,查爾斯親自迎接,程致研自然也得跟著。她穿一身黑,披一件淺米色的長大衣,除了手上一枚素金的結婚戒指,沒戴任何首飾。與老沃爾登在一起時,她總是穿艷色的衣服,因為他喜歡她盛裝打扮,私底下卻總是穿得很簡單,因為她自己喜歡。
他在電梯里打司南的電話,她已經下班回家了,只跟他講了幾句話,就說要去洗澡,把電話掛了。第二天剛好是她輪休的日子,程致研又要去機場送陸璽文,兩人又沒見面。
從機場回來,查爾斯叫程致研去辦公室,讓他負責最佳外資酒店和最佳僱主兩個獎項的申報工作。秘書元磊也在,已經把流程和前期需要做的工作都整理好了,接下去只要公關部按照這份大綱準備材料,然後各部門配合組委會和媒體做宣傳就行了。
程致研不答,旁邊還有行李員、私人管m•hetubook.com.com家之類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便再問。
晨會之後,陸璽文又開了一天的會,直到傍晚才召程致研去吃晚飯。他臨時收到消息,只能打電話給司南,告訴她,他晚上有事,不能見面了。司南倒也無所謂,說管家部剛好出了點狀況,她也走不開,可能也要加一會兒班吧。
她收到消息,低頭去看,不一會兒又回過來:突然發現你眼神特犀利,特別是在關總那兩隻水泡眼旁邊。
他看著她,鄭重地點頭。
「還有什麼?」
程致研跟一眾高管站在前面,身邊是關博遠和貝爾納。他看到司南躲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裡,時不時的看他一眼,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元磊又補充道:「還有,關於最佳僱主那個獎項,財經頻道的張總監說要準備一些個別員工的採訪,也就是樹個典型什麼的,哈哈。」
程致研隱約猜到她的話外之音,不言不語,等她把真正要說的說出來,但她卻低頭吃飯,不再說下去,就好像他剛才根本沒說過不想離開上海那番話。
陸璽文停下刀叉,許久才問:「你清楚自己要放棄的是什麼嗎?」
程致研自然很清楚這個「她」指的是誰,他點點頭,心裏多少有些觸動,就像祖父曾經對他說的:不管怎麼說,陸璽文都是他的母親,最看重的始終是他是否安好,是否快樂。
他從來不跟人硬碰硬,笑道:「其實,這幾年我過得也很開心,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這樣的經歷。而且,要不是因為走過這麼多地方,我也不會在上海遇到她。」
「小區門口。」他回答。
「你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你了。」他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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