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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身後

作者:陳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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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情人兒

第二十章 小情人兒

她無法回答。
而且,實習生那回事,本來是假的,現在卻成了真的。她實在沒臉再去說人家誹謗。
中午,吳惟來找隨清吃飯,說是祝賀她中標,但又特地跟她約好只她們兩個,不帶其他人。隨清知道這話就是針對魏大雷說的,吳惟大約想藉著這頓飯的機會,與她好好談談大雷的事情。
吳惟笑而不語,拿出手機歪到她身後拍了一張照。
直至坐下吃飯,吳惟還在打探細節,隨清只是敷衍,說一起看了整季的美劇。
隨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是該挽留,還是支持。
隨清直覺臉紅得要破了,罵道:「你這傢伙試過啊?要不要這麼直接?!」
「就上周的事,」吳惟笑答,「你那一室春光的,不好打擾你。」
吳惟對她這佛系的態度卻十分不忿,看著她道:「你也知道那裡的人怎麼議論你,真的無所謂?」
吳惟自己倒是與忻濤從校園戀人一路走來,而她與曾晨在一起的時候,曾晨已經三十三歲了,她還真不知道二十齣頭的男人是怎麼回事。由此,竟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曾晨比她大十歲,也就是說和魏大雷之間有二十歲的年齡差,也就是說她睡了兩代人。她突然被自己驚呆,一時間竟不知是罪惡感還是成就感。
甚至在她開會的時候,手機震動,突然收到他發來的照片,穿著她的T恤,緊裹在身上,肌肉賁張的樣子。她心跳似是漏了一拍,又只能儘力收斂著自己,默默退出關閉。
那時,她www.hetubook•com.com尚有保持距離的餘地,事到如今卻已是太晚了。
不等她想明白,吳惟先開了口,語氣難得的正經:「我這次出去恐怕就是長期的了,Q中心對面那房子我租到月底結束,錢已經結清,字也都簽了。事先沒跟你商量,是希望你早點走出來,你不要怪我。」
她有些好奇,精衛中心的屈醫生對此種心理又會做出何種評價,會不會說是重症無疑,通知家屬準備臉盆被褥立刻住院呢?
回城之後的第二天就是禮拜一,「清營造」事務所中標的消息已經開始公示。
隨清一怔,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招釜底抽薪。但吳惟的用意,她其實也是懂的,結束的就讓它結束,一切重新開始。她於是笑吳惟大驚小怪,說這件事辦得挺好,省了她許多麻煩。可心裏卻是踏空了一步的感覺,好像所有熟悉的東西都在漸行漸遠,再難回復到原本的樣子。
隨清想起那天晚上兩人一起在名士公寓看老電影,吳惟便對著手機心事重重,大約那個時候就是在談這件事。吳惟和忻濤本科之後又出國去讀法律學位,忻濤一畢業就回了國,吳惟不想異地,又一心急著要結婚,雖然在那邊拿到了很好的offer,最後還是直接回國工作了,後來就再也沒提過出國的事,直到現在。
也許表情還是不對,身旁有人問:「怎麼了?」
這些事她和曾晨或許並未全部做過,但其中撩撥人心的禁www•hetubook.com•com忌感卻是如此的相似。
聽聞這些,隨清倒有種出世的淡漠,雖然自己是被掃地出門的,但那畢竟是曾晨創立的事務所,是他留下的legacy之一,僅僅因為這一點,她就希望BLU越來越好,無關個人恩怨。
隨清對這些事既不擅長,也不喜歡。相比此類工作,她其實寧願在野外徒步實勘,或者乾脆將自己關在辦公室內畫圖。但如今條件有限,她還遠遠沒有當甩手掌柜的資格,也就只能事無巨細地管起來了。
那餐飯吃到最後,吳惟才把自己下個月就要去國外工作的消息告訴隨清。
吳惟還是不說話,帶著點笑把手機遞給她。隨清低頭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拍的是她脖子後面。她此刻頭髮隨便綁了個馬尾,露出頸側的皮膚,上面赫然一處吻痕。隨清這才反應過來,腦中又閃過前兩天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到底還是臉皮不爭氣,又紅起來。
但低頭卻又看見自己身上套著他的T恤,上面印著全部大寫、加粗黑體的一個詞,POSITIVE,似是正無聲回答她的問題,答案確定無疑。
平心而論,那感覺,並非不好。只是很多事對他們來說都太不一樣了,他的蜜糖,或許就是她的砒霜。於他不過是一個吻,對她來說卻代表了一種極致的親密。隨清不禁又一次地覺得,在這段關係中,她並沒有完全展開自己的打算,並且相信他要是真的得以一窺究竟也不會喜歡。她的和*圖*書內心宛如拆遷現場,任何人都不想看。
有時候,連隨清自己都覺得不真實,眼前這人的確就是清晨趴在她身邊,手腳大開,睡作一個大字的那個?
隨清無語,心想她就不是。
而對於兩人之間的關係,她尚未正經與他談過。畢竟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她不對,想要正經,也是正經不起來了。總算此人有幾分眼色,不管私底下與她玩兒得有多開,於人前還是像從前一樣,叫她「老闆」,一雙眼睛純潔地看著她,一派坦坦蕩蕩的同事友情。
隨清只是笑,他們大約都當她是完了,失了靠山,腦子也不大正常,與一個實習生糾搞在一起。她對這些流言當然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但時至今日,她有了自己的事務所,拿下了第一個項目,便已是回應流言的最好姿態了。
但至少在那一刻,她如此確信,自己並非不喜歡魏大雷,但目的也許並不那麼純粹。
隨清知道其中的淵源,不免有些難過,感覺此舉就像是要把過去的幾年時間統統抹去似的。
吳惟卻已經拿起茶壺給兩人杯中添了茶水,笑著與她碰了碰杯,好似慶賀。
「怎麼了?」隨清回頭,不知道這又是玩的什麼花樣。
大約也是想到了忻濤,吳惟收斂了些許,不再胡鬧,同她說起正經事來。先是恭喜她中標,又八卦了BLU的近況,說是新晉陞了一個建築師做合伙人,另外又在美國聖何塞那邊開了新的辦事處,新工程也拿下幾項,其中包括一個縱聯的商業項目,m.hetubook.com.com一派生意興隆的樣子。
中標之後,一連串的管理庶務接踵而來,擬定合同,約見法務,招聘新人,準備出施工圖,並且協助選擇施工團隊,還有業主方面計劃中的發布會和路演,也都需要「清營造」參与配合,一時間千頭萬緒。
「Daryl是不是屬狗?」吳惟看了看她問。
繼而,又是些許的凄涼,只覺自己是在曾晨離開后的世界里拙劣地模仿著他曾經的作為。
吳惟自然是不信,調侃道:「謝謝你如此顧及我這個失婚婦女的感受,但你這個低調得實在是不得法。美劇一集四十分鐘,一季二十來集,去掉零頭就是八百分鐘,差不多十三個小時,除去睡覺吃飯,你倆等於根本沒出去過,也是非常優秀了。不過,年輕人嘛,都是這樣啦,什麼挑逗啊節奏啊,根本不用操心,隨時隨地,怎麼來都行……」
「什麼時候決定的?」隨清十分意外。
吳惟卻只是輕哼了一聲,不屑道:「誰還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
對此她不禁有些忐忑,雖說在這件事上一向是吳惟在撩撥她,但當真開始了,卻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又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她,就好像上一次提醒她保持距離一樣。
兩人約在名士公寓附近一家新式川菜館里。隨清步行過去,走到餐館門口,剛好看到吳惟在街邊停車。兩人才接上頭,吳惟果然就提起大雷。
他實在是很喜歡吻她,尤其是在深入她身體的同時。
又或者下一秒,她伏案工作,頭髮滑落。他走過和_圖_書她身邊,伸手替她攏到一側肩上,就像是一個完全無意的動作,雙方都已經習以為常。
心裏卻忽覺好笑,居然有一天她也成了這樣的人,與業主和總包開著會,小十歲的情人惡作劇地發私房照過來。
當初,他去BLU面試的時候,隨清還不曾見過他。後來在那裡上班,實習生不必見客,dress code也只是smart casual而已。於是,直到如今見客的機會多了,她才看到他穿西裝的樣子。於她意料之外,此人並不像外面那些小年輕喜歡將西裝穿得前突后翹,再系一條極細的領帶,反倒有幾分老派,舉止儀態也是分毫不錯,跟著她在業主、律所與獵頭那裡出入,十分得力。
隨清不知道這算什麼毛病,又或者算不算是毛病。在他之前,她只有過曾晨,若將曾晨作為參照系,那大雷便是顯著高余正常值的。這種比較,似乎是有點不公平,但世上很多事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而眼前的生活,當然不再是原本的樣子了。
時隔多年,她仍舊記得他們第一次身體接觸。那時,他們正在H市做臨江度假村的項目。有一天,他病了,她去他房間里看他,跪在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探了探他掌心的溫度。而他並沒有一點退避的意思,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好在,魏大雷倒是能幫上些忙,帶出街見人,樣子也十分好看。
「沒事。」她清清嗓子搖頭,而後言歸正傳。
「二十二歲,屬老鼠的吧。」 隨清不明白何來這一問,順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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