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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是哪般啊？」這人果然不會錯過任何探討學習的機會。

「不是說了是來認錯的么？」她亦反問。

但他只是一本正經地給她洗，一邊洗一邊回答：「我想你了。」

他順著那紅潮吻下去，只在唇間漏出含糊的一句：「你在醫院都問了，到我這兒不好意思什麼啊？」

余白覺得有些不妥，轉開臉去。夜色中似乎有細小的水珠飄落到她頰上，不知是雨，還是海浪激起的水花。

兩人這才道別。

但是，不管了。

是他的手跟著覆上去，扣進她的指縫裡。

唐寧沒說話，走進房間，背手關上門，這才開口道 ：「余白，我錯了。」

「你走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唐寧仍舊看著她，「總之以後再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

吳東元探身從後排位子上拿過幾個信封遞給她，說：「這個你拿去，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嗯……」她點頭，由他擺布。

這話聽得入耳，余白又問：「要是你贏了呢？」

「怎麼了？」她隔著水霧看著他，覺得這人今晚是有點不對。

她回頭，只見那人正坐在浴缸邊上看著她。

卻也是她忍不住，先親了他。

她於是看都不看他，解開浴袍，扔到一邊，走進淋浴房，說：「我先洗澡，一會兒再問你。」

直到看見他開始脫衣服，一邊脫一邊說：「那我也進去吧……」

「你就坐那兒看著，滑倒了也來不及啊。」她揶揄。

水從上方傾瀉而下，似一場酷夏的驟雨，但好和-圖-書像還是他更熱一點，不僅是體溫，還有呼吸。

李鐸對她說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對於不存在高危因素的健康孕婦來說，孕期不限制正常的性生活。

她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覺雙腿有點不穩，只好伸手扶在牆上。

結果卻聽他俯首在她耳邊道：「我受不了啊……」

水汽蒸騰，自下而上，氤氳在這一方空間里。

有那麼一秒，余白只當他真要出去，簡直氣得要死。

她笑出來，直覺他的手那麼的溫暖，而在他的掌心之下，還有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

吳東元大概也看出了她的困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就是一個裝置藝術展覽，我太太第一次做策展人，參展的又都是些沒什麼名氣的新藝術家，她就怕開幕的那天沒人去，撐不起場面。所以我這一陣到處發門票，認識的人都當我改行做黃牛了。」

許久沒人再說話，只聽見水聲，把喘息都蓋過去了。

片刻靜默之後，吳東元又開口：「還有那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那次說的話，對你太不尊重了……」吳東元繼續說下去。

玻璃門開了又關，身後有人默不作聲地貼上來，伸手經過她腰側，按了一點浴液在掌心，揉開了，抹在她身上。

他被這句話刺|激了，輕罵了一句，說：「你這不是難為我么？」

她心裏承認了，嘴上卻說 ：「反正不是這樣！」

「輸了是沒什麼可高興的。」余白到洗手台前卸妝。

和*圖*書余白一聽也笑了，連忙說：「放心，我一定拉夠人去捧場。」

她聽到他克制的喘息，感覺到他要退出去，抱著他不許。

「這是……？」余白打開其中的一隻，裏面是一張請柬，設計得很是前衛，乍一看只辨得出時間地點，竟不知是幹什麼的。

「我受得了……」她反正不要面子了。

余白回頭，完全不知道他還要說什麼。

她是健康的，不存在什麼高危因素。

余白沒接茬，只是伸出手，掌心向天感受了一下，說：「好像有點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不高興的是，她明明都已經贏了，這時候說不賭，好像有點虧啊。

車開到酒店對面，余白推門正要下去，吳東元又叫住她。

她有點想笑，為了隱藏表情，即刻轉身回浴室去了。

那只是一個哥們兒似的動作，吳東元卻著意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說什麼。

說完，便轉身往車子那裡走。

「這都多久沒吃飯了，你還笑？」他委屈，又跟她商量，「你到上面來。」

唐寧卻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放下書包，跟在她身後，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件事本身就是對你的不尊重，不管是輸是贏，我都不會高興的。」

其實，她當時就想請教李醫生，可到底還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你幹嗎？」她輕顫，明知故問。

吳東元也笑，答：「對，就當我沒說過，你也沒聽過吧。」

「你等等……」他喊停。

不是，也是替她自己。

他聲音也有些啞，卻偏還要問下https://m.hetubook.com.com去：「醫生怎麼說的？」

「不是問我為什麼來么？」他反過來問她，並未停下動作。

時間不早，她脫了衣服準備洗澡，卻聽到門鈴在響。她以為要麼是周曉薩，要麼是服務員，套了件浴衣過去開門。

「我不應該拿這種事跟你打賭。」唐寧還是看著她，態度十分誠懇。

但是，啥叫正常？

她笑出來，覺得他這話說得就跟討饒似的。

他覆上來，沒有壓到她。她頭髮還是濕的，散在床單上，浴后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有些涼。她微微戰慄，愈加覺得他的身體熱得過分，硬得過分，可越是這樣也越是點燃了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纏上去。

她繃住了沒笑，背過身對著淋浴柱，覺得這人就是成心的，非要她說出來。

「還有一個原因……」他開口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不說了，把她轉過來，面對面看著她。

「就是替我問的？」他不忿，咬她一口。

「你怎麼來了？」余白有點懵，心說這人是自以為贏定了來收賬？還是預知了失敗的結局，千里送人頭來了？她好想告訴他，你輸定了。

高興的是，這人不知怎麼的居然成長了，能夠認識到不應該拿這種事情打賭。

以她對唐寧的了解，知道這人肯定會就這一點糾纏不清。比如，讓她給他 define 一下，什麼是正常的性生活？什麼又是不正常的性生活？

他卻不著急，換了手持花灑把兩人都沖乾淨，裹她在浴巾里，抱她上床。

「也是hｔｔps://ｍ•ｈeｔuｂｏoｋ•com•cｏm……」唐寧站起來。

門一打開，卻是愣在當場，外面站著的人是唐寧。

「噓——」他又道。

「不行，那樣太深了。」她實事求是。

可話還沒出口，他已經吻上來，極盡溫柔，取悅著她。

她說不出話，只是點頭。

「什麼話啊？我怎麼不記得了？」余白打斷他，一笑而過。

唐寧看著她鏡中的映像，又答：「就算讓我贏了，真有人對你做了什麼，我也不高興。」

「不是問你怎麼上來的，是問你為什麼突然來這裏？」余白解釋了一句。

但唐寧只是看著她笑，答非所問：「我打電話給曉薩了，她下去接我的。」

「一天就不能想了？」他輕揉著她反問。

這念頭才剛冒出來，她就覺得自己其實也挺幼稚的。

他身上穿著上班的襯衣西褲，背著上班的書包，只是沒打領帶，扣子解了一粒，來的時候大概淋到了雨，頭髮有點濕，肩膀上也有水跡。

余白穿過馬路，沿著車道朝酒店大堂走。剛走到一半，她又覺得有水珠落到臉上，抬頭一看，還真下雨了。

「就為了說這句話？打個電話過來不就行了嗎？而且，我明天就回去了。」余白對上他的眼睛，心裏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

「那到床上去？」他又在她耳邊提議。

他倒在她身邊，側首看著她，手順著她的嘴唇一點點摸下去，最後停在她的小腹上。

一路上，話題又回到工作上來了，大多是關於他們過去在 BK 時發生的事，兩個人都認識的人，一起做過和_圖_書的項目。

吳東元也跟上來，兩人都上了車，調頭往酒店那裡去。

本以為準有人會湊上來，可水都開了，身後卻沒動靜。

余白一怔，隨即會意，他指的是他們在咖啡館里的那場談話。

余白無語，她懷孕還不到三個月，之前在家也沒這種待遇。

她臉紅了，一直紅到胸口。

余白更懵了，頓了頓反問：「什麼錯了？」

「我怕你滑倒。」他解釋，理由充分，一臉正氣。

高潮來時，她叫出聲，他捂住她的嘴，說：「噓——」

等她回到房間，外面已經傳來密密的雨聲。

余白覺得這人煩死了，這時候難道還要她複述醫囑？

她推了他一把，想要衝回去：那算了吧。

「我才走了一天都不到。」她深表懷疑，但這句話卻說得有點勉強，還是因為他的手。

當然，前面那個也是個問題，她沒告訴過他自己的房間號碼，而且酒店還有梯控。

余白見他這樣自我剖析，還真有些意外，繼續問：「怎麼想通的啊？」

「我還不是替你問的嘛！」她打他。

唐寧站在旁邊，回答：「是，輸了只能證明是我太狹隘，不相信你的能力。」

「為什麼不應該？」余白莫名其妙，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好像小學老師，正在教訓班上的差生：知道錯哪兒了么？

她緩了許久，才有力氣問：「你噓什麼？怕誰聽到啊？」

而後又是他含吻住了她的嘴唇，一把帶她進懷抱中。

「不記得了，就是一般的都可以。」她試圖矇混過關。

「可以嗎？」終於，他在她耳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