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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案

作者:大風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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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肆 古井姥姥 第三十五章

卷肆 古井姥姥

第三十五章

張屏抬眼看他:「若這幾人中,真有案犯欲在故弄玄虛,必是將詞句引到古井女屍身上。」
王硯乾脆地道:「什麼也沒有,空的。有些赤色粉末,大概就是你驗的屍首躺在那石棺里時落下的,只是我憑空推斷。馮大人可以驗證。只是那口石棺是個槨,裏面本還應該有口棺材。」
張屏和謝賦便又隨王硯一道出了大殿。
王硯一抬手:「不錯,爾的眼力還是甚好。」掃視周圍諸人,「你們也都多與他學著些,堪案推情本非難事,只是要把方方面面看仔細了。」
張屏向前一步:「侍郎大人,棺蓋上的字,與他們無關,不是新刻。」
最後大抵都是空寂,又何必執著?
難道這世上真有幽冥鬼神?
刑部的人並沒有完全說穿事實,其實是刑部每次辦案,特別是驗看證物屍首時,陶周風往往會親臨現場,說些推論判斷,見解獨到,風格清新,令人精神抖擻。久而久之,刑部眾人已成習慣,辦案時聽不到兩句尚書大人的教誨,便覺缺點什麼,少了把勁。於是,每回辦案,若尚書大人不在,便由王硯或其他主辦之人效仿尚書大人說上兩句,暖一暖場子。
馮邰緩聲開口:「王侍郎挖出的那口石棺中,究竟有什麼?」
謝賦與刑部諸人和侍衛們都又怔了一下。是,棺外有槨,本屬常見。又是刑部的人飛快說出了謝賦心中所想:「大人恕罪,不瞞大人說,這案子真有些奇特,小的們給忽略了。既然這乃是口石槨,也就是說以前裏面還有口棺?」
張屏道:「看似相合,但說和*圖*書的不是一回事。坐山高觀水長之句是假作女屍顯靈的偽句。道家男女修行之法有別,金丹泥穴等句,乃男修之要。大人之前在坑中打斷下官,應是也早已看出,石棺中原本……」
「張大人沒跟我們侍郎大人辦過案,誤會了,侍郎大人是在打趣哩。」
王硯吩咐侍衛仍要好好把守慈壽觀,勿讓任何人打擾清靜之地,尤其後面這座大殿。張屏沉默著隨王硯一道離開觀內,卻見觀外空曠處燈火明亮,馮邰坐在一個馬紮上,面前擺著一可摺疊的小案,正在看閱文書,縣衙衙役與京兆府侍衛侍奉左右。
王硯瞳孔一縮:「哦?」
手臂一緊,打斷謝賦思緒,卻是張屏一聲不吭地扶住了他。王硯轉頭看看他:「腳底下打飄了?其實本部院也有些餓了,先一同去找你們知府大人,讓他請客。」
他閉了閉雙眼。
張屏道:「不是。」
天已黑透,夜空澄凈,微風清爽,星子熠熠,謝賦深深吐息,只覺得魂魄此時,便要飄然離體,盪于山風之中。
張屏默默住口,王硯看向馮邰:「敬農,可願也暫移尊步?」
王硯道:「罷了,你隨本部院那邊說話。」
為什麼又被挪進紅漆木棺內,豎插埋在柳樹下?
「大人怕小的們膽小,才講個笑話給我們聽。」
刑部眾人皆低頭謝侍郎大人教誨。張屏又默默閉上嘴。
馮邰道:「有傷,尚不能斷定因何而致。王大人那裡有何發現?」
王硯一擺手:「罷了,正事要緊。棺材蓋上這行字,不論何人所刻,十有八九,是故和-圖-書弄玄虛。刻完還塗上一層蠟,更是畫蛇添足。與這坑中的布置一樣,引人往神神叨叨的地方想罷了,或還盤算著有人挖開此處,發現棺中無屍,可以拿些屍解,升仙之類的借口搪塞。這些細枝末節暫不多計較。看來老馮驗的那具女屍,此前曾在這口棺里躺過。這案子越發有趣了。不知棺中原本的屍首去了何處。」
王硯又道:「都該看得可以了,就先隨本部院上去罷。」率先攀上繩梯。
本該無掛礙乎,奈何羈絆乎?
迷離否?
張屏肅然道:「這幾句,定非之前在此石棺中的屍首所刻,是別人刻的。」
「原本棺中,應是……」
馮邰道:「王侍郎說這話怎的?」
陶周風行事仁善,待下寬厚,刑部眾人都很喜歡尚書大人,這事只當一趣,並沒有對尚書大人不敬的意思。連陶周風自己都知道,還樂呵呵的。只是不好對外人言說。
三橫一縱,弓木長才,竟暗指了王硯與張屏之姓。
王硯道:「嗯。」
可封上的那層蠟又是怎麼來的?
王硯雙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謝賦這才發現,旁邊的刑部眾人竟都在笑,有幾個還笑出了聲。
張屏謝賦與其他人隨後跟上,出了洞口,謝賦竟覺得兩腿有些打飄,唉,本應先死寂之心,竟是又被世俗之離奇所擾。
「我們侍郎大人就是這麼詼諧,兩位大人日後多跟我們侍郎大人辦幾個案子就知道了。」
張屏沒出聲,謝賦心中輕輕一嘆,躬身脫開張屏攙扶:「謝侍郎大人關愛。此乃下官接待不周,這就去安排和*圖*書。」
他默默讓自己的心再歸於虛無,那廂王硯吩咐方才留在洞外的侍從再下去幾個,罩上石棺等物,把洞里的地面牆壁都砸一砸,看看有無暗道。又道:「方才隨本部院到坑中的人都何在,先出去罷。」
王硯還未答,默默站在一旁的張屏便搖了搖頭。
王硯的隨從道:「我們侍郎大人不想麻煩諸位道長,且明日還要供奉太後娘娘祭禮哩。」
馮邰皺眉,看了看張屏,卻未作聲。
王硯道:「怎麼不是?」
王硯道:「所謂障眼法,就是為看似不可能之事。這世上有藥劑可以化石,只需一鐵印,刻好文字塗之,印出字跡,再封蠟油,手若夠快,瞬間足矣。」
兩人向馮邰與王硯見禮,平身之後,王硯環視四周:「方才隨本部院下去的人,都在這裏罷。」
謝賦也不指望張屏了,忙又躬身道:「慈壽觀中有專為香客而備的米糧菜蔬,下官這就去安排人借廚房一用,不會打擾道長們清修,亦絕不污觀中清靜。只是倉促備之,粗陋茶飯,望侍郎大人莫要怪罪。」
若如王侍郎所言,難道那女子在石棺中,還活著?
又一侍衛道:「那方才樹下挖出的那口棺,是否就是這口石槨中的棺?」
王硯道:「不怎的,想跟你借用用。」一轉身,「來人,將這幾人,除了姓張的這個,暫都先押起來!」
王硯率先大步往空曠處去,三人到得一處只有草沒有樹的光禿禿空地,王硯揮手令其餘所有人都退到數丈外。
王硯環起雙臂瞧向他:「看你晃頭,那就說說看?」
張屏道:「https://m.hetubook.com.com但情理不合。」
馮邰面色平靜道:「是王侍郎多想了,本府既答應王侍郎參与此案,豈會疑之。」
他方才繞著石棺測算過,樹下那口棺,放進這口石槨中,四周頗有空余,完全不匹配。且那木棺,做工粗糙,像是匆匆打就,與這口華美石槨絕非出自相同工匠之手。
王硯道:「此女生前受過刑?」
王硯慢悠悠道:「這幾句,難道是老馮正驗的那具女屍躺在這口石棺中時,咽氣前所刻?死前還要刻上兩句,嗯,是個好文好墨的女子。」
張屏道:「不配套。工也不對。」
馮邰道:「哦,然後棺材蓋上,還有幾句話?」
馮邰不禁皺眉,王硯一抬手:「老馮,且慢。這不算憑空臆斷,你手下這個張知縣手裡,定還有實證。」說罷饒有興趣地看著星光下張屏的輪廓,「既然你不讓本部院抓人,就別把知道再藏著掖著,將古墓之事說出來吧。」
王硯仍不回答,側回身看慈壽觀方向,又轉頭看馮邰:「敬農你別急,一道查的案子,我怎會將查的東西瞞你,等一下一定告知。」
王硯轉回身看石棺:「自然有。爾等也在刑部辦了許多案子,難道看不出這是口石槨?」
謝賦一愣。刑部的捕快飛快地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恕小的愚鈍,大人的意思是,這口棺中,還有別的屍首?」
謝賦這才幡然醒悟,方才在坑底,王硯看似對那幾行詩訣不介意,實際早已疑心有人弄鬼。自己與碰過石棺的人,都在其懷疑之中。
王硯行到近前,馮邰方才合上文書站起:「王侍郎hetubook.com.com驗的如何了?」
王硯又看向馮邰:「這次我出來,沒帶幾個人。我看老馮你帶的人挺多的。」
幸虧又在這個時候,有侍衛提燈籠來轉稟,住持欲奉素齋,請問可否讓觀中道人預備。
張屏道:「來不及。」
王硯一笑:「敬農信得過我就好。」遠遠兩盞燈籠自慈壽觀處遙遙而來,卻是謝賦與王硯的隨從安排了做飯的事,趕過來了。
謝賦心又一縮,是,棺底的赤色粉末,馮大人也在木棺內的女屍上驗到了。這表明,那具屍體一開始是躺在這口石棺里的?
謝賦與幾人都應聲行禮,張屏亦躬了躬身。
王硯道:「難道不是?那幾句的字詞,與甚麼坐山高觀水長之句重合甚多。」
謝賦又表達了一下對王侍郎的敬仰,立刻去辦。王硯的一個隨從道:「小的同大人一起罷。」
謝賦心神俱震。
王硯的隨從笑道:「我們侍郎大人外出辦案時,吃住都與我們這些人一起。」
謝賦彷彿瞬間魂魄出竅,愕然怔住。
王硯接過打開,張屏在王硯側後方瞅著,紙頁上繪著一仰一趴兩人形,手臂、腿、手腕腳踝和背部均圈了紅。
撲朔否?
王硯眯起眼:「你倒是總愛在這樣的時候出頭,何以見得?」
王硯點頭:「不錯。而且那棺里睡的,原本應該是個男人。」
王硯瞅著馮邰手中文書笑呵呵道:「屍首已驗好了?我還是比不上敬農快。」隨從左右將之前在坑洞石棺中取得證物捧給馮邰。馮邰身旁的隨從接下,馮邰淡淡道:「天色已晚,待明日再詳驗。」略一點頭,京兆府的侍衛將一本冊子呈給王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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