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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劉浺道：「只可惜阿述還是不肯來，缺了一個。」
太后掩口笑道：「哀家先前未瞧出球中乾坤，你此時不解哀家玩笑之意。可謂兩不知時即相逢也。算你與哀家有緣，今日節下，留在宮中嘗一嘗御膳房制的月餅吧。」
王硯的小廝在窗外咬住了袖頭。
虞玧拍拍他肩膀：「哥哥同你說，等你把夫人娶進門，再收兩三個，一進家一堆小蘿蔔抱你的腿請安，你才曉得什麼叫滄桑。」
王硯離開偏殿，出了宮，又與虞玧、薛沐霖、溫意知、劉浺一起吃酒。
「冷酷的人。雖你不愛我，但你或許是我今生最愛的男人。」
溫意知嘀咕：「小時候只抱怨老頭子們成天滿口朝務，忒是無趣，眼見著而今咱們進了朝廷，官服在身，竟越來越像他們。」
太后緩聲道：「都平身罷，哀家只是這麼一說。哀家不多干預朝務，區區小事，無需太過勞動，稍留心仔細便是。」
太后嘆息：「你以一柔弱女兒身，承一國之重，堪憐矣。待哀家將此事告知皇上，定讓你攜秘方回
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太后一嘆：「兵者，凶也。以仁德治，但望天下止戈。」
「其實，你仍未知道全部真相。在拜曼，女子也能繼承王位。我的弟弟身體不好，活不了太久，也不會留下後代。我回去，就是帝國的皇帝。」
「弗斯，不會是拜曼的對手。即便我拿不到海上火，拜曼也不會輸。只是我的弟弟不會打仗罷了。眾臣不肯信任我，我也不想有人用我來對付我可憐的弟弟，就讓他在皇座上安穩渡過這短暫的歲月吧。」
太后哼道：「那泊羅國，還來請皇上為他們做主，驅東瀛之兵，卻暗地裡買水戰秘方。東西藏在宮中的這顆寶球內，他們打算如何取得？」
重字尚未落音，奧維特妮婭突然輕盈地飄到王硯面前，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雙唇印在他的唇上。
王硯輕笑一聲：「在下真是無限榮幸。但抱歉辜負公主美意，王某無意做面首，更對西夷沒什麼興趣。我心中所愛女子唯有我的夫人。歸途漫漫和*圖*書，此一別，便是各自天涯，請公主多保重。」
無論是扮作女僕伊西婭時，還是表露身份后，她都一副不諳世事的楚楚形容，直至此時，方才顯真正的嫵媚與傲然。
臣妾之故國，國都近海，若水戰敗，則國亡矣。弗斯水師雄武，唯海上火術可救拜曼。
左右內宦趕緊跪下，賭咒宮內絕無細作。溫意知亦上前道：「兵部必會盯准他們的動向！」
她再踮起腳，又在王硯唇上一吻。
太后掃視呈上的布幅與紙：「海上火？是甚？」
虞玧施禮：「稟娘娘，史料載，西夷國有一秘術曰海上火，能使海面平起烈焰，以水為油，遇風更烈，頃刻間化大船為飛灰，用於水戰，無往不勝。泊羅國與東瀛正要有戰事，難怪不惜暴露蟄伏在京城的細作，也要奪得此物。」
「聽說，你們這裏的女子，會嫁給救了自己的人。」
領罷御宴，王硯出了東華門，守在門外的小廝迎上，正要離去，遙遙卻有一老內宦提著燈籠追來：「王郎中且hetubook.com.com請留步。」走到王硯跟前悄聲低語幾句，引著王硯行向旁側一處偏殿。
奧維特妮婭感激謝恩，太后又向王硯幾人道：「你們也不許走。查案有功，更得賞了。皇上在御花園中擺了宴，幾位皇子與諸王世子都在，你們一同去吃酒罷。馮卿也是，今兒不用回衙門，大節下可不用顧忌，儘管吃醉。」
奧維特妮婭輕輕一嘆：「也罷，我不勉強你。」
未等王硯回答，她又一揚唇。
席間虞玧笑道：「這回的案子，雖阿硯意知怪我和沐霖事先藏了事，但因此案，咱們難得像小時候一樣湊在一處耍了一回，是不是得算我倆的功勞？」
大公子，小的知罪，小的該死，小的應該忍住的！
奧維特妮婭粲然一笑。
片刻后，奧維特妮婭鬆開了手，定定仰望著王硯的雙目，碧眸如星。
王硯瞭然：「所以你才不擇手段，想儘快拿到海上火的秘卷。」
「你們雍朝的男子，都太過斯文。而你不同，我知道你流著鷹一樣的血。你在這裏只能做文官，同我回拜曼，我可以和_圖_書讓你擁有無上的權力。為了血統的純正，我會先與一個貴族男子結婚，生下承襲皇位的後代。所以我不介意你曾娶過妻。而後，你便可成為我真正的夫君。我會給你共治權，你能與我共享皇位，只要你願意，整片大陸都在你我腳下。」
奧維特妮婭垂淚，通校又轉述其言語稟道——
大公子後來聽得這個消息，只望著西方淡淡地一笑：「真是個非凡的女子。」
薛沐霖嘆道：「他仍是孩子心性，以後咱們這樣一同淘氣的日子怕是越來越少，得空多在一處玩玩，賭氣作甚？」
小的在窗縫裡都看見了！都聽見了！
這個公主，帶著那個紙條兒回去之後，真的就成了女皇了！
旁側的小廝目瞪口呆，轉瞬反應過來，哧溜閃出門外。
王硯呵呵道：「節下我竟忘了，等明天補送一份肉丸子到他府上，看他能消了跟我的仇不能。」
王硯一笑：「聽你們這話，著實滄桑。人在何時便行何樂，唧唧歪歪憶往昔感將來作甚？」舉杯向天上圓月，「但有好酒明月，此身永是少年。」
王硯沉聲道：www.hetubook.com.com「我已娶妻。」
小廝小跑跟上，到了殿前，老宦官推開門，一笑告退。
王硯踏進殿內，奧維特妮婭公主婷婷立在燈影中。
奧維特妮婭欣喜流淚，叩謝太后恩典。
可大公子顯得若無其事似的，聽了，也就罷了，與當時推開公主時一樣的雲淡風輕。
眾人齊齊叩謝太后，前去領宴。
奧維特妮婭公主仍望著他：「你們能娶很多妻子，不是嗎？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拜曼。」
太后嫣然：「你為尋球中之物歷盡千辛不遠萬里，哀家卻瞧著這球好，豈不是留櫝還珠？」
「皇太後殿下恩准我後日回去。我想向你道謝。」
另四人一起拍桌稱是，擎盞共飲，直至天明大醉，方才各自歸去。
奧維特妮婭迷惘地眨了眨眼。
王硯拱手：「公主一路珍重。」
後來這拜曼女皇派使臣來朝貢，感謝太後娘娘當年的恩情時，在信中又提到了大公子哩。
奧維特妮婭再一拜，用漢話道：「感謝太後娘娘喜愛拜曼敬獻的禮物。若此球能一直留在娘娘的宮殿中，將是拜曼的無限榮幸。」
眾人都領命退到旁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