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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皓川笑說：「不許。」

馬皓川捅了安然一下：「你再說你沒笑？」

「嘖，你又戳我痛處是不是？」馬皓川站在安然身邊，低頭睨著她笑。

「你自己不也笑了嗎？」安然回嘴，「許你笑不許我笑啊？」

方哲看著他二人，突然開口問馬皓川：「提起你們初中，我一直挺好奇，為什麼原二中過來的同學都叫你『馬皓』？」

「你笑什麼笑？」馬皓川望著安然，雖作勢擺出一副警告的模樣，自己卻也忍不住唇角上揚，滿是笑意。

另一邊，方哲坐著不知哪路的公交車兜了一大圈兒又回了學校，時校園裡已經稀稀落落地沒什麼人了。

方哲了悟似的點了點頭，隨又問孫甜甜：「你初中也是二中的嗎？」

方哲看了看車身，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自己並沒認錯自行車，摸了摸嶄新的車座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前後上下看了看，發現車座子下面插著一個小信封，掏出來一看，淡紫色的手作信封，雖然只有名片那麼大，但依然用心地勾勒著藤蔓點綴。

「其實我覺得我原來這名字挺好的，是我爺爺非搞什麼封建迷信，說我學習成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k.cｏm.com績一直上不去是因為名字沒取好，請不知道哪兒來的大仙兒給我算了，說得改名，這不就改叫馬皓川了嗎，說是考試的時候肯定『一馬平川』！這不中考考得還行，考一中來了。我就盼著等我高考的時候我家老爺子別再來這麼一出。」

安然也笑。

安然看著遠去的汽車，心想回什麼家啊，這車根本不到他家，他這是去哪兒啊？她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他的那朵白蓮花已經出現了？他這是約會去了？

「哦……」方哲隨口道：「我看你們平時關係挺好的，咱們班好像就你一人叫他『馬皓』，我還以為你們是二中的同學呢。」

孫甜甜咯咯地笑：「中考是『一馬平川』，高考就得是『魚躍龍門』啊，趕明兒個給你改名叫『馬皓躍』。」

孫甜甜望向馬皓川，馬皓川卻裝傻：「我不知道她笑什麼。」說著又含著笑給了安然一個警告的眼神兒，安然別過頭去笑了笑沒言語。

「噗！」安然撲哧一聲笑了，脫口道，「『馬浩躍』他肯定是叫不上了。」

馬皓川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ｈｔtｐs://wwｗ•ｈetuｂooｋ.cｏm.ｃom「蘑菇頭啊。」

他打開信封，信紙也是一張小小的紫色卡片，上面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筆跡：不知哪個淘氣鬼卸了你的車座子，我幫你換了新的，趕緊帶它回家吧，別再把它留在車棚這麼久啦。

孫甜甜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尷尬地捋了捋頭髮。

安然避開馬皓川的目光，轉過頭望向窗外，假裝聽不懂他話里的暗示。

馬皓川往安然身邊貼了貼，意味深長地道：「不是說『家醜不可外揚』么，這種事兒能告訴外人嗎？」

「不去了，我回家。」方哲回了一句，上車走了。

「你不覺得孫甜甜跟你挺像的嗎？」馬皓川望著安然的側臉。

「哎，你不去你姨家了？」馬皓川喚道。

快到車站的時候，馬皓川也意識到只有他和孫甜甜一直在聊天，看了一眼安然，不著痕迹地把話題帶到他們初中時給班主任老師過生日時鬧的笑話，問安然還記不記得。想起往事，安然不自覺地笑了，馬皓川看著安然也跟著笑。

安然走在馬皓川和孫甜甜中間，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最自然和-圖-書的化解尷尬的辦法，是她和同樣冷在熱聊之外的人同時放慢腳步，落在後面，兩人另起一個話題，兩兩一組，一前一後，也不顯得此冷彼熱，可偏偏另一個冷在一邊的人是方哲。

馬皓川大概也是覺得自己這名字改得太隨意搞笑，別人問他的時候，就胡編了一套所謂請大師算命的說法。據馬皓川自己說，真實的原因他就跟她一個人說過，至於是不是真的沒別人知道，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孫甜甜一直在聊關於七班的話題，從他們上課時的趣事，到他們物理老師的戀愛八卦，再到計劃給班主任劉老師生日準備的驚喜，安然完全沒有插話的餘地。起初方哲偶爾還答上兩句，後來也漸漸沒話了，純粹變成了孫甜甜和馬皓川二人的熱聊。

「哪兒像啊？」安然回頭反駁。

「還好吧，沒你倆熟。」安然隨口打趣，「都叫上『馬皓』了。」

孫甜甜努力地想要融入二人的對話，插話道：「有什麼好笑的，和我們也說說啊？」

孫甜甜臉上漾起笑容，歪頭睨著馬皓川，嬌俏地說：「誰說只有二中的人才能叫他『馬皓』？」

關於他改名的由和-圖-書來，馬皓川其實沒說實話，他這名字確實是他初三時他爺爺給改的，但根本不是因為什麼為了他中考搞封建迷信。馬皓川的叔叔本來是堅定的丁克，後來不知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在馬皓川初三那年給他生了個小堂妹。馬皓川的爺爺生了倆兒子，一個孫子，家裡沒有過女孩兒，得了個孫女后喜歡得不行，給孫女起名字時就犯了難，責怪馬皓川的爸爸給兒子怎麼起了一個倆字兒的名字，都沒法排著叫。於是老爺子立時拍板兒給馬皓改了名字叫馬皓川，如此好讓小孫女排著叫馬皓月。

沒幾分鐘23路也進了站，安然和馬皓川跟孫甜甜打了聲招呼排隊上了車。

公車啟動緩緩出站的時候，孫甜甜站在車站透過車窗沖安然笑著揮手再見。安然也回了個客套的笑容，揮了下手。

「叫『馬皓』怎麼了？你們不是都這麼叫嗎？」馬皓川裝傻，「許你們叫不許別人叫啊。」

馬皓川答說：「我原來叫馬皓，初三時候改的名，他們叫習慣了，也就一直這麼叫了。」

「我笑了嗎？」安然忍著笑轉過身去。

放學路上，安然、孫甜甜、馬皓川與方哲四人并行往車站走。

他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oｍ這一說，安然卻越發忍不住地笑了。

「不是啊。」孫甜甜答道，「我初中在春陽中學念的，不在這個區，你可能不知道。」

方哲去車棚子里取自己扔在這兒幾天的自行車，待找到一看，不由得一愣，自己的車座子不知怎麼竟被換了一個新的。

一旁的方哲冷眼看著安然和馬皓川之間忽然籠下來的「生人勿進」的小世界，臉上也漸漸沒了表情。連著兩輛車進了站，方哲看也沒看，隨便上了一輛人少的。

「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的啊？」馬皓川問安然。

馬皓川瞥見安然的這個小動作，立時嗅出了危機，假裝沒聽見孫甜甜的話，只誇張地講起他改名的由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安然笑道：「回頭讓他告訴你吧。」

「我可沒這麼說啊。」安然道，「哎，你怎麼沒跟人家說說『馬皓月』的事兒啊？」

孫甜甜見安然似是話中有話，不及問呢，馬皓川就嘖了一聲，對安然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是？」

她說話時的語氣和笑容，就像她名字一樣甜，完全似在對男朋友撒嬌。被膩到槽點的安然想笑，忙假作低頭撥發，借垂下的髮絲擋了下臉，咬了咬嘴唇沒讓笑容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