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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最後一節課快下課的時候，安然收到了馬皓川的簡訊：「我到樓下了。」

兩人說笑著進了食堂，排隊等著小炒的時候，馬皓川扯了下安然的衣服道：「那不是陸瑤嗎？那男的是誰啊？」

馬皓川道：「真不是瞎說，回頭我得找機會提醒提醒方哲。」

她去B大的次數多了，偶爾還能碰到個重生前上B大的熟人，只不過人家都不認得她。但是她從來沒碰到過方哲，只有一次偶然聽到兩個女生在談論他，大意是其中一個女生晚上去圖書館的時候坐在他旁邊，說近距離看方哲，是真的挺瘦的。

安然同行的舍友安曉琪笑道：「那我們不客氣了。」

安然班上的人陸陸續續走了，看著好幾個男生離開時都跟馬皓川打了招呼，便問說：「你什麼時候跟他們熟的啊？」

安然說：「就沖你這話張嘴就來，我就不能放心，誰知道你跟別的女生是不是也這麼說。」

「還是不樂意吧，可見孤男寡女的就是有問題。」

安然道：「別耍賴，沒得商量。」

「上學了，別賴床，我給你帶著早飯，二十分鐘之後樓下等。」安然掛了電話去廚房，想著簡單夾兩個三明治，結果打開冰箱門才發現麵包只剩下一片了，火腿片也都沒有了。

她母親刷著牙沒及說話，安娜溜達著出來道：「早沒了，剩下那片估計都過期了，咱家也就你吃那個，你自己不想著買，還讓誰替你惦記啊。」

「你怎麼管呀？上去把那男生揍一頓？」安然道，「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人家就是挖牆角兒啊，普通同學不能一起吃個飯啊？」

「沒事兒，不著急。」馬皓川道，「你周末上線嗎？」

「B大的夜館館長啊，我沒給你說過嗎。」馬皓川道。

「昨天和同學唱歌唱得有點兒晚，學校關門了回不去。」

「我和-圖-書剛坐這兒跟那男的說我是陸瑤高中同學，跟她男朋友一個學校的，你沒看那男的的表情，絕對有問題。」

「這麼多，你這是掃蕩去了啊。」

馬皓川道：「男人啊，學業啊事業啊是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啊，要讓我跟他一樣那麼拼，你捨得嗎？」

有安然班上的男生湊過來跟馬皓川打招呼：「哎，你那套盤我前兩天借我們對面宿舍了，晚些天再還你啊。」

馬皓川說：「不能不管啊，方哲是我同學啊，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挖他牆角兒呀。」

「去晚了，沒趕上，買的今天早晨的火車票，怕他爸媽知道，就去網吧刷夜了。」

「我也不是老刷夜，昨兒夜裡楊陽叫我去，我就沒去。」

「偶爾也不行，你忘了你這學期還有重修的呢？我告訴你啊，B大在這方面可嚴著呢，你要重修不過就留級了你知道嗎？我原來就有一個同學……」安然頓了一下，「的哥哥在B大，重修沒過，跟老師哭天抹淚兒的也不管用，末了還是留級了。」

「你別瞎說。」安然道，「人家好好的沒事兒，你這兒長舌婦似的傳閑話倒招出事兒來了。」

馬皓川笑說：「那我有什麼福利啊？」

「怎麼樣？跟他一比，我算是夠乖的了吧？」

「切，小氣。」馬皓川想了想道，「要不我去你們學校找你吧，反正挺近的，一個人在圖書館太無聊了，有媳婦兒陪著還開心點兒，也方便你監督我學習啊。」

「行了，你就別當偵探管人家閑事兒了。」兩人點的蚝油牛肉和魚香肉絲出鍋，安然把托盤給馬皓川道，「你先去找個地兒吧，我買水去。」

馬皓川往安然身上蹭了蹭。

「可我說完這句，陸瑤就說吃飽了要走，你說她是不是心虛？」

他固然是不愛照相，但也不至https://m.hetubook.com.com於幾年的時間才寥寥十幾張照片，現在想來或許不是沒有，只是都跟陸瑤有關，她才無緣得見吧。

馬皓川嘆道：「哎呦，像方哲那樣兒的我還真比不了。」

安然揉了揉頭髮，讓自己不再去想有關方哲的任何事，這麼長時間她終於能不再想了，不能因為他莫名的出現再讓自己退回去。

安然又想起昨天方哲的樣子。

「我是偶爾，偶爾。」馬皓川強調。

「嗨，打次遊戲就都認識了。」馬皓川說，「看見沒有，打遊戲算是男生之間的一種正常的社交活動，可不是不務正業啊。」

「每天晚上泡圖書館，一待就是半宿，白天的課也不落下，你昨天沒看出來他人都有點兒發虛嗎？」

「有什麼問題？」

馬皓川見安然一臉漠然，又自說自話地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陸瑤追方哲這麼多年才追上，按說不能出軌，要出也是方哲出，不過人心難測，也許人追到手了反而覺得沒意思了呢？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痴情的。」

「怎麼著，酒後欲|火焚身了？長夜漫漫的想我沒有？」馬皓川調侃。

「普通同學一起吃飯也是大家一起吧，一男一女單獨吃飯？」馬皓川伸著脖子往那邊看。

安然沒甚精神的笑了笑：「走吧，本來我想著做個三明治的，家裡麵包沒了，半路買點兒吃的吧。」

安然對馬皓川說：「你先陪我拎回宿舍吧。」

馬皓川應了安然用心學習，便真的每周兩次去A大找她，雖然也不是每次都足夠用功，但好歹能踏踏實實地在圖書館看看書。至於平時有沒有出去刷夜打遊戲，她就不好監督了，只是有時會故意不告訴他去B大找他查崗，倒也沒見他偷偷溜出去。

安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把水遞給他。

他的頭髮亂糟糟的，hetubook.com.com顯然根本就沒來得及梳頭，她抬手幫他理了理。

凌晨六點，安然被鬧鐘叫醒，她昨夜不出意外地失眠了，一直到五點時才合了眼，只眯了這一個多小時。她按了鬧鐘，掙扎著爬了起來，其實偶爾曠一次課也沒什麼，但是曠課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她荒疏過一次學業，成為了她人生的一件憾事，這一次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了。

「那必須的啊，這麼漂亮的媳婦兒一個人在這兒，不賄賂賄賂娘家人，我不得寢食難安啊，有個狂蜂浪蝶的，也得有人給我通個氣兒不是嗎？」

洗漱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著昨夜的事，直到安娜在洗手間外敲了敲門，安然才回神意識到自己刷了十多分鐘的牙，匆匆洗了把臉出去。

沒等馬皓川說呢，舍友便紛紛上前接過東西：

安然買水回來，在大廳里望了望，赫然發現馬皓川居然坐到了陸瑤旁邊，她暗嘆了一聲走過去，只她剛走近，陸瑤和那男生就站了起來，看見她打了聲招呼，一起走了。

安然拽了他一下：「你別看人家行嗎？讓人家看見多不合適。一男一女怎麼了，同學之間恰巧碰見了，都是一個人就一起吃唄。」

「有一就有二，你也是，別沒事兒就刷夜去了，耽誤課。」

「我覺得你現在跟我們班同學比我都熟。」

安然有些出神，半晌才反應過來馬皓川在說什麼，隨口回了一句：「你刷夜打遊戲照樣毀身體。」

等人走遠了，安然坐下道：「不是讓你別管閑事兒嗎。」

「你這是上哪兒採購去了？」安然道。

「你的福利就是不用留級，這還不夠啊。」

「也行。」安然道，「不過咱們說好了，是真學習，你別到那兒禍害我去。」

「不是喝酒的事兒，就是昨天睡得有點兒晚，睡眠不太夠而已。」

「哪兒那麼容易留級啊，再說ｍ•hｅtｕbｏoｋ.cｏｍ•com了，我跟我們院老師關係都好著呢。」

「陸瑤長得挺漂亮的，有人想追求也不奇怪。」

「你們宿舍人一起吃唄。」

「對，我們順便幫你消滅點兒，晚飯就解決了，哈哈。」

「那我要是跟哪個女生這麼單獨吃飯，你同意嗎？」

「你老跟他比，就不能找點兒好的比，人家還有天天刷夜泡圖書館的呢，你怎麼不比？」

安然回卧室給馬皓川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半天才接，顯然還沒睡醒。

「嗯？」

下了課，安然收好書包，和同學一起下樓，在門口看見了馬皓川拎著幾大包零食和水果。

馬皓川摟著安然：「我你還不放心嗎，別的女人在我眼裡全是糞土。」

馬皓川道：「虧得我來了，他倆就是有問題。」

安然笑說：「那我是不是也得賄賂賄賂你那邊兒的啊？」

「謝謝小馬哥啦！」

安然笑說：「敢情你是在這兒等我著呢。」

安然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遠處的陸瑤和一個男生邊吃邊聊，隨口道：「你管那麼多幹嘛啊？」

她在冰箱里上下翻了翻，聽見母親在卧室衛生間洗漱的聲音，走到門口道：「媽，咱家沒麵包和火腿了？」

兩個人一路走去車站，馬皓川關心地問：「你行不行啊？你瞧你這樣兒，眼圈兒都發青，實在不行就別去了，哪怕睡半天兒呢，曠個一次兩次課也沒事兒。」

馬皓川道：「我也沒怎麼著啊，就聊兩句，你不是說了嗎，同學碰見了一起坐一坐吃個飯很正常啊。」

「楊陽他們不是昨天晚上的火車嗎？」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馬皓川從球案上躍下，「以後你可別喝酒了。」

安然一直覺得方哲的身材是剛剛好的那種，當然是成年後的方哲，學生時代自然要單薄些，但也從來不覺得很瘦。她從前倒總聽方哲的母親、大姨和姥姥說方哲曾經有一段時和_圖_書間特別瘦，還玩笑說是跟她談戀愛之後心情好才吃胖了，她自己倒是沒覺得，天天在一起也感覺不到長沒長胖，她也沒見過他認識她之前的樣子，連照片都沒見過。

聽馬皓川這麼說，好像還真有些不對勁兒似的，不過她絕對不信陸瑤會喜歡上方哲以外的男生。

安然怔了一下：「他怎麼了……」

馬皓川道：「行了，我有分寸，我也不說別的，就是提醒提醒方哲也別老扎圖書館里，女朋友該哄還是得哄。」

安然嘆道：「他也真行。」

「同意不同意的管什麼用，純憑你自覺，我又不像你似的在我身邊安插那麼多眼線，約沒約我也不知道啊。」

「那我路上買點兒別的吧。」安然回房間換衣服。收拾東西的時候又想起了方哲。家裡一直是母親和安娜做飯，她雖然不用買米買菜，逛超市的時候也常買些吃的回家，自己喜歡的更無須他人惦記。只是和方哲結婚後，冰箱里柜子里，她喜歡吃的東西，總能在她意識到快沒了之前就被他早早補充好，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

「不用不用，給我們，我們拿上去，你們踏踏實實約會去。」

安然收拾好東西出門，到了小區健身空地的時候，馬皓川已像平時那樣坐在乒乓球案上等她了。

「就你們學校門口的小超市。」

安然道：「反正你就聽我的，從現在開始到學期結束，不許曠課，不許去刷夜，周末你愛怎麼玩兒我不管，但每周至少去兩次圖書館。」

「周六吧，我叫上何營，到時候打電話。」

「你怎麼在家呢？不是說昨天直接回學校嗎？」安娜錯身進了衛生間。

她一直覺得挺奇怪，問他怎麼連一張照片都沒有，他說他不愛照相，自己平時一個人住，也沒什麼機會照相。他母親那裡存著的更多是他小時候的照片，也有一些學生時代的，大學畢業后的照片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