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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沒說，我昨天去找過馬皓川，想問問安然以前的事兒，不過也沒問出什麼來。」

她想或是自己落了什麼東西在他家，隨手撥了回去。

看出他的不對勁兒，她輕輕拍了拍著他的後背。

「怎麼了？」她問。

「所以你也覺得我一直以來都是自作多情？」

「在哪兒？我去找你。」

安然從方哲家出來打了一輛計程車，結果趕上堵車，怕趕不及到家，想著給家裡打電話，卻發現手機里有好幾個方哲的未接來電，因為調了無聲模式沒有聽到。

「啊？」安然有些懵。

她應該走了，可又不甘心，再等半個小時就好，到八點，如果他還沒來，她就走。

陸瑤哼笑了一聲：「寧願費這麼大勁打電話找你來，也不願自己過來見我，哪怕回個信息或電話……」滯了滯，又道，「他跟段士磊說什麼了嗎？有讓你轉告我的話嗎？」

張佳佳嘆說：「你別想了，你這是又要鑽牛角尖兒了。」

「以前或許不是，但你們分手以後，他躲你躲得還不夠明顯嗎？他主動聯繫過你嗎？你交新男朋友他在意過嗎？你跟王蕊段士磊他們喝酒喝到斷片兒，給他打電話他理你了嗎？你在國內那兩年，為了見他約了多少次同學聚會，他去過嗎？就約了安然那次他去了吧？感情沒了就是沒了，你不能總活在過去啊。」

陸瑤像沒聽見似的，反問道：「為什麼是安然？他明明知道她和馬皓川好過那麼長時間，他們從初中就好了和圖書吧？他親眼看過他們在一起親親我我打情罵俏吧？」

張佳佳長嘆了一聲：「你管她是什麼人呢，反過來講，就算她是那種隨便跟人上床的女孩兒，方哲喜歡她這麼多年能不知道嗎，說明他就喜歡這樣的。」

「別走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他懇求著，更用力地擁緊她。

「他以前跟你提過嗎？」

「在計程車上呢。」安然道，「怎麼？」

「得不到的總是好的，因為求而不得，所以她在他眼裡哪兒都好。而我跟他之間，一直是我追他，所以才會這樣……」

張佳佳說：「那你要這麼說，方哲還說他喜歡安然十年呢，一樣的啊，你怎麼喜歡他的，他就怎麼喜歡安然的。」

她很不喜歡這種糾纏，男孩明顯已經不在意她了，甩開她手的動作又狠又絕，她卻還要卑微地追上去，以為這樣能挽回，到最後不過是被傷得更難看而已。

陸瑤垂眸想了片刻，回說：「我覺得你剛剛那句話說對了。」

「我當時覺得他多少還是有些喜歡我的，只不過沒我喜歡他那麼多，他可能對別人動心了，但也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了，一切都不是問題，慢慢的他就會越來越喜歡我，忘了那個女孩兒。」

「你知道他喜歡別人還跟他在一起？沒聽你說過啊？」張佳佳蹙眉回憶了一下，陸瑤腿傷那會兒，方哲的確是一直沒去看她，只不過後來他們在一起了，她也就沒多想。

「那你們高考結束hetubook.com.com後分手，是因為他還放不下那個女孩兒？就是安然？」

「我腿傷的時候，我爸找過他，他後來來我家看我說可以試試跟我交往。」

「夠了，陸瑤，真的夠了，能說的我都說盡了，你要還是一點兒聽不進去，我也沒辦法，你要是想等，你就等，我也不陪著你了，就該讓你等這麼一回，你也就清醒了。」張佳佳說完轉身出了亭子，離開。

「他說的？」

張佳佳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別又自己瞎想了，換做別人他也不可能讓人在這兒傻等一晚上吧。」

「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張佳佳走進亭子里氣道。

「你這還不叫鑽牛角尖兒啊。」張佳佳氣得一聲長嘆，覺得現在她說什麼，陸瑤都聽不進去。

陸瑤垂著頭沒言語。

「你說你想聽他的真心話，他的真心話是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知道，你想聽的也根本不是他的什麼真心話，你只是想聽他說你想聽的話，只要他說的不是你想要的答案，那就不是他的真心話是不是？只要他說的不是你想聽的，你就永遠不死心，永遠自欺欺人下去。」

張佳佳說：「這也都是你的自說自話，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人家的感情是不是虛無縹緲的。」

陸瑤道：「所以我要找他問清楚啊，我想知道他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我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認識的安然，喜歡她什麼，為什麼非她不可，我就想聽他說說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m•ｈｅｔuboｏk•com•ｃom，想聽聽他的真心話。」

安然往窗外望了望：「平安路東口的新華書店這兒。」

張佳佳不再言語了，無可奈何地在旁邊陪坐了許久，見天色漸暗她卻依舊不想走的樣子，問說：「你真的還想等他啊？他今天肯定是不會來了。」

「沒有，還沒上去呢，堵在路上了。」

陸瑤沒看張佳佳，靠在廊柱上說：「不是鑽牛角尖兒，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九年，你就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公園，湖邊。

「就說了你約他見面的時間地點，說他來不了，怕你在這兒傻等，一個人再有什麼危險。」

張佳佳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吼人的衝動，回說：「我肯定不會給他打電話，你這樣把人逼來有什麼意思嗎？他來了，然後你就自我催眠地說他還是關心你的，內心深處還是喜歡你的，只是被綠茶婊蒙蔽了眼睛沒意識到自己的真心？」

「喂？給我打電話了？」

張佳佳走到陸瑤對面，陪著她坐了一會兒，心平氣和地勸道：「以前的事就別去想了吧，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到哪兒了？上環路了？」方哲問得很急。

心情跌至谷底，卻又不覺得意外。

「我倒是想活在過去呢，可他說連過去都沒有。」陸瑤道，「他跟我說他喜歡安然十年了。」

「他跟安然在一起了，昨天早晨我去找他，安然在他家……她在他家過夜了。」

「是方哲叫你來的？」

陸瑤坐在亭子里，靠在廊柱上，望著遠處一對情侶拉拉扯扯的，m.hetubook.com.com似在吵架。女孩兒扯住男孩兒的胳膊，男孩兒用力甩開，轉身便走，女孩兒跑上去從後面抱住他，男孩兒掙脫開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女孩兒就在後面拚命地追，直到出了她的視線。

張佳佳聽聞這話，方知陸瑤今天怎麼會這樣，回說：「就算不是安然，也會是別人。」

「他換了手機號，沒我的電話，從別處輾轉打到段士磊那兒，是段士磊告訴我的。」

「不一樣。」

「你在哪兒呢？」電話里方哲的聲音好像在喘。

「你沒看昨天早晨安然說話的樣子，我們以前都看錯她了，她根本就不是那種單純的女孩兒。她才跟馬皓川分手多久啊，這麼快就能跟別人上床，方哲就不多想想嗎？」

陸瑤靠在亭柱上，歪頭望著湖面，掉下淚來。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他跟你在一起不是真心的？」

安然不明所以，給計程車師傅結了賬，下車到路邊等著，沒一會兒功夫，便見方哲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看見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奔過來。

「在哪兒？」方哲的聲音更急了。

「哪句？」

陸瑤搖了搖頭，坐下，回道：「他沒說過，我們以前的事你也都知道，他雖然沒主動跟我表達過什麼，但我知道他心裏其實是喜歡我的，只是性格被動了些而已，不過高三的時候他確實躲過我一陣，我那時候覺得他大概是喜歡上別人了，不過後來我腿傷了，我們就在一起了，我覺得時間長了，他慢慢就能忘了那個女孩兒。」

「我和他從初中ｈeｔubooｋ•coｍ.com就是同班同學，實實在在跟他相處過，我了解他，所以才喜歡他。他對安然呢，他說喜歡她十年，這十年他真的跟她相處過嗎？他不過是遠遠地看著她，他未必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喜歡的不過是一個心裏的幻影罷了。」

「等著我。」方哲掛了電話。

知他腳傷才好不能跑，安然忙往前迎了上去，還不及開口，他便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說地將她擁進懷裡。

她心裏很亂，夏日時長，雖然天還很亮，但已經七點多了，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方哲依舊沒出現。她忽然覺得她現在就像剛剛那個女孩兒，只不過形式不太一樣，可又不願承認，她不是想抓著方哲不放，不是還對他存有什麼幻想，她只是想給自己這許多年的愛戀來一個了斷。

「有什麼不一樣的。」

有人從石階匆匆上來的聲音，陸瑤忙站起來回身望去，來人卻是張佳佳。

三個多小時前。

張佳佳一愣，錯愕道：「啊？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一直在喘，不像是坐車來的，更像是一路跑來一樣。

張佳佳說：「可能得不到的總是好的，他喜歡她的時候，她就是別人的女朋友，鏡中花，水中月的感覺吧，所以難以忘懷。」

陸瑤道：「他知道你來了，所以放心不會來了，如果你沒來，如果知道我一個人在這兒等他到這個時候，肯定會來，我有他新手機號，你給他打個電話或發個信息，告訴他你來不了了，或者說你來了，沒找到我，聯繫不上我，看看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