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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也對馬皓川彎了彎唇角，回頭看著黑漆漆的夜。

安然蹙眉看著馬皓川。

不過方哲還是「襲擊」到她了，她接到他電話的第二天是個周六，一大清早七點多，她還睡著，便被手機吵醒，迷迷糊糊地拿起來看是他，怔了怔，心說不會吧。

馬皓川也笑了，嘆說：「逗你的。」

「都誰在家？」方哲問。

結果緊接著他又發來一句：「仔細看看還是挺好看的，要不我也去紋一個情侶款得了。」

安然拿過來放到一旁，撒嬌說：「一會兒再吃，現在就想抱抱。」

第二年暑假前夕，安然收到方哲的電話，說這個暑假也不回來了，希望她別生氣。安然一聽便知這是他的陰謀，心說居然還會搞突然襲擊的浪漫了，不過在我這兒你還嫩點兒，她當然沒有戳穿他，只是配合地說是很失望。

她笑，心想他現在一定又急又氣，臉上不一定是什麼表情呢。

安然心裏砰砰直跳，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到窗邊掀開窗帘往下望：「就我一個人，我爸媽都在安娜家住呢。」

「怎麼這麼幼稚是吧？」馬皓川打斷她的話，揚眉道，「就這麼幼稚，你第一天認識我啊。」

她有時會也會故意逗逗他，有一陣兒崔亞楠特別想紋身，她陪她去看了一次，回來便心血來潮地從網上找了一張腰部紋身的照片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給方哲，說自己被崔亞楠慫恿著去紋了個身，問他漂亮不漂亮。

她點開手機，弱弱地「喂」了一聲。

一年後，安然如願考上A大研究生，方哲則登上了去往德國的飛機。

方哲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盒杜蕾斯，說：「你要不著急吃飯，還可以干點兒別的。」

「嗯?」安然抬頭看他。

安然笑著翻了個白眼兒，吻他。

方哲擁著她說：「買燒餅的時候順便在旁邊小超市買了點兒別的。」

半晌，馬皓川長嘆了一聲道：「不過，我當初要是不管因為什麼沒能跟你在一起，肯定更遺憾後悔，我肯定也不甘心只跟你做朋友……所以啊……還真是沒轍……」

馬皓川扶在圍欄看月亮，半晌，轉頭對安然認真地說：「我前天給方哲留了個言，告訴他我決定重新追你。」

吃飯之前方哲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明顯地顯出些焦躁，連聲說這事兒不可能成，絕對不成，說他父母雖不至於相互怨恨，但畢竟不是什麼和平分手，又這麼多年沒聯繫了，這事兒最後的場面就是大家大眼瞪小眼兒地干坐著，他自己想想就覺得尷尬，說特別希望她能在他身邊，起碼到時候真的冷場，還有咱們倆能一起說說話緩和氣氛。

方哲第一年暑假沒回國，他媽和-圖-書和王叔趁著假期去德國看了他一趟，順便旅遊，在他繼母的促成下，他媽和王叔居然跟他爸一家吃了一頓飯。

兩人無言地站了一會兒，馬皓川幽幽地開口道：「我有時候挺後悔跟你好的……這兩年我從你家小區門口路過的時候總會想，如果當初沒跟你在一起，咱們現在是不是還能像從前那樣好……或許……」

眾人在屋裡喝酒唱歌嬉鬧的時候，安然自己到露台上去乘涼，沒一會兒，馬皓川也走了出來，她聽見腳步聲便猜到是他，回頭沖他笑了笑。

方哲也會給她講他的近況，課業上或生活上的，告訴她其實他比她先知道凡凡和海博的事兒，因為海博一口一個哥的煩了他好久了，他自嘲說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向他請教如何追女孩兒，如何跟女孩兒表白說情話。

馬皓川對安然露了一個無奈的苦笑。

馬皓川眸色暗淡地頓了一下，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安然有些懵，半晌沒回過神來，方哲自己拖著箱子進來。

安然看了看他的裝束和行李說：「你這是……剛下飛機直接過來了？」

「開門。」方哲簡短的說了兩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大四的一年過得特別快，安然忙於備戰考研和寫論文，而方哲也決定接受安然的建議畢業後去德國留學，不足一年的時間忙於畢業，突擊準備留學事和-圖-書宜，過語言關，比起安然來要更忙上許多。

安然說：「往後這種同學聚會怕也是聚一次少一次了，我幹嘛不來。」

她大為咋舌，緊忙回過去：「我沒紋，逗你的。」不過信息發出去就後悔了，他一定是在套路她。

馬皓川走到她身邊說：「沒想到你今天能來。」

馬皓川大四沒畢業的時候就和女朋友分了手，安然研一時，他搬家了，走之前給她發了個信息。兩個月後王磊從國外回國看他媽，租了個小別墅組織了一次初中同學聚會，安然去了。

那次飯後，方哲給她打電話報平安，說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他甚至有幾個瞬間覺得挺溫馨的，安然說那挺好啊，以後可以經常約，方哲說算了吧，有這一次就夠了。

她寬慰他說：「我在更糟吧，就你媽對我的印象，我真要在，你要緩和的氣氛怕也不止你爸媽之間的。」

馬皓川久久地凝著安然的側臉，最後深深地一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說：「打牌去了，蘑菇頭，一會兒看爺怎麼大殺四方，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說完便轉身回屋了。

安然看著馬皓川的背影，有些許的酸澀和悵然，輕嘆了一聲之後，去找女生們聊天。

打開房門，方哲挎著背包，拉著個箱子站在她家門口。

安然垂了眸子沒說話。

方哲拎起手上林記燒餅的袋子和*圖*書，說：「給你買的早飯，不過這會兒可能有點兒涼了。」

宋大夫比安娜大好幾歲，又經歷過一段不太好的婚姻，結婚之後便愈發渴望穩定的家庭，要孩子的事兒，幾乎是一結婚就提上了議程，這一點倒是和安然父母不謀而合，不過許久也沒動靜，安然當然知道是安娜的身體原因，在他們去了醫院之後，便各種暗示試管嬰兒的技術有多麼普及。

他回她一個「哦」。

馬皓川道：「怎麼著，許他惦記我女朋友，不許我惦記他的？就趁著丫不在，嚇死丫的。」

安然會發信息向方哲抱怨導師太變態，大小論文輪番轟炸，也會說前些天凡凡告訴她說海博向她告白了，現在兩人背著家裡在偷偷談戀愛。

安然光著腳丫子去開門，往門口跑的時候甚至還懷疑方哲是不是在逗她，不過想想他也沒這個膽子。

中國和德國有七個小時的時差，安然和方哲的課業又非常忙，除了周末能踏踏實實打個電話或線上視頻聊一聊，平時幾乎沒什麼時間聯繫，大多時候是給對方發個信息，過上幾個小時對方的信息才回過來，時間長了，也不盼著對方的回復，更多的時候發信息成了一種生活習慣，知道對方收到便好。

她給他講安娜試管成功，懷了雙胞胎，不過七個多月的時候其中一個胎停了，夫妻都受了很大的打擊，她心裏也和圖書特別難受，但是好在安娜足夠堅強，硬挺著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刨婦產平安生下一個女兒。宋大夫的父母在老家照顧不上，她爸媽就承擔了照顧安娜和外孫女的責任，現在乾脆搬去了安娜和宋大夫家，說現在家裡就剩她孤家寡人一個，可以隨意領男人回家鬼混，問他怕不怕。

安然怔了怔，笑了。

方哲無奈笑說：「你這是給我寬心呢嗎。」

一年中，唯一讓安然分神的事，就是安娜終於和宋大夫結婚了。兩人這一路走來不易，最後能過了父母這關，主要還是她爸媽擰不過安娜的倔強性子，另外也是宋大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當然也得益於他的職業，安然有一個表舅患病，在安娜的極力促成下，是宋大夫給操刀做的手術。之後，宋大夫更成了他們家的健康顧問，不管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盡心儘力地幫忙聯繫，慢慢的也就水到渠成了。

安然笑說：「你怎麼……」

「凌晨下的飛機，五點到你家樓下的，不想吵你睡覺，不過等到極限了，實在等不了，多一分鐘都等不了了。」

果然他回個笑臉過來：「當我認不出你身子什麼樣嗎。」

聚會上眾人都似變了好多，又好像都沒什麼變化，張鵬試探著說了句她和馬皓川的玩笑，被馬皓川拿別的話搪塞過去，之後就再沒人提這些舊事了。

安然鼻子有些發酸，擁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