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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棄,此生不離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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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如今回想那天,依舊是記憶猶新。那時夕陽西下,橙黃的天際塗抹一條條痕迹。他初下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頭青絲如瀑布傾瀉,一身白裙的女孩。她赤著腳丫,踩在青石,手捧一束玫瑰花,白色紗裙在夕陽的橙黃天際中微微揚起,折射的淡淡橙光恍如隔世。
紀老頭覺得,該為找幾個玩伴。那也是紀齊宣,第一次去曾唯一家。
十一歲回到香港,對於陌生的父親,紀齊宣有著強烈的排斥。加上他孤僻性格的驅使,在學校里更是沒有朋友。他不會笑,與他媽媽一樣。
他當即愣在原地,忘記步行。
她只有一次,十點整沒回家。他去找她,卻在酒吧門口,看見她坐在地上,昏睡過去,趙素顏則一直著急地拍曾唯一的臉。而林穆森正在打架,和一個染著黃頭的男子廝打,幾個男人圍攻,哪是他們的對手。他走過去,蹲在曾唯一旁邊,冷冷地問趙素顏什麼事。
一個星期以後,他勉強去上學,卻在經過曾唯一班裡,見曾唯一依在林穆森的懷裡,在看漫畫書,閑情愜意,表情輕鬆。他們同學說,林穆森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
高中那段時間,她最愛的地方,酒吧,舞廳。她是個張揚的女人,學了拉丁舞,就想賣弄風姿,把自己最絕艷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看。
在他兒時的記憶里,他媽媽不喜歡笑,對他也不親近,情願在外面對著天空看一天,也不願去抱他。他幾乎是個外婆帶大的。外婆是個英國女人,身在貴族,很有和_圖_書涵養,為人親切,在小齊宣心裏,外婆擁有母儀天下的慈愛。
玫瑰花的清香撲鼻而來,他還未反應過來,一束玫瑰花端在他眼下,他一愣,才把頭抬起,卻見一雙清澈見底,乾淨透明的大眼正對著他,「你就紀齊宣?長得好漂亮。」她鼓著腮幫,看起來嫉妒羡慕,又好奇地打量他,齜牙笑出一口白牙,對紀老頭說:「紀伯伯,這個小老公很漂亮,我很喜歡。」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逗他,他卻經不起逗,臉紅到無地自容。他和她接吻的次數也不過兩三次,這麼快同睡一張床榻,確實讓他為難。
她的目的再簡單不過,利用他來激怒林穆森,她想要的不過是強大的自尊心,他滿足她。在外面,她會小鳥依人的依靠在他懷裡,故意嬌嗔,故意親密,他呢?配合,做一位稱職的托。
老婆可以對老公毛手毛腳,甚至要求夫妻的義務。
也許是他錯了。寵和愛是不同的兩件事,寵可以沒有交流,而愛則不能。他以為他給她無限的寵,她便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
紀齊宣回到香港是十一歲,半生不熟的年齡,不會講國語,粵語水平也很差。他回到香港,他還在戴孝,他敬愛的母親去世不過一個月。
他們都叫他,紀大美人。他們都認為他漂亮了,沒男孩樣。他都不介意,唯獨只把目光投向一直笑的很開心的曾唯一。她周身持續散發著似曾相識的淡淡橙光,可她會笑,笑的那麼明媚,那麼開朗,與記憶中的影子和_圖_書截然不同,卻讓他產生強大的悸動,想靠近,更接近。
他雖然把他們都打趴下了,但他也受了傷,可他還是堅持背她回家。
第二天,他沒去上學,在家養傷。
他知道她嫌他無趣,不喝酒,不跳舞,只知道讀書。他不是愛讀書,而是他除了讀書,沒什麼可乾的。他不喜歡鬧騰,無論自己怎麼努力,始終不喜歡。可偏偏,她只喜歡她的鬧騰,喜歡她洋溢笑容的臉。
即使心在滴血,他還是要笑,裝作一副很幸福很美好的樣子。他只是想對她好,她開心怎樣,他就盡量的滿足她。無人之時,她對他可有可無,如點頭之交,僅此而已。
曾唯一的爹地想讓她住他家,算是試婚,也是讓兩人好好培養感情。她爹地知道她的目的,卻對紀齊宣報有青眼,確實喜歡紀齊宣得緊,把他作為女婿了。
她不愛和他說話,可以說已然把他全部忽視了,有什麼聚會,不再邀請他,以前常常掛在嘴裏的小老公,已經完全不再重現。
她十九歲生日那晚,當林穆森從大禮盒裡出來那刻,他們兩人相擁在一起,他才知道,他的那抹以為能觸及的淡淡橙光其實離他很遠,就像小時候那樣,可望而不可及。
不懂事的他,卻記住了這句話。
可他料不到,她卻步步緊逼,總是誘惑他,他情難自禁,越來越控制住自己。直到在深睡的夜晚,曾唯一脫去他的衣裳,媚眼誘惑至極,略帶撒嬌地說:「我是你老婆。」
其實他並不喜歡她的www•hetubook•com.com圈子,很鬧騰。他是個喜靜的男孩,因為有她在,他願意忍耐。他們十三歲去酒吧,曾唯一十三歲開始穿高跟鞋,開始學喝酒。她常常喝醉,他總是默默背她一路,但她不知道每次背她回家的是他,她不去問這事,他也從來緘默。
捨得拋棄的,是她。他以為,只要全心全意,把整顆心去注意去溺愛,她會感動,她會捨不得。她告訴他,「對不起,我愛的始終不是你。我以為我能將就,可當我看見他和他未婚妻出雙入對,就心如刀割,我做不到,對不起……」
他並不是完全痴獃地去讀書,每晚放學,他總會站在曾唯一家門口,等她,準時十點,她若沒回來,便會去她常去的酒吧找她。她知道她為人雖然放縱,但有自己原則,超過十點不回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他被迫接受一束還帶著水滴的玫瑰花,包裝還算精巧,上面寫著不好看的字,「致我親愛的小老公,紀齊宣同學」。
紀老頭第一次見到紀齊宣,也是那一年。紀老頭和紀齊宣的母親離婚之時,紀齊宣還未出生。他媽媽挺著不明顯的肚子回到英國生下了他,紀老頭知道這個兒子,也是在紀齊宣三歲那年。紀老頭想去見兒子一直沒有機會,只因紀齊宣的母親一直不許。
第二天,床單上染著血,他看著床單上的血一直發愣。曾唯一卻攔著他的腰,可憐巴巴地凝望著他:「你要對人家負責,人家已經是你的人,不準拋棄我。」
他是個正常男人,可他不m•hetubook•com•com想傷害她。
她也笑他很漂亮,她眼神傳遞出來的是開玩笑,他卻很認真,開始鍛煉自然,讓自己更像個男人。只是想成為她口裡的「小老公」。
從他出生到他母親的去世,他的記憶里,只有在夕陽下那漫飛的白紗連衣裙折射出來的淡淡橙光還有那一抹可望不可及的消逝背影。他一直只能遠遠的看著母親,從未敢親近過。外婆說,「你媽咪在傷心。好男人是不會讓女人傷心的。」
那刻,他的心裏一股暖流涌過。他真想告訴她,傻瓜,我怎麼捨得拋棄你?
「接受我的玫瑰花,以後就是我的人了,走,帶你去見見我朋友。」說罷,不由他,直接拉起他,往屋裡跑。在那天,他認識了李蕭山、趙素顏還有林穆森。
他被紀老頭領去曾家,那天他穿著典型小少爺的西服,在脖子上系著蝴蝶結。他很少這麼穿,雖然不喜歡,也不介意這麼穿。
他沉默,她始終沒注意他也沒來上學。
那刻,他微笑傾聽她傾說,卻越聽越心痛。他很想問她,他比他到底多了什麼,讓她痴心不悔?他想知道他哪裡比他好,好在哪裡?他只知道他付出的比他多,可是他卻換不來她的心動,換不來她的不舍。
她卻什麼都不喜歡,就連他的寵,也一併不稀罕。她不要他給她準備的房間,她說:「既然住在一起,就在一個床上睡吧。」
上了高中,她開始疏遠他。他是全校眾所周知的成績好,家世好,樣貌好,三好生。她和她的朋友是同學里最鄙夷最可有hetubook.com•com可無的學生,不讀書,目無師長,全靠家底在學校混日子。
趙素顏告訴他,那些男人想帶曾唯一去開房,她不從,他們人多,鬥不過,她被人誤撞到欄杆上,暈了過去。他什麼話也沒說,衝過去就給那些男人一人幾拳。他一直是個斯文男人,都以為他很弱,誰曾想過,一個這樣漂亮的男人每天堅持鍛煉,只是想證明給一個女人看,他也是個男人?足以保護她的男人?
她強硬塞給他一束玫瑰花,「給你。」
他早有了新房,在石澳的山上。依山伴水,風景宜人。他喜歡這個新房,他也希望她能喜歡。她確實沒有嫌棄,也沒有表現出喜歡,只是那種能過湊合的那種,一如,她對他一樣,湊合吧。
婚訊的第五天,她和她爹地來他家,上門提親。他知道她是為什麼,她的個性他了解,可他還是奮不顧身地同意,他會對她好,他一直有著這樣的自信,他不會讓女人傷心,他會做的好,不像他父親。好男人不會讓女人傷心。
他為她精心準備了一間漂亮的房間,裏面是她喜歡的色調,衣服是她喜歡牌子的所有款式,什麼都是最好的,他盡量把自己能給的最好,全部給她。
讓他萬萬料不到的是,她生日後的半個月後,林穆森傳來了婚訊,新娘不是她。
「一一。」旁邊的父親喚了一聲,那女孩把頭轉過來,離得遠,他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知道那道他一直望塵莫及的淡淡橙光正在朝他靠近,橙光越來越強,他的心不知為何突然緊張起來,低垂著眼瞼不敢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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